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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頭混過去,那可得是實打實的闖過跳級考試——哪怕僅僅是跳一級,那個難度也遠超期末考試,更何況朽木白哉是要從二年級直接跳到四年級,跳級考試的難度對大少爺他來說大概不管什麼,但是對木守白來說無異於讓他試試看一步登天。

所以,在朽木白哉說這句話的時候,木守白盯著他整整一分鐘。接著,點點頭,說聲“請允許我先離開一下”,然後直接衝進了練習場。

跳級考試的時間還有一個月。

朽木白哉保持著他正常的練習頻率,通過跳級考試並不需要他進行什麼特訓。

木守白特訓中。至於特訓的方法,無外乎就是那麼些——快速提升靈力其實並不算太難,雖然木守白底子比較差。

但是,隻要下定決心,沒什麼做不到的——

“沒什麼做不到的?那怎麼還有那麼多人心想事不成?”木守白重重哼了聲,關上宿舍的門之後把自己狠狠砸進床,接著再一下子蹦起來——身上的瘀傷讓木守白全身都是非青即紫,隨便碰碰都痛得直咧咧嘴。

木守白覺得自己已經把這輩子的勤奮都拿了出來,要是再通不過考試……

其實真的很有可能通不過。

想想今天下午老師的表情,木守白苦笑了下。

後天的勤奮能補上先天的差距麼?如果木守白一直很勤奮的話或許有可能,可惜他實在是不夠勤奮,完全是臨陣磨槍,充其量能光一光。

而明天就是跳級考試了。

“唉……”長長地歎了口氣,木守白抿了抿嘴%e5%94%87,靠在一旁的床欄上,不說話了。

他很累,這一個月來他每天休息的時間都不超過五個小時——含吃飯刷牙洗臉上廁所。

剩下的時間,絕大多數時間想辦法增長靈力,剩下的時間一分為二,一半練習斬術一半練習鬼道。好在木守白的瞬步還算拿得出手,暫時不用去練,至於理論,從休息的那些時間裡麵抽一些來背誦一會兒就足夠了,木守白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成果是斐然的,木守白的靈力翻著倍的向上升——可惜基數太小,就算是倍數驚人實際數字還是不怎麼樣。

通過期末考試那是沒什麼問題,但是跳級考試……

基本上要看運氣和人品,如果他能在考試現場來個如同“命運選擇的勇者”一般的潛力爆發的話,彆說通過考試搞不好直接當隊長都沒問題咧……

被自己的想象深深的囧到了,木守白轉過身去滾到床上,把臉埋在被子裡麵發出一陣悶笑。

忽然傳來一聲門響,木守白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拉開被子從床上跳起來站好。

看著朽木白哉從門外走近來,依舊是那副看習慣了的樣子。

很好,今天一切正常。

在心裡這麼念叨著的木守白偷偷樂了下,要是朽木白哉都不正常了……那他就得考慮換個地方混了,能讓他不正常那至少得是瀞靈廷毀滅級彆的事情發生啊。

“跳級考試有問題嗎?”

……瀞靈廷莫非真的要毀滅了?朽木白哉居然會主動問他的情況。

“我會竭儘全力。”木守白回答得中規中矩。

朽木白哉掃了他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

朽木大爺啊你不用看了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大概很不中看……木守白在心裡嘀咕道。

“如果做不到,不要勉強。”

“……我知道了。”萬一丟人的話連朽木家的臉貌似也要一塊兒丟對吧……好吧,我會努力。

心裡如此念叨著,木守白一臉肅穆地點頭。

跳級考試當天。

“……呼啊。”

靠著牆壁,木守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活下來了……”

RP是需要爆發的,居然能成功混過跳級考試,木守白覺得一定是列祖列宗在保佑。

當然付出的代價也很可觀,一個月生不如死的日子,以及現在的懷疑自己能不能看到下一秒鐘的太陽。

“恭喜。”

“謝謝。”

接過蓋著鮮紅大印的跳級認定書,木守白不忘符合禮節的鞠個躬,搖搖晃晃地出了門。

天很藍,太陽很大,木守白覺得自己幸福的要流淚。

“成功了?”

“是的。”看看對方幾乎是一塵不染的校服再看看自己的狼狽樣,木守白心裡頗有些鬱悶。

不過也僅僅是鬱悶而已,木守白自認清醒而冷靜,不會愚蠢到想要攀比這個。

“其實我沒想過你會成功。”

“……呃?”原本走在前方的木守白一頓足,回過頭去。

木守白愣了一下,隻是一下,接著就是苦笑。

沒想到這很正常,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能成功……

“很抱歉,我還算擅長努力。”木守白微笑了一下,說道,“看來以後我們還會是室友……”

說到這兒木守白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某個理由——啊哈,原來大少爺也會叛逆。

因為不想服從家族的安排不想再讓他跟著所以乾脆用跳級考試這種方法甩開麼……還真是難得。

木守白心裡如此認定了,然後微笑著轉回身去,向醫務室開路。

從醫務室出來,木守白懷裡抱了一堆藥,慢吞吞地向宿舍磨蹭。

不是不想走快,而是他的靈力和體力同時透支,還能撐著站住不趴下已經是奇跡了。

通往宿舍的路有很多條,起點是醫務室的這條大概是最少人走的,木守白一路上也沒看見幾個樂於助人的學生,隻能自己老老實實抱著東西走人。

好在這條路雖然人少但是勝在幽靜,而且景色不錯,左看右看,倒也分散了許多注意力。

然後看見了一個湖。

木守白愣了愣,然後慢慢走過去。

湖很小,與其說是湖倒不如說是水坑,水還算乾淨,亮晶晶的,反射出他的樣子。

穿著真央校服的男子,懷裡抱著一大堆各色藥品。

臉不是太英俊,勉強算得上順眼。嘴角邊總是掛著抹笑容,讓人看上去也覺得心情愉快。

心情愉快……啊。

木守白看著水中的倒影,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

第七章

誒,以前的生活,你覺得怎樣?

還好。

……隻有這個回答?

你還想聽什麼?

……唔,算了。

木守白安靜地看著水中的倒影。水裡沒有什麼活物,又沒有風,水麵靜得像是嵌在地麵上的水晶。

膚色較白、頭發略亂,下垂至肩膀、雙眼微眯、%e5%94%87角略略上挑,天生的笑模樣。

“……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聲幾乎聽不見的輕微歎息,木守白眨了眨眼,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接著,他臉上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仿佛是一張油畫被抽去了所有顏色,徒留下一張乾巴巴的白紙。

木守白的臉此刻似乎成了“麵無表情”這個詞的最好詮釋。五官統統擺在他們應該在的位置上,保持著與生俱來的形狀,毫無變化。

一張木然的、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臉。

木守白抬起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像是在按摩肌肉。接著,他看著水,像小孩子一樣開始在臉上堆積各種各樣的表情。

微笑、大笑、苦笑、冷笑……沉思、苦悶、悲傷、遺憾……

隨心所欲的變幻著表情,時哭時笑,時而冷若冰霜時而熱情如火,木守白似乎迷上了這種幼稚的遊戲。

最後,表情定格。

眼睛微微眯起,做出在注視著什麼的樣子。嘴角上挑一個細微的弧度,與其說是因為高興而微笑倒不如說是僅僅代表著一種禮貌。眉頭略微皺著,保證每一分每一秒看起來都是在思考。

這是木守白很久以前的專用表情,就如同他現在時時掛在臉上的微笑一樣。

上輩子,或者說是前生的記憶,現在還在木守白的腦子裡,需要的時候會乖乖蹦出來,不需要的時候偶爾也會冒出一兩個片段。

上輩子的木守白姓三木,名字是守,三木守。

上輩子的木守白的身份和現在有相同也有不同,相同之處在於兩個人都是所謂的貴族——木守家自不用說,瘦死的駱駝勉強還是比馬大的。三木家,在日本大概也算得上名聲赫赫,政商兩界都吃得開的家族。

區彆在於,木守家早已式微,對於末代後裔木守白沒什麼管教。而三木家卻是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攀登上一個新的高峰。

而木守白,或者說三木守,就是這麼一個工具。

“你知道麼,我不僅僅是‘還算’擅長努力。”木守白調整了一下表情,變成經常看到的、朽木白哉的臉。他看著水中的自己,仿佛是在對朽木白哉說話,“我如果還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技能的話,那麼就是‘努力’了。”

三木守並不是一個天才,智力也好記憶力也好什麼都不算太出色,但他偏偏是三木家的人。如果先天不足就要靠後天彌補,不管怎麼樣都要做到最優秀。

三木家的目標是讓他從政,至少要成為大臣,因此人脈是必須的。而培養人脈最好的溫床之一就是大學,可是在大學裡麵如果不好好學習的話,那就沒法拿到一個過硬的學位,給自己的前程鋪路。

因此,隻好“提前學習”——在幼兒園開始學習小學的課程,在小學學習初中,在初中學習高中。

等到三木守上了高中之後,他已經開始自學大學的課程。提前學習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而他偏偏不是天才。

所以,隻能努力再努力,用十倍的汗水去開拓自己的未來。

然後……

進入大學,三木守在鞏固之前早已經學會的課程的同時,開始努力拓展自己的人脈。人際交往是比學習更麻煩的事情,而他之前的人生……彆說朋友,連說過話的同學都很少。

所以隻好再次從頭學起,時尚、潮流、各種亂七八糟的、可以幫助交往的消息……拿出對付學業的努力去應對。

三木守在大學的生活中為自己編出了一個巨大的關係網,這是他日後的本錢。至於那些“朋友”裡麵有幾個真心……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是利益共同體。

三木守很努力。他沿著早已規劃好的人生之路一步一步前進,儘頭是三木家的榮耀。

他或許是失去了很多東西……童年的樂趣、真心相待的朋友,以及愛情。

但是在他看來並不是。童年的樂趣換來了成年之後的優渥生活,按時間來算他反而是賺了。真心相待的朋友未必能出人頭地,搞不好是給將來的自己找了負擔。至於愛情……他注定要娶一個政治家的女兒、孫女或者隨便什麼適齡的女性%e4%ba%b2屬,來給自己的政途鋪路。既然如此,再說愛情什麼就很荒謬了。

三木守的人生在外人眼裡是痛苦的單調的,但是對他來說並不是。他把經曆的一切看作理所當然,並在一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