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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維希摸摸鼻子,很不妙地想……她要不要去買一個人身保險?

……

“我從不信任猴子能辦好全部的事情,所以,我總會給自己留一手……寶貝,炸彈可不僅僅能埋在地下,就像神,永遠不可能隻有一張麵孔。”

亞圖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帽子:

“在你們蒼白而無趣的世界裡,我就是炸藥……隻要我再用力地拍拍它,就會——嘭。”

他笑起來,攤開雙手:

“爆炸哦。”

夏洛克頓了一下,他抿住%e5%94%87,看著亞圖姆旁若無人地穿過賭場,還順手拿走了桌上的一瓶酒。

遠遠地,他如同%e5%90%9f誦讚美詩一般的聲音從螺旋向上的樓梯上傳來:

“你將征服很多,但隻差一步,你將獲得很多,但將失去生命——你最好記得,這是我給你的神喻。”

直到亞圖姆離開很久之後,夏洛克才輕輕說:

“把自己做成炸彈……我早該想到的,這並不是意料之外。”

荷官湯姆眨眨眼:

“顯而易見,也不在你意料之內,他很聰明,無可否認……我從沒看過你吃癟,但今天一個晚上就看你吃了兩次,大快人心,是不是,路德維希小姐?”

路德維希明智地沒有說話——因為夏洛克已經把他麵無表情的臉,轉向她了。

湯姆眨眨眼:

“閣下,請在明天下午之前把雇傭我們演戲的錢打到我的賬戶,順便說一句,您的女朋友隻是預備出軌,並沒有真的出軌,那個%e5%90%bb也隻是在蓄勢待發的階段,並沒有真的%e5%90%bb到……希望不會對你們的感情產生不好的影響。”

他拍拍手,很是滿意地笑了:

“收攤了,弟兄們。”

路德維希:“……”

剛剛因為亞圖姆逆襲事件,而被短暫忽略的死亡flag,又因荷官湯姆的神補刀,高高地飄蕩在了路德維希的腦上空。

生活敢不敢更美好一點。

空無一人的狹窄小巷子。

大概有一些年代了,石頭搭建的牆壁上,還雕刻著維多利亞時期的船隻,碼頭,和女王的頭像。

路德維希小步地跟在夏洛克身後,巷子太窄,隻能容許一個人通過。她不認識這條路,但她沒有問,她知道跟著夏洛克走總是沒有錯。

在賭場裡,夏洛克一言不發地經過她,之後,就沒有再和她說過話。

她單手抱著那摞厚厚的書,散文,詩集,和戲劇,右手疼的厲害,可她並沒有作聲。

現在沒有藥,就算告訴了夏洛克也沒有用,更何況,他現在好像……正在生她的氣。

為什麼生她的氣?因為她沒聽他的話跑出去?因為她愚蠢地落入陷阱造成他的損失?還是……看起來最可能,也最不可能的,因為她差點%e4%ba%b2%e5%90%bb彆的男人而……

吃醋?

怎麼可能!吃醋絕對不是一個福爾摩斯會有的感覺……夏洛克自己也說過,吃醋是失敗者的表現,是他絕不可能擁有的情緒。

路德維希沉浸在紛亂地思緒裡,為了這個,會為了她,把兩個小時車程開成半個小時的夏洛克,而震驚不已。

冷不丁地,夏洛克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路德維希刹車不及,一下子撞進他懷裡。

“……抱歉,我沒注意到你停下來了。”

路德維希的腳差點崴了。

隻是,她剛想直起身體,她的肩膀,就被夏洛克扶住了。

昏沉沉的燈光拉長了夏洛克的影子。

他們周圍,是幾百年前的老牆壁,刻著歲月與戰爭的痕跡。

“按照你們的慣例,此刻這個問題似乎應該由你主動,而不是由我問出口,但鑒於我等了很久,你仍然沒有一點點開口的意思……我隻好打破你們約定成俗的習慣。”

他從上而下地俯視她,目光深處沉沉地浮動著涼意,就像初春破冰的溪流:

“……路德維希小姐,對於今晚,你的解釋呢?”

路德維希壓抑住內心的不可置信,慢慢抬起頭——

夏洛克竟然真的問了她這個問題。

高高在上,不為任何累贅感情折腰的夏洛克,竟然真的在……吃醋?

不敢去想夏洛克吃醋背後的含義,她對上夏洛克的眼睛。

她可以用無數個形容詞來描述,卻不能準確地定義那雙眼睛。

那是世界上最透徹的灰寶石,即便在他麵無表情的時候,那雙眸子裡的光芒,也彆致而動人。

就像,揉碎了天空和大海。

……

而此刻,那雙眼睛在說——

我已經等了很久。

我在等,你的解釋。

路德維希愣愣地看著那雙眸子,看著據說屬於她的天空和大海,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可當她垂下眼睛,想要避開那雙太過直白的雙眸時,卻被一抹比夏洛克的目光更刺眼的鮮紅,吸引了視線。

那是血。

在夏洛克的脖子上,下巴上,被亞圖姆用小刀塗抹的蜿蜒血跡……還有之前被亞圖姆用小刀劃出的傷口,也在流血。

並不多,隻是小小的一個口子,也不深,流出的血不過是小小的一個血珠。

但是路德維希就是覺得,那是一大抹的紅色,紅得她心都發緊了。

夏洛克平靜的聲音,在這一刻聽上去,如此蒼白:

“假定你的聽覺還完好,也不是在刻意忽略我……我剛才說了,我在等你的解釋。”

路德維希張了張嘴,終於發出了聲音,說的卻是——

“先生,你的脖子還在流血,我帶了創口貼,幫你處理一下吧。”

夏洛克定定地看著她,還想堅持之前的問題,但隨後他像是妥協了,慢慢地彎□。

路德維希想了想,換了受傷的那隻手抱書——把書放在地下太臟了,況且,受傷的隻是手腕罷了。

她在這裡十歲的時候,有一次不小心摔斷了%e8%85%bf,又聯係不上樂世微,還是一個人一蹦一跳地去了醫院,又一個人一蹦一跳地爬回自己的公寓。

她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細細地擦拭夏洛克的下巴。

夏洛克背靠著石壁,雙手插著西裝褲的口袋,微微彎著身體,看著她近在咫尺的麵龐。

她的目光如此專注。

他彆開眼睛,淡淡地說:

“你是在哪裡看見埃德加的?”

“賭場地道的門口……你真的沒看見他嗎?他就站在那裡。”

路德維希換了一張紙,處理他的脖子。

夏洛克的脖子很漂亮,不像很多男人,過粗顯得粗野,過細顯得女氣。他的脖子是帶著點蒼白的白皙,近看可以看見那白皙皮膚下的,淡藍色的血管。

當他在燈光下捧書閱讀時,優雅得,就像是天鵝彎下它的頸項。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朋友,就是那個念詩的酸腐文人,要我替她向大家問好,她感謝大家長期以來對把高冷偵探夏洛克改造成霸道總裁的大力支持,並表示,就算夏洛克真的被我們改造成霸道總裁,性向也是不可改變的,無論夏洛克多麼的熱愛女主,那都是幻覺,敵不上華生微微一笑……

……理解她,她被卷福有孩子的事刺激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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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飛蛾{貳}

夏洛克“嗯”了一聲,聲帶帶動喉結的震顫,細小的細小的顫動,從她的指尖下傳來。

“是嗎?或許我走的太急了,並沒有注意。”

路德維希的手停住了,但隻不過是短短的一秒。

走的太急了嗎?

她咬了咬%e5%94%87,裝作隨口提及一般地說道:

“先生,我沒有和你解釋,是因為我覺得你肯定都已經推理出來了,我再解釋一遍就顯得太傻了——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權宜之計,如果你不打斷我,那個%e5%90%bb我也會避開的。”

夏洛克抬起眼睛,灰色的眸子裡,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側臉。

他的小女朋友,裝作無動於衷,用漫不經心的姿態,和他解釋今天發生的事情的原委。

隻是她沒注意到,她手下的力道,無意識地加重了。如果他再傷得嚴重一點,這個力道恐怕要造成二次傷害。

路德維希從書本的翻頁裡取出了原本順手拿來做書簽的創口貼。

那個小小的傷口,落在他光潔的皮膚上,簡直是美玉上的瑕疵,無時無刻地在提醒她,她到底愚蠢地做錯了多少事情。

如果不是夏洛克趕來救她,亞圖姆沒有等到夏洛克,她失去了作用,變成了累贅——還能活著回來嗎?

她抿了抿嘴%e5%94%87,側著臉,借著頭頂上黯淡的燈光,把創口貼仔細地粘在他破損的傷口上:

“今天是我做錯了……你已經告訴我今天最好不要出門,是我沒有聽。”

不知什麼時候,明亮的星星隱去了蹤跡,一點點細細的雨絲,一絲兩絲地飄落在他們臉上,但是他們誰也沒有在意。

她語氣隨意,因為放低了姿態,帶著一點點的軟濡,低低地在夜色裡浮動,淡紅色的嘴%e5%94%87,就像花瓣一樣,在微風裡開合。

“但是我保證,以後這種事情不會發生了……在和你交往的時候,我再也不會去夜店,也再也不會去賭場 ……不管是什麼原因。”

她垂著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一樣蓋下來。

因為專注著他微不足道的傷口,嘴%e5%94%87不自覺地抿起,但又隨即微微張開:

“以後,當你叫我呆在家裡時,我就乖乖地呆在家裡,哪裡都不去……”

她話音還沒有落下,她的話音還停在狹窄的小巷裡,停在牛毛一樣細而軟的雨絲中,就再也落不下去。

因為,在最後一個話音吐落出來之時,她整個人,已經被夏洛克緊緊地抱住。

他順著他彎腰的姿勢,抱住她朝前一倒。

她在他懷裡,那麼嬌小而契合,隻要輕輕一環,就能把她的身體,她的發絲,她的氣息,一絲不漏地鎖進懷抱。

小巷太窄了,他輕而易舉地,就把她壓在對麵的石頭牆壁上。

他深深地注視著黑暗中,她如同黑夜一般神秘而純正的黑色眼眸,然後俯□,%e5%90%bb住了她花瓣一樣的嘴%e5%94%87。

路德維希手上一鬆,書嘩啦啦地落在地上,散了一地。

環保紙淡黃色的書頁,被飄飄蕩蕩的雨絲,一點點地打濕。

安在老石牆上的舊式燈盞快要睡著了,燈光陳舊得像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