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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349 字 2個月前

叫了,我終於碼完了,結果又超過十二點了。真慘。

☆、謠言不止於智者

流雪悶悶不樂地回來了。

要說慕丞雪身邊這四個大丫鬟,聰明慧黠識大體的,算流雪拔頭籌,至於其他幾個,流風太性急,流花的嘴太碎,流月……算了,憨貨不提也罷。

可是這一回,流雪是衝動了,一句話未說,就打了未來姑爺的臉子,誰都知道這禦旨賜下的婚事是不能退的,就算慕閣老的麵子再大,也比不過天皇老子的%e5%b1%81%e8%82%a1大。

她把這事情給辦砸了。

一路憂心忡忡地進門,恰碰著慕從知氣衝衝地從慕丞雪的院子裡走出來,看流雪一副急惴惴的模樣,當即將臉色一沉。流雪心頭發慌,趕緊蹲了個萬福,可還沒來得及開口,慕從知就頭也不回地走遠了。看這樣子,像是與慕丞雪起了爭執。

誰都知道慕閣老最是心疼這個妹妹,如今卻為了這樁婚鬨得府中上下惶惶不安,想到這裡,流雪心裡一急,直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跑進房,卻見慕丞雪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妝鏡前。

她未施胭粉,映得一臉蒼白,身上披著件素色的外衫,飄飄蕩蕩好似掛不住的樣子。

沒想到才一轉頭的工夫,人便像瘦了一圈。

房裡侍候的人隻留下了流月一人,捧著個剛用過的臉盆,像還往常一樣呆頭呆腦的。

流雪問她什麼事,她支支吾吾說半天,卻道不出個子醜富卯。

“小姐。”流雪動了動嘴皮子,滿腹忿然全都堵在了喉嚨裡。

“銀票都還了?”慕丞雪神色如常地遞了把梳子過去,示意她伺候著梳頭,自己卻拿了盒口脂翻來覆去地擺弄著,顯是心事重重。

“都還了……”流雪小心翼翼地打量主子一眼,回想起顧玉麟與衛小將軍那一幕幕不堪,欲言又止。她上前接過慕丞雪手裡的梳子,熟絡地替她打散了一頭青絲,鼻頭有些酸酸的。

“還了便好。”慕丞雪低頭想著自己的心事,也沒注意流雪的動作比平常輕柔了許多。

主仆三人沉默著。

流月還傻傻地棒著個盆,盆裡的水都冷了,也沒想過要動一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

慕丞雪忽然抬起頭來,定定地望向鏡子裡的人:“流雪,你說我就這樣嫁了,真的好麼?”

流雪的手上一滯,有點不明所以,但見慕丞雪托著腮幫子,幽幽地吐了一口氣:“我已經二十歲了,再不是二八芳華,是真正的老姑娘了,京裡的姑娘到了我這個年紀就很難嫁了,其實皇上點的這門%e4%ba%b2事也算不得太委屈,對不對?”

她望著窗外一蓬零零落落的菊花,慢慢壓低了聲音:“今早我看著大哥,老了,也憔悴了,額頭上那道疤還沒褪,真真實實的血疙瘩,可不作假,都是我害的……”

慕從知已經六十歲了,待朝局穩定,也差不多到了撒手歸田的日子,如今他占著那位置不退下來,一來是為了守著慕太師的遺訓,二來也是想靠著與皇帝的這點交情為小妹覓一段好姻緣,結果卻不能如願。

慕丞雪心裡難過,慕從知這個做大哥心裡一定更不好受。

“可是小姐……”

流雪想起衛小將軍和顧玉麟一來二去的嘴臉,陡然泛起一陣惡心。

可是話未出口,又被慕丞雪打斷。

“嗬……世間哪有那麼多良辰美景,哪有那麼多花好月圓,嫁誰不是一樣的?我五歲開始看話本,才子佳人,郎情妾意,聽起來好生有趣,可細細一想,又有哪一回是真的圓滿?這些東西,我七歲就不看了,有時候看著大哥,看著二哥,看著宮裡出出進進的那些當朝大員,我都會忍不住地腹誹,天賜姻緣,情有獨鐘,那都是假的,都是做給彆人的看的……所以,到如今我也想通了……”

妝罷,又是一副顧盼流輝的臉。

那是一張麵具,也是一座牢籠,掩飾自己的同時,也圈住了自己的想法。

嫁或不嫁,也都是守著門口的一畝三分地,有什麼差彆?

慕丞雪並不是真的想通了,而是從來就沒有希冀過。

正所謂,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世間事大抵皆是如此。

她若是嫁進宮,要做的就是好好學習風臨九闕,母儀天下;她若嫁進那雙禧園,要做的不過是管理好這園子裡的男女老少。

其實,沒有什麼區彆。

她沒有不滿,更不願大哥再為了自己受委屈。

“放心吧,我會很好的。”

慕丞雪整了整寶藍緞的腰封,起身對著鏡子轉了半圈,回眸再望時,鏡中人已擺出了一副進退得宜的笑容。這樣的她,才是人們眼睛裡端言成辣,國色天香的慕大小姐。

會很好的,小姐一直是最好的。

流雪點點頭,關於顧二公子的那些烏糟事,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自家小姐連皇上都能整得服服貼貼,遑論是個小小皇商?

衛小將軍再蹦躂,也高不過慕閣老的頭頂,大家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唄。

慕從知忍住沒把外邊傳揚的那些說給小妹聽,卻從來沒想過小妹對這些所謂的清譽、所謂的名聲根本不關心,他更沒想到小妹看待男女情-事是那樣的悲觀,簡直視天下男人於無物,彆說是當今聖上,就算是天皇老子站在她跟前,她也未必能上眼。

要怪,就怪那不爭氣的老二,一房房女人往府裡帶,每天爭風吃醋層出不窮,慕丞雪看都看膩味了,怎麼會對那檔子事還有興味?

嫁誰都一樣……這樣的話從小妹口中說出,他還是免不了生氣。

看小妹這幾天來莫明其妙消瘦了不少,他更是越想越惱火。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慕從知都沒去應卯。

一向出滿勤的慕閣老向官中遞了假,順帶把沒看完的折子一道砸還給了皇帝哥兒,自己便擁著一妻一妾回家躺著了。

皇帝這幾天都在撞簍子,他麵對慕從知也心虛,見那告假的單子一上來,二話不說,刷刷刷朱筆一揮,就批定了。

他原本還想腆著臉去慕府探探病,順便與慕丞雪見個麵,訴個衷腸什麼的,但憶起慕丞雪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又沒來由地感到有些害怕。

他與慕丞雪相處多年,可每每憶起她來時,並不是滿滿的思念,而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這種忌憚與他看見太後娘娘的感覺竟有七分相似。

轉臉看看案上堆得比人還高的奏折,朱鉭隻好認命地縮回到了龍椅上。

徐公公在廊上暗暗跺腳,卻不敢把外邊聽來的消息往殿上遞,更不想皇上知道這消息是從太後那裡傳來的。

不想慕丞雪進宮的人有很多,太後娘娘隻是其一。

其實嘛,但凡在慕從知麵前吃了苦頭的人都等著他在禦前栽跟鬥。

這樣好的機會誰也不會白白浪費。

謠言,就是這樣應運而生的。

起先也就是幾個命婦坐在一起圖個口%e8%88%8c之快,說一說,喝個茶,就散了。

但是圈子是小,牽連卻大,你聽到我說,我編一編,改一改,就又傳給了她,一時流出的版本就有十多個——

有的說是慕家小姐愛財,對大哥當幾十年清官十分不滿,遇著金山銀山就忍不住倒貼上去。

有的說是慕家小姐好色,閨中久曠,老姑娘一個,思-春得緊,看見個長得齊全的,自然要急吼吼地往上趕;

有的還留了點口德,說是才子佳人心相遇之後那是一見傾心,是一段矢誌不渝的姻緣;

也有的是恨不得天下大亂,開口閉口說慕小姐與顧二公子早已暗通曲款,珠胎暗結;

……

慕丞雪平時不出門,知交好友也是伸出個巴掌數得清,這些胡編亂造的東西沒到她跟前來,就被擋在了圍牆外,卻苦了在貴婦圈中行走多年的慕二夫人,為了慕府的麵子,她是拚了命地解釋啊解釋,再解釋,結果……越描越黑。

最後在得月樓裡的說書的版本是這樣的:

慕小姐與皇上本是情投意合一對兒,無奈顧二公子這天生公狐狸精慣使風情,擺手扭腰,搔手弄姿,沒兩三下就把慕小姐給勾了去,趁著皇上與慕小姐的%e4%ba%b2事沒訂下來,顧二公子早早登堂入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慕小姐給拿下來,慕小姐對他情根深種,慕小姐發誓非君不嫁,慕小姐跪在宮裡求皇上賜婚。

最終,皇上深明大義,忍痛割愛,成全了這一對狗-男女。

朱鉭作為被傷害被辜負的明君,臉上自是被貼了上幾尺厚的金衣,卻苦了“臥病在床”的慕閣老。慕從知本來沒病,陡然聽來這麼個故事,卻真的氣病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太醫院的人流水般地來,流水般地走,藥開了五六副,吃下去卻都不見好。

管太醫替慕從知把了把脈,下診斷:“氣鬱沉底,肝氣不暢,心火荼毒,這是心病。”

慕從知吃了管太醫的藥,“哇哇哇”地吐了一地血,等到皇帝%e4%ba%b2臨,他竟真的就臥床不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嫁誰是一回事,遲嫁早嫁是一回事,寫那麼多,就是為了氣死慕閣老,我也是醉了。

繼續和喵娃作鬥爭。

☆、醉翁之意不在酒

朱鉭帶著一乾官員湧進慕府,轉眼就把慕府塞了個滿滿當當。

他本來想趁機見見慕丞雪的,結果卻變得非常不方便。

這些張大人,李大人,王大人……都來了,卻都不是他著人請來的。

探望閣老什麼的,隻是湊巧不約而同。

這一回就連向來與慕從知政見不和的吏部尚書蘇朗,也帶著大包小包上門來看探病了。

蘇大人見了張大人李大人王大人,團團作了輯打招呼。

看見皇帝笑眯眯地一臉和氣。

他就是個這樣的脾性,背後總有人稱他為笑麵虎,棉裡針,袖裡刀。

“蘇大人此來,不會是想看老臣是怎麼死的罷?”慕從知躺在床上裝殘廢。

他病重氣瞨,一時還下不得地,皇帝知趣地免了他的禮,可是兩相一照麵,慕從知又想吐血,朱鉭這個傻冒皇帝竟帶著個蘇朗一同過來了,這是想要早些氣死他,還是想以毒攻毒哪?

蘇朗見皇帝,笑得如天上朗月。

“參見皇上。”

“免禮免禮。”

“不敢不敢。”

“哪裡哪裡。”

君臣假模假樣地應對了一番,皇帝就有點冒冷汗。

偏偏蘇朗那笑麵虎還做得滴水不漏,仿佛那身上披了一重彌勒佛的寶相。

慕從知肚中的怨氣都快頂到肺裡來了。

“去叫小姐呆在閨閣裡彆出來,一步也彆走出來。”

慕從知推一把蘭姨娘,自己靠著個引枕喘粗氣。

病來如山倒,虧得這山倒的時候連招呼也沒打一聲。

慕從知曉得這病有多厲害,吃藥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