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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288 字 2個月前

“討厭。”樂琰笑靨如花,啐了他一口方才續道,“如此就說定了,讓羅伯特等上半個月,我再和他坐下來談條件,若是他有心活命,終究是會合作的,這幾年來,他又是娶中國老婆,又是接家人過來團聚,也像是有心在大明落地生根的樣子。這種人最好合作了,隨便威脅一下再給點甜頭,就能下死力為你效命。”說著,她伸了個懶腰,又看了看表,迫不及待地道,“走,看完殺頭就回宮去,半天沒見小包子,還真有點想他!”

“那小子成日裡吃完奶就隻知道睡,有什麼好的?”朱厚照雖然這麼說,也是真有些想兒子了,便問樂琰道,“那血淋淋的場麵你看來乾嘛?不若直接回宮去。”

樂琰似笑非笑地橫了她一眼,在陽光下,她的容顏似乎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叫朱厚照看了心醉,口中說的話卻大煞風景,她道,“不看看殺人時的慘狀,就不曉得要珍惜人命。張彩是因我而死,我總歸要去送他一程的。”

朱厚照打了個寒噤,不由得就想到了因他送命的那些人,他才興起的一絲春興,便消散了開去,默默站到樂琰身邊,低聲道,“你又何必折磨自己?當時就該想到會有這一日。看得多了,徒為夢魘。”

114、張彩的報復 ...

樂琰微微一怔,正細品著朱厚照的話,忽地就見得一輛囚車自街口緩緩行來,周圍環繞著好些人看熱鬧,那端坐囚車中,身穿囚衣頭發蓬亂的,不是張彩還是誰?

當時囚犯問斬之前,都要被推著到各路口示眾,沒想到就在這裡遭遇上了,樂琰見張彩已經瘦得幾乎不成人形,不由得便縮了縮,別開眼不敢看他。朱厚照見她的可憐樣子,在心底歎息了聲,又猶豫了片刻,終於是伸手把她擁進懷中,隻覺得樂琰在微微發抖,終於忍不住安慰道,“這是他應得的,這人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你……你是替天行道。”

這蒼白無力的安慰,並沒有使樂琰心中好受一些,她不是沒殺過人,隻是從沒能從殺人這件事上體會到什麼筷感,不管張彩得意時是如何橫行霸道,此時看到他落魄的慘狀,依然使樂琰渾身發冷。朱厚照結實的%e8%83%b8膛,此時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依靠,溫暖地包圍著、保護著她。她靠得更緊了些,墊腳輕輕%e5%90%bb上那略帶些粗糙的側臉,止住顫唞輕聲道,“我沒有後悔,隻是不忍得。”

朱厚照看進她眼底,一時居然失語,兩人對望了一會,都覺得在這塵世中,似乎能了解、能庇護對方的人隻有自己,也隻有對方了解自己的脆弱與無奈,這份親密感,或許隻有經年夫妻才能體會得到。

但這份親密並沒有持續得太久,因為囚車已來到酒樓窗下,張彩本是留戀地四處張望,似乎要把這景象長留心頭,於是,他便看到了窗前的大明帝後。

他瘦削的臉上漸漸浮現出詭譎的笑容,而後,當著圍觀眾人的麵,他大喊了起來。

“皇上!冤枉那皇上!”

這句話並不出奇,不少將要處決的犯人,說的都是這句話,圍觀的百姓們也隻是報以不屑的噓聲。

張彩%e5%94%87邊的笑容更盛了。

“皇上!冤枉那!我曉得張美美在哪!她懷了您的孩子!她懷了您的孩子啊!張美美與您的一夜恩情,您忘了嗎——”他沒能繼續說下去,因為押送著囚車的軍士,已是很快尋到了一團破布,塞進了他口中,並斥責道,“死到臨頭還胡言亂語!”

但這並不能阻止圍觀者們爆發出的疑問聲,追在囚車邊的人迅速增多,在這樣一種詭異的熱鬧中,張彩遠去了。

安心地。

他終於完成了他的報復。

不僅在囚車邊的民眾聽到了這句話,他的聲量很大,連兩邊商鋪中站著看熱鬧的客人們,也都開始震驚地議論起了這所謂的張美美,大明民風一向寬鬆自由,弘治年間便一直有關於朱厚照身世的謠言與議論,如今多了新的八卦材料,不論這番話會讓新近在民間名聲很好的夏皇後有多難堪,人們也是不會放棄談論它的。還有什麼比一個懷著龍種卻又

114、張彩的報復 ...

消失不見的美女,來的更有話題性呢?

醉此間自然也不例外,不消一刻,從上到下,從跑堂的到雅間裡的客人,已是無人不談張美美,而這也包括了二樓地字二號房的兩位尊貴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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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美美人在哪。”

“我不知道。”

樂琰幾乎是立即追問,而朱厚照也反射性地立即回答,話出口後,他才發覺樂琰已經推開了他的擁抱,轉身麵對他,懷疑地打量著自己。

“我聽過這個名字。”樂琰略帶煩躁地說。“你見過她?”

朱厚照深吸一口氣,苦笑了下,他沒有回答,這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他的確見過張美美,樂琰瞇起眼,嘶聲低語。

“睡過她沒有?”

“沒有。”這回答一樣來得很快,並且毫不猶豫。朱厚照堅定地回望著樂琰,目光沒有絲毫閃爍。

他們對視了一會,掂量著彼此話中的真偽,思量著這事的後果,樂琰心中五味雜陳,腦中思緒變換,最終她斷然道,“我信你。”

朱厚照頓時鬆了口氣,他反倒不急著為自己辯白了,而是饒有興致地望著樂琰,“為何。”

“你和我之間不是素來有這個默契?在嫡子出生前,你是不會……那李青青,你不是也處理掉了?”樂琰沒有說完,但朱厚照也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嫡子出生前,他是不會給樂琰難看的,就算偶爾有管不住自己的時候,他也會主動斷絕後患。如果他真的與張美美發生了什麼,那麼張美美恐怕是很難活命的。

“她美嗎。”第三個問題接踵而至,而這個問題卻不那麼好回答了,朱厚照在心中稍微掂量了一下,樂琰便道,“不用說了,她很美。”

“對我而言,美貌不算什麼。”朱厚照迅速說,他靠近了一步,但樂琰又退了一步。

“張彩恐怕真是活膩了。”她冰冷地說,“你說這事該怎麼處理?”

張彩這一番話說出來,不止是狠狠地羞辱了樂琰一把,讓她誤以為朱厚照在外頭有人不說,還給小包子造成了很大的麻煩,若是將來即位後冒出什麼人來認親,又或者有人隨手找了個人來說是他的兄弟,都能造成數不盡的麻煩。朱厚照心中也是恨極張彩,他咬了咬牙,狠狠道,“張彩不是有個女兒嗎?把她改個閨名,拉到西四牌樓與她爹做伴,豈不是正好?!”

這一計卻是又狠又辣,張彩為了討好朱厚照,連女兒都獻了上去自薦枕席不說,這女兒還沒能成功入宮,而是與爹爹一道斬首了。張家的名聲算是徹底臭完了,且對張彩也是極好的報復,樂琰眸色一沉,點頭道,“還不快找人拿了令牌,叫一聲刀下留人?”

她同意得這樣快,是朱厚照所未曾想到的,小皇帝心中其實有些不忍,這條計策,也實在是太毒了些,但

114、張彩的報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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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張彩刻意喊出這話,帝後恩愛的口碑頓時蕩然無存,樂琰的尷尬是可以想見的,頓時也就心硬,親自走出門叫人來辦這事。樂琰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想了半晌,才想到了自己被診出有孕的前一天晚上,朱厚照身上帶了酒氣,神色也有些不對的,心中就如潑水般涼了下來。想了又想,確定朱厚照之前之後都未曾徹夜不歸,也就是那一日不但徹夜不歸,還說了謊話,她到底是個女人,心中就先存了三分疑問,隻等朱厚照回來了,頓時質問起來,朱厚照又咬死了自己不過是見了張美美,說了說話,當晚卻是一人獨眠。兩人不免吵鬧起來,回了宮中,便分頭生悶氣去了。

朱厚照是否真在生悶氣,樂琰無法知道,但她不過是氣了一時,便尋了高順來,道,“張美美的事現下在京城隻怕已經傳開,你們去找錦衣衛的人,叫他們立刻在京城散布出各種謠言,有說張美美已經為陛下生了女兒,有說張美美根本未曾懷孕,其實是個小倌,總之什麼樣的謠言都傳一點,就是別讓她身懷六甲的消息成為主流。”

高順眨巴著眼,還沒會過意來,芳華在一邊卻是深知樂琰的心意:張美美的死活現在已經不要緊了,最關鍵的是小包子嫡子、獨子的地位不能動搖,若不然將來他繼承大統,三天兩頭有人出來充兄弟,也實在是討厭得很。待高順領命下去辦事了,她便為樂琰斟了碗茶,溫聲道,“娘娘不必動氣,皇上對此事不也是震怒非常?您想得不錯,若是他真的寵信過那張美美,也必定是酒醉後的事,醒來了哪能不處理掉她?皇上若是有心尋歡,這會子後宮怕是都滿得住不下了。娘娘隻管放心。”

樂琰蹙眉不語,半晌才苦笑道,“我隻是不知道我該不該信,又想不想信他。”

作者有話要說:……春天忽冷忽熱的真討厭呢,我在學的新輸入法更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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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永恆的利潤 ...

在這個男女地位極度不平等的年代,身為君主,朱厚照先天就擁有了花天酒地的條件。但,不論出於什麼原因,在小包子出世前,他到底還是大體上維持了身體與感情上的貞潔,這點樂琰心中是有數的,小皇帝雖然有不少缺點,但並不是個無恥的人,他對自己的尊重在這個時代算是極為罕見的了,於情於理,在這件事上再和朱厚照鬧脾氣,也隻能會讓夫妻感情受到影響,並不會給她帶來絲毫好處。理智層麵來說,這件事很應該就這麼算了。

但理智是一回事,感性又是另一回事,樂琰心知肚明,她與朱厚照之間最大的分歧點就在於:她並不認為專一是非分的要求,而朱厚照已經把專一當成了一項籌碼,看成是可以交易、捨棄的東西。而這時代造成的鴻溝,也隻能讓時間去填補了,再談一萬次,朱厚照也無法端正心態,樂琰本人更不可能妥協。或許有一天當朱厚照決定放棄專一時,便是這段婚姻結束的時候。

樂琰到底也不是尋常女子,在心底歎了口氣,為朱厚照記下了一筆,便把這事拋到一邊,成日裡或是與朱厚照出外賞春,或是和姐妹家人相聚,或是逗弄兒子,瀟灑愜意地過了半個月,隻苦了羅伯特金,船在天津港被扣著,鋪子也不許開門營業,銀子流水般使出去打點,換回來的都是一句話:此乃皇後要與你為難,解鈴還須係鈴人,你不上門找皇後賠罪,這事是萬萬了解不了的。

要說這羅伯特也是倒黴,他本來沒打算在大明呆上多久,滿以為這幾年間賺夠了錢便能拍拍%e5%b1%81%e8%82%a1回歐洲去,不想這幾年住下來,竟是覺得大明要比歐羅巴好住得多,竟有了戀戀不捨之感,又娶了中國女子,更是眷戀難捨,又想著劉瑾這樣的靠山,實在是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