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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焦老夫人,某此來並非為公務,想必焦老弟已經知會過您了。”

焦母點頭道:“二郎與我講過,高主簿對我焦家的釀酒方子頗有興趣。可實不相瞞,這方子也是小女無意琢磨的,我焦家人丁單薄,家境貧寒,卻無那能力參與經商。倒不如讓這個方子在高主簿的手裡才能顯現作用啦。”

你來我往,誰都沒談錢。

高主簿又問:“聽聞令嬡還有彆的釀酒方子,可否先說說時下最適合、最應景的?”

焦母對著淑清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口了。

淑清站起身對高主簿微微行禮:“好叫大人知道,此間正是鶯桃的豐收期,鶯桃入酒,絲毫不遜於桃花釀。”

“哦?這倒新鮮。小娘子可曾釀下?”

“已采了一批早發的果子釀下,不過時日尚淺,怕是滋味不夠醇厚。”距離上一次做好鶯桃酒,滿打滿算才二十多天,淑清覺得還沒到最佳起封期。

高主簿卻是迫不及待了:“這不妨事,小娘子可否取來某品一品?”

淑清下去取來。

高主簿解開泥封,果然這鶯桃酒又與那桃花釀不同,倒在淺口碗裡,色如胭脂、芬芳撲鼻。

淺嘗之下,高主簿撫掌:“妙極、妙極。如果說桃花釀清淺雅致,適宜君子;那麼這一款明麗柔美,該是會深得女眷喜愛。”

此行,高主簿有所得,帶著鶯桃酒的方子和那一壇拆封的美酒回了縣城。

隨後不多日,高主簿便命人送來一對金餅子,道這是桃花酒和鶯桃酒的方子錢,並言明,希望焦家不要再把方子告訴彆人。

建安,不應該說大漢一朝,五銖錢才是主流貨幣,當然也有很多地方以物易物,布帛、糧食也是硬通貨。金銀等貴金屬很少出現在民間交易中。

是以,焦家得了一對重約一斤的金餅,還是很忐忑不安的。

焦母問焦大:“大郎,你說這高主簿是不是給的太多了?”

“這個……兒也不知。若是二弟在就好了。”焦大也是不知如何應對。

焦仲卿卻正當值,尚未歸家。

小何氏雖然知道這是小姑的方子換的錢財,可是小姑未成家,小姑的=焦家的=自家也有份!

小何氏倒是很想去摸一摸,拿牙齒咬一咬金餅:“娘,這高主簿指定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他給咱們多少,咱們就收多少唄。”

劉蘭芝見焦母望向自己,也曉得這是焦母在問自己意見:這可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劉蘭芝被婆母關注,一個激動,不知道怎麼地,就冒出了前幾日小姑和自己閒扯時說的話:“娘,媳婦以為高家肯定是想要在這一份買賣上獨占先機,這金餅子看著貴重,也不過是給我們的封口錢罷了。等到月餘後鶯桃酒一出、來年桃花釀問世,帶給高家金銀財物何止是兩個金餅,二百個、二千個都是不在話下。”

話出口,又生出幾分羞恥感,這就好似偷盜了小姑的文章似的。劉蘭芝歉意地看著焦淑清,又連忙補充:“這都是淑娘前些日子隨口念叨的,被我聽了一耳朵。娘,我哪能有這番見解。”

焦母隻是驟然得錢財,心有不安罷了,想要家人一起論論,哪裡管這番話是誰說的。

不過聞劉蘭芝補充的話語,焦母是鬆了一口氣。

你道為何?

起初,焦母心裡咯噔一下:覺得二兒媳平日憨厚,沒想到內裡是個有成算的。

正覺得心裡有些感覺不舒服,又聽劉氏坦白,這是淑娘分析的。

頓時,焦母就覺得,果然剛才覺得劉氏有成算,那就是錯覺。

焦母看劉氏的眼神也溫和起來:劉氏溫和憨直也不是不好,雖然有時候會惹得自己生氣,但是好歹是不用擔心她算計來算計去,家裡有一個小何氏就夠了,二兒媳幸好是另一個嬌弱的性子。女兒則和兒媳不同。

兒媳精明,隻會惹得婆母提防;女兒精明,儘管年紀小,焦母卻十分開懷:以後不擔心淑娘嫁了人家會吃虧了。

焦母的心思轉了幾個轉,其實不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罷了。

焦淑清倒是剛想為二嫂點讚,知道活學活用,就看見她一臉愧疚地看著自己,緊接著就馬上承認自己“剽竊觀點”——如果東漢建安有剽竊觀點這一說法的話。

再一看焦母的神色,淑清覺得傻人有傻福這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劉蘭芝錯有錯著,應當是讓焦母覺得她為人忠厚老實了。

淑清見就剩自己沒有表態,焦母的眼神已經帶著驕傲望向自己。

好吧,日積月累、持續兩年地顯示自己與眾不同,至少焦家人是沒人覺得自己太過於聰慧了。

淑清微微笑了笑:“二嫂過獎了,哪裡是見解,不過是將心比心罷了。村頭李家捕魚技巧可會教與彆人?隔壁秦家米酒製法可會傳與外人?高家的心思也就不難猜了。既然我們表示無意經營,他們自然是想要獨占甜頭——這花酒、果酒不過是一時新鮮,來年大家稍加琢磨,必定能參透其中奧妙。因此,高家搶的就是時間,在彆家琢磨出來之前,先釀造好的時間。”

焦母終於是放下心:“好,既然淑娘也這麼說,娘把這金餅子先收好了,等淑娘以後啊,用得著。”

焦母的言下之意就是這是淑清以後的嫁妝錢。

小何氏是抓心抓肝地難受,卻不敢不識眼色地討要好處。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是不想去考據焦仲卿的字是什麼了,就當做是 仲卿吧

沒互動,伐開心。

下午去聽講座去惹,沒能存稿,伐開心。

☆、第十一章 倒v

小何氏是抓心抓肝地難受,卻不敢不識眼色地討要好處。

焦淑清卻不想家裡為了錢財而有不和睦。

儘管現在焦家基本上是焦母一言堂的,焦大哥孝順、老實;焦二哥天真、正直;二嫂劉蘭芝家境富足、性格溫和;唯有小何氏精明愛財,但是也不是純然的見利忘義之輩。

淑清也不想去猜測將來人心會不會有變,隻想早早把意外之財規劃好。

“阿娘,我有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我的錢不就是家裡的錢?依我看,這樣算是意外之財,就彆留手了,家裡的屋子該修繕了,你看,我都有了大侄兒。那以後二侄兒、三侄兒、四侄兒的,可都是要娶妻生子的。到時候,家裡的屋子可不夠住。”

淑清覺得在焦家的兩年,是鬆散快樂的兩年,不用早起伺候人、不用擔驚受怕被發賣、不用事事斟酌、小心謹慎。自己就好像真的是*歲的孩童一樣,習字、彈琴,偶爾幫娘%e4%ba%b2做活,也會被寵愛自己的娘%e4%ba%b2誇到天上去——錢財本就是身外物,夠用就好了,自己若是一朝離去,什麼也帶不走,就留下些錢財,權作成全了與焦家眾人的一場%e4%ba%b2緣。

焦母一開始並不答應。

焦淑清卻是軟磨硬泡、又是說情、又是說理的,終於讓焦母感動不已:“淑娘有這份心意,你們做哥哥、嫂子的,很該記在心裡!”

焦大覺得花妹妹的錢修屋子有些慚愧,想要拒絕,哪裡比得過口齒伶俐的淑清,又有小何氏在一旁幫著敲邊鼓,焦大很快就被繞暈了。

小何氏喜笑顏開:“那是的,以後咱們虎子還得好好孝順他姑姑呢。”

焦仲卿不在,劉蘭芝秉承“多說多錯”的原則,並不發表意見。

於是,焦家修繕屋子的事宜被提上日程。

…………………………

時間又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年。

建安十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焦淑清前前後後把桃花釀、鶯桃酒、梨花醉、清竹酒的方子教給了高主簿。

其實這些酒水釀造大同小異,無非就是材料處理的手法有所不同、釀造周期不同。

不過人往往都是一葉障目的,沒有焦家小娘子給的方子,高家僅憑著自己摸索,怕是會花費很多的時間。而這新奇的花酒、果酒,打開市場的必勝法寶就是時間。

高主簿因為尋覓商機有功,也搖身一變成了頗受重視的高家旁支,聽說最近高家為他活動,要往上爬一爬。

至於焦家,高家給的“買斷費”(淑清語)是非常可觀的,廬江府郊外村方裡的焦家起了青磚大瓦房。

焦家得此意外之財,把門麵修整得大方整齊。

儘管焦家儘量低調,還是有那風聲止不住說焦家怕是交了好運了,最後有鼻子有眼地傳出說焦家的小娘子是財神爺座下仙女兒轉世,聚財!

這倒是令淑清哭笑不得。

吳思思已經開始抽條了,初步有了大姑娘家的模樣,性子卻還是和一年前沒甚差彆:“淑娘,你彆笑,真的有人這麼說,而且還有很多人信!”

陳大妞在一旁點頭表示自己也聽說了。

“那你們信不信?”淑清開起玩笑。

陳大妞猛點頭。

吳思思猶豫了好一會兒:“按理說,我是該不信的,可是淑娘你會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本來我想‘知己知彼’的,結果卻發現根本沒辦法和你比嘛。難道你真是什麼仙子轉世?”

淑清噗嗤一笑:“我是能騰雲駕霧還是能點石成金啊?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旁人不知道,你們天天和我一塊兒耍,也不知道?”

把吳思思和陳大妞說的一愣一愣的。

“好啦,思娘,你不是說你想學如意同心結?來,我教你。”

三個小姑娘嘻嘻哈哈地邊說著私房話邊打絡子。

陳大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思娘,如意同心結不是都是要在上元節送給意中人的嗎?”

吳思思愣了一下,嘴硬說道:“我就是好奇,想要學一學。什麼意中人不意中人的,陳大妞你可真不害臊。”

陳大妞是粗心的,沒注意吳思思的神色不自然,反而辯駁到:“這有什麼,我娘還說,初七和十九出去耍的時候,要給我留意著小郎君呢。”陳大妞擱在現代也絕對是猛妞,啥都敢說。

不過,陳家的確是開始替大妞物色夫婿人選了倒是不假,畢竟大妞的月份比吳思思還大,已經十三周歲,就要十四了。

“大妞,矜持、矜持。”連焦淑清都悶笑不已。

最後是吳思思自己沒沉住氣,悄悄告訴閨中密友:“我娘說,縣令家的三公子尚未婚配,有意與我家……”說到這裡,又很不好意思地拿起手絹遮住自己的臉。

淑清恍然大悟。

陳大妞卻一臉好奇的問:“你見過他了嗎?長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