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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368 字 2個月前

青竹上。

她冷了臉,在場的丫鬟婆子都自動自覺地收了聲,各各將眼睛往地上瞧。

唯有那杠上花挑了挑眉頭,一臉倨傲地將目光迎上了去。

嗬,還蠻有意思的。

慕丞雪瞧了一會兒,終於不徐不疾地開口了:“我聽見剛才有人說我不是主子,這話是誰傳出來的,站出來回話。”

杠上花傲然上前一步,道:“是我。我說的都是事實。二爺早前有過吩咐,外人不可踏入書樓半步,奴婢這是儘忠職守,至於二少夫人算不算是主子……嗬,男人娶妻,隻是圖個方便,既能及時行樂,還能傳宗接代,給個女主人的名頭,那也是虛的,奴婢可沒有半句說錯。嫁進來,生不出蛋,再好看也都隻是擺設,又有什麼臉麵做主子?二少夫人覺得是也不是?”

頭一回聽到丫鬟對自己來說教,還說得這樣荒謬,慕丞雪簡直像聽天方夜譚,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敢情這丫鬟以為女人的唯一作用就是生孩子和暖被窩,這種不自得的說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刺耳呢?就連朱鉭這個當皇帝的也沒敢對她說過這樣話,真是長見識了。

慕丞雪提著裙擺邁過門檻,轉眼就到了杠上花麵前。

清一色和十三幺撞上她疾厲的視線,嚇得腳一軟,“撲通”一下齊齊跪下了,偏那丫頭還拗著個頭,像一隻發怒的公%e9%b8%a1般盯著她來看。

有一張好看的臉,還那顯赫的家世,這就是這個女人的全部倚仗,世道真是不公平。

杠上花暗自磨了磨牙。

“常媽媽,辱罵家主,該怎麼罰?”慕丞雪輕飄飄地看過去。

這時常媽媽與流風已經到了,流風手裡捧著根手臂粗的木棍,意思已然很明顯。

“惡奴不可恕,理當杖斃。”常媽媽麵無表情地站在一邊,看也沒看杠上花一眼。

清一色和十三幺聽到那兩個字,心尖齊齊一顫,就聽慕丞雪不鹹不淡地說道:“念她初犯,杖責五十,然後發賣出去。眼不見為淨。”

杖責五十?發賣?!她憑什麼?

杠上花以為自己聽錯了,掙紮著要上前問過究竟,後膝蓋卻被流風用力一頂,當即雙%e8%85%bf一軟,就跪趴下去,一記悶棍敲在她背上,打得她眼冒金星,她難以置信地大叫起來:“就為了這麼點事,你就要打我賣了我?我要見夫人,我要見大少夫人……我不服!我不服!”

慕丞雪從烏亮的發髻上抽出一隻簪子,在她臉上胡亂比劃著,一字字地道:“無規矩不成方圓,犧牲你一個,這園子裡該有多少人能保得住性命?你學不會做奴才,那就自己滾出去做主子。惹了我,一定沒有好下場。”

杠上花一個哆嗦,使勁推了十三幺一把,大聲道:“去叫二爺,去叫二爺救我!愣著乾什麼?快去呀!”

十三如同從噩夢中驚醒,揚頭就往閣樓裡鑽。

流風一時沒拉住她,當即轉頭將一控怒火悉數發泄在杠上花身上。

棍子一下下砸上去,像拍在巨大的沙包了。

杠上花哭叫起來:“你這個毒婦,我可是二爺房裡的人,將來生了兒子是要抬做姨娘的,你不能打我,你不能……啊!啊!”

常媽媽抬頭看了看天,搖頭道:“大白天的,發什麼夢?”

杠上花指著慕丞雪尖叫著:“你不是好人,你會下十八層地獄的,你這個毒女人,狐狸精,你遲早會有報應!啊……”

慕丞雪問流花:“在雙禧園裡的一等大丫鬟每月多少月錢?”

流花不敢撓%e8%88%8c,慌忙斂目應道:“有一緡。”

慕丞雪點點頭:“你叫上流雪和清一色,一起去搜這位花姐姐的屋子,她守著書樓不讓我們搬進去,肯定不是忠心護主這麼簡單,那些字畫雖然看起來不起眼,變成銀子卻很有看頭,給你個機會,去見識見識也好。”

流花眼睛一亮,信了——小姐的嫁妝可不就是幾車書幾幅畫麼?

而隻在這一瞬,清一色的臉就已白得像紙。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更新……

話說我有一塊 鼠標墊,上麵滿滿地寫著“更新”二字,於是花癡的我就在更新前麵都加了一個“林”字,嘿嘿嘿嘿……

【懂?

☆、就愛橫著走

十三幺、清一色、杠上花都是顧家的家生奴婢,她們的母%e4%ba%b2龍婆原是佟氏的陪嫁丫鬟,後來這丫鬟嫁給了老管家的兒子,就有了這三朵花。

龍婆是個有福氣的,三個丫頭也是自小乖巧懂事。

佟氏看著喜歡,便將她們放在了描金居裡伺候老二顧玉麟。

顧二平時足不出戶,最喜歡待著的地方就是那座書樓,所以杠上花比起其他兩個姐妹,對著顧二的時間就要久得多,那相處的情份自然也不同於旁人。

慕丞雪嫁進了顧家,洞房花燭夜當晚就把描金居的下人都趕了出去。

杠上花揪著心,聽著顧玉麟慘叫了半夜,心都快碾碎了。

要說恨,那也是有些來由的。

流風的棍子打下去,杠上花突然就不叫了,隻瞪著一雙溜圓的杏眼,像是要把慕丞雪生吞進去似的。聽到慕丞雪說讓流花和清一色去搜自己的屋子,她更是莫明其妙地笑起來,那笑聲像母%e9%b8%a1報喜似的,咯咯咯地瘮人。流風打著打著,居然打不去手,起了一身%e9%b8%a1皮疙瘩。

常媽媽見這事一時半會也完不了,乾脆帶著流月搬了張幾案放在院子裡,又把椅子也扛了出來,香爐點上,茶餅泡上,慕丞雪就施施然坐下了。

慕丞雪手邊放著本冊子,正是彤影從大少夫人蔣千水手裡借來的名冊。

名冊下麵壓著一張生宣,那是流雪把各處下人的關係都理了一遍,有%e4%ba%b2眷關係的都拿朱筆勾注好了,一目了然。

打蛇看七寸,慕丞雪拿杠上花開刀也不是沒有思量的。

一來這丫鬟看著就不聰明,二來也是因為她母%e4%ba%b2的這層關係。

奴不可欺主,顧家是有錢,但並不意味著,是個人都能在屋裡撈上錢。

慕丞雪看人從不用眼睛,她用的是腦子。

既然皇上賜婚不能休,那七出之條就對她就沒什麼威懾力,除非天家判她和離,否則,這裡還得她說了算。顧家隻是因為生意來往和戶部的關係近,不可能言達聖聽,她嫁給了顧玉麟,不啻於小池塘裡住了一隻大閘蟹,由她橫著走都行。

常媽媽不動聲色地為慕丞雪遞茶,不卑不亢的模樣令在場的幾個小丫鬟看著看著就傻了眼。

杠上花已經被打得見血了,這位麵色慈祥的媽媽卻是連眉頭都沒眨一下,甚至沒朝地上多看一眼。這園子裡的婆婆媽媽哪個不是愛打聽喜八卦的,素日裡糙得很,又哪得她這般矜貴大方?眾人都想,龍婆這個管事媽媽的位子,隻怕要保不住了。

顧玉麟被餓得氣若遊絲,被十三幺風風火火一把拉起,腦子還沒清醒,就聽見門外一聲慘號。

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像頭發怒的獅子,衝著慕丞雪撲過來,一邊跑一邊叫著:“憑什麼,你憑什麼打我的女兒?兒啊為娘給你討個公道,你彆急,夫人和大少夫人就要來了。”

杠上花聽見母%e4%ba%b2的聲音,這才“哇”地一下放聲大哭起來。

那哭聲直衝雲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的爹死了。

常媽媽和流月、流風等人哪見過這樣唱作俱佳的表演,都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頭。

慕丞雪卻是高高興興地捧著杯茶,勾起%e5%94%87角無聲地笑起來。

那出戲,比起禦前的那些六品七品的言官,真算不得什麼。

她想起舊日在殿上死誎的朝臣,氣定神閒地抿了一口茶,不鹹不淡地道:“太假了。”

“太假了。”

顧玉麟也這樣說。他胡亂披了幾件衣裳,伸頭往院中一瞧,頓時頭大如鬥。

龍婆那德性他是知道的,她哪該姓龍,她應該姓賴啊。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如果不是慕丞雪杵在那兒,顧玉麟很可能掉頭就走了,隻盼躲得越遠越好。

但看一眼慕丞雪那高高在上的樣子,那%e8%83%b8中一股邪火噴薄而出,便是想也沒想就跑出去了。

可憐被餓得太狠,他腳步不穩,這一路走得急,到了慕丞雪麵前竟然雙%e8%85%bf一軟,“撲通”一聲響,居然跪著了。

哭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常媽媽忍不住心裡一聲哀歎——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姑爺莫不是個軟骨頭?以後小姐的路不好走哇……

慕丞雪胡鬨歸胡鬨,卻沒想過自己的相公竟會為了一個下人對自己下跪,但看他腳步虛浮,心裡立即明白了幾分。

顧玉麟這一跪,她立即站起來,不動聲色地讓開了,顯然不肯受他的大禮。

顧玉麟見她如此,不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不過是故作大方,做給下人看的。

他玉麵發青,不等彤影上前攙扶,便自己站了起來,原本清澈的眸子像是被真火點著了,恨不得躥出兩簇火苗。

“慕丞雪,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安生了?小花她犯的什麼錯,值得你這般大動肝火?”

顧玉麟上前一步,便擋住了慕丞雪頭頂的陽光。

小花?叫得可真%e4%ba%b2熱,難不成她真是他的人?慕丞雪為著顧玉麟看人的眼光搖頭歎息不已。

這相公比當年的朱鉭還要過去三裡路,隻怕是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哪。

這樣也好,看得穿,就不用苦苦算計了。

不過這個丫頭,卻是無論如何也留不得。

她不是不能容人,但能在她跟前說上話的,絕計不會是這種潑皮小奴。

“她沒犯錯,是我心情不好,想打人罷了,誰讓她吵著我睡覺的?”

顧玉麟像隻炸了毛的貓往麵前一站,慕丞雪突然就不想說真話了。

“你、你一句心情不好,就要打殺下人,你分明不把我們這些下人當人看,老天啊,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前世是造了什麼孽竟攤上了這樣無良的主子?小花,小花……是為娘的不好昂昂昂昂昂……為娘的把你往火坑裡推了啊啊啊啊……”龍婆借機發揮,賣了十倍力哭叫起來,把林子裡的鳥驚飛了無數隻,常媽媽聽得腦仁痛,隻得扶住了額頭。

顧玉麟一口氣上不來,差點被她嚇走了半條命。

“娘,娘……是我命苦,這不關你的事,是我都是我命不好,和主子相衝相克……”

杠上花也賣力地哭起來,涕泗俱下。

慕丞雪看了一會兒,覺得膩味,突然端起茶盞便朝著杠上花臉上潑去:“住口,再說下去,你是不是要說皇帝不長眼睛,給你們家二爺討了個這樣毒厲的女人,阻了你紅袖添香的念想?我最討厭有人在我麵前哭哭啼啼,你們隻管哭,哭幾聲我都叫人給你們記著,回頭換成巴掌一下一下還給你們,可好?”

龍婆指著慕丞雪的鼻子,尖起嗓門大叫:“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