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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不上火的,也沒發現殿下咽喉不適。

不過阿保寧可把話頭憋在肚子裡也不會多嘴,乖巧點頭。

等到晉王殿下準備去崇文館的時候,阿保抽空找了自己的手下——切,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身為晉王的貼身太監,有的是小太監巴結阿保,阿保不過是在乾爹胡公公的指點下提拔了兩三個瞧著老實又不死心眼的。

阿保如此這般吩咐了一番,就有小太監得空去了太醫院討要川貝雪梨丸。

這川貝雪梨丸用現代的話說就是非處方藥,太醫院常備用藥。尤其是在秋冬季節,宮裡燃起地龍,點起炭盆,上火的貴人不是一個兩個,有愛喝川貝雪梨湯的,也有不愛湯水愛糖丸的,更有些有點體麵的宮人也會來太醫院求幾丸,降火氣,畢竟奴才哪裡有熬藥吃藥的功夫?

再說了,太醫院也是要創收的嘛,單單是靠著給妃子皇子等等看病的賞錢以及俸祿,確實是身居長安不夠花。太極宮的宮人們就多了去了,三不五時配點常用的藥丸賺外快,太醫院裡不出名的、資曆淺的那一些人的日子才能寬裕。

小太監得了糖丸,等到阿保公公來找自己的時候,看到阿保要吃一顆,立馬手腳快地爭著說:“我來替公公常常味道。”

畢竟是要吃進嘴裡的,小太監的腦子倒是轉得很快,以為是阿保上火喉嚨不好要悄悄吃藥丸子。為了表明衷心,小太監以身試藥。

等李治下了學回宮,阿保出去一趟回來,就帶著閃亮的小眼神兒。

自然,阿保就算眼見了小太監吃了一顆,還是不放心的,準備在殿下麵前%e4%ba%b2自吃一顆。

李治看阿保的舉動,揮了揮手:“彆了,這丸子挺好的,不必試了。”

李治的眼睛雖然不是火眼金睛,可是也□□不離十了,有毒沒毒還是分得清的,鼻子也聞得出。

阿保差點沒感動得痛哭流涕:晉王殿下實在是太信任自己了,自己這個身有殘缺的小太監無以為報啊,唯有一腔衷心以報答晉王殿下。

“缺了牙*軟萌派*被發了好人卡”的李治不知道自己貼身太監因為平日相處的種種,居然能腦補出這麼多的想頭。不過看著對方閃亮亮的小眼神兒,明顯對自己的好感度和忠誠度又加深了。

李治很滿意,梳洗乾淨該用哺食了:“雙份,今天我要雙份的。”

身為貼身太監,阿保得令,立即執行。

李治用了障眼法悄悄藏匿好了另一半的吃食。

最後空碟子撤下,饒是阿保這一年多來處事不驚也被嚇到,殿下今日的胃口這麼好?該不會待會兒還要去太醫院弄一些山楂丸子吧?可彆積食了!

李治很好,完全沒有積食的樣子。

當夜夜談。

小包子漏風的句子裡滿滿是藏不住的獻寶之意:“我今日多要了一份哺食,藏起來要帶給你。”

“要要要!”武顏躺在床上正餓得輾轉反側。

其實不是守孝就不給吃飽肚子。像是楊氏和武穎就沒有這情況,因為武顏一直保持著從前的習慣,每日裡的運動量擺在那裡,自然不是和彆的女眷一樣,一小碗主食就能打發了。

武顏想著,李治法力高強,摸出宮來是輕而易舉,給自己送份外賣不算過分吧?

居家旅行必備法術,金大%e8%85%bf就是這麼任性!

李治來的時候,把在武顏房裡守夜的翠柏給使了個法術放倒了,又小心在屋子周圍下了布置,這才顯現身形。

武顏看到多日不見的李治仿佛長高了一寸?不過,小孩子總是變化最快的,眨眼功夫就像雨後春筍一樣拔高了。

李治見到武顏,不知怎麼地就很想微笑,止也止不住。

兩個小娃娃隔著微微燭火對視的美妙畫麵沒持續半盞茶時間,就被武顏的一聲腹鳴打斷了。

武顏捂住肚子:真是不爭氣啊。

聽聞聲音,李治笑得更歡,居然裂開嘴,忘記了自己豁口的大門牙洞洞。

這樣子可真是傻氣!武顏腹誹。

大家都出了點小糗,扯平了:“吃的呢?”武顏毫不客氣直奔主題。

李治雖然沒有什麼天材地寶來煉法器,但是施展個放大或者是縮小的咒語還是不在話下的。

隻見像觀音座下的金童似的小男娃娃伸手把指甲蓋大小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燭火忽閃忽閃,武顏還沒看仔細,那個指甲蓋大小的食盒就呼啦一下變大了。

武顏打開食盒,上下三層,放了□□樣小菜和幾個麵餅。

李治看到食盒揭開之後才輕輕“啊”了一聲,自己忘記了武顏在守孝,帶來的菜可就是有葷有素的。真是的,自己怎麼會這麼粗心把這事兒給忘記了呢?

李治恨不得捶一捶自己的腦瓜子。自己從前還是出家人呢,結果這一年多不禁酒肉(端午裡抿了一小口的雄黃酒也算酒?),就把這麼重要的事兒給忘記了。偏生隻記得把飯菜帶來,都沒有多想。

武顏看到李治的表情就知道小正太在糾結什麼。

可是從現代而去的她本身就不太講究守孝要不要戒葷腥——因為這個風俗在現代已經是幾乎見不到的了。更何況,死去的是名義上的父%e4%ba%b2,如果說現在口口聲聲推拒了明明十分嘴饞的葷菜,未免太過假惺惺了。(1)

這是觀念上的不同。

但是看到李治又是一副“不好了”的表情,武顏忍住腹內空空,把小包子按在椅子上,自己動手取出小碟子和食盒裡的筷子。

取出之後也不著急吃。眼看著李治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麼說話地盯著自己的筷子和那幾道葷菜。

武顏提起筷子,夾起酥皮鵝%e8%85%bf:“畢竟去世的那一位不是我%e4%ba%b2生父%e4%ba%b2,來此一年統共見了不到十五六回,加起來時間也沒有一日,我實在是做不出一副哀傷欲絕進而不食葷腥的傷心樣子。”

看到李治讚同自己的話似的點點頭。

武顏把鵝%e8%85%bf的皮用筷子細細地扒下來,夾起一小塊,塞進嘴裡,真是滿口油香!

看小李治呆愣愣。

武顏吞下鵝皮,伸出%e8%88%8c頭%e8%88%94了%e8%88%94%e5%94%87邊的油花:“唉,那都說什麼‘五裡不同風,十裡不同俗’,我生活的世界和現在相隔千年,很多禮節都是不同的。那個年代的人講究把哀思放在心裡,而不是一味地強調表麵功夫。”

李治不解:“百善孝為先,為至%e4%ba%b2守孝,粗葛布衣、不沾葷腥、青廬守墓、克己情/欲,又怎麼會是表麵功夫呢?”

其實武顏也說不好現代不遵循古禮守孝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畢竟自己不是專門研究這個的社會學家、哲學家。

武顏自己憑借自己的理解,把現代文化崇尚“快餐式”,講求效率的生活方式大略說了說。依照她的理解,在那個飛速發展的年代,時間實在是太寶貴的東西了,為了守孝官員荒廢三年政途是天方夜譚;為了健康數年不食葷腥也是不被提倡;從獨身子女到丁克家族乃至於開放單獨二胎,無一不表明現代人對繁衍*的消退,三年不行房事——好像確實很不人道(雖然古代很多人肯定不會是老實守孝,但是但凡有腦子的,絕對不會弄出孝期生子這種事)?

這不是兩人的第一次不同思維的碰撞了。

一年多時間,武顏陸陸續續給李治說過一些現代社會的風俗,她挑著那些在大唐看來不太驚世駭俗的說。

但是今晚李治的人生觀明顯再次受到衝擊。

☆、第二十二章

聽完武顏一席話,小包子變成了傻包子。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其實平心而論,武顏的口才並算不好,有時候說出來的話也並不是很有道理。

但是她自有一套歪理,在屢屢說服李治以及之前的楊氏等人的時候,首先就抱著絕對堅定的態度,表現出%e8%83%b8有成竹的樣子。

有時候說,謊言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也騙過去了。

武顏說的不是謊言,隻是不一定是客觀真理罷了。

她喜歡把這個稱之為詭辯,但這終究隻是小道而已,真正要在大唐立足,靠這些是不夠的。所以武顏很少在外人麵前賣弄自己的口才,隻是在%e4%ba%b2近之人要鑽進牛角尖的時候發揮一下。更多的時候,武顏願意花時間去練好琴(刀)棋(槍)書(棍)畫(棒?),畢竟這是一個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但是本質還是以權勢服人的社會。與其花時間與人扯嘴皮子贏得嘴上的勝仗,不如充實生活,規劃前路,走上人生巔峰。

畢竟,這一世,她是武顏。

她是,和李治捆綁銷售的武顏。

“被捆綁”的李治隻覺得每次聽武顏說起她從前的世界,就會升起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也許是羨慕,那個沒有神佛精怪,卻有“科技”的世界。

但是他也不會迂腐得因為武顏吃了葷腥就覺得有什麼不好,進而大加指責。畢竟自己並非從前,就連自己都開始破了酒肉戒,又有什麼立場去指謫在另一個世界長大的武顏?

吃完一頓飽飽的宵夜,武顏輕輕打了一個嗝。

“以後我日日都給你帶一些來?”李治說到。

武顏皺眉:“這倒是沒有必要了吧?偶爾為之還沒關係,你要是日日都點了雙份的晚飯,早晚會被長孫皇後關心一番的。再說了,等過了百日,後頭關於吃食的就會鬆散一點。還是謝過你的好意了。小孩紙正在長身體,夜夜晚睡當心長不高。”

武顏比李治高了不止一個頭,說起最後這句話,已經是帶了三分的笑意。

李治忍住鼓起麵頰的小動作,看到光溜溜的碟子和食盒,堵著氣不說話。

武顏賠笑道:“開玩笑哩。又不是沒見過你長大的樣子,必定會身高七尺,麵冠如玉噠!”

李治彆扭地說:“八尺!”

“噗哈哈——八尺就八尺。”武顏心想難道男人都對尺寸這麼計較?自己不過是隨口胡謅七尺,他還較真起來了。

李治也聽出來武顏的敷衍和取笑,揮揮袖子收拾好了食盒,食盒又變成指甲蓋大小。

小食盒被小包子捏起來,放到小荷包裡去,小包子扭扭身子,有幾分傲嬌的樣子:“夜深了,我要回去了。”

“好的您慢走。”武顏還是嬉皮笑臉的樣子。

軟萌正太麵孔微微紅了,又從荷包裡掏出一個微小的葫蘆。

李治把葫蘆放到桌子上,小葫蘆見風就長,變成正常大小。

“這也是給我的?”武顏捏起葫蘆搖了搖。

李治點點頭:“是一些糖丸子,你當零嘴吃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