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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340 字 2個月前

個丫頭細心,照顧得倏忽,忙起來丟三落四也是常有的。

慕府每年開支有限,丫鬟婆子遠不似顧家那麼多,如今已經捉襟見肘,大夥兒忙啊忙,竟將這全倒黴姑爺給忘了。

都是她害的。

慕丞雪將粥碗轉過來,在顧玉麟沒有喝過的地方嘗了一小口,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粥裡沒放鹽,生薑卻放多了,蓋住了肉腥味,卻也把肉香衝走了一大半,喝起來%e8%88%8c尖辣得發麻,害她吐了幾回%e8%88%8c頭才忍過去。

真難喝。

這位顧二爺穿最好的料子點最貴的香,結果卻要在外家吃這種東西,慕丞雪這回是真內疚了。

大小二花吃的狗糧也比姑爺的晚餐精致呢……他娶了她,怎麼會落得這般田地?

慕丞雪放下碗勺,偏頭去看顧玉麟。

卻見顧玉麟背對著床幃,蜷在寬大的拔步上,縮成了一團,好像很冷似的。

慕丞雪上前摸了摸被子,才想起自己的被子全都以舊充新,換了新的龍鳳被麵作嫁妝送去了顧家,顧玉麟身上蓋的這床也不知是從哪裡抽出來的秋被,薄還也就算了,還蘊著濃重的濕氣,身子弱點的人蓋了又哪會熬得住?

慕丞雪拈著那被褥,又隔著衣料摸了摸顧玉麟有些冰涼的手臂,心裡那股怒火就上來了。

她臨著出嫁,把一個完完整整的家交在了賀氏手上,結果打理得怎麼樣?

以前養下來的規矩全都毀了,二哥的小妾們用最差的胭脂水粉這都不是了不得的大事,但連張被子都勻不出,可不是天大的笑話?

她霍地站起身,就要去二院裡找賀氏理論,孰料這動作太猛,雙%e8%85%bf又麻,沒等跨出步子,便兩眼一黑,天旋地轉地撲倒在顧玉麟身上。

手掌慌亂之下按在了顧玉麟的傷口上——

“啊,痛痛痛痛!”一聲慘叫把屋頂上的灰震得稀裡嘩啦掉下來,落得慕丞雪滿頭滿臉,這才三天,牡丹園裡居然臟成了這樣?她怒意更勝。

“哇,夫人小心!”顧玉麟一聲慘叫沒發泄完,眼見著一塊殘影從屋頂落下,便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來,雙手扳住了慕丞雪的肩膀往床裡一滾,跟著又是一聲慘叫,“夫人,我和你無怨無仇,你乾嘛拿東西硌我的%e5%b1%81%e8%82%a1啊,它已經傷痕累累了,哇哇哇,流血了流血了……要暈了要暈了……”

“我沒……”慕丞雪貼在他%e8%83%b8`前驚魂未定,卻見他兩眼冒圈圈,眼見著又要暈了,她一著緊,跟著大叫起來,“彆暈啊,沒、沒流血,真的沒流血,是我的手沾著些粥糊在了你……你那裡啊……顧玉麟……相公!喂!彆暈!”

他暈就暈,乾嘛死摁著她的手啊,她的手被他一個翻身壓在%e5%b1%81%e8%82%a1下,妥妥地不爽啊……

咦?那手裡硬硬的,梗在顧玉麟傷口處的是什麼?

慕丞雪迷糊了一小會,突然一個機靈……虎符!

她手裡還攥著個虎符呢!難怪這貨要說她拿東西硌他!

“啪!”一塊瓦片打在帳頂,跟著又掉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她剛要抬起頭來,又見更多的瓦片落下來,把屋頂豁出個臉盆大的口子。擦,這陣勢,都能看見天頂的星星了。

慕丞雪的臉用力一埋,鼻子磕在顧玉麟%e8%83%b8口上,差點把鼻尖給壓扁,她怒氣衝衝地揉著鼻子,幾番掙紮著要起身,卻聽見被她壓在下麵那人淺淺地“噯”一聲。

“夫人,你吃了什麼好東西,比大小二花加起來都重!”

“你才比狗重!”慕丞雪像隻炸毛的小貓,鼻頭紅紅地瞪他,鳳目瞪圓了,再不似平素的嚴厲,居然露出罕見的嬌憨柔婉,她瞪了他一會兒,眼圈紅了,跟著耳珠兒也紅了,不知道是羞還是氣,還是兩種情緒兼而有之。

顧玉麟低頭瞧了一眼,瞧出了神,忘了抬手,看不見手上的鮮血,自然也不暈了。

“給你!”顧玉麟那眼神好似人發熱,燙得慕丞雪六神無主。

她氣鼓鼓地將手裡的虎符擦淨,一甩手丟在枕頭邊上,彆扭地坐直起來不再看他。

“青銅的?小貓?”顧玉麟側頭瞧了一眼,突然欣喜若狂,齜牙咧嘴坐起來,恨不得貼在慕丞雪背上才好,“夫人這是賠禮麼?”

“什麼賠禮,你胡說什麼?”慕丞雪心裡火燥火燥的,聽他的聲音又模糊又遙遠,仿佛隔了個四季在叫喚。

“不是因為你上次扔了我的玉貔貅,所以這次賠我隻趴著的張天貓給我辟邪麼?”難為夫人有心,難怪他最近倒黴,原來真是撞邪。顧玉麟咧咧嘴,好像覺得沒那麼痛了。

“你倒想得好,太師府窮得連塊瓦都要買不起了,哪來的銀兩給你賠什麼小貓小狗,這是伏虎,你看仔細了,伏虎,虎符,我說得這樣明白,你還不懂?”

“虎符?夫人,你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這明明是隻貓。嗬嗬。”

“嗬嗬你個頭,你不知道這是虎符,你當它是隻貓也倒罷了,你把當今皇上的腦袋當樹樁子那麼砸,不要命了?”

“嗬嗬,夫人這個笑話比較好笑一點,就是有點嚇人,為夫膽兒小,經不得嚇。嗬嗬。”

“掩耳盜鈴是沒用的……”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我也有玻璃心……還以為自己多強大呢……

正經地說一聲,顧二真心不是傻子,喜歡一個人沒那麼多來由,他的表達方式奇怪了一點,但也是有原因的,我之前有伏筆。

另外,我從來沒用皇帝來襯托顧二,兩個人是不同性格的,思維方式也不一樣。

皇帝是皇帝,他會長大。

不喜歡看就直接棄文就是了,負分我也接受,好文不是一蹴而就的,我第三本才簽約成功,本來就比彆人要後進,大家隻要相信我會進步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謝謝大家。

☆、貌合而神不離

天露熹光,晨風剛醒,一輛馬車從慕府的後院馳出來,輪值的護院認得是顧家的馬車夫,隨便挑起簾子看了一眼,便揮手讓了路。

慕府又恢複了往常的平靜,隻是院落裡不時傳來慕從知聲嘶力竭的咳嗽。

被人從雙禧園請來的牛大夫坐在床邊把著脈,馮氏在一旁攏著袖子,暗暗搓著手指驅寒。

牛大夫摸著胡子,瞑止半晌,才填了方子,蘭姨娘趕緊引著他去庫房抓藥。

馮氏上前來替慕從知順了氣,卻被他一把按住了手背。

“可看出點什麼來了?”慕從知麵色蠟黃,滿臉深深淺淺的褶子都嵌在了昏暗的油燈下。

“是有點……貌合神離。”馮氏身子前傾,卻是將語聲壓到了最低,“老爺,這事怪不得丞雪,她自小心高氣傲,突然就這麼嫁人了,心裡一時難以接受,假以時日或許……”慕丞雪回來了,卻好像變得對誰都不上心,仿若唱戲的人,登了台卻忘記了自己要演的角色。

馮氏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道:“老爺是不是覺得玉麟這孩子有什麼不妥?”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不是不妥,是太妥當,玉麟這孩子生得齊全,禮儀又周到,我看著也極喜歡,隻是到小妹與他,卻好比隔了萬重山,明麵上雖然有說有笑,心裡卻擱不下防備,看誰都緊張兮兮地,像隻受驚的鳥兒,唉……以前小妹也隱隱約約和我說過,說她不想嫁人,不願出閨,初時隻以為是小兒女嬌羞忸怩,如今回頭一瞧,才知道她說的並不假……”

“可是這嫁都已經嫁了,那、那又該怎麼辦……”馮氏一時沒了主意。

……

慕丞雪沒有賴床的習慣,但也許是昨兒太累了,又或者是屋子裡的香太安神,竟然比平時晚起了半個時辰。

她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剛要張口叫丫鬟們來服侍,卻猛地瞧這屋裡多了一個大活人。

腦海裡時光倒回,才恍然驚覺自己竟和顧玉麟擠在一張床上拚了一夜。

顧玉麟在屋子裡做賊似的躥來躥去,身手還蠻靈活的,害慕丞雪一句話卡在喉嚨裡,竟沒能吐出來。她就說二花在沒得主人口令的情況下,怎麼會貿然咬傷人,這家夥果然就是裝的。真不愧是梨園世家裡出來的嫡公子,演戲幾乎天生的。

顧玉麟像隻花蝴蝶,一下飛到東一下飛到西,手裡提著個不隻從哪裡弄來的織錦口袋,一樣一樣地往外掏著東西,他來去如風,小步轉著圓場,步下每一處都踏在八卦位上,裾邊殘影像玉蘭花瓣淩空旋轉,逆著光,半透明,還似乎隱隱飄著香。

他把她用慣的胭脂一樣樣換下來,又把口脂沾了一點出來細細一瞧,轉而換上了幾個精致的瓷盒子,整整齊齊列在妝龕上,賞心悅目。

不一會兒,他便將閨閣裡不入眼的東西全都收起來,包括了香粉,眉筆,丹蔻……又將懷裡的小玉梳取出來,放在了銅鏡前,其餘幾樣小巧物什不知道是何物,顧玉麟蹲在那兒傻笑了好久,才退開兩步,拍了拍手。

敢情這裡已經成了他家。

慕丞雪腦子裡靈光一閃,有個奇怪的念頭從千頭萬緒中冒了尖,可是看著他那傻乎乎的笑容,她心下微微發軟,那點念想又沉了下去。

顧玉麟笑起來像個做了壞事的孩子。

慕丞雪不是不識貨的,顧家身為皇商,鋪裡的胭脂花粉隻怕對於平民來說都是天價,她以前掌著府裡的銀子,從不敢亂花費,所用之無,大多都是幾個丫鬟自個兒養了牡丹花露照著書上的方子一樣樣鼓搗出來的,水妍坊的胭脂她倒是有一盒,還是前年朱鉭的賞賜,她不喜歡那明豔瑰麗的顏色,故而也用得極少。

出嫁時,慕丞雪帶走了這屋裡大部分的首飾,剩下那幾件都是登上不得台麵的,其中有好幾樣,還是少女垂髫時央著哥嫂買來好玩的民間碎物,儘是些小蟲小花小貓小狗什麼的。

顧玉麟退開了幾步,慕丞雪才看得清楚。

剛才他放在妝龕邊的是一對小木人。

男的著書生服,袍帶飄揚,身量細高瘦頎,眉目清朗。

女的著一寶藍鑲花大對襟,肚子圓滾滾的,一雙鳳目飛揚,%e5%94%87角卻也啜著笑,腳步還不穩當,風一吹就不住地點頭。居然是個木製的不倒翁。

慕丞雪驚異地瞪大了眼睛,聽顧玉麟背著自己喃喃地道:“偷偷做了半天,總算是完成了,就不知夫人喜不喜歡,要早知道我們會成%e4%ba%b2,我就該做對大紅描金邊的……唉,早知道是她,洞房花燭夜,我又何必逃得那樣狼狽,現在將功贖罪也晚了……”

慕丞雪盯著小木頭人,瞧瞧那瘦高瘦高的男木頭,又轉過來打量打量那矮墩墩的女木頭,肚子裡一肚子不滿:“我才不是胖子,我也不是矮子。”她有些生氣地想著,可心裡將這形象掉了個個兒一思忖,又不大對味,如果把她做成了那細瘦的模樣,配上那吊稍的鳳目,可不得生生是隻狐狸精?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抿%e5%94%87笑了。

顧玉麟偷偷摸摸地擺弄好,正要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