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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坐直了身體,一手環%e8%83%b8,一手支著下巴,他用下巴點了點雷昂克斯,卻對著候鬏問道“小九兒,這人你認識?”

候鬏恰好完成粗稿的最後一筆,冷不防聽見齊墨的發問,便有些茫然的順著他下巴指著的方向,找到了精立在一旁的雷昂克斯。候鬏有些茫然了看了眼前的英國男子一會兒,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見過他。

候鬏英文不怎麼好,在沒有翻譯的情況下記住一個外國人的姓名,這件事對於他來說有些困難。可是如果隨口按照自己殘缺不全的記憶說,又有一些不尊重人的感覺。

不自覺的用大拇指撥弄自己的嘴%e5%94%87。前生的時候,候鬏長得並不是那種驚天動地的帥,但是卻英氣十足,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也是橫添幾抹雅痞似的風流寫意。可是他忘了,這已經不是他的前生,如今他的這幅皮囊,是一個眉眼精致的少年。

少年的%e5%94%87色緋紅,又很有肉感。本來就是那種應該被含在嘴裡吮咬的%e5%94%87形,在指腹指紋的摩挲下,更是透出引人遐想的嫣紅。

候鬏這樣的一個無意識的動作,惹得李斯橫和雷昂克斯都有些呼吸急促。候啟冷笑著掃過李斯橫和雷昂克斯的反應,心裡更是恨不得往自家弟弟的後腦勺狠狠的糊上一個大巴掌。這個傻孩子到底有沒有自覺,雖然候啟也覺得,教會一個男孩子防狼什麼的,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對於李斯橫的反應,候啟是心中有底的。雖然李斯橫正在考驗期,但是候啟默許了他和候鬏之間的來往,這卻是事實。那麼雷昂克斯的舉動實在說不過去,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和李斯橫一樣,瞄上自家弟弟了。

候啟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的桃花運這樣好。雖然,可能都是爛桃花就是了。

包廂裡的氣氛驟然詭異。倒是雷昂克斯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再一次衝著候啟微微彎身,道“在下雷柏帝·雷昂克斯。”

雖然是齊墨問的話,雷昂克斯卻是心知肚明到底是誰想要知道他的名字。雷昂克斯甚至有被候啟查得底朝天的準備。不過,對此雷昂克斯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他的背景一向乾淨,畢竟雷昂克斯家是執事世家,並不參與什麼亂七八糟的生意。

“liberty。雷柏帝。原來是自由麼?”齊墨口中倏忽冒出了一個英文單詞,讓候啟意外的是,他的發音竟然十分精準。

雷昂克斯笑著點了點頭,雖然這樣公然的討論旁人的名字,顯得有些失禮,但是雷昂克斯卻沒有絲毫動怒,反而對齊墨說道“的確是這個意思。”

“你懂英語?”候啟挑了挑眉,神色分明是戲謔。

隻是,這樣的戲謔,卻讓齊墨有一些傷心。他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呦,瞧您說的,齊墨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還是去英國留學過那麼幾年的。”

雖然道上都知道,齊墨是苗疆出來的小哥兒,但是,他在英國攻讀過地質學,並且取得碩士學位的這件事情,也並不是什麼隱秘。他和候啟認識許多年,很多時候,他幾乎要以為,候啟已經喜歡他了。然而現實卻結結實實的給他潑上一桶冷水。

——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都恨不得穿越回那人剛出生那一年,伴著他成長,不錯過任何細節。哪裡會像候啟這樣,對他的事情並不真的上心。

候啟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也沒說。齊墨戴著墨鏡,可是,有那麼一瞬間,他眼底的悲傷仿佛擊中了他。候啟第一次發現,這個人也會上心,也不是被他一百次打臉,第一百零一次還會再湊上來。

然而,他們之間這些複雜的心情,卻被雷昂克斯打斷了。他掏出懷表看了一眼,發現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監督主人的飲食起居,這是執事最基本的守則。

他向前走了幾步,站在眾人麵前微微躬身,溫聲言道“本行提供托運,李先生需要麼?”

李斯橫搖了搖頭。從他拍下這塊原石,李家的直升飛機就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將這塊龍石種安全送回本家。

意料之中的回答,雷昂克斯站直身體,繼續說道“那麼,本行特意為諸位準備了晚餐,請諸位務必賞臉。”

這是生意人的禮節,無法拒絕。是以,雖然各懷心思,但是最終,李斯橫一行人還是跟著雷昂克斯一同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幾輛黑色轎車整齊的向酒店方向駛去。

作者有話要說:雙開什麼的,果斷是在作死……

☆、第39章 踏歸途

三十九。踏歸途。

雷昂克斯選擇的酒店距離拍賣行的距離有些遠,但卻供應正宗的杭幫菜。

拋卻地域的劃分,僅僅依照個人喜好而言,候鬏的確很是偏愛菜色鹹中帶甜的滋味。今晚的菜色並不奢華,但是無論從上菜的順序還是菜品的擺放來看,都讓人感覺出一種關懷。

在場的每一個人,因為這場拍賣會,都已經離開家很久了。這個時候展現出來的關懷,讓酒桌上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雷昂克斯笑了笑,從門外走了進來,衝著在場的諸位微微躬身,輕聲言道“祝各位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他的聲音如同水一樣劃過緬甸燥熱的天氣,又宛若青煙一樣倏忽消散。

最終,他坐在了候鬏對麵的位置。

酒桌上的座位安排,仿佛是一種默契。雖然是雷昂克斯做東,但是如果僅僅是一個“拍賣行的工作人員”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在這場酒局上坐在主位的。齊墨作為李斯橫的副手不作考慮,候鬏尚且年幼更是不能,所以有資格坐在主位上的人,就隻剩下了候啟和李斯橫。

李斯橫自然不會和候啟爭,而候啟心裡隱隱有著壓李斯橫一頭,日後為弟弟撐腰的打算,所以也便沒有和李斯橫客氣。

於是,雷昂克斯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候啟坐在主位上,右手邊是候鬏,候鬏的右手邊是李斯橫,而齊墨則賴在了候啟的左手邊。

他僅僅是一停頓,就選擇了候鬏對麵的位置。雖然有些不滿李斯橫坐在了候鬏周圍,但是初來乍到,若是貿然行動,可是不符合執事的行為準則。而且,執事大多站在主人身後,如今這樣麵對麵觀察他的主人的機會,委實不多。

座位落定,在場的人算是各自滿意,於是各自用餐。這是交易之後的慣例聚餐,雖然人員有些奇怪,規模也縮減了許多,並沒有帶上雙方公司的其他工作人員,但是卻改變不了它的性質。

所以,餐桌之上,關於這一次公盤翡翠交易的事情,李斯橫,候啟,齊墨和雷昂克斯做了大略的探討。候鬏半是懵懂的聽了他們的談話半響,最終決定不再繼續虐待自己的腦細胞,轉而開始吃吃吃吃吃吃。

李斯橫一邊和在場的眾人探討,一邊還記得給候鬏夾蔬菜。和侯小鬏相處日久,李斯橫很明白他是怎麼樣的人。這種寧可每天吞維生素膠囊也不願意啃蔬菜的生物,有的時候還真的需要采取一些強迫手段。

說是強迫手段,其實說來也簡單。候鬏是絕對的“盤子裡有菜會死星人”,什麼東西再不愛吃,既然有人給夾到碗裡了,那麼他肯定會吃完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候鬏的前生鮮少得到關愛,或者說,他家老頭子對他的關懷就是讓他吃飽穿暖餓不死,那些更細致的愛,他幾乎沒有體驗過。這也是為什麼,他有著這樣的強迫症,卻還是很挑食的原因。

又或者說,這是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強迫症的原因——因為稀少,所以必須珍惜。

雷昂克斯靜靜的看著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忽然有些危險的眯了眯眼睛。他並不害怕有人在他麵前炫耀似的所謂秀恩愛,因為如果是那樣,就代表著那個人也很不肯定自己會不會失去。

而李斯橫做的很自然。他夾菜,然後放到候鬏盤裡。候鬏夾起來塞進嘴裡吞下去,然後假裝咀嚼十幾下。這個時候,李斯橫就會皺皺眉頭,然後並不戳穿他的小把戲,隻是給他倒上一杯溫水。

太過自然。讓雷昂克斯觸目驚心的自然。

維持住嘴角的微笑,得體的和候啟以及李斯橫進行著探討。適時展現,冷眼旁觀。無論心裡如何動蕩,表麵上,雷昂克斯還是一派平靜。

他開始不動聲色的和候鬏開始搭話,以候鬏的課業為開端的閒話家常。看起來,就仿佛是體貼候鬏參與不上話題而專門陪小朋友說說話,免得他宴席上尷尬寂寞。

雷昂克斯的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對候鬏的性格剖析也算得上是深刻。他選擇在候鬏吃得差不多,準確的說,是橫掃桌上的肉菜,轉而被李斯橫逼迫著吃蔬菜的時候搭話,對候鬏來說,更像是一種拯救。

“小少爺今年應該是……大一?”雷昂克斯的語調尚且有些僵硬,中間的停頓仿佛是在尋思“大一”這個詞該如何表達。明明是很平淡的詢問,卻因為這樣的一個停頓,而生生多出了幾分勾人的味道。

候鬏咕咚一口咽下嘴裡的水,略微有些不自然的點了點頭。他對雷昂克斯沒有惡感,準確的說,任何一個人對於雷昂克斯這種體貼卻內斂的人都不會有惡感。但是雷昂克斯有時候說話的腔調,卻會讓候鬏頭皮發麻。

不是因為雷昂克斯說話不妥當,而是雷昂克斯的話語裡,從來都帶著一種古老的特質。仿佛穿越了時空,從十九世紀的英倫款款走來。雖然優雅,但是卻有些格格不入。

候啟和李斯橫不覺得雷昂克斯奇怪,是因為他們接觸的所謂“上流社會”,的確存在著一些自矜身份,以伯爵之類的封號自居,並且嚴苛的遵循著十九世紀的紳士守則的人。在他們看來,雷昂克斯要麼是如此之流,要麼,就是真的從古老的英國貴族家庭長大,有一些習慣已經鐫刻進骨子裡。

然而,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對於李斯橫和候啟來說,都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必要。

可是對於候鬏來說,怎麼樣,都覺得有一絲詭異。那詭異並不讓他覺得反感,隻是有一些距離感。這種距離感十分細小,但是,卻是真正存在的。

將候鬏的神情儘收眼底,雷昂克斯抬手為他添上一杯溫水,有些不經意的說道“說起來,我也修過宣大的美術專業。感覺作業好多。”雷昂克斯所言非虛,自從他知道候鬏的職業之後,就開始進修與之相關的專業。

繪畫隻是其中之一。雷昂克斯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繪畫天賦,他也隻是,儘力做好一個執事應當做的一切罷了。

而最後的一句小抱怨,也是雷昂克斯為了拉近和候鬏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