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1 / 1)

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256 字 2個月前

報皇後,再由皇上下旨處分,官員們不敢過分罷了,東南一帶那些個鹽商巨賈,哪一月不要拿出錢財打點?朝中的風氣,實在已經是糜爛得不成樣子了。

而在立皇帝一手遮天時,朝中能夠與他抗衡的人,不過寥寥數個,一個就是首輔李東陽,這個自不待說,連皇上對他都是極為敬重的,一口一個師父,朝廷之所以還能順利運轉,全靠他這個中流砥柱,一個,是錦衣衛首領太監高鳳,這位老中人和劉瑾相比,算得上清廉自好,且一向不摻和朝政,比起內行廠、東廠、西廠,反而更有與皇上見麵說話的機會,又得了皇後的信重喜歡,無意得罪劉瑾的官員,往往就走了高鳳的門路,托庇於他。但這兩個人,在劉瑾的%e6%b7%ab威下,也不過是在自保之餘,能庇護一些羽翼罷了,在正德朝真正正在崛起的政治力量,乃是皇後夏二姐。

皇後與皇上成親,至今已經三年了,這三年來,夫妻倆情投意合,雖然時有口角,但都是皇上先去俯就皇後,哄轉她過來,而皇太後年前張羅著要為皇上納幾房選侍,皇後不過是絕食一日,皇上就把幾房選侍全打發到浣衣局去了,如今朝中誰不知道夏皇後的受寵程度,堪比當年的張皇後?能和劉瑾比受寵的,也就隻有她罷了,而這,就是夏皇後立身的根本。皇上將錦衣衛交到她手上後,夏皇後

91、潛龍 ...

倒也是個妙人,萬事不理,隻是將全副的心力,都投入在番薯推廣上,今年五月京畿一帶貧瘠的土地,全都強行種上了番薯,據唐寅打探到的消息,去年皇後便在太液池邊試種了幾畝地,到得收成時,畝產足足有近千斤,當下李首輔就拍了板,這下,她又與李首輔搭上了線,雖然一時還不顯,但實在也是皇上身邊一股重要的力量,這次隻要走了她的門路,想必是可以安然留在京師的,隻是從此,就要為皇後張目了。

唐寅思來想去,喃喃自語道,“南家與楊家,一向都是過從甚密的,怎麼這次就隻保了我們家……”想了半日,他才自失地一笑,搖頭道,“現在京中的三大派,閣老派我是進不去了,廠公派,我也不願意進,想來,也隻好投靠皇後派了,嘿,我唐寅當年科舉之前,還道十年之後,必定出將入相,執鞭天下,哪知道如今竟要在一個女人的庇護下苟且偷生。”

沈氏一直沒有說話,這時才柔聲道,“何不暫且辭官還鄉,避開中人派的鋒芒?”

唐寅扯了扯%e5%94%87,苦笑道,“皇上對我,素來不鹹不淡,若是此時還鄉,什麼時候再回到朝堂上?我們比不得楊學士,他是皇上心裡有數的人,也罷,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皇後亮嗓的時間,終是會來的,此時投靠過去,倒也不晚。”他輕敲了敲桌麵,已是下了決定,吩咐道,“你明日就到南家走一遭,把意思和南夫人說了,我也會與南兄喝喝酒,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

今日劉瑾在朝中大逞威風,一下把二十多個翰林送回老家的舉動,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政治風暴了,北京城內議論著此事的人家絕不會少,甚至連豹房中居住的一對小夫妻,也正說著這事的得與失。

“劉瑾今年是不是太囂張了些。”夏皇後掠了掠鬢發,似有意似無意地問道,在鋪著玉色香覃的大床上翻了兩三個身,“噯,你熱死了,別叫我貼在你身邊。”

正德帝朱厚照赤條條仰麵朝天,舉手遮著臉看不出表情,隻能隱約見得%e5%94%87邊模糊的微笑,另一隻手已是伸了出來,夠著了嬌妻的纖腰,便使力將她又拉到了身側,摟在懷中愜意地道,“你熱,我又不熱——你今年怎地就這麼耐不得暑氣?改日叫太醫來幫你把把脈,瞧瞧是不是陰虛陽盛。”

樂琰乖乖地應了一聲,翻身與朱厚照並肩躺著,又戳了戳他的腰眼,嗔道,“我曉得你不願我與你親親愛愛的大伴起什麼紛爭,但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分了些,你也要適時在朝臣麵前駁斥他一兩次才好。”

“他找了個好參謀張彩,別看在外頭囂張,在我跟前,卻是沒什麼錯處,難道我還吹毛求疵不成?”朱厚照有些不耐地道,“這一兩年來

91、潛龍 ...

,他與你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可要小心別惹惱了大伴,連我也護不了你。”

樂琰動了動,咬著牙想捺下心中的不悅,卻仍是沖口道,“他和你夫妻,還是我和你夫妻?我說得錯了嗎?我一個皇後,日常起居也不過就是那樣,劉廠公府裡的地都是金磚鋪的!你若還是這個態度,我不如去他府裡掃地,撿些金沙度日,也好過在這裡受氣!”

朱厚照%e5%94%87邊,就浮上了一朵無奈又寵縱的笑,他半支起身點了點小嬌妻%e8%83%b8`前的一朵紅櫻,嘖聲道,“又來了,你這人也真是的,男主外女主內,大伴是大伴,你是你,我難道還不偏心你?”

“他又不是男,又不是女,你叫他主後宮又怎麼不成了?”樂琰頂了一句,又吃吃笑了起來,搖頭道,“懶得理你,反正唐寅和楊廷和,我保了,明日你就去和劉瑾說說。別和元年時王守仁那事一樣,人都貶到龍場去了,還派殺手,他以為他是皇帝嗎?連皇帝殺個人都要秋後呢。”

朱厚照目光微黯,尋思了片刻,仍是道,“好,他們本來就是東宮舊人——劉瑾這次,也實在是過分了點。”末了,又加了一句,“你猜他現在聚斂了多少家財?”

樂琰瞟了朱厚照一眼,嘴邊現出一個不屑的笑,隻是不答,朱厚照的手又摸向了不該摸的地方,樂琰忙扭身道,“做什麼,走開啦——你要知道,不會去問穀大用?他知道得,必定比我知道得詳實得多。”

朱厚照失笑道,“把個穀大用編排得一天到晚隻會盯著人家的財似的。有你這麼毒的嘴嗎?”到底還是頂起那尖俏的小下巴,%e5%90%bb了%e5%90%bb紅%e5%94%87,才續道,“除了我,誰還愛你啊?”

樂琰輕聲笑了笑,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困倦之意,卻襲了上來,一句話含在嘴裡還沒出口,便漸漸睡了過去,朱厚照望著她的睡臉,眼中滿是深情,半日才披衣下床,到了外間,自有人服侍,他一邊穿衣一邊淡淡道,“把劉瑾那個狗奴才給我叫進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反了他了?”

劉瑾發作翰林院的事,皇上下午已是知道了,為何深夜又要沖劉瑾發火,眾人都摸不著頭腦,偏生皇後已經睡了,無奈之下,隻得將話傳了出去,不多時劉瑾便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朱厚照見他來了,便立眉喝道,“死奴才,反了你了?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許動皇後的人,唐寅你怎麼就動了?”

劉瑾莫名其妙,他今日大發作時,還特地去掉了唐寅的名字,就因為他是南雅的好友,忙跪下分辨道,“皇上,奴婢明明未曾發落唐寅……”

“唐寅與楊廷和都是我手上的老人,你隻貶了楊廷和,不動唐寅,又是什麼意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唐寅是阿附在你的麾下,你叫我以後怎麼用他?

91、潛龍 ...

”朱厚照一巴掌輕輕扇在劉瑾麵上,劉瑾捂著臉,丈二金剛般道,“奴婢不懂得皇上的意思……”

“你不懂,有的是人懂,你府裡不是有的是能人嗎?回去問去,真是個蠢材!”朱厚照暴風驟雨般地發作完了,起身就走,劉瑾連聲追問,也懶得回答。他出了日常處事的院子,便到供奉著孝宗牌位的小香堂去上了兩柱香,才回到正院,自從入住豹房以來,朱厚照就是隨時起臥,沒個定數,眾人都慣了,見朱厚照重新進來,便又服侍他洗漱換衣,把他收拾得一身清爽,這才默默地退了下去。

朱厚照掀開紗帳,見樂琰靠著牆邊盤著條涼被睡得極香,嘴%e5%94%87微微張開,憨態可掬,不由得會心一笑,將涼被輕輕拉好,低聲道,“真是個傻姑娘,除了我,誰要你。”又低頭親了樂琰一下,這才挪了挪,為樂琰讓出翻身的餘地,徑自躺倒睡著。

作者有話要說:差一點就晚了。

撒花地來更新了。┆┆思┆┆兔┆┆在┆┆線┆┆閱┆┆讀┆┆

大家猜猜看小蝦什麼時候才會懷豬寶寶~

92

92、坑爹 ...

樂琰近日,格外的貪睡,一旦睡下,連朱厚照是何時起身的都不知道,直到了日上三竿方才起身梳洗過了。因還不到給兩宮太後請安的日子,便徑自歪在椅子上,懶懶地用調羹攪著碗裡的小米粥,倦怠道,“怎麼這陣子這樣容易疲憊。”芳華也道,“是否要再請個女良醫來把把脈?”

樂琰在過去的一年裡,也不知找了多少醫生前來把脈,現在聽到醫這個字就一陣想吐,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道,“算了,等明日還沒好就再說吧,這個月的癸水又不準了,許是血氣淤積。”芳華便一邊擺著碗筷,一邊道,“昨日夜裡,皇上找了劉內侍來,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據說劉內侍今早到宮中時,眼圈都漚黑了,十分憔悴呢。嘖嘖,也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

“……高順呢?去哪裡了。”樂琰聽了這話,倒來了精神,放下碗筷問道,芳華笑道,“他啊,早去了皇上那兒打探,恐怕這會也該回來了。錦衣衛那裡,也報來了消息,說是劉內侍府中的燈火,一直亮到快天明呢。”

樂琰尋思了片刻,微微冷笑起來,她自從去年險些吃了錢寧的虧,就曉得了韜光隱晦的道理,先是找了秦氏出麵,用重金賄賂了劉瑾,除去錢寧,又緊握錦衣衛,把自己的院子打造得銅牆鐵壁一般,此外便不問外事,隻是專心研究紅薯,哄朱厚照開心,並不敢再過分約束丈夫的舉動,終於是麻痺了這個老奸巨猾的老太監,緩和了與他的關係,過了幾個月安生的日子。不料到了今年春天,又因為推廣紅薯的事,與劉瑾鬧上了矛盾,劉瑾也是神通廣大,指使幾個禦史上了幾封奏折彈皇後無子,便叫樂琰再度險些吃了個悶虧——這也是她太過於在乎朱厚照的緣故,好在囧上對她的心,總是沒有變的,不過這事過後,她與劉瑾之間的友好氣氛再度蕩然無存,樂琰頓感在朝堂上孤立無援,隻是一日沒有個兒子傍身,她也就一日沒敢有什麼大動作,這次才借沈氏的身份,想拉攏唐寅,就來了劉瑾遣翰林的事,自以為是天賜良機,忙就沖朱厚照說了,想到此後南雅多了個臂助,她心中倒也高興,多吃了幾口粥,才放下碗,就看見高順進了屋低聲道。

“回娘娘,唐學士今早也被貶到了南京國子監去,與楊學士是一樣的處置。據劉公公身邊的人說,皇上昨晚大罵了劉公公之後,劉公公回府就找了張侍郎來問策,商量到了天明,才發了公文用了印,皇上已是準了。”

樂琰頓時驚住了,以她的智商,自然能從劉瑾的行動軌跡裡品味到,他之所以又臨時改變主意動了唐寅,隻怕是從朱厚照那裡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