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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下,對自己說,這就是他的弟弟,也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最初的時候,候啟這樣的勸慰自己,最後,自己都相信了這些話。

又揉了揉候鬏的頭發,候啟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無論怎麼樣,你是侯家的小少爺,侯家是你的依靠,也同樣依靠著你發揚光大,這一點無法改變,也做不了假。”

候啟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沒有離開候鬏,那種溫柔的,又帶著期許的目光籠罩了候鬏,他張了張嘴,仿佛有許多話要說。可是最終,卻隻是抿了抿%e5%94%87,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孩子,睡吧。”候啟對候鬏笑了笑,將人按回了床上,又為他輕輕的蓋上了被子,坐在候鬏的床邊呆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走了出去。

暮色四合,這樣兵荒馬亂的一天終於過去。夜色掩藏了許多心事。這些心事沒有消失,隻是被放在了更深處,也更為柔軟的地方。

而在候啟離開不久,一個人便走到了候鬏房間。他沒有敲門,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潔白的牙齒咬住白手套的中指之間,%e5%94%87齒微闔。手腕配合用力,很輕易的就將戴在手上的白手套%e8%84%b1了下來。

那個人的手指修長,指甲也是乾淨整齊,貼肉隻留下米粒長的甲緣,打磨成圓潤的貝形。

他伸出手指輕輕的觸碰候鬏的房門,仿佛正在用指尖感受那扇實木的門的紋路。

入夜之後,酒店裡的走廊上人煙稀少,為了避免影響客人休息,侍應生便將輝煌的水晶燈關閉,換上有些昏黃的燈光。這樣昏黃的燈光總給人暖意融融的感覺,質樸而溫馨。

那個人隻是在候鬏的門前站了一會兒,用手近乎虔誠的觸碰了候鬏房門的門框。然後低低的笑出了聲,一串清晰但是意思不明的詞語從他的%e5%94%87齒間溢出,優雅而又準確。

其實他在說什麼,也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他隻是在用古英語,在向候鬏道一聲晚安。

言語一直在變遷更迭,古老的語言卻並不會消失。就如同中國古文一樣,那些古舊的語言,總會以自己的方式鐫刻進曆史的長河裡,在人們偶爾的使用和背誦之間生生不息。古漢語不會消失,古英語也不會。

這個人同樣沒有停留許久,他靜靜的說完晚安之後,就戴上了自己的白手套,踏著夜晚酒店裡昏黃的燈光,消失在緬甸繁華的夜晚之中。

和走廊的昏黃不同,酒店的大廳非常寬敞明亮,宛若白晝。這才看清這個男人的麵容。他的身材十分修長,不是那種誇張的健壯。精製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馬甲,以及即使在緬甸炎熱的夜晚仍舊係得一絲不苟的領結,再加上能夠音樂勾勒出他%e8%85%bf上肌肉的西裝褲,整副打扮,就讓他宛若是從十九世紀的英國倫敦走出來的紳士。

在緬甸這樣炎熱的國度裡,他的裝扮本應該顯得怪異且不合時宜,然而這個人仿佛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在不想出風頭的時候,適當的掩蓋自己的氣質,將自己完全融入到環境裡。

許多人對這樣的本事不以為意,覺得隻要長相平庸,這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然而事實上,這個男人長得相當英俊。

他的皮膚近乎是毫無血色的白皙,卻仿佛有一種克製而禁1欲的氣質。他的五官彌足深邃,鼻梁英挺,五官深邃。他的眉不粗不細,原本應該是五官中最為寡淡的部分,然而卻恰恰吸引了周遭人的目光。他的下巴光滑整潔,讓他看起來非常精神。

這樣一個英俊的男人,卻在他不想出現的時候,能夠宛若空氣一樣逸散在周遭的背景裡,他的本事便也可見一斑。

他沒有回頭,規律的步伐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男人低聲的絮語,他說,

終於找到您了,my lord。

右手撫%e8%83%b8的動作,很容易就能看清他套在食指上的戒指。那樣的戒指作為裝飾物來說,顯得略微有些誇張,特彆是在這個周身簡潔乾練的男人身上。然而,這枚戒指戴在他的手上,並不顯得突兀,古樸而厚重的戒指上,烙印得正是家族的圖騰。

如果沈毅在這裡,就一定能夠認得出來,這個男人就是今天下午出現在咖啡廳門口的男人。他自然有要終身侍奉的人,可惜他不是神父,也並不侍奉上帝。

他隻是,一個執事而已。而那枚戒指上鐫刻的家族徽章,就是他要終身侍奉的主人的家族。他的主人之前不屬於這個家族,之後更和這個家族沒有什麼聯係,但是,卻已經是他能夠尋到的全部了。

無論那人是否是在異國他鄉,也無論那人是死是生,他終歸要找到他,儘到做執事的義務。

因為,彆人家的執事或許一生可以侍奉很多主人,雷昂克斯家出身的執事,卻是在一出生,就選定了要侍奉一生的主人。而他們的一生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個人,侍奉那個人,陪伴那個人走完漫長而短暫的一聲。

這是雷昂克斯的執事美學,也同樣,是這個男人一生的行為守則。

雷昂克斯家的執事。他們對外的稱呼和普通的執事有些微的不同。一般執事會被冠以主人的姓,然而,雷昂克斯,卻是他們自己的姓。

他們並不統一侍奉一家主人,但是卻是真正意義上的執事世家。關於雷昂克斯家族的記在,最早可以追溯到十七世紀。四百餘年屹立不倒的家族,縱然不是貴族,累世的積累也足夠子孫衣食不缺。何況十九世紀初,雷昂克斯家族就開始興建工廠,與華夏通商,更是將他們家族的財富推到了巔峰。

然而,奇怪的是,這樣一個積年富貴的家族,子孫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成為執事,侍奉不同的男男女女。執事畢竟是很卑微的行業,即使再從容優雅,也改變不了它需要侍候他人的本質。而雷昂克斯的族人,卻仿佛對此樂此不疲。

同樣怪異的是,不知道從哪一代開始,雷昂克斯家族便開始是依靠女兒的血脈傳承。她們選擇對象,生下姓雷昂克斯的孩子,讓這個家族得以延綿下去。

而雷昂克斯家的男子,則多半不婚,成為某一家的執事,度過一輩子。

這樣奇怪的行為,曾經在英國的上層社會產生過轟動。有人甚至認為,雷昂克斯家族修煉一種黑魔法,依靠成為執事而增加法力。然而這樣的揣測,卻因為沒有證據,而漸漸煙消雲散,鮮少被人提起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被當時的雷昂克斯家的族長斥責為“不負責任的揣測,惡劣的誹謗,對雷昂克斯家族的羞辱”的言論,卻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接近真相了。

昨晚單手撫%e8%83%b8的動作,那個男子小心的,又帶著體貼的在食指的戒指上印下一個%e5%90%bb,然後向一輛低調的白色轎車走去。

白色的轎車劃破緬甸安靜的深夜,然而,宛若流星一般,墜入在了這暮色裡。

這個夜晚不長,卻注定有人好眠,有人長夜開眼。

作者有話要說:求推薦英倫風*小說,文荒中。

緊趕慢趕還是沒有趕在淩晨前更新……伐開心〒_〒

☆、第33章 花未眠

三十三。花未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候鬏起得很早,身體還沒有從困乏的狀態中恢複過來,然而精神卻是十足的亢奮。他躺在床上,摸到了枕頭底下的手機。

淩晨四點半,海棠花未眠。

實在是太早了,候鬏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會兒,他索性把枕頭靠在床頭,整個人倚在枕頭上開始玩手機。

照例挨個在貼1吧裡簽到。雖然如今度娘出了一鍵簽到的功能,但是候鬏卻更偏愛挨個在貼1吧裡手動刷。一直在追的文更新了,貼吧的妹子很勤奮的手動搬文,順帶修改作者的錯字神馬的不能再讚、候鬏一本滿足的看完了這些天積攢下來的章節,最終忍了那死卡的服務器和奇怪的彈窗,上原作網站給作者扔了一個深水炸彈。

有個他追過的文的作者說過“看盜文的漢子你穿越去吧”,如今這光景,候鬏再讀這句話,忽然覺得脊背一涼,恨恨的爬到那作者的那篇文下刷了一個負分評,

“讓你丫的詛咒小爺,負分拿好慢走不送。”

當某隻作者看到這個評論的時候,第一次拿負分拿得如此舒爽,最後還賤兮兮的回複一句“這位兄台,你不會是真的穿越了吧?求深八,在線等。”

當他看完小說,大概已經五點了。候鬏戳進了一個玉雕交易的貼吧。他近期手裡積攢了一些小掛件和手串之類的小玩意,都是平日裡自己在雕刻李斯橫提供的“邊角料”的時候剩下的。

李斯橫的店裡固然有中檔翡翠,這些小零碎也固然用料雕工極好,但是若真放在李斯橫的店裡銷售,這些小東西恐怕難逃成為白送的禮品的命運。

作為一個玉雕師,對於那些成為“饒頭”的玉料,他總是本能的覺得心疼。倒不是關乎金錢之類的事情,而是候鬏比誰都清楚,即使是那些小東西,每個玉雕師投入的心血也並不會少,但是這樣的投入,卻難免被人辜負。

因為,就如同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如果沒有投入和付出就得到和收獲,那麼就難免輕賤。這是人的劣根性,無人幸免。

就在候鬏為這些小零碎犯愁的時候,中國好班長為他介紹了貼吧交易這個神奇的東西。這是某寶衍伸出來的東西,靠貼1吧拉攏客源,以某寶為交易平台。因為沒有納稅問題,所以較之實體店要便宜百分之十五到三十。

雖然有很多弊端,但是也的確是個好辦法。所以這些日子裡以來,候鬏對這件事很是留意。瘋狂的頂貼和每日簽到,讓他在短時間之內也很容易混了一顆小紅鑽,同時也在大家麵前混了眼熟,成為一隻合格的水比。

他好些日子沒上,就隨便在熟人的帖子裡冒了一下泡,順便透露了自己要開網店的事情。這個消息一出,就有許多人說“坐等坐等”之類的話,這讓侯小鬏很有信心。

候啟和李斯橫都說,他是侯家的人,所以要儘到責任和義務。然而事實上,候鬏本人並不很確定,他到底有著怎樣的責任和義務。甚至,這件事歸根結底,都隻是李斯橫和候啟為了寬他的心罷了。

他們對候鬏都沒有太多的期許。李斯橫是因為沒有立場和資格再去要求候鬏替他承擔什麼。而候啟把他從小拉扯到大,最大的期許不過是自家弟弟一生平安喜樂。哪裡舍得真的強迫他去做什麼。

但是候鬏卻認了真。他生於市井,自然就有自己的想法。雖然這些想法在李斯橫和候啟的眼裡,有些稚嫩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