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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204 字 2個月前

裝束,都是殷實的生意人,身上穿的也都是綾羅綢緞,隻有店小二穿著棉布衣裳。朱厚照便對樂琰道,“這樣的酒樓,恐怕雅間是要事先派人來訂的,現下未必有空的呢。”正說著,店小二已是迎了上來。

這些店小二都是歷練得一雙富貴眼的,上下把兩人看了看,見朱厚照穿的是深藍色倭緞緙絲團花直綴,樂琰卻是醬色縐綢緙絲紫大花曳撒,便堆出了一臉的笑點頭哈腰地道,“二位爺說笑了,以您們的身份,自然是要坐到三樓雅間的,請!”

這兩人自小到大,都是僕從成群前呼後擁,哪裡會在意一個店小二的笑臉,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直上了三樓,夥計上前請點菜時,卻都犯了難:樂琰自不必說了,朱厚照這次出來,因為怕八虎阻攔,竟是一個太監都沒帶在身邊,這點菜的小事,他如何做得來?還是樂琰做主,對那夥計道,“要四味冷菜,四味熱炒。冷盤要有甜有酸有鹹,有時令鮮果,熱炒要一個肉的,一個素的,一個魚,剩下一個麼,就要你們的拿手菜,現下入了秋,吃螃蟹是好時候,再蒸五六個螃蟹下來,吃螃蟹要菊花酒,燙一壺熱熱的菊花酒,別的想起來再要吧。”

那夥計目光一閃,笑瞇瞇地點頭下去了,樂琰環視這雅間,隻見清幽的一個小小房間,隔間都是厚厚的鬆木,全聽不到隔壁的動靜,又有隱隱約約的一縷百合香,板壁上掛著的是鬆竹梅三星賀喜的掛軸,看筆觸倒也文雅可喜,兩扇柚木小窗,一架大理石屏風橫在門口,擋住了裡頭的人,倒比常去的醉此間要來得更為舒適,便笑對朱厚照道,“不錯,喬家酒樓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朱厚照搓了搓手,嘿笑道,“以後咱們出門,身邊一個人都別帶了,一會兒螃蟹來了,一人掰上一半捧著吃,倒比身邊有人做張做致的來得好。”

樂琰也覺得自己好久沒有這麼自由了,實際上在古代,官家小姐獨處的時間少得可憐,更別說當了皇後了,這麼多年來,她

125、碰上殺豬的? ...

和朱厚照還是第一次和現代情侶一般自由自在不含任何目的的逛街約會,在現代司空見慣的日程,到了古代反而給人以新鮮有趣的刺激興奮感,也不知道是穿越的好處還是壞處了。

“不帶人,你倒是覺得無所謂,我就要服侍你了。”樂琰把朱厚照拉到牆角小風爐邊上,把風爐上的大茶壺提了起來,在一邊的銀盆裡傾了些熱水,笑道,“請少爺洗了手才吃螃蟹。方才在造船廠左摸右摸的,摸得一手髒東西。”

朱厚照故意摸了樂琰臉蛋一把,方才笑著洗了手,又拿住了樂琰的手放到熱水裡為她搓洗,道,“西洋人的大船好玩嗎?看你,摸得一手都是海腥味。”

不過是船罷了,況且她就在甲板上呆了一會兒,哪裡有那麼多話好說?樂琰本想隨便應付過去,但看到朱厚照眼中暗含的期盼,便不由得頓了頓,才笑道,“那上頭其實與中國船沒什麼兩樣,隻是海員的禁忌多了許多,女人到了船上,什麼都不能亂碰。連水桶怎麼擺都有講究,我看咱們大明的船,就沒有那麼多忌諱。”

兩人坐到桌邊,一邊談著在船上的見聞,一邊互相打鬧,不多時幾個冷盤就送上來了,除了糟鴨肝、三不粘、酥鯽魚,居然有一小碟子又紅又大的太和櫻桃,那夥計陪笑道,“這是快馬送到天津衛給咱們東家大少爺享用的,東家大少爺聽說咱們今兒來了貴客,便囑咐我勻了一碟子過來,統共也就是一小簍,這裡已是一半了。”

宮中在這個季節,也吃不到櫻桃呢,樂琰看了看朱厚照,笑道,“替本公子謝過你們東家大少爺了。”

夥計應了一聲,不多時又端了五六個碟子進來,均是熱炒,分量不多,味道卻都不錯,極精致的,那夥計又指著一盤亮晶晶剔透脆爽的須狀物,笑道,“這是東家大少爺原本打算自家待客的炒龍須,兩位貴客眼界是高的,咱們便勻了過來讓貴客嘗嘗咱們邀月樓的拿手菜。”

朱厚照與樂琰還真沒吃過龍須呢,當下一人夾了一筷子,細嚼之下,果然是鮮香滿口,都稱贊道,“果然是天津有名的館子。”樂琰又嬉笑道,“夥計,有沒有唱的?叫幾個進來唱些曲子,撿那生得好看些的!”

朱厚照不禁一愣,待夥計退出去了,才問樂琰道,“你說這喬家大少爺,怎麼這麼精靈?咱們也沒露出馬腳吧,這就上趕著來討好了?”

樂琰也不知道個中究竟,不過他們這樣的身份,引來一些趨炎附勢的人,那是題中應有之義,當下無所謂地道,“你別給他幾句好話哄住了就是。下午回去好好休息,到了晚上,你和王先生又能秉燭夜談了——若不是王先生年紀大了,我可真要吃醋了哦!”

朱厚照好笑道,“你吃我的醋?我還不

125、碰上殺豬的? ...

說那宋嘉德生得多好看呢,且又年輕——他真是那麼虔誠的基督信徒?可惜了,永淳卻是信佛的。”說著,兩夫妻就談起了西方人為何如此著重信仰的事,對喬家大少爺的好意,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兩個怯怯生生,容貌可人的女子過來請安唱曲,樂琰也算是體會了一把天上人間的滋味,靠在朱厚照肩膀上,一邊看看丈夫糾結的神色,一邊看看兩個眉清目秀的小美女,心情著實大好。朱厚照卻是有苦自己知,要知道但凡老婆在身邊的話,男人總是比較聰明,知道不能對著別的女人流口水的,因此盡管這兩個唱的也算是可人,但他卻不敢多看。一時之間真是糾結無比,要看不看的,惹得樂琰笑個不住,足足拖了一個時辰,把螃蟹吃得差不多了,才笑對朱厚照道,“你猜咱們今日吃了多少錢?”

朱厚照麵色就是一變,摸了摸荷包,這才定下心來——他出門時倒是還記得帶錢,隻是那幾千兩銀票都在芳華身上,他自己卻是隻帶了些散碎金銀。好在樂琰平時做給他的荷包裡帶的都是足金的鏍子,對付這頓飯錢那是綽綽有餘的,當下就應聲道,“不過是百兩吧?”

那幾個唱的紛紛莞爾,樂琰才覺得有些不對,正要開言時,聽到了喚人響板的小二已是進來了,滿麵堆笑地道,“客官可是要結賬?”

朱厚照大大咧咧地道,“正是,你們服侍得不錯,大爺下次還來!”

那小二嘻嘻一笑,掃了掃桌麵,道,“盛惠一千三百兩銀子,大爺,是銀票還是?”

他話聲剛落,樂琰心中便了然了:原來他們的偽裝的確沒有出紕漏,那喬家大少爺本人,恐怕也根本沒有在酒樓出現。他們今天是被當成了肥豬,狠狠地被宰了一刀了!

“今天倒是遇到黑店了麼。”朱厚照看了樂琰一眼,壓下了吃驚不動聲色地道。一千三百兩銀子對小皇帝來說當然不是個事兒,但無緣無故被當成肥羊,誰都要發火吃驚的。小皇帝雖然有錢,但也不是這麼個花法,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小皇帝身上的錢,也不夠一千三百兩呀!

那夥計還是笑嘻嘻的樣子,道,“這從安徽快馬運過來的太和櫻桃,一小簍就要五百兩……半簍便是兩百五十兩,別的菜都算是店裡送的了,這櫻桃與爆炒龍須,咱們可實在是送不起了。爆炒龍須一盤一千零五十兩,這是真真沒給您多開價。您要是到別的店裡點這道菜,那沒有兩千兩是下不來的……要不,爺您去廚房看看?”

“什麼菜這麼貴啊!”朱厚照起了身,“爺我還正要去看看了,一道菜一千兩?皇帝老爺吃的也沒這麼金貴!”

那夥計立刻就接了下去,“那您說的?這皇帝老爺住在紫禁城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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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的人呈什麼,他就吃什麼,南京的鰣魚送到宮裡都臭了,上回一個太監到咱們邀月樓吃了清蒸鰣魚,還擱那奇怪呢——怎麼不臭哇?您吃的可比皇帝老爺吃的,要體麵多啦!”

朱厚照氣得吹胡子瞪眼,偏偏又不好說什麼的,回頭氣哼哼地對樂琰道,“走,咱們就去看看什麼菜能比皇帝老爺吃的還體麵!”

樂琰平靜地搖了搖頭,冷笑道,“不用看啦,這盤菜是黃河鯉的須做的,黃河鯉也不是本地產,他愛說得多金貴,那就有多金貴,咱們認栽就是了。你身上帶的銀子夠不夠?”

朱厚照頓時臉色一苦,答案不言而喻,樂琰歎了口氣,對麵露不屑之色的店夥計笑道,“您別露這個樣子,我告訴您,您今兒可遇見克星了。放心吧,這帳,我是一個子都不少,一定給您付出來!”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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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裝X的最高境界 ...

那夥計還是滿臉的笑——這些人雖然現在被宰了一刀,但到底是權貴,雖然喬家在天津城說話頂用,但他一個小小的夥計,在貴人麵前也是抬不起頭來的,好在樂琰也的確無心和他這個小蝦米計較。她輕聲道,“咱們身上沒帶夠錢,你到海邊造船廠找人傳個信,叫大學士王大人快些到邀月樓來付賬,這大學士的信譽,可不用我多說了吧?”

那夥計臉色便是一白:喬家雖然在天津城是一霸,但到了京裡就不算什麼了,王守仁是京裡派下來監造海船的,這大半年來,手中經數的錢銀數不勝數,他又會做人,與天津城裡的眾位大佬都處得極好:畢竟這個人手鬆一鬆出來的可都是真金白銀。不說別的,就是喬家,上個月諸夫人過生日還送了兩幅古畫過去……若是這兩個羊牯是王大人的子弟,那他們的手就不能下得太狠了。

他迅速地應了下來,“哎,小的這就去照辦。”便退出了雅間,樂琰沖那兩個唱的道,“唱呀,繼續,我還沒聽夠呢。在家裡總說我年紀還輕,聽戲那是老人家的事,偏偏婆婆又不愛這個,你們唱得倒是不錯的,再唱。”

那兩個唱的對視了一眼,都露出媚笑來,沖著樂琰拋媚眼,嗲聲嗲氣地唱起了小調,十成功夫裡,有八成都做到了樂琰身上,樂琰一邊聽,一邊漫不經心地轉著大拇指上的扳指,一手敲打著架起來的二郎%e8%85%bf。朱厚照啼笑皆非地望了她幾眼,也就隨她去了。隻是那夥計方才說的好幾句話,實在是把這位皇帝老爺給氣著了,他巴不得現下王守仁快些過來解圍,再給喬家些難堪,隻是耐著性子聽了兩首曲子,便揮手道,“你們唱得不好聽,這都什麼曲兒,現下京城時興的破陣樂會不會吹?”

幾個吹打的對視了幾眼,都笑道,“這是新曲,天津要聽的人不多。”樂琰笑著掃了朱厚照一眼:今年初夏,這個人閒極無聊,居然一時就搞起了音樂,也被他做出了幾首曲子,這《破陣樂》,便是流傳得比較廣的一首。朱厚照頗引以為豪的。

朱厚照有些不好意思,見樂琰一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