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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嗅薔薇 月下金狐 4270 字 2個月前

,雲姨的繡工好,手頭也快,每天除了付房租吃飯外,還能多賺出十幾文錢,有了這樣的收入雲姨心底才稍稍有了底。

京城裡大多數的人除了注重儀表外,對住處的整潔美觀也很在意,平常人家即使是放雜物的屋子也要時時清掃收拾的乾乾淨淨,更別提那些富貴人家,即使再窮困也會栽種些顏色鮮艷的花草來裝點院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在這裡並不分老幼貴賤。

借住的這戶人家院子就種了幾株粉薔薇,此時開得正盛,那香氣在院子裡久久不散,甚是好聞,雲姨十分喜愛,目光總是落上不捨得移開,若不是這花是別人家的,徐長清真想摘下兩朵來討雲姨開心。

租房子的這家媳婦與雲姨日漸熟悉起來,十分羨慕雲姨的手藝,沒事經常過來坐坐看她怎麼繡花,這天雲姨繡完一隻帕子,那媳婦看到花色,立即滿眼驚艷,拿在手裡直說道:「看著真眼熟,這不是我家院子裡的薔薇花嗎?」

雲姨放好針線微笑道:「這些日子我和清兒沒少受你照顧,我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送你,就繡了隻帕子,你要是喜歡就留著做個念想兒……」

那媳婦張了張嘴,半響才驚喜道:「這真是送給我的?這可是你繡了兩天的手帕,你真的要送給我?」這帕子布料倒是一般,隻是這花繡極有水淮,跟真的一樣,單是看一眼就愛不釋手,繡工是一等一的,她也知道這女人帶著個孩子不容易,就靠這手藝賺點錢,收下這帕子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要吧她又不捨,最後在雲姨的堅持下,還是收下了。

但這手帕並沒有白送,過了兩天,一大早那媳婦就樂嗬嗬的跑來跟雲姨說,認識的一戶人家急用錢要賣宅子,雲姨聞言登時大喜,忙把手裡活計放下,徐長清聞言也從床上跳了下來跟著去了。

到了地方看到那宅子,雲姨有些失望,不說這房前屋後地方小,隻說這房子破破爛爛的樣子就實在是看不過眼,房頂被修補了多次,指不定還漏雨,如果重新修整又要耗費一大筆錢,雲姨本是想在京城定居,要求也不高,結結實實的能住人就行,可這樣的卻實在不適合,此時她做繡活維持生計尚可,但要攢下大筆銀子修屋不知得猴家馬月,且不說這房子破,價錢便宜些也罷了,那房主急用錢之下,也要少於一百五十兩銀不賣。

這房子放在鄉下至多值十兩銀子,可在這京城竟要賣一百五十銀,那媳婦也說這價錢並不貴,可是,一百五十兩銀子是她身上全部的家當,不滿意之下怎麼肯定輕易的拿出來。

而徐長清在邊上看了那宅子半天,一開始眉頭微皺,接著便猶如揀到大便宜一般麵露喜色,他當然知道這一百五十兩不便宜,可能那個租房的媳婦也要從中拿一些好處,但是這個地方他必須要讓雲姨買下來,即使搭上全部家當也要買,而且要快,絕對不能聲張。

第八章 地契 ...

雲姨心裡不喜,但礙於那媳婦的麵子,也沒有立即拒絕,隻是借口說回去再想想。

那媳婦也察覺到雲姨的勉強,倒也沒落下什麼臉,隻是念道:「嫂子,我本來也不是那愛攬事的人,隻是這些日子見你人和氣,又帶著個孩子不容易,這才厚著臉搭了這麼個線,要不是我婆婆的娘家與他們家祖上有些交情,這房子是不肯這麼低的價錢賣的,雖說房子是舊點,好歹也是片瓦遮身,要再找這樣地點好的,獨門獨院的宅子真的不容易,要不是人家先僅著我這邊,放出聲來早就有人搶著要了,京城裡現在都是尋好房子容易,好地方難求啊……」

雲姨自然也不是那不知好歹之人,無論這房子怎麼樣,這也確實是人家一片好心,就算買不成房子但情意還在,便立即說了幾句暖心話,隻道他一個婦道人家一下子拿不定主意,想再考慮一下給答覆。

那媳婦聞言也表示理解,換成是她也不可能看完就買,自然要給人家時間考慮清楚,便說:「時間最好不要太長了,那戶人家的老頭正病著,確實是急用錢,若是你不肯買,她們還是要找別人賣的。」

雲姨點了點頭,轉身忍不住又打量起那處房子,雖然說勉勉強強能住人,但是花那麼多錢卻隻能住這樣的屋子,心裡難勉有些不舒服,她想的是自己現在能夠賺些銀錢日常用,不擔心日子會過的入不敷出,這樣的話,何不留著銀子,日後也許能遇到更好的……

但是,這心儀的好宅院可遇不可求,不知何時會有,現在這樣在人家那裡租屋住,事事不方便不說,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這些日子她也相繼看了幾處,有了點經驗,知道這京城的宅子大都是金貴的,好一點的一般都是要二百兩紋銀以上,難得遇到便宜一些且房子也不錯,但是地點不合適,她一個婦人帶著孩子自然是安全最重要,住的太偏僻難免會提心吊膽。

這樣一想,再看這房子,地點正好處在鬧市之中,門口集市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買什麼都很方便,位置的確是很好的,而那房價也恰好在她剛剛能承受的範圍內,就隻是屋子太破,實在是不值那一百五十兩……

雲姨心裡糾結,不知該如何抉擇,徐長清在一邊豎耳聽著沒有插嘴半句,看完後便一臉平靜的跟著雲姨回去了。

回到住處,雲姨一言不發的在木桌旁坐下,眉頭不展,徐長清緊跟著後麵走進來,見屋外沒人便關好了門返回屋裡,聽到雲姨嘆了口氣後,不由眉眼一彎笑了下,隨即走到雲姨麵前嘟著個嘴輕聲說道:「雲姨,清兒有事情要告訴你……」

雲姨低頭看了看徐長清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有些意外,不知他要說什麼,便緩了緩有些僵硬的後背,隨口問道:「雲姨在聽著,清兒想說什麼呢?」

徐長清掂著腳湊近雲姨小聲道:「雲姨,剛才你在看房子時,我看到那房子旁邊有個酒館……」

「酒館?」雲姨也不自禁跟著他放低了聲音,於是回想了下,緊挨著宅子右邊好像真的是有個小酒館,但不太大,當時她隻顧著看房子沒太注意,而且那條街兩邊都是這樣,店舖和宅子緊挨著並不奇怪。

的確,這事兒若是放在別人眼裡,自然是再普通不過了,根本不值得在意,但是對於徐長清來說卻是個意外之喜了,這也多虧了酒館門口的那牌匾。

在他再三辨認後,確定了那醉仙居酒館的確就是三年後的醉仙樓,別人不知道,他卻是對這後來的事清清楚楚,這醉仙樓在幾年後是青雲直上,在京城也算是數得上名號的,也虧得徐長清重活了一次,否則誰會相信這麼一個小酒館會是日後名滿京師的大酒樓?

而如今這小酒館還是小酒館,它要改成酒樓就要擴地改建,要擴建就要先買地,酒館的一邊是大戶人家,要買下那個房子代價絕對不低,對方也未必肯賣,那麼隻剩下另一邊……

那破陋的宅子幾乎就是他們酒館擴建的唯一的選擇。

據時間上來算,三年後的醉仙樓早已經改建完畢,在當時已稍有名氣,中間除去建酒樓的時間,這剩餘的一年半載甚是急促,但機會難得,所以他才會想要盡快的拿到那處宅子的地契。

趁那酒館的老闆還沒有打算到這一點,賣房子的人家更沒有察覺到這個商機,他和雲姨現在隻要花一百五十兩買到這房子,最多一年後就能翻倍的賣給酒館,隻這差價的一百五十兩就大賺了一筆,三百兩銀子對開酒樓的商人來說,並不足道,但對他和雲姨來說卻是個極好的機會,可以安安穩穩的在京城裡紮根,過得比以前更好。

這些念頭隻是在徐長清腦子裡閃了幾閃,他便開口道:「……清兒聽到那酒館裡出來的人說,裡麵人都滿了沒有座位了,還說那酒館要是地方再大點就好了……」接著徐長清停了下,然後麵孔有些緊張的問道:「雲姨,他們生意這麼好,會不會跟我們搶宅子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聽完這話雲姨一怔,突然直起身,半晌,臉色奇怪的開口問道:「他們真的是那麼說?你沒有聽錯嗎?」

徐長清立即搖頭:「清兒沒有聽錯。」

可謂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徐長清說的就像小孩子護食一樣,但雲姨即隱約有了一點模糊的想法,但她還不能確定,想了想後便坐不住了,囑咐清兒在家待著別到處跑,自己卻是急三火四的出去了。

徐長清見雲姨出了院子,嘴角微翹,雲姨不笨,而且足夠心細,他現在擔心的隻是雲姨會不捨得銀錢,畢竟女人的性子比較瞻前顧後,而且一旦拖延了時機,房主不賣了或者被別人買去就白忙活一場。

但雲姨並沒有讓他失望,她不僅又去那宅子看了看,還特意進了那酒館,要了裡麵最便宜的一份飯菜然後暗暗觀察了很久,那酒館的廚子做菜口感極為鮮美,應該是有獨家秘方,而酒雲姨雖然不懂,但也能看出賣的極快,夥計也是個個勤快機靈能說會道,掌櫃的站在櫃檯裡一直收著錢就沒有停過,不得不承認,這酒館的老闆很會做生意,也確實做的紅火,若這樣一直紅火下去,發展起來就是酒樓。

今天要不是清兒跟她說起這事,她壓根就不會關心這酒館的生意好或者不好,也不會想到好與不會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雲姨回去的路上已經把這件事的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她甚至想到就算酒館不收她要買的那個宅子,那也不打緊,到時酒樓建起來,客量一多,那宅子也自然會水漲船高,她家經營過鋪子自然知道這賣東西人多的地方才有商機,宅子那塊地兒隨便一個鋪子靠著酒樓也能借上三分光,到時房子的價錢就不止是一百五十兩了,二百五十兩都不算多,無論從哪頭兒講這都是個穩賺的買賣。

此時的雲姨已經毫不在意那屋子是否破舊,因為她知道,那宅子的價值根本不在於房子而是房子下的那塊地。

雲姨回去後沒有直接回屋,先去隔壁找了介紹房子的那個媳婦兒,那媳婦兒一聽雲姨同意了,立即麵露喜色,很是熱情的帶著她去找那房主,然後一切便順理成章,雲姨交了錢拿到了地契,為了保險又要那房主補寫了一張房契。

將房屋地址,價錢,新舊,間數都詳細的寫在紙上,並要求寫明,銀錢當日一併收足,並無短缺。房子並無重疊交易,亦無他人爭執,如有等情,由典賣人理論,與現業者無乾。空口無憑,立此文契為證等等。

最後,底下寫上房主的名子,及見證人媳婦的婆婆和媳婦的名子,並標明日期後,雲姨和賣主各收了一份,這房子才算真正的買到手了。

雲姨拿著地契和房契腳步輕快的回了屋,徐長清正趴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