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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月 尤阡愛 4170 字 2個月前

狽,幼幼想過去,卻又因他今天的反應有些害怕,此時習儂她們聽到動靜已經趕進來,見容歡倒在地上,紛紛色變神慌,趕緊一左一右地將他攙扶上床。

容歡瞧幼幼呆愣地立在原地,瞳底的光亮一點點黯淡下去,仿佛紙張燃剩的灰燼,以睫掩住:“我去怡山彆莊住幾天。”

幼幼意外。

容歡淡淡逸出句:“你留下來照顧娘。”

幼幼不知該說什麼,抿著%e5%94%87,最後點點頭。

次日,容歡一大早就乘馬車前往怡山彆莊養傷,事情自然很快被太妃知曉,明白到前因後果,太妃一陣擔憂,偏偏這會兒又看不見容歡,好在有幼幼從旁安撫照拂,說些寬心話,太妃本身也正病著,念叨幾句就沒了精神頭,再多關心,也最終化為了歎息。

日子轉眼飄進四月裡,芍藥、杜鵑、牡丹……各類名花在園內爭相開放,同時也為幼幼的生辰錦上添花。

這日幼幼收到許多%e4%ba%b2朋好友送來的賀禮,大多是些奇珍異寶、名畫古董,其中有文亭伯府千金任氏送的金座玉石靈芝盆景;工部尚書府千金譚淑琳送的一對黃楊竹溪六逸圖香筒;至於袁千金送的是一幅緙絲百子圖,幼幼收到後簡直哭笑不得,而湘公國府柯英婉送的是一枚金絲如意堆繡香包,香包裡放著她在大雷寺燒香跪祈半個時辰所得的平安符,可謂意義非凡。當然,最誇張的要屬公玉熙從海外商賈手裡弄來的一個瑪瑙燈樹,高約三尺,被人搬來,就像一座海底龍宮展現眼前,映得四周璀璨輝煌,美輪美奐,直讓幼幼跟一眾人看呆了眼,隨即幼幼頭痛撫額,沒想到三哥竟會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給她,不過,這樣擺在寢室裡,也未免太惹眼了吧,想到容歡的書房品墨齋地方很大,隻好叫眾人暫且搬到品墨齋去了。

說起來,容歡一直在怡山彆莊養傷,已經半個多月沒回府了,今日是她生辰,幼幼想他八成是忘記了,不過她本身也沒打算慶祝,太妃天生喜靜,以往過壽或是趕上容歡的誕日,在王府裡舉辦也是比較低調,為此這次幼幼直接連慶宴都免了,也省卻一些鋪張麻煩。

她坐在炕上,忙著寫回帖,以感謝這群摯友。

“咦。”習儂跟幾個小丫鬟在一旁整理賀禮的時候,拿出一枚長方形雕紋錦盒,堆在今日諸多精美的禮品中顯得毫不起眼,同時也沒有按例貼著賀詞紅紙。

不過禮物能送至%e4%ba%b2王府,自然先前都是有記錄的,習儂在禮單上翻看,發覺賀禮竟是出自榮安侯府。

她一愣,稟道:“王妃,這是榮安侯府托人送來的。”

聽到“榮安侯府”四個字,幼幼執筆的動作一滯,以為自己聽錯,極其緩慢地吐字:“寫著……具體是何人了嗎?”

習儂奇怪就奇怪在這點,既然都從府上送來了,為何不注明身份呢。

見習儂搖頭,幼幼隻得開口:“拿過來。”

看向麵前的長方形雕紋錦盒,幼幼努力遏製著%e8%83%b8口下沉重而急促的心跳,其實送賀禮的人是誰,應該很容易猜到吧,絕不可能是老太君或是榮安侯夫人,榮安侯府共有三位千金,其中兩位已經出閣,如今尚在府上的孟六姑娘雖見過幾麵,但情分不深不淺,按理也不該是對方送禮來。

幼幼呆呆盯著錦盒出神,臉上有種不可置信的迷茫,不清楚過去多久,她指尖顫唞地打開盒蓋,裡麵擱置著一軸畫卷,她取出放在炕幾上徐徐展開,上麵畫著一位女子,眉若遠黛,眸似黑丸,身披粉紅亮絲鬥篷,手提著竹籃盈盈嬌笑,背後紅梅錦簇如火,將她一張小臉烘托得勻紅妍美,就像晚霞中的寶石流光溢彩,那樣的笑容,恍凝能洗滌一切塵埃汙穢,是世上最好的笑。

畫卷上角題一行小字:“今夕何夕,隻願安好。” 下方落款蓋印,“幽蘭客”。

幽蘭客是孟瑾成的自號,而那細膩精煉的筆墨畫風,是她自小到大所熟悉的,的的確確出自於孟瑾成的手筆。

“吧嗒”一聲,小小淚花,濡濕了上好的澄心堂紙,顯得深了些顏色。

昔日場景,鮮活一如昨日。

眼淚倏然就奪眶而出。

她知道,那畫中人儼然就是自己,當年在芳閒園,她佇立霞梅蔚雲之中,翹首顧盼,宛然俏皮的梅花精靈,臉上燦爛的笑容,竟被他畫得惟妙惟肖,如此記憶深刻,殊不知,正因為是他站在那裡,她才會翹起小嘴,給他最美、最甜的笑。

瑾成哥哥,原來還記得她的生辰……

以前,她總會私下央他送自己禮物,然後每日每夜的期盼,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整顆心跟裝著糖果一樣甜蜜。

如今,那些甜蜜已然遠去,而她呢,就像夏褪秋至、花已凋零,那隻不肯離去的蝶,依舊落在枯萎的花%e8%8c%8e上,死死守著一份思念。

“在看什麼呢?”一大束花籃驟然出現眼前,容歡俯下`身,從側麵%e5%90%bb下她芬芳的耳鬢。

☆、第43章 [時光]

幼幼被他嚇了一跳,渾然打個哆嗦,手裡的畫軸一下子滑落到地上。

容歡見狀幫她拾起來,目光不經意落向畫上的鈐印,而幼幼如夢初醒,想他應該不知幽蘭客就是孟瑾成的自號,但還是趁他不及細瞧時,伸手奪過。

“沒什麼,隻是幅畫而已……”幼幼卷好畫軸擱入錦盒內,似乎因著某種緊張,臉上泛起不明意味的虛紅。

“你、你幾時回來的?”她猛然捉摸過味,見容歡穿著一襲深紫色古香緞遍地金圓領袍,腰係玄色渦紋絲帶,發冠輕束,豐姿翩然,渾身散著無邊美韻,甚是高貴華雅,忍不住問,“你的傷痊愈了?”

她眼睛尚有點紅,黑黑的睫毛上覆著一層未乾的瀅亮淚色。容歡隻是揚%e5%94%87微笑:“嗯。”

幼幼想他怎麼每次進來總要嚇一嚇人,心有餘悸地撫撫%e8%83%b8口:“你來前也不事先派人通報聲,娘知道你回來了嗎?”

“知道了,等會兒我就去顧影居請安。”其實是他特意命薑總管傳話下去,暫且不要驚動眾人,而他一踏入府邸,便迫不及待地趕來她這裡。

幼幼方留意到他拿來的那個花籃,裡麵裝滿密密麻麻五顏六色的花瓣,就像摘下天際的半邊晚霞,放在眼前流光溢彩,嗅之馨芳,望之神怡。

幼幼喜歡花,信手撈了一把,細細摩挲,染得指尖都是甜香,隨即又顰眉疑惑:“這得采了多少啊,你摘這些花瓣做什麼?”

容歡笑而不語。

幼幼隻覺他模樣神秘兮兮,這一籃子花瓣厚厚疊疊,估摸著分量約有兩斤,她一邊奇怪一邊把手探入籃中,接著一愣,從內摸出一個小玉盒,打開來,竟是一枚雕刻精美的壽山石田黃隨形章,上麵打著櫻粉流蘇絡子,而隨形章一麵刻著八個小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幼幼表情錯愕:“你怎麼……”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自然不會忘記了。”容歡攏住她的肩膀,俯首,十分寵溺地往那額心處烙入一%e5%90%bb,笑著問,“喜不喜歡?”

這幾個字,是他在怡山彆莊熬夜忘寢,%e4%ba%b2手所刻,就仿佛是把自己一輩子的耐心與認真都傾注上了。

“嗯。”幼幼答完,把田黃隨形章放入玉盒內,想到什麼:“你好久沒回來,咱們去看看娘吧,這些日子娘心裡一直在惦記你。”

容歡望著她,仿佛欲言又止,最後垂下眼簾,點點頭。

用過午膳,容歡命人備了馬車出府,直至日落黃昏,他喝得酩酊大醉,被侍仆攙扶著進來。

“怎麼喝成這樣?”幼幼顯得措手不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容歡歪在侍仆身上,大概真是喝高了,醉醉醺醺地朝她傻笑幾下,等被扶入寢室,便一頭栽到床上。

幼幼立即坐在床邊詢問:“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喝成這樣?”

見他沒反應,幼幼有些生氣:“你身子剛是痊愈,好好的喝那麼多酒做什麼,讓娘知道,豈不又要惹得她老人家平白擔心嗎?”接著晃了晃他的身體,可惜容歡仍無半點動靜,似乎已經醉到不省人事了。

幼幼瞧他這副樣子,恐怕是要一覺到天明了,沒辦法,摒退眾人,一個人幫他%e8%84%b1掉靴子,正欲解開那件外袍時,伸到衣襟處的手卻又縮了回來。

上一次,他衣袍上沾著曖昧陌生的痕跡,不知道這一回會不會有,其實他就算不記得自己的生辰也沒有關係,可從下午外出到現在才回來,還喝得一身醉,幼幼大約猜到他又去做什麼了,某種厭惡的情緒禁不住在%e8%83%b8口徘徊,仿佛隨時要湧上喉嚨呼之欲出,可她隻能強行壓下,最後隻剩下迷惘與疲倦。

她發了一陣呆,才伸手去解他的衣袍,然而解到半截時,容歡驀然揮臂攬住她的腰,幼幼隻覺天旋地轉,等醒神,自己整個人已經被他壓在身下。

容歡俯首死死盯著她,雙眸微赤,薄頰醉紅,瞳孔最儘處,像點著兩盞鬼府幽火。

幼幼大吃一驚,吐字結結巴巴:“你、你醒了……”

容歡就仿佛看著上等珍饈,饑渴到不行,竟是低頭狠勁嘬咬她的脖頸,一塊深紅色的印記很快躍上肌膚。

幼幼驚惶地睜大眼,耳畔聽到他喃喃自語著什麼,像在呼喚她的名字,又像在講些胡話:“幼幼……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她聽不下去,左右晃著腦袋,阻止他的%e4%ba%b2近:“你今天撒的什麼酒瘋,清醒點行不行?”

可容歡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她越掙紮,他就%e5%90%bb的越激烈,幼幼一張口,他就順勢把%e8%88%8c頭擠了進去,在小小的櫻口中翻江倒海,那昂長精壯的身軀像座山,把她壓製得死死的,“嘶——”地一聲,他扯裂她的衣衫,露出%e8%83%b8`前一大片雪白風光。

“不……”幼幼嗓子眼裡挾帶出一縷顫音,仿佛陷入絕望淵潭走投無路的魚,突然仰頭,竭儘全力去咬他的肩膀,兩排牙齒深深滲入肌肉裡,泛出一圈殷紅的血痕。

容歡吃痛地擰緊眉頭,發現她起身要往床外跑,猛地一伸手,又將她重新拽回來摁在床上。

二人麵對麵,都好像要殺掉對方一樣,狂喘著氣。

幼幼道:“容歡,你彆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說過絕不再強迫我的!”

容歡卻是輕微顫唞,眼中藏有不可察覺的痛楚:“你告訴我……我究竟哪裡做的不夠好?”

幼幼一愣,像被那目光灼痛般,慢慢撇過臉:“其實,你沒必要做到這一步的。”就像柯英婉當初所說,他在溫香軟玉裡放縱慣了,哪裡是輕易收得了心的主。

果然,婚後沒多久,他便與明郡王世子花天酒地,輾轉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