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頁(1 / 1)

個問題並非毫無目的,至少她確定了兩件事——

亞圖姆不知道《盧浮魅影》的事,否則他不會不知道她獨自前來的理由。

她一直想知道棺材上鎖著的,直通向穹頂蘑菇蓋的鎖鏈是乾什麼用的——現在她知道了,穹頂上藏著一個籠子。

因為這裡四麵空曠,隻有蘑菇蓋上能藏東西。

她眼前浮現出一張黑白照片……那是夏洛克在盧浮宮廣場上拿給他的,她的出生照,也是唯一一張全家福。

頭發亂糟糟的父%e4%ba%b2,安靜而美麗的母%e4%ba%b2。

他們抱著繈褓裡的路德維希,因她的出生,喜極而泣。

……

“痛哭流涕,精神崩潰?”

路德維希伸手拿開亞圖姆遮住她眼睛的手。

她黑色的眼睛張開,長長的睫毛輕輕扇了一下——裡麵沒有一絲驚慌失措。

“這可怎麼辦?你費勁心思為我講述一個父仇母殺的孤兒故事,可我不為所動,更不要說精神崩潰痛哭流涕了……你接下來又打算怎麼讓我哭呢?”

“也是,怎麼辦呢。”

他笑盈盈地說:

“我本來不打算這麼做,有些事情太殘酷,不適合小女孩聽,但是……”

亞圖姆把指尖放在她眼角。

那離她的眼球太近了,近得隻差一毫米,就可以刺進她的眼睛裡。

路德維希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生怕動一下,那隻手指就從她的眼角滑進她的眼睛。

畢竟,他用叉子舀出那個黑人眼球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

“……但是我懷念你的淚水。”

他的語氣像是感慨,帶著戲劇裡詠歎調的回聲:

“當你焚燒艾瑞希,那個你想象中前男友的身體時,她們就像是珍珠一樣滑落你的臉頰……何必倔強呢?你哭的時候才是最美麗的,脆弱得完全勾起了男人的欲.望。”

亞圖姆遺憾地說,指尖循著她臉上不存在的淚水的痕跡,輕輕滑到她的下巴:

“我敢用這裡所有的炸彈打賭,夏洛克在麵對你的淚水的時候,一定有一種強烈的衝動來自於身體最深處,叫囂著想要把你壓.在身下,占為己有。”

路德維希:“……”

強烈的衝動?身體深處?壓.在身下?占為己有?

……還叫囂?

這確定說的是夏洛克,不是邪魅皇帝什麼的?

亞圖姆微微笑了一下:

“彆露出這種表情,說到心意相通,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我和他是一樣的人,可惜他被你絆住了腳。”

路德維希默不作聲,像是諷刺。

亞圖姆也不介意,他拍了拍她的頭:

“但是這也沒關係,你現在不哭,很快也會哭的。”

她還是沒有說話,方才被亞圖姆打斷的思緒重新回籠,停在亞圖姆那句“你想象中前男友”上。

這句話,和夏洛克曾經說的話一模一樣。

那麼問題來了。

她可能被灌輸記憶的事受到嚴密的守護,有麥克羅夫特和夏洛克兩個人在,即便是亞圖姆,也不可能鑽到一點空子。

如果真相真的像她一直堅持的那樣,為什麼亞圖姆會知道安和是她“想象中前男友”?

在這層層的剖析之下,最可能的答案是——

“哦,這當然是因為艾瑞希是我的人,他告訴了我一切,甚至你以為自己來自中國的事……否則我如何在夏洛克嚴密的控製之下知道這麼多呢?”

亞圖姆湊近她,笑的很是開心: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最後一個真相……你深愛的前男友欺騙了你,他是我的人。”

今天的亞圖姆換了一張年輕而柔和的臉龐,看上去就像一個二十歲的少年。

神情也像。

他現在的表情簡直天真又無辜:

“我給你製造了一點記憶,你就信以為真,我給了一個符合你想象的男人,你就迫不及待地撲了上去,並且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轉而懷疑為你付出了一切的現男友……”

他忽然按住路德維希的手腕,把她狠狠向後一壓。

路德維希上半身倒在她父%e4%ba%b2的棺材上,漆黑的長發散落開來:

“這就是你——肮臟而愚蠢的人類,用固執和愚蠢一次次絆住一個聰明人的腳步,把一個犯罪天才變成蘇格蘭場的狗。”

之前她已經被撞了一次,此刻亞圖姆把她壓在鐵索的凸起上,壓迫著脊椎的神經。

路德維希疼得忍不住彎下腰,卻彎不下去。

她背後有.槍,卻拿不出來。

她長長的頭發散亂得鋪在臉上,看不清神情。

“我隻不過施了一個小小的計策,就讓你們的信任分崩離析……真抱歉,夏洛克阻止你去見艾瑞希最後一麵的舉動並非出於男人的嫉妒,而是為了救你——儘管他的確嫉妒。”

亞圖姆笑了,雙手撐在她兩邊,俯身望著她的臉:

“本來我的計劃無法如此順利實施,但嫉妒使夏洛克喪失了判斷力——在莎士比亞販賣.器官的事情上,他已經發現了不對,卻選擇漠視,因為他太想把你前情人從你腦子裡抹去了。”

他抬起一隻手,慢慢地把遮住她臉的長發撥到一邊:

“艾瑞希是一個得力的屬下,對於我不得不讓他早於上帝的召喚而去這一點,我深感遺憾。”

——早於上帝的召喚而去?

這是什麼意思?

之前還保持著平靜的路德維希,在聽到這一句話後,慢慢抓緊了身後的木棺。

棺蓋上冰冷的金屬磨礪著她手腕上的骨頭。

皮膚上滲出血絲,她渾然不覺,隻是輕聲說:

“你對他做了什麼?”

“一點點小小的藥劑注射,加快了他的死亡速度……他忠於阿蒙-拉神,心甘情願為我們的偉大事業獻身。”

他滿不在乎地說:

“不過就算沒有我,他也是會死的,早晚的事。”

藥劑注射。

路德維希想起,在她跨進病房的那一刹那,清清冷冷的陽光落在他身上,就像籠著一層輕紗。

而那個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正把針管,從安和蒼白的手臂上,拔出來。

……

原來他不僅僅是死在異國他鄉冰冷的病床上。

原來他死於一個和他毫不相關的陰謀……原來因為她,他連死都不能安安穩穩,從從容容。

原來,他死於謀.殺。

……

安和,安和啊。

……

“看吧,你要哭了。”

亞圖姆愉快地笑了起來,手指拂過她微紅的眼角。

“父母總是敵不過情人,新歡總是敵不過舊愛,這種事情不值得責怪……隻是你說,當夏洛克看到你最後留給他的視頻裡你居然在為另一個男人哭泣,會怎麼想呢?”

路德維希垂著眼睛,睫毛一動不動,像是靜止了一般。

“我的朱麗葉,你現在開始恨我了嗎?我說過你會被我弄哭的,我也說過我們是天生的仇敵……我從不出錯。”

亞圖姆微笑地等了一會兒,她依然毫無動靜。

他皺起眉:

“你為什麼不說話?”

路德維希怔怔地望著穹頂上騎馬的拿破侖,長長的黑色頭發散亂地落在她父%e4%ba%b2路德維希教授的棺木上。

她靜靜地躺在那裡。

良久,才冷冰冰地開口道:

“亞圖姆,你惹到我了。”

☆、第153章 一株百合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哦,我惹到你了嗎?”

亞圖姆垂下眼睛:

“可是就算我惹到你,你能怎麼樣呢,朝我咆哮?尖叫?”

他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從棺材上拉起來,朝她溫柔地笑了:

“還是像那些嫉妒而瘋狂的女人一樣,踢打,抓撓,把珍貴的古董當成一美元一隻的中國碟子摔碎在牆上?”

他把路德維希的肩膀抬起,忽而又鬆手。

他的鬆手裡帶著向前推的力道。

路德維希又重重跌回棺材上,背後的槍與木質棺材碰撞發出聲響,卻又被她的頭骨與鐵索相撞的聲音遮掩。

路德維希抿了抿嘴,覺得嘴裡有血的味道。

女人和男人正麵碰撞,多半是女人吃虧,因為體力天生的弱勢。

但這也是公平的。

因為當她和夏洛克正麵碰撞時,多半是夏洛克吃虧,因為愛情天生的弱勢。

……這樣就夠了,她不可能在哪裡都站贏麵。

僅管這次,無論能不能占到贏麵,她都要占贏麵。

……

“哦,瞧你的臉,都疼得發白了。”

亞圖姆心疼地捧住她的臉,卻絲毫沒有管從她頭發裡滲出的血跡:

“你還好嗎?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下?”

躺?躺在哪裡?把她父%e4%ba%b2的棺木當成床,躺上去休息嗎?

疼痛有益,使人清醒。

……

“我向來反感*上的折磨,因為它裡頭沒有一點智慧的體現,隻是一群莽夫的發明創造。”

亞圖姆仰起頭,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藏在拿破侖眼睛裡的攝像機,做了一個口型——

“我要灼燒你的心。”

隨即他又低下頭,帶著溫柔的笑意看向路德維希:

“體罰是粗魯的,可現在我發現,它在特定情況下不失為一個好手段……你說,如果我把你掛在鐵鏈上,一點點地放乾血,或者用刀片一片一片割下你的手臂上細膩的肌膚,夏洛克會不會徹底瘋掉?”

他笑盈盈地歎了一口氣:

“哦……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給他看這個視頻了。”

“他會不會瘋掉我不知道,但我確定你會徹底瘋掉,因為夏洛克會剝下你的大腦皮層……他剝下過好幾個大腦的皮了,手法相當熟練。”

路德維希半撐著身體坐起來,%e8%88%94掉了牙齒上的血:

“而且你無需虛張聲勢……你不可能殺我。”

“我不可能殺你?你哪裡來的自信?”

他輕輕地把手放在她的動脈上:

“掐死你就像掐死一隻小%e9%b8%a1那樣容易,我甚至不需要用力。”

“不,你不敢。”

路德維希搖了搖頭:

“你忘了嗎?我可是祭品……祭品還沒有擺上祭台,怎麼能被你宰殺?埃及教會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