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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把都知道。”

她笑了一下,把他的手機拋還給他:

“當然,如果你覺得我有妄想症的話,這些層層疊疊的監視也就說得通了。”

……

門“吱呀”一聲打開,又“吱呀”一聲合攏。

她的動作並不重,發出的聲響……卻像是,比雷汞的爆炸聲更震耳欲聾。

……

夏洛克坐在沙發上。

不知過了多久,壁爐上彩繪的耶穌畫像,某位神邸的眼睛閃了閃。

“哢嗒”一聲,就像啟動了什麼機關,公寓裡的燈忽然黑了。

麥克羅夫特的聲音從壁爐裡傳來,帶著歌劇一般的感歎調:

“真是令人懷念……夏洛克,上次看見你發呆,好像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夏洛克這才動了動,麵無表情地站起來,在黑暗裡,準確地走到吧台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你的出場方式越來越惡趣味了……這麼說,你又移動了貝克街的攝像頭?我記得上次那一批我已經拆乾淨了。”

“這一批是最新型號,模仿海洋生物的變色原理,全智能偽裝係統……我再也不用擔心這些小東西會因為室內光線的變化,而暴露自己是攝像頭了。”

麥克羅夫特愉悅地說:

“與其花大價錢請人幫我測試攝像頭的隱蔽性,不如放著你來……這可比談一場注定被甩的戀愛有價值的多,是不是?”

“被甩?”

夏洛克靠在吧台上,不置可否:

“這點你不用期待……我們不可能分手。”

“不要如此篤定,我的弟弟。”

麥克羅夫特微微笑了:

“她已經發現你正在用某種方式悄悄記錄她的生活……順便說一句,我已經通知安西婭準備單身派對的香檳,如果你依舊不打算告訴她你為她做的一切,我們明天就可以開瓶了。”

“……”

“你在她的耳釘上安裝錄音器和圖像跟蹤裝置,隻是為了分析她的行為模式,你花了整整二十天沒有做任何正事,隻是為了研究她毛茸茸的治療計劃。”

麥克羅夫特敲了敲食指。

從聲音上辨彆,他換了他辦公室的桌子:

“托你的福,我一回來,就看見東區的犯罪報告在我桌子上堆成了安第斯山脈。”

☆、第120章 帷幕

麥克羅夫特和緩地說,聽不出一絲不快:

“如果隻是落基山,我還能接受,可你讓它們堆成了山脈……感謝你讓我重溫熬夜處理公務的情形,九歲以後我就沒有喝過雙倍的咖啡了。”

“哦,麥克羅夫特,你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夏洛克諷刺地說:

“這本來就是你攬下的工作——為了獲得女王的賞識而儘心儘責。”

“我和陛下互相賞識……這是完美合作的前提。”

麥克羅夫特語氣輕柔:

“做不留姓名的善事是愚蠢的,夏洛克。”

“告以真相隻能收獲感激……她的感激對我毫無意義,因為我追求的,是最後的治療效果。”

黑暗裡,夏洛克端著咖啡杯:

“我需要絕對準確的數據才能建立切合實際的數學模型……如果我告訴她,我每天都在通過不同方式研究她麵對不同環境時的反應,進而測試她各項心理指標,她會連門都不出。”

“那也至少告訴她,你不借她錢的原因是她根本來不及飛到埃及去找真相,醫生已經預測了艾瑞希-波西瓦爾的死亡時間是明天上午七點上下浮動半個小時——那時她的飛機還在利比亞的海港上空。”

“這就是等待絞刑和意外窒息的差彆……同樣都是窒息,但前者給人的印象更為深刻,措手不及會淡化負罪感和對事件的記憶,已知結果的等待總是漫長的。”

他語氣漠然:

“我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我為什麼要加深她對那個男人的印象?”

“恕我直言,你現在做的事也沒聰明到哪裡去。”

麥克羅夫特挑起眉:

“你在製造矛盾,誤會,和怨恨……感激總是比怨恨來的好。”

“感激?”

夏洛克語氣不屑:

“我說了……boring.”

“這可不是無聊的問題……我請科學雜誌重新統計了愛情產生的由來,數據表示百分之三十八的愛情和‘感激’有關——照顧,讚揚,和雪中送炭。”

“的確,如果把家政機器人偽裝成男人或女人,會有一大批人為它們傾心,因為它們最為貼心,周到和細致。”

夏洛克搖晃著咖啡杯,帶著淡淡的嘲諷說:

“這種廉價的愛慕僅僅出於對生活舒適度的需要,即便擁有,也會被我擯棄……就像咖啡渣有著咖啡的味道,但你永遠不可能用咖啡渣泡出咖啡。”

“不要說的好像你是一個感情方麵的專家,夏洛克。”

“對比你,我的確是專家。”

“專家可不會像個孩子一樣,因為嫉妒而自亂陣腳。”

一聲輕輕的磕碰聲從微型無線設備裡傳來,瓷器杯子觸到了杯托。

看來麥克羅夫特也正在電話那頭喝咖啡。

“你準備了這麼久,小心翼翼地鋪墊,沒有露出一點端倪,卻偏偏選擇在她對你抵觸心理最大的時候說出真相……這麼粗魯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嫉妒?哦,那是毫無價值的情緒。”

夏洛克抿了一口咖啡,麵無表情地說:

“我隻是對症下藥,對付路德維希-路德維希,用勺子挖土是行不通的,她需要砍斧……因為她隻要抓住你一點點漏洞,就能再度把自己的邏輯填補完整。”

“你在嘴硬。”

“我沒有。”

“你有。”

夏洛克嗤之以鼻:

“滑稽的論調。”

“的確滑稽……夏洛克-福爾摩斯竟然也有被嫉妒衝昏頭腦的時候。”

麥克羅夫特絲緞一般柔滑的嗓音,在寂靜的黑暗裡傳來:

“艾瑞希-波西瓦爾是虛構的陰謀,你的小女朋友刻骨銘心的初戀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你從未如此迫切地想要證明一件事,甚至不惜以傷害她為代價,把所有真相一次性說出來。”

他又敲了敲桌子:

“讓我們看看你的小女朋友現在正承受著哪些事……自我的懷疑,身世的謊言,你的跟蹤,神經症,%e4%ba%b2人的背叛和死亡……而且你還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能救卻救不了……哦,你真的不怕她崩潰嗎?”

黑暗裡,許久沒有人發出聲音。

隻有電流通過傳訊器,發出滋滋的聲響,沉默裡,格外突兀。

……

“她不會。”

良久,夏洛克輕聲說:

“她不會的……我建立了模型測算她的承受能力,這一切,還在她的承受範圍內。”

……

公寓的窗戶沒關,厚重的綢布窗簾,就像一張輕薄的紙一樣,被風吹吹得搖搖晃晃。

這是從西班牙吹來的海風,跨越了英國半個陸地。

……

在他說完那句話以後,麥克羅夫特那邊靜了一會兒:

“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數據模型的準確率很少能高過百分之三十,你有點失去理智了,夏洛克……你在不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夏洛克冷淡地瞥了攝像頭一眼:

“不要揣測我,你的心理學成績拉低了福爾摩斯家的平均加權……事情還在我的掌控之內,我沒有不安的理由。”

……

倫敦另一頭。

麥克羅夫特坐在寬大的辦公桌背後,雙手交握:

“顯而易見的事實何必用到心理學方法……你在不安。”

“我說了沒有。”

“你甚至%e8%84%b1口而出‘不要逼我使用藥物’,就因為她對你說她相信那個男人——完完全全,毫無保留。”

“荒謬的猜測。”

夏洛克頓了一下,語氣冷漠:

“我不知道你這麼閒,你的安第斯山脈被人鏟平了嗎?”

麥克羅夫特沒有理會他的打岔,隻是繼續慢條斯理地說:

“路德維希小姐對於那個男人的重視令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你太想把那個男人從她腦海裡趕跑……以至於最近行事風格過於激進。”

麥克羅夫特放緩了語氣:

“當然,我能理解這種感受,美國和中東簽訂的石油運輸協議也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中東可是個好姑娘,尤其是嫁妝豐厚,我對於必須放棄她,轉而選擇克裡姆林宮感到非常遺憾。”

夏洛克扯了扯嘴角:

“你又想讓我做什麼?”

“被你看出來了?”

麥克羅夫特遺憾地笑了一下:

“安西婭已經把委托書發到你的郵箱……作為回報,我可以向你描述一下你女朋友的現狀。”

夏洛克走到水池邊。

不知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他決定今天自己清洗咖啡杯:

“不需要……為了發現亞圖姆的蹤跡,聖瑪麗醫院的八個方位都有我的攝像頭。”

“被我拆了。”

“……”

麥克羅夫特拿起遙控器按下一個按鈕,啟動gps,把屏幕切換到聖瑪麗醫院門口:

“找到了……你的小女朋友正坐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打電話,讓我看看她在打給誰……”

夏洛克平靜地打開水龍頭:

“不用了……她現在找的人一定是那個法國鄰居。”

“的確是法國的號碼……但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麼恰好這個號碼就是空號?要知道,如果有人接電話,而這個人發出的聲音不是她幻想的那個,她虛構的世界就不攻自破了。”

“那是她父%e4%ba%b2以前的號碼,十二年前就已經不再使用,但她小時候見過一次。”

夏洛克早已經對這些細節做過詳細的調查:

“你看過的信息幾乎都儲存在大腦,隻是你以為你忘記了,這些細節偶爾會在片段裡出現,這就是你們夢裡會出現陌生畫麵的原因……在她構造塞吉-甘斯布的時候,大腦借了鑒這個印象。”

“……你們?”

“因為我的大腦不會忘記東西……除非我主動刪除。”

“請把我排除在那群金魚之外,在你這個年紀,我的記憶力並不比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