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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我知道自己現在向你說一萬次抱歉也是沒有用的……我說這些,也不是要跟你比可悲。我覺得我們的可悲也沒什麼可比性……也許你覺得更加痛苦,是因為你原先所擁有的更多,所以當你失去那一切的時候才會感到格外的痛苦……我呢,我原本就沒什麼好擁有的,自然也沒什麼好失去的。可是……可是我一直很想幫你,卻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可以幫得到你的地方。我是個身份低微的神隻,在阿斯嘉德是最不重要的一個,也沒有出眾的能力……跟你說這些事後的蠢話聽上去毫無意義。但是,我覺得我必須得來這一趟……我曾經自以為是地對你做了過分的事,不管你心裡是否認為我不值得原諒,我都必須說,我非常非常抱歉……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才能補救我的過失……”

洛基深深地望著我,看起來第一次被我真正的震驚到了。我記起在紐約看到他的時候,他的眼珠似乎變成了藍色,像美麗的天空。但是現在回到了阿斯嘉德,他的眼珠又重新變成了綠色。這樣的變幻無常,也許正是惡作劇之神性格的反映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慢慢勾起%e5%94%87角,笑了起來。

“哦,天哪,瞧瞧,我居然忘記了在阿斯嘉德,還有一個人是可以被我利用的。”他輕佻而冷酷地說道,突然向前又邁了幾步,腳步像一匹靈貓一樣矯捷而輕盈。

他走到了那扇窗之前,雙手扶著頭頂上的窗框,緩緩向前傾身,直到他那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e5%94%87都幾乎要輕輕地貼在了窗子上,他嘴裡吐出的溫熱氣息在窗子上迅速地形成了一圈小小的薄霧。

“你真的想要幫我,米瑟緹麗絲?”

我的心頭轟然一震,心跳頓時加快了十倍。

雖然這是他發現我的真麵目之後,第一次用這麼平和而溫柔的語氣用我當初編造出來的那個假名來稱呼我,但是我卻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他那雙綠眸緊緊鎖在我的臉上,眼睛深處仿佛卷起一陣蠱惑的風暴,像要把我整個人吞噬進去。

“……那麼就幫我離開這裡。”他的語調極端輕柔,像一片羽毛,又像是情人的呢喃。

我的心頭驟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在引誘我幫助他越獄?!這怎麼可能?!

“我……我不能……我做不到……”我的心頭七上八下,同時轉著無數的念頭,卻沒有一個能夠解%e8%84%b1此刻的我。我險些就要下意識地倒退一步,麵前那張和我僅僅隔著一扇窗的英俊麵容突然令我驚惶且恐懼。

然後我發覺我恐懼的是,自己也許真的會被這個人明顯的謊言和罪惡而迷人的笑容所蠱惑。

他英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邪惡的笑容,雖然隔著一層窗子,卻讓我感覺如同在我耳邊緩緩吐息一樣,語調輕柔順滑得如同一匹絲緞。

“你知道隻要你發動幻境……你的幻境擁有比你能夠想像的巨大得多的力量……而且,我也不認為這算是做壞事……你從來沒有真正地想要試過吧?為什麼不試一試呢?難道你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要把你困在英靈殿旁邊的一棵樹附近嗎?”

我不由自主地身體開始發抖,睜大了眼睛望著他。

他%e5%94%87角的笑意愈來愈大,愈來愈森然。我心頭的恐懼隨著他的笑容也逐漸擴大到自己無法忍受的地步,我突然往前衝了幾步,和他之間除了這層窗子之外幾無距離。我險些伸出雙手去按著那麵落地窗,像是想要用力地穿透它,直接抓住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阻止他做壞事一樣。但是我又硬生生忍住了這個念頭,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用力得自己的身體都幾乎要發抖了。

“我……我不能……我沒有這樣巨大的能力……而且,你、你知道,假如你再去做更多離經叛道的事情的話,整個事情就將變得更加無法挽回……我不能看到你這樣……”

洛基突然收起了笑意。他的雙手在窗框上用力一推,將自己的身體推離了那扇窗,站遠了一點,雙手環抱在%e8%83%b8`前,冷冷地睨視著我。

“無法挽回?你是說,還有比終生監/禁更糟糕的東西在等著我?”

我說不出話來。

洛基冷笑了一聲。

“所以我就知道,你不值得我利用。約露汀,彆假好心了。”他無情而殘忍地說道,因為平直而顯得有絲陰鬱的眼眉重新壓下來,“滾回去抱著那棵樹,無知無覺地過你和平的日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1月6日:

感謝妖妖姑娘的地雷,以及汐沫姑娘的手榴彈~~

另外,我今天發覺貌似忘了一件事。。。

好像阿夜妹子寫了一篇評,討論這篇文有很多心理活動的問題,那個我一加精,發現也有一千五百多字,算是長評了~~

那麼,雖然貌似係統沒有把它列在長評欄裡,看在字數和妹子心意的份上,雙更也是必要的。。。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雙更吧。老規矩,這是第一更,下午四五點鐘左右放第二更哈。^^

☆、Chapter 77

我才不要像他所說的那樣,在英靈殿外那棵已經和我相伴了上千年的蘋果樹下無知無覺地過著什麼和平的日子,等著自己老死。

我那天從地牢裡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托爾,請求他特許我每隔一段他覺得適當的時間就去地牢裡探訪一下他的弟弟。

我向他保證我隻是想乖乖地站在洛基的牢房外跟他聊天。在我離開地牢時,我小小地使用了一下我已經得心應手的幻境之力,從一個侍衛的嘴裡套出了我想知道的消息——托爾從來沒有到地牢探望過他的弟弟,一次都沒有。

聽說是奧丁並沒有特彆給出允許他人探望洛基的準許。在阿斯嘉德,沒有特許的話,就是默認為“不準探監”。我當然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但我覺得這一點也許可以作為我說服托爾幫忙的武器之一。

托爾並沒有馬上答應我。當我提出這個請求的時候,他看起來和當初我第一次要求前往地牢探望洛基的時候一樣驚訝而不敢相信。他說事關重大,他要思考一下。於是我在忐忑不安的煎熬和期盼中熬過了好幾天,直到有一天他又突然出現了,言辭簡短地告訴我,我的請求得到了他和神後弗麗嘉私下的特準,條件是,我的探視不能夠被其他任何人知道或發覺,尤其是眾神之父奧丁。

我大喜過望。

有了托爾和神後弗麗嘉的默許和暗中相助,我開始不屈不撓地進行大約每周一次的探監活動。

起初的幾周我一直踢到鐵板。洛基壓根懶得理我。當我又一次出現在他牢房的窗外時,他起初麵露驚訝,然後很快地就沉下臉來,譏諷我和托爾“真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能讓我那個鐵石心腸的老哥一再地同意幫你,他難道不知道長期接近一個愚蠢的人會讓自己也變愚蠢嗎?還是因為你們兩人的愚蠢程度其實不相上下,所以才能格外有默契?!”。

其實我有好幾種反%e5%94%87相譏的方法,不過我選擇一概不用。我假裝自己沒有被他的尖刻譏諷和冷漠不歡迎的態度所刺傷,百折不撓地每周都持續在他牢房的窗外出現。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有時候我會自顧自地跟他聊起一些我看過的書的內容——在他當初自行放手墜落彩虹橋下之後,我為了想要知道他還有沒有生還的可能,曾經用幻境之力四處偷偷看書,查找有關的記載;在那段時間裡,我的確看了很多很多書。從地球回到神域之後,我雖然因為洛基的刑罰而意誌消沉,但這仍然不妨礙我試圖繼續使用幻境之力偷偷看書,查找是否存在能夠稍微改善他目前處境的方法。所以我在阿斯嘉德最大的消遣,除了躲在幻境裡自生自滅之外,就是偷偷摸摸四處看書。我敢說我已經看過了整座神域接近一半的書——這個比例已經很高了,神域的藏書簡直豐富到平常人難以想像的地步!

洛基很少會回應我的自說自話。他甚至就隻是自顧自地在他的牢房裡隨意活動,有時候坐在那裡看自己的書,有時候仰躺在床上向上方一拋一接著一個小裝飾品一樣的玩意兒解悶。他簡直是從行動上身體力行地實施了對一個人能夠表現出來的最高級彆的漠視和輕蔑。

我必須承認這種情形確實令我感到難堪。我從來就沒有覺得被人當作完全透明,居然會這麼難受。我不得不每次來都在我們周圍布下幻境掩飾,否則我真的難以想像在四周那些又粗蠢又沒大腦的低等大塊頭囚犯的注視之下,我如何完成每一次自作多情的探監活動。

這一天,當我又在自顧自地說“最近蘋果樹上那叢槲寄生不太想理我,大概它終於也受不了我的笨了吧哈哈哈”的時候,我突然聽見隔著一扇玻璃窗的那一邊,有個熟悉的聲音冷冷地響了起來。

“……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愚蠢且令人厭惡嗎。”

我愣了一下,瞬間消了聲。

正在窗邊席地而坐,舒展開一雙大長%e8%85%bf,背靠著窗框,翻著一本書的洛基,懶洋洋地抬起頭來瞥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翻開另一頁。

“你為什麼不乾脆停止這種毫無意義的舉動呢。”他淡淡地說道。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他。

在他的聲音落下去之後,我們之間出現了長達十秒鐘的寂靜。大概他也不太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安靜,所以他重新又抬起了頭,眼神嘲諷地透過窗子,落在我臉上。

正當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地牢的大門突然軋軋地沉重打開,一隊照例長得奇形怪狀的俘虜排成一隊魚貫而入,隊伍的兩旁還有仙宮的侍衛在看守,不時嗬斥著那些行動緩慢、滿臉不情願又不太敢反抗的怪物們:“排好隊!”“走快一些!不要拖拖拉拉地拖延時間!”……

我愣了一下,卻聽見洛基充滿興味地在落地窗後麵開腔發問道:“這群可憐蟲都是從哪裡來的呀?”

我一時間還真說不好。這種野蠻人的扮相在九界的好幾個國度都很流行,不像霜巨人那種特定的外形,一看就知道是約頓海姆人——當然我不敢這麼對洛基說。

我想了想,突然記起前幾天偶然聽到了一則八卦小道消息,想一想也覺得對得上號,於是答道:“我前幾天聽說最近要有一批來自華納海姆的俘虜被押送到阿斯嘉德來囚禁……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們。”

“嗯,華納海姆?”洛基語調裡帶著些玩味地哼了一聲,又靜默下來,似乎聯想到了什麼。

我看著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不知不覺噤若寒蟬。

華納海姆的內亂是托爾帶兵平定的——九界其它國度的內亂也差不多都是如此。洛基雖然被囚禁在阿斯嘉德最深的地下,但是他應該不會猜不到這一點。他永遠失去了自由,從神域最閃光的王子變成了一個永世不得翻身的囚犯;而他的哥哥卻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