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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白無常微微歎了口氣,“而您,就是我們意外發現的,極為優秀的人選。”

雖然被戴了頂高帽,但張非臉上卻不見什麼笑意。沉%e5%90%9f片刻後,他看了眼滿臉期待的白無常,嘴%e5%94%87張了張,還是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抱歉。”

“……”白無常的眼睛瞬間暗了下來,他點了點頭,用平靜的語氣道:“沒什麼,這種事情……畢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我可以理解。”

他說得灑%e8%84%b1,張非卻是聽得心虛。雖然這事跟他半點關係也沒,可都被人那麼鄭重地求了,再拒絕總有幾分過意不去……強笑了笑,他試圖打圓場道:“你不會要滅口?”

“不會,”白無常搖頭笑笑,雖然還有幾分勉強,可總算不是垂頭喪氣的樣子了,“我也不會消去你的記憶,畢竟這並不是什麼機密。”

“那也不錯,能遇到這種事也算值得回憶。”看他有了點精神,張非也鬆了口氣。

“隻要彆是不堪回首的回憶就好。”

“那麼,我送你回去。”被張非拒絕後,白無常也沒再勉強。他伸手在虛空一點,張非身邊出現了一道門。透過那扇門,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房間。

點點頭,張非抬%e8%85%bf便要邁進去。隻是進門之前,他下意識回了下頭,看著神色黯淡的白無常,問出了一個也許會讓他後悔一輩子的問題——

“對了,你說我會得到好處,那是什麼來著?”

問問題時他並沒覺得有什麼,地府能給出的好處不過是下輩子過得更好或者多活兩年之類,張非一不在乎來世二也不覺得長命百歲有多重要,因此問得很隨意。

聽到他這個問題,白無常想也沒想便回答道:“本來是打算送來生福祿兩全或者延壽二十載,不過現在的凡人似乎不太在乎這些,所以換成了陽間的通用現金五百萬……呃,怎麼了?”

隨意地報出這個數字的白無常發現,原本一條%e8%85%bf已經跨入那扇門的張非把%e8%85%bf收了回來。非但如此,他還直勾勾地看著白無常,臉上表情異常古怪。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詢問一下細節麼?”深深吸了一口氣,張非強笑說。

所以說,談判是需要技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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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常之前漫長的聲情並茂誠心懇求甚至下跪以表誠意,統統比不上他最後無意識的一句話。

其實這也怪不得張非,作為一個已經走上社會的男人,他每天都在麵對著殘酷的生存壓力。在這種情況下,聽到一個能讓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數字,由不得他不動心。

若是這筆錢拿得有危險或者違法,張非可能還會忍痛拒絕。但是根據白無常的說法,他會麵對的不過是幾個那小混混級彆以下的麻煩,違法更是談不上。

“……”對於自己看上的人選居然如此看重金錢這件事,白無常似乎頗受打擊。他沉默片刻,這才道:“地府自有與陽間溝通的手段,這筆錢應該沒什麼問題……”

“免稅麼?”

“……我想應該沒有什麼人能跟十殿閻羅收稅。”白無常麵無表情地說。

那麼,有預付定金麼——這句話張非本來想問來著,不過白無常的反應讓他心裡那一點良心抬起了頭。咳嗽了聲,他換了個問題:“要是我將來後悔,需要付違約金麼?”

“不、需、要。”白無常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的回答。

“那……我想我可以接受。”

“……”白無常慢慢點了點頭,“多謝。”

他看了張非一眼,眼神極為複雜,看得張非不由一陣心虛——自己似乎真的是太打擊人家了,看白無常的樣子,他該不會還是那種相信愛與正義勝過金錢威力的天真少年……

……就當這是一堂免費的人生課,早點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對你也好。

全然不知自己在張非心中的形象已經成了什麼樣子,白無常衝他伸出手:“請把右手給我。”

張非依言照做,白無常握住他的手腕,注意到上麵的尚未消退的兩點紅痕後微一皺眉:“你見過他?”

說到那個“他”時,他的語氣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因為張非拜金的態度而冷淡下去的聲音重新暖了起來。

“誰?”他應該不會認識一條狗……?

“……不,算了,也許這就是緣分。”白無常並沒回答張非的問題,而是低下頭,手在張非手腕上用力一握——強大的握力讓張非一瞬間以為他是在借機報複,眨眼間,耀眼的光自被他握住的地方亮起。灼熱的感覺一閃而過,緊接著,是沉甸甸的冰涼感。

白無常不知何時已經收回了手,看著還在發愣的張非,他躬身一禮:“契約締結,祭師大人。”

張非晃了晃手腕,那上麵多了個黑色的手鐲,大約手指粗細,類似玉石的主體上繞著些細細碎碎的銀色絲線,中間還鑲了塊圓滾滾的石頭,看起來很漂亮,可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就讓張非覺得頗為彆扭。

他晃了晃右手:“這是什麼?”

“束靈環,一方麵是證明您的身份,另一方麵,也是必需的工具。”

“工具?”

“按動這裡,可以與陰間聯係。在您身為祭師的這一年內,我將作為陰間的代表與您聯絡。”因為正式確認了張非身份的緣故,白無常的語氣也恭敬起來,“當然,還有些其他用處,就留給鬼王大人向您講解。”

“他不在這裡麼?”張非左右看了看,沒看到類似鬼王的生物。

“曆練開始之後鬼王大人便前往陽間,除非曆練完成,否則不會回來……很巧,鬼王大人就在您所在的那座城市,我想今天之內,他便會到達您那裡。”

說完,似乎是不想跟張非再浪費口水了,白無常再度伸手一指,把那扇已經關上的門重新打了開來。

“一路順風,祭師大人。”

說什麼一路順風,隻有一步好不好。

癱在自家椅子上,張非長長呼了口氣,隻覺得恍如隔世。

陰間、地府、白無常……鬼王。

掃了眼好端端套在他右手上的束靈環,確認了方才發生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覺,張非苦笑著抬手揉了揉頭,方才被五百萬刺激起的衝動縮了回去,對未來的擔憂重新抬起了頭。

也不知道那位未來鬼王是個什麼性格的人,一年五百萬啊,雖說那些鬼好像不怎麼在乎陽間的錢,可要跟這個身價對應……張非已經情不自禁的在腦中勾勒出一個惡魔小皇帝的形象了。

算了,看在五百萬的份上,哪怕他是皇帝自己也供著了!

叩、叩。

不會是他來了……站在門前,張非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形,深吸一口氣,開門。

“您好,請簽收一下快遞——”

“……”張非抽搐著臉接下包裹。

叩、叩。

“我是收水費的……”

“……”

叩、叩。

“您好,請問您對安利產品有興趣麼……”

“沒有!”哐,門被甩上了。

哐哐哐!

“又是誰!”張非怒——快遞水費安利也就罷了,砸門算是怎麼回事!

“你小子膽肥了連我都敢吼!”拿著水果上來的花如花更怒。

“……花姨我錯了。”

咬著葡萄吹著風扇,偶爾抬眼看看門,眼見著天色一點點抹上了濃重的黑,那位據說“今天會來”的鬼王大爺還是不見蹤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到後來,他也沒心思慢慢等了,乾脆開了電腦打遊戲。等他跟著隊伍下了副本打到酣處,忽然聽到一陣一陣碰碰響。

一開始他還當是又有人敲門,細想又覺得不對——這聲音聽起來比敲門聲脆多了,不像是敲在木頭上的,倒像是……窗戶?

握著鼠標的手一滑,光標錯點了十萬八千裡,遊戲裡原本頹著的BOSS發出一聲得意洋洋的咆哮,一扭頭大招甩了出來,炸得一片鬼哭狼嚎。

耳機裡傳來陣陣怒吼,張非卻恍若未聞,他的眼睛定在窗外,那裡,有個人正極有耐心地一下一下敲著窗戶。

窗外月光正好,滿月皎輝照得一片雪亮,張非可以清楚地看見,窗外那人腳下空空蕩蕩。

空白了一瞬的大腦終於把“今天會有個鬼王來找我”這事揪了出來,張非吞了口口水,一閉眼再一睜,臉上已經擺好了教師式微笑,開窗迎接那位不走正路的麻煩大人駕臨。

鬼王的年紀看起來比他猜測的還小很多,看上去頂多隻有七八歲,個頭矮還套了件黑鬥篷,若不是他主動敲窗,張非一眼掃過去估計都發現不了有人在窗外。

等等,黑鬥篷……?

記憶飛速倒帶,繼而定格在昨天晚上那一刻。

“是……你?”

——從冬青樹裡鑽出來的,居然是個小孩兒。

從窗戶進來的鬼王把鬥篷拉了下來,沒了瘀青的臉上露出個有點靦腆的笑:“你好,我叫鐘錯。”

鐘錯,張非要照顧的鬼王的名字。

好好的小孩起的什麼破名……張非心裡嘀咕著,麵上卻依舊是微笑著:“你的傷……呃,昨天那個是你對?”

“是我,已經好了。”鐘錯%e8%84%b1掉外麵的鬥篷,露出裡麵的黑色T恤,“昨晚我遇到了些麻煩,不過不難解決。”

他的語氣並不像外表那樣童真,反倒透著幾分老練。迅速把衣服疊起來放到一邊之後,他走到椅子上坐好,烏溜溜的眼睛在房中掃視了一圈,便定在張非身上。

“我叫張非,今後的一年,就委屈你跟我一起生活了。”看他落落大方,張非也不好露怯,笑著自我介紹道,“我是老師,現在放暑假挺清閒,你要是有什麼想要的不妨告訴我,今天天晚了,明天我們可以一起去買。”

忘了問白無常能不能報銷……不過一個小孩,應該花不了多少錢。

鐘錯嗯了聲,點點頭,露出個有點狡黠的笑:“放心,我用不了你多少錢的……”一句話說完他張了張口,猶豫著該用什麼稱呼。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張非隨口道,“不然隨便挑個稱呼也沒什麼,知道是叫我就好。”

鐘錯眨眨眼:“爸爸?”

“咳……”張非差點給自己口水嗆著,“這個……還是算了。”彆的稱呼也就罷了,隨隨便便讓人喊爹是怎麼回事?

“X你大爺的死了麼?”鐘錯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被張非扔在一邊的耳機裡傳出一聲咆哮。張非這才想起來之前他們還在下副本——看了眼屏幕,果然橫七豎八倒了一灘。自覺有愧,張非趕緊過去解釋,好說歹說總算熄了對麵的火,扭頭看向鐘錯時,他已經拿了本書,坐在那邊椅子上看起來。

發覺張非在看他,鐘錯衝他樹了樹手裡的書——張非無言地發現那居然是一本小說——笑道:“沒關係,你忙你的就好。”

雖說稍微有點愛搞怪,不過整體上還是個好孩子麼……鬆了口氣,張非重新戴上耳機,投入到虛擬的戰爭中。

第二天,張非如約帶著鐘錯去了趟超市,買回大包小包的東西。鐘錯說得沒錯,到了商場他基本上沒要什麼,除了生活必備品之外,連幾身衣服都是張非主動幫他選的。

他之前身上那件黑T恤似乎穿了很長時間,已經有些破舊,張非乾脆讓他在商場裡換下衣服,穿著新的回去。他在裡麵換衣服,張非抱著手在外麵等,順便東看西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