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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371 字 2個月前

計麗雪也聽到了一兩耳朵。她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朱厚照對她來說,隻是個愛玩的小%e5%b1%81孩,張皇後,也就是個和善的長輩,但對於外人來說,這兩個人的青眼,似乎意味著很多很多東西,甚至夏儒在得到消息後,會不惜放棄原本油水不少的同知之位,主動要到大理寺去,甚至張老夫人、張家會放下與夏儒的仇怨。

她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張老夫人觀察著她的神色,緩緩道,“倒不是因為你和太子要好,你們畢竟都還小了,隻是,女學士這樣的殊榮,能有幾個人有呢,你回了天津,徒然也是被耽誤!我本想讓你住到這裡的,但終究不像個樣子,也隻得便宜你爹了,禮部這幾年事情不多,就讓他進去做個郎中吧。”

郎中與同知都是五品官,算是平調,但進入中央,也算是變相的提升了,隻是同知油水多,禮部郎中的油水有限,卻也穩定,總的來說,張家並沒有耍什麼花招,是實實在在地幫了夏儒一把。當然這一切肯定不是因為夏儒本人的原因,而是因為他有個好女兒樂琰,算算,一輩子他還是真的就隻靠了女人,也還真就平平安安這麼過來了。

樂琰不禁啞然失笑,跪下來對張老夫人磕了幾個響頭,感謝道,“謝叔外婆不計前嫌,提拔父親。”有些潛台詞,並不需要說出來。

張老夫人安然受了,想到去了的侄女瑤娘,不禁在心中暗道,“瑤娘,瑤娘,你又何必為女兒取這個名字,你叫夏儒聽了這個名字,如何會疼愛她。唉,都是冤孽,人太要強了,也不是什麼好事。這孩子這樣的聰明,你在九泉底下看了,也安心了吧。”

她收拾心情,示意小丫頭子扶起樂琰,讓她在身邊坐了,握住她的手道,“你們姐妹,性子和瑤娘都是一個樣,都是長袖善舞,卻又有所堅持,樂瑜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委屈,性子要軟和一些。你卻有些不同,受不得激,好勝要強,卻又滿肚子才氣,這樣的人,最容易得罪人而不自知,今後你在京城生活,會有無數的日子要和各種人打交道,你要記住了,你不需要讓所有人都喜歡你,但對你有用的人至少不能討厭你。這裡麵的分寸,你要把握好。”

這是經過事情的老人才能說出的話,樂琰點了點頭,虛心受教,張老夫人又囑咐了不少做人的道理,才又道,“太子翻過年已經七歲了,快到定親的年紀了,你和他年歲相當,出身也夠高貴,我想,我們張家有這個想頭,你也不會覺得過分。但最重要的,還是你本人有望成為我朝的

15、回家 ...

第二個女閣老,能出一個文學大家,多少也是我英國公府之福,我知道夏家一直在幫你尋找塾師,可惜,那些閣老們往來的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又怎麼肯放下架子就館呢,這件事我們張家來辦最是合適的,等你到了京城,便每日到我這裡和麗雪一起念書,你看如何?”

這就等於是在重點培養她,麗雪反而成了陪讀的了,樂琰猶豫了一下,張老夫人心中倒是熨帖了起來,樂琰倒是個重情重義的,將來,必定不會反咬張家一口的,她徐徐說,“麗雪性子和軟,不是那種爭風吃醋的人,之前教她認字,不過是為了將來管家,不至於大字也不識一個,平白被人欺負了去。她自己想學更多,我們自然是隻有成全的,跟著你,她也多少多些進益。”

其實,張家之前的確是在全力培養麗雪讀書,但現在有了樂琰,天分好,是女學士的衣缽弟子,又得到了皇後和太子的歡心,論起來,也是張家的近支子女,麗雪的壓力就沒那麼重了。樂琰想到麗雪有時候也說讀書辛苦,便道,“隻是還需父親同意。”

“你父親那裡,自然有人去和他說的。”張老夫人威嚴道,“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你既拜了師,便要好好的去學,別讓大夥兒失望了,辜負了別人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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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樂琰的行裝已經收拾好了,因為基本上已經知道要搬到京城,大家都沒什麼離情別緒,南雅更是整日為嶽父母家找房子,因為條件比較苛刻,樂瑜私心是希望和娘家住得近一點,而客觀上說,樂琰又要住得離英國公府近一點才方便,所以,近來家裡好幾個小廝都被派了出去打聽消息。

樂瑜收拾了樂琰的一些比較昂貴的衣服,與皇後賞下的那幾件放在一起,叫過樂琰道,“這個包袱看著她們拿,別弄丟了。”樂琰答應了,樂瑜又拿出幾件肚兜,笑道,“你的小衣服,從小就是我做的,出嫁前做的那些,怕是也已經舊了。懷了你外甥後,我也沒工夫做太多,就這幾件,添減著穿吧,你也要自己學著做了。若是不行,便讓養娘做。”

王養娘忙道,“大姐這麼說,我竟不知道該不該給二姐做了,若是二姐穿不慣別人做的,要自己做,倒好了。”大家都笑了,樂琰把頭埋在姐姐懷裡,夢囈般道,“姐姐就是我的娘,娘做的我不穿,穿誰的去?”

樂瑜撫著她的頭發,想起前塵,也不禁含淚,半晌才道,“七歲了,是大姑娘了,還動不動就撒嬌放賴的,招人笑話。回去後,記得多和繼母學學,她的一手針線是有名的好,再過兩個月就又見麵了。”

眾人也都湊趣道,“從此就是常住了呢。”樂瑜想到南雅不知

15、回家 ...

要不要謀外任,反而覺得世事無常起來,收拾心情道,“可不是,好些東西,本來要交給你帶回去的,現在越發再放放,等兩個月後送到新家,也便宜些。”

說著,好好地把樂琰送走,看她上了馬車,方回來照料丈夫兒子,打理門戶,也常常去英國公府陪著張老夫人說話,此番前去,車才到門前,便有人上來迎候,等也不用等,直接進萱瑞堂,人人都是一張笑臉。樂瑜卻更加陪著小心,如此平安過了幾日,宮中來使,召她前去說話。

樂瑜與張皇後也算是常常見麵的了,拜見過後,便與張皇後說些閒話,張皇後今日很有些懶懶的,歪在美人榻上,沒說幾句話,便單刀直入道,“樂瑜,我有樁潑天的富貴送你,你道,你要的起嗎。”

樂瑜心中一跳,不知道張皇後這話是什麼意思,思索了一番,方道,“娘娘,樂瑜愚鈍,不知娘娘是何用意,可否見教呢。”

張皇後滿意地笑道,“我就喜歡你這個穩重的性子,樂琰什麼都好,就是這個性子,有些不討皇上的喜歡。將來,難免要我費些%e5%94%87%e8%88%8c。”

樂瑜的性子,很是有些與樂琰相像,到了這個時候,反而不驚不喜,冷靜萬分,追問道,“天下才女,盡有的是,樂瑜不知娘娘為何如此厚愛捨妹,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

“你太自謙了,二姐的天分,哪裡是尋常所謂才女比得上的,認得幾個字,便叫才女了麼。”沈瓊蓮忽地不知從哪裡走出,冷笑著道,樂瑜拍著心口,半晌才道。

“女學士嚇了我一跳。”

“瑩中,坐吧,不要拘束。”張皇後笑著說,“你再謙虛,也是無用,二姐的聰明,你我心知肚明。嗐,不是我說,皇上他日理萬機,心懷天下,縱使疼愛太子,又能多了解他呢。我卻不同,平時除了侍奉太婆婆、婆婆,便是照料那個小冤家,太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他一翹%e5%b1%81%e8%82%a1,我就知道他要放%e5%b1%81還是拉屎。”

眾人都笑了起來,張皇後自然地續道,“他這個性子,高傲異常,如今卻偏偏對二姐另眼相看,連定情信物都送了,二姐也拿了,這還要說什麼。若不是實在有些不像了,我還想現在就把她娶進來,做我的媳婦呢。”

“這……”樂瑜是真的犯難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張皇後忽然說起了這個話題,她看著張皇後小心地道,“可是二姐她……並不願纏足。”

沈瓊蓮那冷冰冰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微笑,她彎下腰,提起了自己的裙角。張皇後也微笑著提起了自己的裙子,隻見這兩人的腳雖然異常的小,卻顯然是沒有纏足。

樂瑜不禁大吃一驚,耳邊聽得張皇後不疾不徐地道,“身為一國皇後,我未能

15、回家 ...

盡教化之職廢除纏足,實是愧甚。但我自己卻決不要將來的兒媳婦纏著一雙小腳,難看也難看死了,形同殘疾,真不知道怎麼有這麼多人家,這樣想禍害自己的女兒。”

樂瑜自己也沒有纏足,自然也有幾分贊成張皇後的意見,咬著下%e5%94%87輕道,“娘娘,非是樂瑜不識抬舉,隻是,隻是,現下太子年紀還小,對樂瑜絕非男女之思,他們都已經七歲,男女七歲不同席,將來多年不見,小孩子心思善變,或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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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皇後笑道,“我自然會時時把二姐接進宮來。”

話說到這個地步,樂瑜已經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但她還是不知道張皇後特地要和她說這一席話目的在哪,好在張皇後自己解開了謎底。

“可惜,雖然我極為滿意,但皇上太愛太子,總想著待他長大些再定下親事,可以遲一兩年出閣讀書,唉,這男人疼起兒子來,真是比我們女人還要婆媽。恐怕兩三年內,親事是難以定下的。”

樂瑜心中已經有底了,望著張皇後,聽她繼續道。

“二姐這樣的才女,恐怕提親的都要把門檻踏破了,據我知道,楊升庵就想為他兒子定下樂琰,隻可惜,他是你家那位的表親,錯了輩了,悔得跌足長歎。這才是剛七歲,將來,人自然會更多。”

樂瑜心領神會,見張皇後住了口,便再拜道,“娘娘放心,我知道如何做了。”猶豫了一下,又道,“隻是,我夏家女兒是不為……選侍的。”

沈瓊蓮臉上掠過第二絲笑意,硬邦邦道,“誰要你做選侍來,若隻是個選侍,娘娘用得著費這麼多心機嗎,你這個妹妹,也隻有太子才能配得上她,也隻有她,才能配得上太子!”

16

16、皇後的心思 ...

待到夏樂瑜退出了坤寧宮,張皇後才直起腰伸了個懶腰,滿意地道,“若不是我沒有第二個兒子,這夏大姐我便不會放過,雖然要比二姐軟和些,也沒有文字上的天分,但卻也是個好女子。”

沈瓊蓮也難得贊許道,“的確是真心疼愛二姐,說起來,二姐雖然自幼失怙,但卻能經營到現在這個局麵,也算是有運氣了。”

張皇後想到昨晚看到的資料,不禁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