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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叔、嬸子快進來。”溫奇文打開門,詫異的看著門口的這些人。

“阿文,梓瑞在家嗎?”二柱開口問,他們今天來是有事商議。

“在,你們先坐。”溫奇文讓他們在院中,花架下的桌旁坐下。他向著不遠處的廚房裡喊道:“瑞哥,你來一下。”

“等會,馬上來。”

溫奇文也跟著吳嬸她們坐下,然後將桌上做了一半的小衣服收起來。

“阿文,這是你做的?真不錯,我也給孩子做了些東西,你也彆嫌棄。”吳嬸說著,將自己帶來的包袱打開,露出裡麵可愛的虎頭鞋和虎頭帽。

“真好看。”阿文歡喜的拿在手裡,他隻會一些簡單的針線,像吳嬸送的這些他就不會做。

“你喜歡就好。”看溫奇文確實喜歡,吳嬸子也高興。

“阿文快把這湯趁熱喝了。”張梓瑞端著一碗熱騰騰的%e9%b8%a1湯從廚房裡走了出來,這時才注意到院裡還有幾人。“叔、嬸子你們怎麼有空來了?”

“嗬嗬——梓瑞還真會心疼人。”燕嬸子看著張梓瑞隻差一口一口喂溫奇文喝湯的樣子,忍不住笑。

“阿文現在這麼辛苦,要多補補才是。”張梓瑞一臉理所當然。

他盯著溫奇文將湯喝了,這才坐下,提起茶壺,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這是給溫奇文備著的,所以茶壺裡裝的都是正宗的純淨山泉水。

“梓瑞,如今外麵情況不好,我和你石頭叔想把食鋪先關了。”那食鋪可是他們的心血,說實在的要不是沒辦法,他們也不想關。

“叔,如今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他也好幾個月沒出村了。

“如今糧食的價格一天一個樣,連鹽價也漲了。要是繼續漲下去,怕是不少人家連鹽都吃不起。我們盤山縣守著盤山河,情況還好些。聽說附近幾個縣情況有些糟,要是朝廷的賑災糧食不下來,估計不少人都得出去逃荒。”

“恩,鋪子關了就關了吧,等以後再開就行。”張梓瑞說著,看了一眼吳嬸和六子叔幾個。“嬸子,你們的作坊要關的話我也沒意見,隻是在作坊裡幫忙的人要安排好。”

“這個你放心,作坊裡如今還有不少紅薯粉和紅薯,一人分一些,也能讓大家挨過去。”六子叔見張梓瑞同意,鬆了一口氣。

“這就行。”張梓瑞點頭,這幾家人他也不擔心,因為生意的關係,他們每家都存著不少土豆和紅薯。而且他們手頭也有點錢,現在存點糧食也行。

這幾人今天來就是為了說暫停生意的事,說完之後小坐一會就匆忙離開了,他們還要去處理善後事宜。

“瑞哥,我們家要不要再存點糧食?”溫奇文看向張梓瑞。

“不用,你忘了你在桃源穀種的那些糧食了,要是不夠,我們還可以種些。反正穀內的氣候不受外界影響。”

“好。”聽張梓瑞這麼一說,他想想也是。“哎呦——”

“怎麼了?”張梓瑞被他的驚呼嚇了一跳。

“沒什麼,孩子又踢我了。”溫奇文摸著腹部,笑得一臉溫柔。

“這小家夥,真是不老實。”張梓瑞說著,摸了摸溫奇文的腹部,隻是他總覺得,阿文的肚子是不是大了些,生的時候可怎麼辦?

溫奇武他們出去之後,第三天中午,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山裡回來了。這次溫奇武帶著那群半大小子,可是出儘風頭。他們不止獵到了一頭野豬,另外還獵到了兩頭鹿,還有些野兔、野%e9%b8%a1、各類大型野鳥等收獲頗為豐富。

隻是溫奇武背上的好像不是獵物,而是個人?

“哥夫,你快幫他看看。”溫奇武背著人進門,喊上張梓瑞之後,直奔自家客房而去。

張梓瑞拿了藥箱,匆忙跟了過去。雖然滿腹疑問,但還是救人要緊。

溫奇武將人放在客房的床上,眼神直直的盯著才進門的張梓瑞。

床上的人十分狼狽,衣服破破爛爛,□□在外的肌膚到處是擦傷和刮傷。他臉上臟汙一片,頭發也散亂糾結成一團,隻能大致看出來是個男孩。他的腳上沒有穿鞋,血淋淋一片,腳腕和手腕上都有明顯被捆綁之後的淤青。

張梓瑞上前,給男孩看了看。“他隻是饑餓過度暈了過去,他身上大多都隻是皮外傷,隻是這捆綁的印記是怎麼回事?”

他就近一看,才發現男孩十分瘦弱,一副飽受淩虐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山裡打獵時發現他的,然後就把他帶回來了。”要不是救了這個人,他們也不會這麼早回來。

這時,溫奇文走了進來,他是跟在這兩人身後慢慢走過來的。隻不過才進屋他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於是有些反胃。

“你怎麼來了?這人的傷勢還要處理,你先去外麵坐會。”張梓瑞說著就要扶溫奇文出去。

“瑞哥,我沒事,你還是先給這孩子處理傷口吧。”溫奇文看那躺著的人,看身形應該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隻是那一身傷,怪可憐的。

“沒事,先讓阿武弄著。”張梓瑞說著,看向溫奇武。

溫奇武很識相的點頭,隻是他看向床上臟兮兮的人,覺得不弄乾淨些,無從下手。於是又跑去廚房,燒了些熱水。

小妹含著手指頭,站在屋內看著床上的大哥哥。見到進來的張梓瑞,她裂嘴一笑。“哥夫,這個哥哥的脖子上有個好看的月牙兒。”

張梓瑞皺眉,看向那男孩耳後的頸部,果然看到了一個月牙形的胎記,溫奇武竟然救了個雙兒回來。

端著水走進來的溫奇武也目瞪口呆,半響才欲哭無淚的說:“哥夫,我也沒注意他是個雙兒。”

“你這眼神可是真不怎麼樣,還不去將村西頭的那雙兒請來照顧他。”張梓瑞揉揉眉角,這阿武可是把人家的身體看了大半,又一路把人背回來。

按這世界的規矩,溫奇武是要對這雙兒負責的,不然這雙兒也沒法嫁給彆人了。這真是讓人心塞的設定,不小心救個人還得搭上婚姻。

“我這就去。”溫奇武點點頭,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小妹含著手指,歪著小腦袋,一臉迷糊的看著哥夫。張梓瑞一把將她抱起,走出屋內,儘管他已娶妻,但更要避嫌。

村西頭的溫家有個雙兒叫溫奇欣,如今十四了。因為家人覺得雙兒嫁人以後是要吃苦的,所以家中的父母哥哥都對他十分疼愛。

他從小被娘帶在身邊當閨女養著,性格也跟小女孩似的。他們家田多,勞力也多,日子還過得去,所以這雙兒就一直在家嬌養著。

溫奇欣算是比較幸運的雙兒,而張梓瑞隻知道有這麼一個雙兒,卻沒想到是個嬌慣得跟大姑娘似的人物。於是溫奇武去請人幫忙照顧受傷的人,被溫奇欣的哥哥們打了出來。這人膽子肥了,他們家小弟可不做那種伺候人的活。

隻是溫奇欣雖然嬌慣一些,卻是性格善良、聰明懂事的孩子。最後還是他站出來,力排眾議,並在他二哥的陪同下來到了溫奇武家中。

溫奇欣看到躺在床上的雙兒,又想起溫奇文曾經的遭遇,眼淚忍不住的往下落,他真的很幸運,能有那樣的家人。

張梓瑞看著那個娘裡娘氣的小男孩,對著病人一臉哀傷的直掉淚,覺得自己額角一陣陣抽痛。

“阿欣,彆哭,你要是不願意就跟二哥回去。”溫二哥看到弟弟哭了,手忙腳亂的哄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二哥我沒事,我要留下幫助他。”

在溫奇欣的堅持下,溫二哥最後還是同意他留下幫忙。

張梓瑞給溫奇欣詳細的講了他需要怎麼做,然後又找來一套溫奇文以前的衣服。一陣忙亂之後,溫奇欣終於笨手笨腳的給那雙兒擦洗了身體,上了藥,換了衣服。

隻是那雙兒腳上的傷勢嚴重,溫奇欣眼淚落個不停,就是下不去手,哭著向屋外等著的幾人求助。張梓瑞抹了一把臉,好想抽他怎麼辦?

溫奇文原本想說他來的,隻是他身子重,而且聞到血腥味就惡心,張梓瑞說什麼也不同意。誰招惹來的麻煩,誰解決,於是溫奇武被推了進去。

娘氣的溫奇欣被溫二哥給帶回去了,臨走時他還紅著兔子眼,說明天還會來幫忙換藥。張梓瑞從廚房拿了半袋粗糧作為謝禮。溫奇欣不肯收,溫二哥倒是毫不客氣的將糧食帶走了。

送走愛哭娘炮的溫奇欣,張梓瑞舒了一口氣。忍不住問:“阿文,雙兒都像他一樣嗎?”

“也不是,不過他是個幸運的孩子。”溫奇文想起張梓瑞麵對溫奇欣時,皺這眉,眼角狂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幸好不是,也幸好他家小媳婦挺正常的。要是阿文像那小哭包一樣,他說什麼也會掙錢將他風風光光嫁出去,然後趕緊跑路。果然還是自家媳婦好,自家媳婦招人。

夫夫兩人將那雙兒扔給溫奇武自己照顧,一個去了廚房,一個在院子裡坐著和小妹玩翻花繩。自從溫奇文有了身孕,廚房的一應事物都由張梓瑞和溫奇武輪流負責,禁止溫奇文進入。

做好飯,張梓瑞將那雙兒弄醒。雙兒睜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從床上坐起,不顧身上的傷勢,努力將自己縮進角落裡。此時他的臉已經被擦乾淨,露出精致漂亮的眉眼,雖然皮膚有些發黃,還很粗糙,但不掩他的容貌。

“你們是誰?這裡是哪裡?”

“阿武,男子漢大丈夫要勇於承擔責任,既然人是你背回來的,你自己負責吧。”張梓瑞收起手上的銀針,拍拍阿武的肩膀,去陪媳婦吃飯去了。

平安兩兄弟怎麼也沒想明白,他們不就是去村裡看了看獵回來的獵物,怎麼回來家裡就多了一個雙兒?

溫奇武手足無措的看著一臉驚恐戒備的雙兒,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不知該從何說起。而且從小他阿爹就教育他,雙兒也是很脆弱的要好好照顧。雖然他大哥一點也不脆弱,有時候還挺彪悍,但他阿父的確是個脆弱的人。而他救回來的雙兒似乎也挺脆弱的。

他阿父告訴過他,雙兒命不好,讓他以後好好照顧大哥。隻是大哥根本不需要他照顧,反而照顧家裡的都是大哥。

這雙兒是溫奇武接觸過除了阿父和大哥以外的第一個雙兒,在這雙兒身上,他阿爹、阿父的諄諄教導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你彆怕,這裡是我家。我從山上把你背回來的。還有你身上的衣服是村裡的雙兒給你換的。”溫奇武說著,撓撓頭,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把人扔下跑了出去。

那雙兒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打量周圍。剛才那人說了半天,他還是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遠離縣城了?

這時溫奇武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泡飯走了進來,張梓瑞可沒閒心熬粥,除非是溫奇文要吃。

“我哥夫說你是餓暈了,你先吃點東西吧。”溫奇武將碗筷放到床前的凳子上,接著後退幾步,離開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