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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和雷昂克斯沒有關係,但是一旦聯想起來,候鬏覺得……還是挺懷念的。既然來的這樣巧,那麼和熟人吃一頓下午茶,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於是,象征性的推拒了一下,候鬏就坐在了雷昂克斯的對麵。

進入辦公室的刹那,候鬏小小的驚詫了一下。雕塑辦他沒進過,但是從前從雕塑辦的門前走過,也曾經窺見過裡麵擁擠的景象。標準的四個老師一間辦公室的配置,但是因為堆滿了各種雕塑,所以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而此時,整間辦公室仿佛被翻新了一樣,窗邊立起了了藤製的架子,上麵垂下來了長長的藤蔓植物。從前對著擺放著的四個桌子被撤掉了三張,剩下的一張擺放在窗邊的位置,而空下來的地方也不再擺放雕塑,反而放著一張茶幾,茶幾邊擺放了三張沙發樣的椅子,上麵精細的花紋彰顯著典雅的歐式風格。

顯然,這是一個一個人的辦公室。

似乎感受到了候鬏的詫異,雷昂克斯端上香醇的紅茶,並且輕聲言道“咱們學校收到一筆投資,老師的辦公室進行了擴建,現在藝術係的所有老師都是一人一間辦公室。”雷昂克斯沒有說的是,這筆投資,來自雷昂克斯家族。

候鬏有些被看穿心事的羞窘,捧起了茶杯咕咚的一大口,借此來衝散兩人之間有些尷尬的氣氛。

不是想象中的苦澀,雷昂克斯的紅茶入口異常滑綿,而且,似乎有一絲絲縈繞在%e8%88%8c尖的甜意。恰到好處甜,非常合候鬏的胃口。

看到候鬏喜歡,雷昂克斯便放心的回身去端甜點。今天的甜點是水果塔,沒有奶油和過多的砂糖。最近候鬏吃了太多的甜食,雷昂克斯有意控製他甜份的攝入。畢竟,照顧好主人的飲食起居,才是一個執事應該做的事情。

水果塔裡有候鬏喜歡的荔枝,而且已經去殼去核,切成了漂亮的形狀。所以,雖然不太滿足,但是候鬏並沒有太多微詞。

雷昂克斯輕輕拉開候鬏對麵的椅子,端起一杯紅茶,笑眯眯的看著候鬏進食。紅茶的香氣彌漫在這個午後,溫暖且香甜。

若非門把手被轉動的聲音想起,雷昂克斯幾乎就要覺得,時光就會這麼靜止下去。門扉輕響,迎著午後並不刺目的陽光,一個男人緩緩踱步。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纖長,就仿佛一把正在寸寸出鞘的長劍,一點一點的斬開雷昂克斯和候鬏之間有些粘膩的空氣。

雷昂克斯站了起來。

他認識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的名字是:

李斯橫。

作者有話要說:久、違、的、更、新~~~~~~

叔捂臉遁走……

更新神馬的,明天還會有,叔保證~~~

☆、第41章 暗藏鋒

四十一。暗藏鋒。

李斯橫之所以今天來找候鬏,是為了他前些日子拍下來的那塊龍石種。

今天是解石的日子。雖然信任候鬏,但是他也捏著一把汗。解石的三個小時,對於李家上下,都是一場生生折磨。作為李斯橫本人來講,自然是希望翡翠裡麵的黑斑是億年玉蟲。如此一來,無論是他自己,還是侯家的小少爺,在李家上下的地位都會有所不同,說話的分量也會更舉足輕重。

——李斯橫並不在意自己在李家的地位,如今奮鬥到這一步,從前是因為沒有目標,無所事事。而如今,卻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對候鬏未來的路有所幫助。

他已經先行開始了征途,無法陪伴候鬏一起起步。時光不能倒轉,得到的也不能抹殺。所以,李斯橫既然已經先行一步,就決定了儘量為候鬏掃平未來的道路。若說那種掃平,不得不動用李家的力量,李斯橫也始終希望,所謂李家的力量,其實是他自己的力量。

有人希望賭漲,自然也有人希望賭跨。

李澤天作為李斯橫的二叔,就是最希望李斯橫賭跨的人。既然稱之為“最”,那麼便沒有之一。

李家其餘的人雖然也眼紅李斯橫繼承人的地位,但是到底不是太過年幼,就是已過古稀。所以他們眼紅之餘,能做的就是討好李斯橫外加祈禱李家一路順利,為他們帶來更多的分紅。而李澤天不同。

李斯橫今年二十六歲,李澤天雖然和他相差了一輩,年歲相差卻也不大。三十歲正是男人的黃金年齡,被剝奪了繼承權,他自然心有怨懟。所以,李家上下,沒有比他更希望抓住李斯橫的錯處的人。

關於這個原石的處理,與其說是解石,卻遠遠不是真正意義上從沒有剝落石殼的石頭裡解石那樣的粗暴。因為已經剝落了石殼,露出了裡麵種水完美的龍石種翡翠,所以,切割的師傅不容有一絲一毫的浪費。

真正意義的一刀千金。

經過了三個小時的驕傲,一切塵埃落地。

當李斯橫將那被剖出來的三四塊玉蟲捧在手裡,細細端詳,而後慎重的鎖進保險櫃中以後,他最先想到的,便是找到候鬏,和他一同分享這份喜悅之情。

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日期,回想了一下候鬏的課表,李斯橫愉快的發現,他家小孩今天下午正好沒課。

那麼,帶著他來看看他一直期盼著的玉蟲……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吧?

吩咐專業人員將剩下的玉料妥善保存,李斯橫便驅車前往候鬏的學校。今生他不是宣大畢業,但是前生,卻確確實實的在宣大度過了本科四年加上三年研究生的歲月,所以有些東西,他已經熟悉非常。

不費力氣的找到了候鬏的寢室。

雖然候鬏並不住在寢室裡,但是和同寢的人關係還算不錯。李斯橫到了的時候和候鬏的室友稍加打聽,就知道了候鬏的去向。

去辦公樓的路李斯橫還算是熟悉。他一步一步的順著樓梯往上走,總覺得有一絲怪異。他倒是沒有自大的認為,這些細小的改變是因為他的蝴蝶效應。但是他卻總有一種感覺,他應該並不喜歡這些改變的原因。

辦公樓隻有零星的幾個人。李斯橫試著打開了幾次房門卻都是緊鎖。直到他聽見了熟悉的笑聲。那聲音遙遠而模糊,但是對於李斯橫來說,卻像是一種召喚。他僅僅是循著這樣微小的笑聲,也能找到了他的所在。

沒有思索禮儀是否得當,李斯橫下意識的推門而入。

雷昂克斯正在幫候鬏添茶。沏過第二遍的茶,少了一些濃烈醇香,卻多了幾分回味的甘甜。而候鬏的叉子上正插著一個草莓,很大一顆,饒是候鬏自詡是個粗狂的漢子,但是想要一口吞下去還是有些難度。

李斯橫的腳步微微一頓,臉上的神情不變。這是一場兩個男人的博弈,誰先麵露猙獰,誰便棋差一招。而李斯橫和雷昂克斯,誰都不想輸。

雷昂克斯輕輕的將手上的茶壺放在桌上,對李斯橫微微一笑,“李總,緬甸一彆,許久不見。”

李斯橫微微頷首“雷昂克斯先生彆來無恙,小九應該叨擾了。”

“小九兒?”雷昂克斯盯著候鬏看了一會兒,忽然笑彎了眼睛“沒有的事兒。在下可是隨時恭候著少爺的到來。”

李斯橫微微眯了眯眼睛,而雷昂克斯也毫不躲避的迎上李斯橫審視的目光。∴思∴兔∴在∴線∴閱∴讀∴

候鬏看著兩個人之間相互寒暄,思忖了一下,總覺得自己說不上話,索性便專心對付自己叉子上的那顆草莓。

一口將整個草莓咬下大半,酸甜的汁水在口腔噴發,甜蜜之中帶著一點點清新的酸。這顆草莓很有肉感,“嗷嗚”的一大口,讓侯小鬏咀嚼得很是滿足。

李斯橫瞥見候鬏滿足的神情,不動聲色的拉開他旁邊的座位坐下,拍了拍候鬏的肩膀“就這麼好吃?”

“恩?”就在候鬏怔忪的時候,隻覺得有人覆上他的右手。李斯橫借著覆上候鬏的右手的力道將他整個人攬了過來,順勢吞掉了候鬏的叉子上剩下的那小半個草莓。

雷昂克斯眉眼微冷,但是旋即又恢複了和往日一樣的笑容。畢竟,隨意對主人的私人生活置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執事應該做的事情。

克製,隱忍,體貼,守護。這才是雷昂克斯家的執事的行為準則。

口中的酸甜並不是李斯橫喜歡的味道,他順手揉了揉候鬏的頭“少吃點,你最近牙疼。”候鬏最近有點輕微的蛀牙,但是因為侯家的老管家忠叔的儘職儘責的監督他刷牙,到開學為止,他已經好了很多了。

候鬏抿了抿嘴,神色裡甚至帶上了點孩子似的委屈,卻還是不情不願的插起一塊不那樣甜的火龍果塞進了嘴裡。他和李斯橫相識至今,似乎就總是被這個男人牽著鼻子走,可怕的是,他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候鬏自問不是什麼聰明的人,但是,他總是能夠準確的分辨出來,哪些人是真心的對他好,並且,他很樂意聽從那些對他好的人的話。這也是為什麼在他的前生,雖然沒有太大的成就,但是在那樣鮮少關愛的環境下,他卻還是能夠妥帖的長大。

所謂妥帖的長大,就是既沒有因為孤獨而扭曲,又沒有因為放縱而淪為平庸。候鬏就一直是這個樣子,雖然被這個世界一直冷漠的對待著,但是卻還是相信世間的一切美好的感情的存在。雖然一直沒有被人特彆期許的長大,卻還是在自己喜歡的領路儘量追求卓越。

所以,他習慣性的接受了“聽李哥的話就會有好事情發生”這個設定。

雷昂克斯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他甚至並不覺得,這是李斯橫在向他示威。因為李斯橫的動作太過自然,並沒有任何刻意的成分。雷昂克斯轉身借著為李斯橫端紅茶的動作微微一笑。

這個微笑很坦蕩,並沒有什麼陰戾的成分。

在雷昂克斯心裡,這樣的李斯橫才有他與之爭馳的價值。對他的少爺好,將對他的少爺好作為一種習慣,對他的少爺好且沒有任何功利的追求,這才是一個值得他正視的對手應當做到的事情。

雷昂克斯甚至有些欣慰,他終於遇見一個人,有作為他的對手的資格。因為隻有這樣的正馳,才會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讓少爺感覺難過。

奇異的,兩個男人居然就這樣短暫的握手言和。三個人安靜的共享了一頓豐盛的下午茶。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候鬏放下了叉子。雷昂克斯用新換上的手帕為他擦乾淨了指尖的一小點果汁。這個舉動讓候鬏有些受驚,一疊聲的說“我自己來自己來”,卻因為雷昂克斯有些深沉和無奈的目光而停下,最終乖乖的任他擦乾淨指尖。

李斯橫垂下眼,盯著喝剩下的半杯紅茶,直到雷昂克斯將擦了果汁的手帕疊好放在一旁,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