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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張非見狀,自腰上抽出警棍,掄圓了胳膊狠狠扔了過去,正中前方那人的膝彎。那人猝不及防,隻覺一陣劇痛襲來,膝蓋一軟,整個人摔到地上擦了出去,暴露在外的胳膊上擦出大片血花,一時連站都站不起來。

始作俑者卻沒半點憐憫的意思,抄過手電筒來打開,張非走到那人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這會兒他總算看清對方的臉了,模樣看上去有些麵熟,似乎是當初在學校附近勒索學生的小流氓之一——重華高中的學生有錢這點是全市混混的共識,當年曾經鬨得學生人心惶惶,逼得學校不得不下發文件提醒學生們注意。

隻是後來這撥人在明著暗著兩方麵的打擊下徹底解散,再沒敢在學校附近出沒,如今這是怎麼了?

“咯……咯咯……”正在張非思索的時候,那人忽然又有了反應,喉嚨裡發出幾個模糊的音節,一點白沫自他口中溢出來,原本便充了血的眼此時看起來分外猙獰。

狂犬病?

這三個劃過腦海的字讓張非不由後退了半步,幾乎同時,那人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幾乎與剛才如出一轍的一拳再度朝張非打了過來!

隻不過這一回,張非卻是不避不讓,隻是一揚手,讓手電筒跟那人的拳頭碰了個正著,發出一聲讓人牙酸的巨響。自個兒%e8%85%bf一掃,狠狠踹向那人的膝蓋——剛才警棍打的那一下有多少分量張非清楚,再經自己這一腳,這人一時半會絕對站不起來。

可是他也失算了,那人被他踢了個正著,身體卻隻是晃了晃,第二拳再次不管不顧地打了過來。

這小子吃了什麼藥了?

心中詫異,張非手上卻沒停,空著的左手一抬擋下這一拳,手上傳來的力道之大,讓他的手心也不由一麻。

不過短時間之內這小子隻有一隻手而已,剛才那一下他的骨頭裂了都是輕的……這樣想的張非再度失算,連個喘熄的機會都不給他,那人抬起已經受傷的手又一次打了過來。

這麼近的距離,張非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手已經泛紅扭曲,明顯受傷極重。

這些小混混的底細張非清楚,都是嘴上說得牛B轟轟,真動起手來卻一個比一個怕死,哪有眼下這不管不顧的勁頭?

兩人又過了幾招,張非一腳踹在小混混肚子上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小混混也並沒追擊,隻是慢慢扯動著嘴角,臉上的表情看上去竟像是笑容。

他的左手垂在身旁,手背上一片紅腫,右腳也微微彎著,方才被張非重點照顧過的地方現在理應是痛極,可他卻依舊是無所謂的樣子,嘴角邊掛著幾縷惡心的涎沫,眼睛詭異地翻動著,小混混張了張口,發出幾聲“嗬嗬嗬”的古怪聲音來,看向張非的眼中居然有些得意。

另一方麵,張非的樣子就要狼狽不少。一貫梳得好好的頭發亂了下來,身上多了幾處青紫,最早被擊中的嘴角也破了,帶出一抹血痕。

雖是如此,張非的表情卻很平靜,微微眯著的眼睛裡甚至還可見幾許躍躍欲試,仿佛此時他才是那個遊刃有餘的人。

真是好久……他都快忘了,自己多久沒跟人這麼真刀真槍的動過手了。

感覺真是——

爽!

在張非觀察小混混的同時,“他”也在觀察張非。

他現在終於度過了一開始的混亂期,差不多掌控了這具身體,雖然馬上就要麵對一個貌似棘手的敵人,但是他並不害怕。

凡人是不可能勝過自己的,他有很強的信心。雖然從眼前這個人身上能看到極為旺盛的生氣,顯出他擁有比常人更強的力量,但是他相信,最後勝利的會是自己。

而這個人,正好可以成為一頓優秀的點心……想到這裡,他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可惜這具身體雖然大部分已經落入他的掌握,可細致的表情卻不能表現得很好,笑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第二次交上手之後,張非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力量也隨之加大,原先還算勢均力敵的場麵漸漸變成自己被全麵壓製,讓他不由感到一陣焦躁。

怎麼可能,一個凡人……

心中凶性大發,“他”瘋狂地壓榨著這個身體的力量,絲毫不顧及這個身體是否能承受得了如此的摧殘。想辦法用一記重拳暫時拉開兩人的距離後,他的手悄悄摸向口袋——這個身體的記憶裡,這裡應該有一把刀才對……

“喲嗬,動刀子了?”

——然而,在他的手摸上刀柄的一刻,伴隨著有些輕佻的聲音,另一隻手仿佛鐵鉗般壓製住了他的動作。

緊接著,腹部傳來一陣劇痛,張非以近乎不可思議的動作避開了他的攻擊欺近身旁,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打得騰空而起,再重重地摔在地上。張非趁機壓上,膝蓋猛地撞在小混混%e8%83%b8口,將他整個人抵在地上。

這一次的傷勢連他都不能隨意忽略,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承受不住再一次的重創,一口血從口中噴了出來,點點撒落。

猶不甘心的,他死死看著那個已經完全壓製住他的男人,眼中怒火熊熊,恨不能直接將張非燒成灰燼。

“怎麼?不狂了?”結束了自己的完美壓製,張非站起身,然後一腳踩在小混混%e8%83%b8口,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還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看他的人,嘴角一勾露出森森的白牙。

小混混還想掙紮,不過張非在他有動作之前搶先行動,在他那個完好的膝蓋上用力一跺。小混混慘叫了聲,不再動彈了。

“還不服氣?”看了眼被自己壓在地上的小混混那滿是恨意的眼神,張非嗤了聲,“當年你這樣的我能一個打十個,要不是這麼多年沒動手生了,你以為你能占我多少便宜去?”

不過這小子的能耐也很可以了,雖說有這幾年荒廢了的原因在,可一開始愣是能跟他打個不相伯仲……怪了,他哪來的這種本事?

沸騰的血漸漸冷了下來,張非抓了抓因打鬥而淩亂的頭發,瞅了眼快上氣不接下氣的小混混,鬆開了腳。

剛才打得興起,卻忘了手下留情……此時才知道後怕的人不由毛了一下,趕緊拿無線電呼叫李隊長:“李隊?我張非……嗯,發現一個人,好像不小心讓我打傷了……沒開玩笑,真的,我現在在大禮堂那邊,你先過來看看。”

放下無線電,張非不由歎了口氣——看來他平日裡文質彬彬的形象保持得不錯,聽他說打傷人之後李隊長第一反應就是他在開玩笑……等會兒還得解釋為何“斯文”的小張老師能把個小混混打得有進氣沒出氣,又是麻煩。

張非正在頭疼,眼角餘光一瞥,頓時大驚——躺在地上的小混混此時居然又站了起來,他的兩條%e8%85%bf一直在打晃,幾乎支撐不住身體,可那雙眼睛依舊死死盯住了張非,眼神凶狠,幾欲嗜人。

那種恨不能將他食肉寢皮一般的凶悍目光讓張非也不由退了半步,隨之而來的,便是全神戒備。

“殺……你……”小混混忽然張開了口,隨著從他口中湧出的鮮血,沙啞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我,殺,你……”

嘴%e5%94%87又張了張,這次卻沒再發出任何聲音,小混混的身體晃了晃,無力地摔向地麵,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一陣淡淡的煙霧從他身上飄了起來,很快便融入夜色。

那陣煙霧一眼看去竟有些像是人形,讓張非不由皺起了眉。

不會是見鬼了?

嘲笑了一下自己毫無邏輯的想法,張非走到小混混身邊,打算查看一下他的情況。

這本是一個無心的舉動,但得到的,卻是他今晚所經受的最大的驚訝。

理應被他打成重傷的小混混,此時竟是毫發無傷

不可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把把人從地上拎了起來拉到眼前仔細觀視,張非的眼睛給了他一個殘酷的答案——眼前之人,確實是全身上下半點傷口也沒有,雖說因為前後幾次摔在地上而顯得有些灰頭土臉,但是卻麵色紅潤呼吸均勻,看起來簡直跟睡著了似的,絕對比現在的張非健康得多。

要不是他的身上還沾有點點滴滴噴出來的血,張非簡直要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叮……”

就在張非打算以暴力手段驗證自己雙眼所見是否為真時,一陣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即將而來的辣手。

低頭,他看到幾點閃亮在地上滾動。鬆開小混混,他蹲下`身,摸索著把那閃亮的東西撿了起來,拿在手中。

一、二、三、四……總共有四塊手指肚大小的立方結晶體,反射著暗淡的星光,在他掌心閃動著。

這是……什麼?

“小張老師!”

來不及看個仔細,李隊長標誌性的大嗓門打斷了張非的思緒。他歎了口氣,迅速把那幾塊小東西收了起來,抹了把淩亂的頭發,拿出眼鏡戴上,抬起頭,露出有些勉強的笑容。

其他的問題等會再說,現在,他要扮演好“張非老師”。

張非運氣不錯,他平日裡保持的良好形象此時發揮了重要作用,麵對一個昏迷不醒還曾有劣跡的混混和一個素行良好的老師,李隊長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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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之前說的那些話此時卻成了麻煩——李隊長本來就不相信張非能把誰打傷,此時小混混又毫發無傷,對比之下原本隻能算輕傷的張非看起來卻是狼狽十足,很快,一個完美的解釋便在李隊長腦中完成:小張老師不巧遇到了偷溜進學校的小混混,兩人打了起來,小張老師落了下風但小混混不小心踩滑摔昏過去,覺得沒麵子的小張老師便嘴硬說是自己把對方打傷了……合情合理,毫無破綻。

考慮到這個解釋對自己也有利,張非不得不咬牙忍了這口氣。不過他拒絕了李隊長帶他去醫院看看的好意,把善後事宜全推給李隊長之後便溜之大吉。饒是如此,等他走出校門,時間也早已越過七點大半,朝著八點一路走去。

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張非鬱悶地走在街上,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丟著那幾塊撿來的東西。

在那個小混混身上李隊長搜出一些溜門撬鎖的工具,卻沒找到跟這幾塊小玩意有關的東西。張非當時正在鬱悶,自然不可能多麼高風亮節地把東西還回去,反正這些看起來也不算什麼值錢東西,就當那小子賠償他的精神損失好了。

而且隱約的,張非覺得它們跟那個小混混莫名其妙的痊愈有關——這也是他把它們拿回來的主要原因。

撿了一塊,張非把它舉過頭頂,透過路燈的光觀察著。

這小東西的形狀是邊角圓潤的六麵立方體,半透明的淺藍色,亮晶晶的看起來頗為精致。奇怪的是,這塊結晶體裡麵仿佛凝結了某種液體,隨著張非的動作微微流動著。

結晶體分量不輕,感覺不像塑料,張非往地上扔了一塊,沒碎,也不像玻璃,到底是什麼他想不出,隻能拿在手上,隨意地丟著玩。

他走的這條路是從學校到他家最近的一條,雖然近卻偏僻,此時更是安靜地連張非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這種環境,感覺起來還真是適合蹦個劫匪之類的出來……興許是方才難得的活動了一把拳腳讓張非骨子裡那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