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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357 字 2個月前

一點,笑眯眯道,“現在再看?能看見什麼?”

筆劃中是有裂痕,卻不是隻有一筆是裂的。

筆間陰陽套和,仿佛那細痕首尾相接,成了一體。

離得遠一點……

慕丞雪一拍手,一眨眼,懂了:“是‘顧’字!原來是字裡有字!”

她托腕運筆,迅速將筆劃裡的細紋連成一氣,果然是能成字的,她又興致勃勃地隨意揀了幾個玉印蓋上去,不管是鼎福樓,還是旺鳴軒,又或是七寶齋,都鏤著一個端莊大氣的“顧”字,也就是說,這一箱子,對應的都是顧家產業的印信。

顧玉麟托著下巴趴在玉案上,語氣裡掩不住自豪:“%e9%b8%a1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顧家當然不能隻經營某一種產業,而且身為皇商,最忌被人看穿家底,這些印裡有真有假,字間套了個‘顧’字的就是真印,沒套這個字的,就是假。我們顧家的飯堂酒樓,胭脂畫閣,都不會用同樣的名字同樣的風格,所以東正大街接連七家鋪位都是我們的也不會有人懷疑,買東西,貨比三家,其實不過是一樣的東西,不一樣的包裝,通吃!所謂無商不奸,不奸,不商,就是這個道理。”

慕丞雪扭頭看他道:“原來相公你真不是傻的?”

顧玉麟摸摸鼻子,咬%e5%94%87笑道:“是不是覺得見麵就能三萬兩銀子作見麵禮很傻?相公我可以一直傻下去的。”

慕丞雪將桌上的印信挨個把玩了一遍,道:“都泄了底了,還怎麼裝?虛偽!”想想又覺得不甘心,忍不住好奇道,“可是為什麼……”

顧玉麟揚眉:“想問為夫為什麼要裝傻?還是想問為什麼見麵就要給三萬兩銀子?待夫人看完了賬本,為夫再來細說!”

慕丞雪被嚇得一%e5%b1%81%e8%82%a1坐在椅子上:“不是吧?這麼多?”

顧玉麟拍拍她的手背,十分純良地眨一眨眼:“夫人慢慢看,為夫去做飯。”

轉身給了個背影,一步三搖地走了。

看背影,還是有點傻乎乎的,可是慕丞雪望望麵前堆積如山的賬本,直覺得自己才是最傻的那個。

沒錯,慕丞雪確實是頂著一腦袋疑問回雙禧園的。

可是傻麅子賣關子,死活不肯說,反而被他騙來這座書樓裡關著看賬。

看幾本賬本,對慕丞雪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但難的是要在這有限的時間內看完這麼多賬本,還要從中間找出千絲萬縷的聯係。

慕丞雪認命地長歎一聲,把最上麵那摞賬本搬下來,翻開來看了幾頁,突然想起什麼,嘩啦啦地翻去了側麵的騎縫印。

書樓旁邊也開小灶,顧玉麟一邊挽著袖子刷鍋子,一邊等著錢錢洗菜。

他不時回頭望望書樓裡伏案埋頭苦讀的纖纖背影,笑得一臉春風。

錢錢沒好氣地提醒:“公子,你的口水就快掉進鍋裡了,是想二少夫人吃你的口水麼?”

顧玉麟高興地拍拍錢錢亂糟糟的腦袋瓜,道:“十句裡有八句不靠譜,這句最動聽,賞你今天不用洗碗。”

秘密是用來交換的,顧玉麟這樣晾開了肚皮給人看,慕丞雪不會不知道他這裡邊的用心良苦,可是自己該拿出什麼樣誠意來回應他呢?慕丞雪一口氣翻了十幾本賬,賭氣地拂亂了額頭的劉海,朝著顧玉麟的方向瞪了幾大眼。

假賬,顧家雙禧園裡的百來本賬本都是假賬!

都說狡兔有三窟,顧家這灘水可真是深不見底呢!

慕丞雪不用看賬冊裡的內容,光看印信就能知道個大概,翻了大半天,卻是沒有一本能入眼的。這位賬房先生的手腳真是乾淨,出賬進賬清楚分明,明明知道是假的,卻是瞧著一點破綻也沒有,唯一的不同便是側邊騎縫的印記。還好她聰明。

書樓前陽光明媚,庭院裡不時傳來顧玉麟和錢錢的打鬨聲,聽起來有些陌生,卻又如此安逸。

慕丞雪不看賬了,也學著顧玉麟托腮的樣子,倚在窗前看顧玉麟揮灑自如地炒菜涮鍋。

書香和菜香混在一起,說不出的美妙。

慕丞雪想起了已過身的爹爹和娘%e4%ba%b2。

尋常書香世家,總把聖賢書奉在架上,不允半分褻瀆,可是慕太師不一樣,他總說:“書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習慣雖然不好,但偶爾放縱一兩回,卻也無妨,既然看書的時候可以喝茶,那讀詩的時候又為何不能試菜?”爹爹和大哥都是喜歡邊吃飯邊看書的,雖然看的都是些閒書。偶爾一家人圍著桌子用些糕點,桌幾中央還放著三五本書。

“夫人,我們回家。”

那句話是那樣自然清爽,毫不做作,竟令她全副戒心都放了下來。

顧玉麟帶給她的,就是家的味道。

慕丞雪看著看著,就癡了。

世人說,君子遠庖廚,可是顧玉麟好像不一樣,他總能給人驚喜,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展示他的與眾不同。

“錢錢,刀法不夠火候,切豆腐下刀要慢,你這樣把豆腐都拍碎了……”顧玉麟劈手奪過錢錢的菜刀,提氣運力,大馬金刀地立在一塊砧板前,然後手起刀落,寒光四濺。

錢錢鬱鬱地抱怨起來:“還說下刀要慢,公子這一串走刀,害我連刀長什麼樣子都沒看見。”

顧玉麟得意洋洋地一叉腰,昂然道:“那是水準不一樣,你家公子我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他撈起一截袖子,弄得一身皺巴巴,可是卻沉浸於其中,樂不甚言。

能對家務碎事這樣感興趣的男子,也算得人間奇葩了。

慕丞雪低頭掩飾住%e5%94%87角的微笑,不再看賬。

她起身在兩列書架中間踱了一圈,走著走著,突然踢到了一隻小巧的銀盒。

躬身下去執起銀盒打開一看,卻見裡邊放著一本小巧的絹冊,三支細細的狼毫筆並列其中。

小冊子裡寫滿了蒼頭小字,密密麻麻地記著些她看不懂的條目規程。

“卯時起,舞劍;辰時至,讀書;日禺時,陪娘%e4%ba%b2巡西鋪……”

滿滿當當寫了一頁,仿佛一天十二時辰,連睡覺出恭的時候也沒有。

翻過一頁,更是密不透風,字裡行間卻也更為有趣:“卯時,沒有起,困得不行,補眠一個時辰,辰時至,讀書,大嫂過來要打馬吊,陪之,日禺時,娘%e4%ba%b2贏了三千五百兩,不肯離席,繼續打,劍未舞,書未讀,鋪未巡……回顧倥傯如廝,嗚呼,小生又已荒廢一天。”

事前計劃周詳,事後滿腹悔恨,十之四五,都是沒計劃沒實施,空慨歎,隻惘然。

慕丞雪以前也以為顧玉麟與二哥一樣不學無術,如今再觀,卻又多了一筆墨香。

所以說,大哥這老精怪看人才叫一個準。

想這夫君,也算是%e8%83%b8懷大誌的好男兒,就是定性差了些。

慕丞雪蹲在地上,都顧不得什麼淑媛禮儀了,手上的小冊子一頁一頁翻過去,她%e5%94%87邊的笑意也越來越深,看著顧玉麟這一天天隨手記錄的零碎小事,仿佛就看見個七尺昂藏的少年,陪著她曾經的時光,一起看書,一起賴床,一起研究些旁門左道,一起慢慢成長。

“夫人,今天晚上吃為夫%e4%ba%b2手做的八寶魚,魚是自家的魚塘裡養的,新鮮肥美,再配上為夫的刀法,簡直天下一流。”顧玉麟看屋子裡半天沒響動,隻當慕丞雪去搬弄那些假賬去了,哪想一進門,卻見著個小小的人兒蹲在兩列書架中間,捂著口鼻悶笑不敢出聲,他將手裡的碟子一放,一個箭步躥上來,臉上卻先染上了一層火燒雲,“這東西看不得,拿來還我!”

慕丞雪這回反應卻是極快,他的手指還沒沾著衣角,人便閃身一退,將小冊子藏在了身後。

“還給我!”

“不還!”

“還給我,我拿八寶魚來換!”

“不還,八寶魚是我的,相公也是我的,所以它……也都是我的!”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作者有話要說:  擦,發錯了,重發!

☆、贈你一世蜜糖

朱鉭頭上包著幾圈紗布,撣%e8%85%bf坐在龍椅上。

夏丞雪不安分地跪在下首,摳鼻子。

兩人中間隔著一張書案,書案上放著個虎符。

一夜之間,物歸原主。

“皇上,說好了我把這東西送給慕丞雪你就答應退婚,現在我做到了,皇上說話得算話。”夏丞雪爬了兩步,看向完好無缺的虎符。

“夏丞雪,你當朕是傻的?東西在這裡好好的,你也在這裡好好的,除了朕腦袋上長出一個坑,還得到了什麼?”天子龍顏大怒。

“我哪知道這東西會自己長腳走回來,皇上一言九鼎,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耍賴吧?其實皇上要得到慕姐姐很容易啊,隻需要手起刀落,結果了顧家老二那細白的脖子……”夏丞雪立起身子,橫臂一削,把身旁的徐公公嚇得往後一仰,磕在盤龍柱了,後腦勺立即起了個大包。

徐公公叫苦不迭。

山大王似的姑娘,就是將來母儀天下的娘娘?

以徐公公為首的眾位宮侍都不約而同地抹了一把冷汗,又不約而同地想,夏小姐的臉都有皇上的臉盆那麼大了,以後伺候這位娘娘不還得叫庫房打造一套專用的新盆來?

可是龍在上,鳳在下,娘娘的盆比皇上的還大,總不大好。

皇上果真還是不能娶這位夏小姐的啊。

“住口!朕是那麼下作的人嗎?朕乃是堂堂天子,深得百姓愛戴,怎麼能做出這此傷風敗德之事?朕與丞雪從小青梅竹馬,心心相印,情比海深,意比金堅,朕又怎麼會忍心讓她做寡婦,頂多……讓她守個活寡罷了!”朱鉭跳起來,指著夏丞雪道,“你去,想辦法把顧玉麟弄到手,不管是用藥還是□□都好,顧家原本就是向朕求娶於你的,這也算是妻歸原主,至於丞雪那邊,朕自會慢慢來。”

“不行啊,栽贓嫁禍這事容易做,可是讓我去勾引一個娘娘腔,皇上還是另請高明的好。”夏丞雪最討厭顧玉麟那樣弱不禁風的。

“夏丞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抗旨?就不怕朕說你夜闖養心殿,盜走虎符,意圖攜手夏大將軍起兵謀反?”朱鉭反咬一口。

“皇上,不是我不願意,而是……顧玉麟根本不可能喜歡女人啊,你想啊,慕姐姐那樣嬌媚動人,絕色無雙,他都沒動她一根寒毛,不是很有問題麼?我聽工部侍郎許大人的公子說,他府上有個奴才,原先就是在雙禧園裡的做雜務的,曾經半夜三更看顧玉麟穿著裙褂在碎金湖邊跑來跑去呢,試問哪個正常男子會這樣?分明是他這裡,有問題。”

夏丞雪指著自己的心口,想著好像有些不妥,趕緊又收回了手。

徐公公盯了兩眼,心想:這位夏小姐好像也不是一無是處,臉是大了些,不過那兒更可觀。隻可惜啊,%e8%83%b8大克夫,注定是嫁不得天家了。

至於顧玉麟——

八儘昂藏的男兒穿著女子的裙褂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