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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204 字 2個月前

幾場極為短暫的戀愛,別說婆婆了,連男友的朋友都沒見過幾個,對待張太後,自然是戰戰兢兢,唯恐哪天自己就成了娛樂八卦版裡的祥林嫂,一天到晚發些《JP婆婆非得給老公找小三,我該怎麼辦》之類的帖子,這可不是現代,沒有離婚一說的,要是處不好與張太後的關係,她就等著哭吧。

好在,張太後也不是個惡婆婆,她似乎和太皇太後王氏一樣,把主要心力都放在了佛經裡,雖然還管著宮中的各項事務,但兩人心知肚明,政權轉移那是遲早的事,畢竟這不像是在後世,理事權有很多內涵在裡頭。作為長輩,張皇後永遠都是占據著絕對優勢,樂琰怠慢了誰,也都不能怠慢了宮中的兩尊大佛,在這樣的先決條件下,當家理事反而並不能算得上是美差,充其量隻能說是對媳婦個人地位的肯定罷了。張太後一天不開口,樂琰也就樂得多玩一天。不過,張太後似乎打算在今日徹底來個政權移交——隻看那邊桌上堆著的賬冊與小木箱子,便知道今天大約就是政權移交日了。

朱厚照也看著了牆邊月桌上擺著的物事,沖樂琰使了個眼色,才吃過飯,便先告退了。張太後也不甚留,囑咐了幾句不許偷偷出宮玩樂,便把樂琰叫到裡屋,茶過三巡,這才開口道,“你過門,也有一個多月了吧?”

“哎,恰恰是一個半月。”樂琰臉上不敢帶出喜色,看著倒要比往常都嚴肅三分。張太後看了,心裡倒是熨帖,便不再廢話,而是道,“宮中的事,也是時候交給你了。大郎管著天下,後宮中的事,卻不需他來操心。我冷眼看了這一個多月,你雖然性格跳脫,但倒也不是個沒有分寸的,想來,更多的話,也不需說了。青紅,把賬冊拿來。”

青紅痛快地應了一聲,帶著兩三個宮人,把兩大疊山一般高的賬冊,送到了樂琰跟前,樂琰拿了一本在手上,青紅便笑道,“這是惜薪司的賬冊。”

說著,便舉起手指,為樂琰解說到,“咱們國朝後宮,服役者雖多,但要細分起來,也不過是宦官與宮女罷了,宦官有二十四衙門,宮女有八尚,二十四衙門,並不都歸娘娘管束,但八尚卻是極為機動,隨撤隨設,靈活異常。先說這二十四衙門吧,二十四衙門分作,十二監:司禮監,禦馬監,內官監,司設監,禦用監,神宮監,尚膳監,尚寶監,印綬監,直殿監,尚衣監,都知監。四司:惜薪司,鍾鼓司,寶鈔司,混堂司;八局:兵仗局,銀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針工局,內織染局,酒醋麵局,司苑局。這司禮監、禦馬監、內官監、司設監、尚寶監

72、甜蜜夠了吧? ...

、印綬監,管轄事務與後宮無關,是不受皇後約束的。餘下六監同四司八局一道,都是向娘娘報賬傳話,所用銀子,也是一總從內庫關出,年末算賬時,最是忙碌。”

“自從成化年間,萬貴妃掌權後,女官一度亂得不可收拾,太後娘娘撥亂反正,如今宮中八尚,乃是尚宮、尚服、尚功、宮正各兩人,其餘各色職能,隨設隨免,互相調動,都憑娘娘的心意。”青紅又解說了一番這八尚的職能,末了找出一本紅皮冊子,笑道,“這是如今宮中有執事的女官名錄,女秀才等,並不計算在內。”

樂琰原本以為,後宮人口蕭條,並沒有多少女官,掀開冊子看時,才發覺自己錯得厲害,這冊子中詳細記載了每個女官的來歷、賞罰升遷等檔案,竟也有一百多頁。至於宦官人數,那是沒得算的了,自從宦官可以識字之後,隨著他們漸漸參與政治,整個宦官機構也隨之膨脹了好幾倍,反正二十四衙門裡全是閹人做事,成千上萬,湊成一支軍隊也不出奇。

張太後見樂琰咋%e8%88%8c,不無自得地笑了笑,才道,“現就有一件事,那就是八尚,本是沒有尚寢的,可因為你們大婚,沒有尚寢,職能缺失,便臨時任命了兩個。這兩個人今後的去向,你看著辦吧。”

樂琰怔了怔,眼神飄向婆婆,心道,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一問,直指核心,問的卻是她日後到底是會不會給朱厚照納寵。她絲毫不曾猶豫,便直接道,“後宮人口簡單,媳婦看,還是讓她們做些別的事,豈不是更好?”

張太後與青紅交換了個眼色,點頭不語,樂琰又看了看那女官名冊,便放下了看著青紅,青紅又與她解說流程,原來這十八衙門,平時的人事任免與內部小賬,是不和皇後發生關係的,所發生的關係,無非是到了年末來內庫支領銀子,如果不是孝宗將內庫交給了張太後,實際上是不與張太後相乾的。而內庫的收入部分,卻也是這些宦官前去皇莊收錢,因此,這些人對內庫的底子,都是一清二楚,每年提出的預算要求,不多不少,恰好能讓內庫到了年末,也僅剩一些過年錢。

這算什麼,監守自盜?怪不得年年都聽說有人自宮了要當太監,這麼肥的差事,誰不喜歡啊。樂琰不禁一陣不悅,她前世是搞金融的,最講究製度廉潔,這樣子的製度,完全就是把希望寄托在經手人的人品上了,難怪沈瓊蓮讓她小心宦官,眼下看來,這紫禁城裡最厲害的,甚至還不是朱厚照,而是那些隨處可見的宦官了。

如此粗粗解說一遍,也已經過了近一個時辰,樂琰也不和張太後客氣,叫了跟在身邊的芳華,讓她與青紅,把這些賬冊與鑰匙箱子,運送到坤寧

72、甜蜜夠了吧? ...

宮去。自己卻不就走,隻是垂首喝茶,靜等著張太後的訓話。這麼重大的事情,不說上幾句,做婆婆的不安心,做媳婦的,也是很茫然。這些資料都是死的,真正活的,是施政手腕。假使張太後一直是以寬為政,她一個新人忽然鬧起了改革,那怎麼能行?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張太後才幽幽地道,“唉,太康若還在世上,現在,也該是找駙馬的年紀了吧。”

她忽然天外飛來一筆,提起已經去了快十年的小女兒,樂琰卻是不知該如何說話,張太後自失地一笑,望著她道,“其實,早些去了,也未必不是好事。在這宮中,即使是錦衣玉食又如何?到頭來,什麼事都輪不到自己做主,有時我常覺得,如今天下雖然不過隻有寥寥幾人比我尊貴,但真想做點什麼事,卻是千難萬難,甚至比不過一個小小的中人。即使太康活到了現在,我又怎麼能給她找個合適的夫君呢?”說著,慢慢地歎了口氣,樂琰品味著她話裡的意思,越想,越覺得深不可測。張太後這話,看似隻是在說太康公主,但永福公主與永淳公主,眨眼也就到了說親的年紀,到時候,自己該怎麼給她們擇婿,張太後現在這話說出來,她自己是肯定不會管的了。這是一,二,為公主擇婿的事,最終還是宦官才操辦,張太後的感慨,是很有道理的,她說自己比不過一個小小的中人,這無異於在承認自己雖然貴為太後,卻也無法和宦官集團抗衡,那麼她作為一個新上位的皇後,要做任何會觸犯到宦官集團利益的事,也都應該要三思而後行。

張太後見樂琰露出深思表情,不禁一笑,心道,“這個媳婦,終究是挑對了。”輕輕地拍了拍樂琰的手,道,“尋常人家的新媳婦,第一年還不準上桌吃飯呢。天底下,本來就沒有完全的事,我們身為寒門小戶家的女兒,享受了萬世也夢不到的富貴,即使是坐吃山空,享樂快活,豈不也是好事?新媳婦,總會有熬成婆的那天。”

樂琰強笑道,“是,媳婦知道了。”她固然知道這個道理,但自己是個尚有良知的現代人,到了正德朝這個年代,要不和宦官作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別的不說,劉瑾囂張到了那個份上,幾乎是無惡不作,以一己之力,敗壞了整個朝廷的風氣,她真能什麼都不做,就看著國朝這樣糜爛下去,讓孝宗好不容易力挽回來的狂瀾再度傾倒?隻是,樂琰到底也沒偉大到會犧牲自己試圖拯救時代,一切,都得等她先有了自保之力再說。:-)思:-)兔:-)在:-)線:-)閱:-)讀:-)

才這麼想著,張皇後便又道,“雖說,宮中的重擔,是交到了你的肩膀上,但你也要記得,為皇上生兒育女,才是你的第一要務。可別兩代單傳,到了地下,我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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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孝廟說起。大郎從小到大,哪怕隻是咳嗽一聲,我們的心,都要吊到半空中。唉,子嗣,終究是咱們後宮女子安身立命的根本那。”

樂琰也是發自內心地道,“媳婦也是這樣想的,隻是,這東西,也強求不來,許是該來的時候,他便來了。”她擺弄起了衣角,“能為國朝誕下太子的話……媳婦心裡的大石頭,也就落地了。”

張太後會心一笑,有了子嗣,大臣就不會再請皇上充實後宮,她是過來人,哪裡不知道這裡麵的彎彎繞繞?略帶欣賞地看了樂琰一眼,笑道,“你倒是個比我強的,男人的寵愛,終是虛的,要想要和大郎長長久久,就得生下嫡子。到時候,他還不是任你搓圓揉扁?好啦,晚了,宮門該下千兩啦,還不回去服侍你的夫君?青紅是個省事的,就讓她先在你身邊服侍上一段時日,待得你有了得用的人手,再還給我。卻不許霸著不放,這鹹熙宮上上下下,還要她為我打點呢。”

樂琰忙起身行禮告辭,此時青紅已經回到自己的住處,芳華卻是還在外頭候著,前頭兩個小宮女打著燈籠,上了步輦,樂琰才放下了臉,陰沉地望著窗外的夜色,心中流轉過無數思緒,半晌,待肩輿在坤寧宮門首停下,她才換了歡容,進了夫妻倆日常起居的東偏殿,朱厚照早已寬去了外衣,隻穿著白絹中衣褲賴在床上,身前散落著好些象棋子,見樂琰來了,招手道,“心肝寶貝,過來給相公捶背。”

“美得你喲。”樂琰翻了個白眼,又不禁輕笑起來,先在宮人捧上的水盆裡洗了手,看了看自鳴鍾,見才隻晚上八點多,便進了西偏殿洗了個澡,換上軟提花綢睡袍,早在熱水拎進來之後,太監們便退出宮門外,宮門也就下了鎖,她便搖著扇子緩步走進東偏殿時,朱厚照又不再擺弄象棋了,拿著本書,看得入迷,樂琰走到他身邊坐下,朝那白淨優美的下顎吹了口氣,輕聲道,“還要不要心肝給你捶背了?”

朱厚照大叫一聲,把書本拋到地上,轉身便扯了樂琰上床,樂琰放肆地大笑起來,清脆的笑聲回蕩在高高的梁木之間,隱隱傳出了宮殿,叫那些個正退出殿門的宮女們紅了臉,原本留在殿內上夜的兩個宮女,也都退了出來,朱厚照便不扯簾子,直將那睡袍撩了起來,又親又摸,樂琰下午卻是被折騰得不輕,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