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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曖昧的,薄霧籠罩的……卻偏偏,又是如此清晰的。

細細的雨絲,從望不到儘頭的漆黑天空落下,牛毛一樣,落進路德維希睜大的眼睛裡。

夏洛克在……夏洛克在……

夏洛克一手墊在她腦後,一隻手捧著她的臉。她隻到他肩膀高,他不得不俯□,才能把她整個地摟進懷裡,%e4%ba%b2%e5%90%bb她帶著馥鬱香氣的嘴%e5%94%87。

馥鬱的,柔軟的,讓人著迷的。

%e4%ba%b2%e5%90%bb她,就像%e4%ba%b2%e5%90%bb一朵鬱金香。

路德維希掙紮起來,把頭偏開:“先生……”

夏洛克沒有理會她的掙紮,他放開她的臉,寬大的手掌順著黑色絲緞襯衫順滑的麵料,握住她一直試圖推開他的手掌。

十指相扣。

然後偏過頭,鼻尖貼著她的鼻尖,嘴%e5%94%87貼著她的嘴%e5%94%87。

他輕輕地在她的嘴%e5%94%87上蹭了一下,淡淡地說:

“張嘴。”

並非淺嘗輒止,那遠遠不夠,懷抱被真實填滿的充盈感,他想要更多。

夏洛克握住的,正巧是她受傷的那隻手。

被他緊緊地握著斷裂的右手,路德維希忍不住痛呼出聲:“先生,疼……”

隻是,她的呼聲太過微弱,就像初生小貓的叫聲,聲音還沒來得及放出來,又被他順著那絲張開的縫隙,悉數吞沒進嘴裡。

這次,是真正地被吞沒——互相糾纏,彼此交疊。

就連喉嚨深處,都能感受到對方冰雪一樣清涼的氣息。

……雨漸漸地下大了,路德維希可以看見雨水沿著老舊的,斑駁的燈罩,彙聚成小股水流,順著那不再流暢的弧度,一滴滴地滴下來,落在她臉上。

冰冰涼涼的溫度,卻不能使她的大腦清醒過來。

夏洛克墊在她腦後的手,一路向下,順著絲緞流水一般的紋路,和絲緞之下她,她更為絲滑的肌膚,落在她的腰上。

他一隻手輕輕一帶,路德維希就被他帶起來,肩膀磨在粗糲的石頭牆麵上,被迫更深地去迎合他的%e4%ba%b2%e5%90%bb。

她的%e8%85%bf被他壓在雙%e8%85%bf間,一隻手臂被鎖在他的臂彎裡,身體也被他緊緊地禁錮住。

而另一隻手落在他的手掌中,與他緊密地交握。

他掣肘的力量如此堅定,容不得她半點掙紮。

她微小的反抗,像是蚍蜉撼樹,不能推動他堅實的%e8%83%b8膛分毫。

路德維希仰著頭,被動地承受著夏洛克不容反抗的%e4%ba%b2%e5%90%bb,他長長的睫毛垂下來,落在她的眼皮上,她隻要眨眨眼,就能夠感受到它們微微地抖動。

——那是被攫住的蝴蝶的翅膀,在樊籠裡輕輕晃動,掙紮著想要逃%e8%84%b1。

她睜著眼睛,透過夏洛克黑色頭發的間隙,看見燈罩旁,一隻春夏天的飛蛾,淋在雨水裡,繞著老舊而昏暗的路燈飛來飛去。

它的翅膀因為沾上了太多的水滴,而沉重得不能飛行。

那雙白色翅膀上,它用來保護自己的細末一般的鱗片,也被雨水衝刷掉了,可它仍是繞著那叢並不明亮的光芒,執著地想要撲捉那光芒中心,最為明亮的所在。

雨越下越大。

夏洛克的頭發和風衣,都已經被雨水打濕,他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水珠,他離她那麼近。

近得,她能數清楚他每一根睫毛,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已經不知道%e4%ba%b2%e5%90%bb了多久——在他如浪潮一般的湧動裡,路德維希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或許是五分鐘,或許是一個小時。

也或許,是整整一天……黎明到來,黑夜過去,而她渾然不覺。

那隻飛蛾終於承受不了雨水的重量,一切都像是在突然之間發生——上一秒,它還在飛行,在雨水中捕捉火光,下一秒,它已經帶著它承重太大的翅膀,落在了路燈下、窗台上,一叢紫色的風信子上。

路德維希睜大眼睛。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隻飛蛾,從半空中墜落,翅膀收攏,無力飛行……她想把手從夏洛克手裡抽出來,想要伸手去接住它。

可她的手卻被夏洛克緊緊地鎖在懷裡,鎖在手掌裡,鎖在十指間,動彈不得。

飛蛾落在風信子上,花開的那麼燦爛,小小的蛾子萎頓的身體,因為水分子的黏力,緊貼在一朵紫色的風信子上,掙紮了一下,翅膀抬不起來,也就不動了。

路德維希突然用力地掙紮了起來。

受傷的手,疼得鑽心。

夏洛克這次終於沒有忽視她的掙紮,他微微和她分開了一些,嘴%e5%94%87還貼著她的嘴%e5%94%87。

他開口,聲音裡帶著些微的沙啞 :

“你怎麼了?”

路德維希因為微微的缺氧而喘熄著說:

“疼。”

他的聲音是低低敘述的大提琴,在夜色裡歎息一般地流淌:

“哪裡疼?”

他的嘴%e5%94%87還在輕輕地摩挲著她的。

就像輕柔的羽毛,溫柔地搔刮著她的%e5%94%87角:

“我弄疼你了嗎?”

路德維希終於緩過呼吸,大腦說不清是清醒還是混亂:

“不,我的手受傷了……右手。”

他抱住她的手臂微微放鬆了一些,左手微微向上,握住她手腕的骨骼,微微摸索了一下。

他盯住她的眼睛,口氣有些嚴厲:

“你的手腕斷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

路德維希很費力地思索了一會兒,雨水順著她的額頭流下來:

“因為我猜你不會隨身攜帶跌打損傷膏。”

夏洛克沉默地注視了她一會兒,下一秒,卻毫無預兆地,再度附身%e5%90%bb住她。

路德維希這回沒有他的保護了,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肩膀撞在堅硬的牆壁上。

她彆開臉,夏洛克這次沒有強迫她,隻是一手撐著牆,一手拂去快要流進她眼裡的水滴:

“我曾經不知道人們為什麼要這樣做,認為這是毫無意義的行為……但是,現在,我明白了。”

他微涼的手指從她的眉毛上劃過:

“%e4%ba%b2%e5%90%bb的確可以取代很多語言——比如,剛才我想對你說的是,我希望你把關於你的一切都告訴我,完完全全,事無巨細,不管你認為它重不重要……因為我不可能隨時隨地都守在你身邊,推理你身上的謎題。”

路德維希她望著自己的腳尖,沒有作聲。

鞋子是黑色的馬丁靴,不是多麼昂貴的牌子,邊緣已經磨損。

隻是這雙鞋陪她走過了太多地方,她穿著它,一個人走過美國的安第斯山脈和瑞士的阿爾卑斯山,它陪她一起踩在《海蒂》裡描述過的,鮮花開得像地毯的山穀裡。

它就像她的朋友,她已經舍不得扔。

同樣的,她和夏洛克經曆的越多,分享的越多,她也會越來越……舍不得放棄。

夏洛克的目光不是虛無的,他的是看得見,摸的著的,如有實體的——她總是不用抬頭就能知道,夏洛克正專注地看著她。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同意。”

他看著她,緊緊地抓住她每一絲的表情,並把這些表情映入腦海,存在一個名為“路德維希”的文件夾裡。

他的記憶力,比單鏡頭反光照相相機的成像係統更為精確。

他意圖在她最不清醒的時候,乘虛而入,打探她虛虛實實的過去……這個名為“路德維希”的案子,比他之前遇見的所有案件更複雜難解,矛盾重重。

也從沒有哪個案子,能讓他如此迫切地想要揭開謎底……他甚至已經不在乎探索過程的樂趣,隻想要掀開她一切謎題的底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麼,我想確認一下,除了你的手腕受傷這件事,你還有什麼事……隱瞞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不要誤會,夏洛克才不會這麼不矜持呢,接%e5%90%bb什麼的都是你們的幻覺。

寫這篇的時候,寢室朋友們水都不敢燒,無比有愛地讓我先寫完,超級感動

寫完了以後,立馬塞進了存稿箱,完全不敢改,因為越改越沒下限

現在請你們告訴我,夏洛克高冷的形象還有嗎

這ooc到底的節奏……如果覺得夏洛克太不矜持了需要更矜持一點,一定要告訴我,(((o(*▽*)o)))

☆、第93章 家庭派對{壹}

隱瞞?

她的一切都諱莫如深,她的存在就是一個謊言……這話,她怎麼回答?

路德維希知道自己有很多破綻,但是她不知道夏洛克知道多少,也不知道,夏洛克此時此刻,意有所指的,究竟是哪些事。

何況,她現在還沒有完全消耗完,她被夏洛克%e5%90%bb了這件事。

她被夏洛克-福爾摩斯%e5%90%bb了……她都已經被夏洛克%e5%90%bb了,地球為什麼還沒爆炸?

海嘯呢?地震呢?2012呢?

但路德維希小姐最大的優點在於,無論她內心有多麼慌亂和震驚,她表麵上依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仿佛被人壓在漆黑小巷子的牆上強%e5%90%bb隻是家常便飯。

他地女朋友漫不經心地站在那裡,視線一直沒有從她的鞋子上撤開……她不看他,也不說話。

他隻好淡淡地又重複了一遍:

“我想在你們定義的情侶之間,應該具備這樣基本的信任……你的所有事情中,還有哪些,是我應該知道,卻不知道的?”

路德維希垂下眼睛:“應該是沒有了吧。”

——撒謊。

這種不確定的語氣,最容易推卸責任。

“應該?”

她依然是漫不經心的,謊話編織得滴水不漏:“反正我能記得清的,是沒有了。”

——她依然在推卸責任。

她說的是,她能記得清的,而不是她能記得的——總有一些重大的變故,她不可能說自己不記得,但是如果說是記不清,理由就能有很多。他不能再責怪她隱瞞,因為她已經說了,她不是想隱瞞,她隻是記不清罷了。

夏洛克沉默了一會兒,收回目光。

他轉過身,昏暗的燈光在他臉上落下晦澀不清的影子:

“我們走吧。”

路德維希忽然想起那些被她扔在地上的書,想要回去拿,被夏洛克止住了。

夏洛克還拉著她受傷的手腕。

從剛才起,他就一直沒有放開,寬大的手掌像固定板一樣,防止著她下意識地彎曲受傷的關節:

“那些書不要了,書名和版本編號我已經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