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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368 字 2個月前

顧玉犰急了,指天發誓道:“這盆就是魏紫並著姚黃接在一株上了,我要是說謊,天打雷劈。”他像推磨的驢兒,繞著那桌子跑了一圈,又把花盆轉過來看,這一轉倒好,露出了盆沿刻著的一行小篆:“千秋百年老,並蒂鴛鴦花。”

落款是個極小的“雪”字,也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慕丞雪,那可是慕大小姐的閨名。

在座的人湊上來一看,不由地麵麵相覷。

顧玉犰圓著眼睛,喃喃地道:“這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還真是……真是嫂子沒到,嫁妝先到?

半晌過後——

顧玉犰用力跺跺腳:“我先拿回去問問二哥!”

如果真是未來二嫂的嫁妝,就不是他的囊中物了。

豈知他這不跺還好,一跺腳,壞了事。

羽林軍統領沈群今天過二十六歲生辰,也是請了狐朋狗友一大幫子,在吉祥樓裡擺了酒,可巧是,他們包的雅座就在顧玉犰定的廂房正下方,顧三公子跺一跺,樓板上的灰就落了沈統領一頭一臉,兼一杯。

剛端上來的帝都鴨也泡湯了。

“哪個不識相的小子?”

狐朋狗友大多是行伍出身,沒一個是斯文樣子,看沈統領沉下了臉,隨行的兄弟們立即一窩蜂衝上樓去。飛魚服,繡春刀,一片燦爛就擠進了顧三公子的廂房。

“你們誰跺的腳?”刀光一寒,四個有錢公子都嚇壞了,張公子的小妾膽子最小,聽見刀出鞘的聲音就叫起來,越尖尖地刮著耳槽,直接把顧玉犰的耳朵給叫聾了。

“不要叫!”女人麵前拔刀不禮貌。

“不許叫!”女人的叫聲卻止也不止不住。

“好好地喝著酒,你們鬨什麼鬨?彆太少掃興!”

沈群想起有幾個兄弟還在當值,趕緊上樓來打圓場,但一抬頭,就看見了那株花。

並著花盆邊緣那行小字。

彆人可能沒見過慕小姐園子裡的珍品牡丹,沈統領卻是見過許多次的,每年萬歲爺來慕閣老家玩,首先就要去就是那牡丹園。

絕色雙姝,他也看過盛時花開的樣子。

怎麼就到了這裡?

沈群目光一寒,四名紈絝齊齊地退了一步。

顧玉犰瞅著那一把把灼亮的繡春刀,雙%e8%85%bf打著顫,站都站不直了。

錦衣衛啊,麵前站著的都是活著的錦衣衛啊。

卻不知錦衣衛不算什麼,真正可怕的是麵前這位表情嚴肅,星眸冰寒的羽林軍統領大人。

“這花……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沈群突然斯條慢理地整了整自己袍上的褶子。

作者有話要說:  沈大人是處女座,嗯。

假更一下,改個錯字。

☆、冤有頭債有主

“你們看,豬在天上飛?”顧玉犰突然大叫。

“……彆鬨,否則我就讓你在天上飛一飛。”

沈群不上當,仍舊一動不動地望著他,理完了衣褶又開始挽衣袖。

站在沈統領身後刀劍布景板齊齊撇了撇嘴。

離開了錦衣衛那麼久,這位沈大哥的習慣還沒有改,殺人之前先要沐浴焚香禱告。

眾人不明所以。

顧玉犰眨眨眼睛,金胖子抖抖肥肉,張公子摟緊小妾,江大爺摸摸胡子。

卻見沈統領好不容易挽起了衣袖卻又去扯腰帶,就是沒有抓人的意思。

這又是唱的哪出戲?

羽林軍共著錦衣衛,一個個漢紙把廂房塞得滿當,雖是深秋,可喝了點小酒擠在一起還是有點熱的,漢紙們開始七手八腳地擦汗。然而,等了半天——

沈統領說話了。

“是先抓起他來打一頓,還是先把這花送回慕閣老府裡去?”沈群一臉嚴肅。

“啊?”兄弟們齊齊抽了抽嘴角。

“究竟哪一樣先呢?”沈群還是一本正經。

兄弟們都忘記了,沈統領最怕就是做決定和做選擇,最最最最怕的就是陪自家夫人逛大街,因,為,他,根,本,不,會,選!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反正是不指望有人來救了,摔斷%e8%85%bf總比被人拿著繡春刀追砍好啊。

顧玉犰一咬牙,一退後,一手撐在欄杆上,即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跳!

慕丞雪身邊的丫鬟彤影正牽著兩條狗在路上轉圈。

大小二花沒出過門,起初看什麼都是新鮮的,可是見到馬車這樣的龐然大物又怕得很,一路磕磕絆絆停停走走,快到晌午了,彤影才隻走到吉祥樓,離顧家雙禧園還有好長一段距離。

正想著中午要吃什麼,二樓上“通”地跳下一個人,下盤不穩的軟腳蝦一個,一著地就是個大馬趴。彤影搖了搖頭,牽著狗讓開一步,卻又聽“忽”地一聲,有人衣袂淩風,從頭頂飛下。有人高聲喝道:“小賊,哪裡逃!”

更有人從樓裡衝出來,手裡還抱著盆牡丹花。

一筆淡淡的龍涎香從鼻端飄過,兩條狗子也聞出來了,齊齊衝著地上趴著的人狂吠。

彤影心中一喜,暗道,踏遍鐵靴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就他吧,反正隻要是顧家人就行了。想到這裡,她手裡的繩索一鬆,兩條花狗就像離弦之箭般衝上前去。

專咬%e5%b1%81%e8%82%a1。

“媽呀!”顧玉犰剛爬起來,又被兩條狗壓垮了腰。頓時涕泗俱下。

“多謝彤影姑娘出手相助,皇上說過一定會還慕小姐一個公道。”沈群大步流星走來,一群大漢把人群衝了個七零八落,等到彤影回過神來,才發出顧玉犰已經到了他們手裡。

“什麼公道?”彤影有些愣神,怎麼沈大人的話總是那麼高深呢,人類聽不懂。

“自然是慕小姐想要的公道。”沈群目中精光一閃,威武霸氣地一揮手,身後眾漢紙便拖著暈頭轉向的顧玉犰浩浩蕩蕩地走了。羽林軍不好上刑,對錦衣衛卻是小菜一碟,要是能讓慕小姐重新回到皇上身邊,殺人放火都值得。

“糟了,小姐的花!”彤影眼睜睜地看著幾位大爺抬著人抬著花離去,才得如夢初醒。當即狗子也顧不上了,飛簷走壁地往慕府裡跑,隻恨沒有生出一對翅膀來。

“什麼?皇上要還我一個公道?”慕丞雪揮舞著一把剪子,“咯嚓”一抖,剪掉個花蕾。

“婢子沒有聽錯,沈大人確實是這麼說的,還有,他抓住了那日來園子裡盜花的小賊。”彤影將事情經過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慕丞雪聽完,手裡的剪子就“咣”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彤影微微抬起頭,卻看不懂慕丞雪眼裡的無名怒火。

“好你一個朱鉭,為了一己私欲居然不問情由便出手拿人,就這樣還當什麼皇帝?”

“婢子不懂。”

“不懂麼?我且問你,慕家失竊一事,有沒有傳出去?我有沒有對彆人說起,顧家著人來我府上偷花?他憑什麼越俎代庖,替我做決定?他自己做錯事,又憑什麼要推去彆人身上?狗皇帝!白與他相交一場!”慕丞雪氣性上來,轉過身就往外走。

“小姐這是要去哪?”風、花、雪、月四大丫鬟一個個花容失色。

“換身衣裳,進宮求見太後,告黑狀。”走到了這一步,慕小姐就是嫁%e9%b8%a1嫁狗也不嫁與帝王家了,這麼個不長進的東西,誰嫁給他都是暴殄天物。

這邊廂,慕小姐風風火火進了宮,那邊廂,顧二公子已經跑出京城一百裡。

他會相馬,卻並不會養馬,好好一匹日行千裡寶駒,愣是被他養得肥頭大耳,長了一身膘。馬兒走了一百裡,就喘得像扯風箱,正午陽光正猛,顧二公子差點被曬成蘿卜乾。∮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家的管家騎著個小馬駒子一路追來,遠遠便看見了自家二公子的大白馬,他一溜煙從馬駒背上滾下來,又連滾帶爬到了顧二公子麵前,一把抱住了顧玉麟的小%e8%85%bf。

“喲嗬,管家你滾得比我的馬還快哪!”

顧玉麟所著袖子扇著風,斷掉的那條手臂已經汗津津地濕透了,路上沒地方換藥,就算有地方換藥也沒有人幫著包紮,幸好管家出現了。

顧玉麟翻出卷繃帶遞給他。

“二公子,老朽不和你說笑,家裡出大事鳥!”管家捧著三尺繃帶,還以為是三尺白綾。

“除了天塌下來了,還有什麼事比本公子戴綠帽更嚴重?”顧玉麟皺起眉毛就想拔腳走。

“嚴重哇,挺嚴重的,三公子被羽林軍打了,又被錦衣衛抓了,可不是天大的事?”

“這小兔崽子越混有得勁了,居然連龍王嘴上的三根須都敢撓,有長進!不過拿錢贖人這事,不該是找大哥麼?找我乾嘛?”顧玉麟把懷裡的私產抱得嚴嚴實實,一臉警惕。

“話不是這麼說,二公子,這禍可是你闖下的,沒道理三公子來扛啊?”管家哭了。

“我?管家,藥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人?”顧玉麟怒了。

“前二十年我不知道,後二十年我也不想知道,老奴隻知道,就在昨天,二公子你偷了人家一盆花。”管家擺出一張嚴肅臉。

“……花?!”

“是花!還是一盆上好的絕色雙姝,魏紫共姚黃!”

作者有話要說:  慘案就快發生了。

☆、問世間雷是何物

顧玉麟知道,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

可這被拿在官門裡的,是他的%e4%ba%b2弟弟啊。

一眾錦衣衛領著他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完了出來一看,天都已經黑了。

他是下午才回到京城裡的,好容易趕上關城門,一路顛兒顛地飛奔,害得那胖子白馬吐了三回唾沫,而他自個兒的大%e8%85%bf皮也被磨出了水泡。

原本樹立臨風的顧二公子,現在一身酸臭,像是從臭水溝裡撈出來的一般。

顧玉犰沒被關在地牢裡,而是被鎖在京城西南麵一個小小的彆院裡。

院子裡菊花飄香,假山林立,站在庭中可觀遠山高月,倒還有幾分雅致。

隻是顧玉犰哭爹叫娘的聲音實在有些煞風景。

院子裡隻擺了一張椅子,坐了一個人,餘人都黑壓壓地站成一片,左邊羽林軍,右錦衣衛,排場好大。座中那人頭戴玉冠,一身紫色錦袍,映得整個人%e5%94%87紅齒白,卻隻是個十□□歲的少年。

少年長相斯文,甚至還有些文弱,但有人堆做布景撐著,就是有點不一樣。

彆人是狗仗人勢,他卻是被很多狗襯托出了三分氣勢。

顧玉麟愣了一下,%e8%85%bf有點軟。

“二哥,二哥,你可算是來了,弟弟這替死鬼做得冤枉哪,那盆花又不關我的事,我早上看它放在大廳裡那張桌子上,隻以為是二哥你收賬得回來的質物,卻不想是未來二嫂贈你的定情信物哇……二哥啊二哥,你可害死我了哇。你知道伐,被綁在這裡的人原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