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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326 字 2個月前

,人生不過一場大夢,夢到哪就算哪唄。

夏樂瑜在夫家的地位,因為有了這樣一個妹妹更加穩固了,南夫人已經認定這對夏家姐妹花都是有福之人,還在信中寬慰樂瑜,即使這一胎是女兒也沒關係,以樂瑜的運氣,一定能生下男丁的。

自從過了臘月,樂琰就知道自己應該是要在京城過年了,果然,樂瑜告訴她,自己已經問過父親,得到他的許可,讓樂琰在京城過了年再回天津。也算是送個娘家人來陪姐姐待產吧。樂瑜已經處於隨時可能生產的危險階段,現在進進出出都分外小心,南雅更是著緊得不得了,還特地安排了一個長隨,專職就一個,一旦樂瑜開始生產而他又不巧正在工作的話,這個長隨便要去告知他這個消息,方便南雅請假。

樂瑜捧著個大肚子還要操勞著安排過年的諸般雜事,自然是相當忙不過來,樂琰看不過眼,便給南夫人寫信,希望她能派出一個經過事情的老媽媽,為樂瑜分擔一些工作,誰成想南夫人接到消息,索性丟下了家裡的一攤子事給長媳負責,親自到京城把事事都安排妥當了,這才回到天津,長媳自然是有些埋怨的,但事情就是這麼湊巧,她也隻能忍了這口氣了。

恰好就在除夕夜,樂瑜胎動了,她雖然是第一次生產,但胎位很正,開得也快,不到三個時辰,便順順當當地生下了一個胖大小子,眾人正歡呼時,樂琰去看了看時鍾,宣布自己的這個侄子正好是大年初一子時所生。

這樣的生日,的確是大吉大利,眾人都說將來必定是個有福氣的,消息送到本家,南老爺、南夫人、南大哥都十分開心,唯有長媳

13、才女不好當啊 ...

有些吃醋,也隻得道,“這個二弟媳,也真是太有福氣了。”

接下來,洗三、滿月都不用說了,連皇後聽說了,都有賞賜下東西來,英國公老夫人更是喜歡,連連叫樂瑜等出了月子,就把寶寶抱到她跟前讓她瞧瞧。樂琰在外地做官的兩個舅舅,接到喜訊後,也都打發人送了藥材和吉祥物件來,樂琰這才知道,她的大舅舅張永成正在南京吏部任尚書,而二舅舅張永全則在江西南昌任知府,比較起來,雖然大舅舅的官位高了,但前途看好的卻是二舅舅。

兩位舅舅派來的媽媽非常懂禮,又都是服侍過張氏的舊人,不但送了禮,還幫著樂瑜做了月子,這才離去,離去時千叮萬囑,請外甥女們有機會的話一定到南京、南昌做客,舅舅們非常想念。樂瑜和樂琰不禁都唏噓起來,盡管母親已經離去多年,但舅舅們的情分卻是一點都沒變,樂瑜是見過兩位舅舅的,便對樂琰說起了往事,原來張氏的父親早就去世了,她和母親宇文氏一起省吃儉用撫養兩個弟弟成人,為了能從英國公府裡多索要一些錢財,張氏還異常主動地討好老夫人,可謂是含辛茹苦,舅舅們知恩圖報,盡管與夏家基本上算是翻臉了,但卻從沒忘記外甥女們,南雅考中進士後,也送來了錢財供他謀官使用,但南雅接著通過朝考成了庶吉士後,舅舅們卻怎麼也不收退回去的銀子,口口聲聲說,就當為外甥女添妝了。外婆宇文氏也多次為外孫女們送來她親手做的針線,這次更是捎來了不少活靈活現,工藝精美的肚兜、虎頭鞋、虎頭帽什麼的。

母親這邊的親戚是這樣的高情厚誼,樂瑜姐妹自然是感恩的,比較起來,夏家那邊,夏儒就不說了,南京本家對他們也非常的冷漠,樂瑜幾年都沒聽到夏老夫人的消息了,對比起來,越發的叫人心冷,與妹妹一起感歎了半天,這才照顧虎哥兒去了。

今年是虎年,小侄子又是老虎頭上出生的,樂琰便提議小名叫虎哥兒,大家都覺得好,也就這麼叫下來了。樂琰看姐姐已經麵露倦色,便抄起書本來到書房,抓住了正在練字的姐夫南雅,指出沈瓊蓮給她開出的書單中,她所遇到的難點,請南雅為她解釋。

南雅對這個小姨子還是很喜愛的,他要比樂琰大十多歲,就好像多了個小女兒似的,很是寵愛,聽說了宮中發生的事後,更是驚歎於她的天分,這陣子都在忙於尋找好塾師。看到小姨子來了,心中提醒自己要抓緊了,便笑著問了幾句虎哥兒的事情,聽說兒子還在睡覺,就靜下心來開始為小姨子講課了。

自從上次說定了讓沈瓊蓮教導她之後,這位女才子便每隔一月都遣人出來,通知她進宮,在靠近宮門的一間

13、才女不好當啊 ...

小屋子裡檢閱她的讀書情況,之後繼續給她開更多的書單,樂琰體會到了她的厲害:她似乎是掌握了樂琰的極限,兩次授課,每次增加的內容,都恰到好處地讓樂琰必須利用起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來學習。

這次她帶來的是王摩詰詩選,正和南雅討論其中的意境和用字的精妙處,忽然聽到窗外有人嗬嗬大笑道,“正聲,你好興致,這樣好的天氣也不外出走走,卻在書房裡教女娃娃讀詩?”

南雅向外看去時,卻是自己的同僚楊翰林楊廷和,楊翰林雖然也有相應職司,但生性風趣幽默,灑脫風流,常被人誇獎有魏晉風範,和他們這些新進人員一向是十分投契的,忙忙地起身問了好,又教樂琰叫人,道。

“這是楊翰林石齋先生。”

14

14、楊翰林的風采 ...

樂琰穿越以來,早已被古人之間那復雜的稱呼虐過了,一般說來,你在古代是絕對聽不到一個人的大名的,就拿這個楊翰林舉例,他很可能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楊廷和,但是身為後輩的南雅,當然不可能大咧咧地叫他楊廷和啦,而楊廷和也不能叫他南雅,必須叫他南正聲,正聲是南雅的字,對她這個小孩子介紹的話,那就得叫號了,也就是所謂的石齋先生。現在問題來了,樂琰她又不是明代史專家,她怎麼知道楊廷和的字和號?所以,即使心裡很好奇,她也隻能行過禮,乖乖地問過好便站到了一邊。

南雅並沒有讓她下去的意思,而是對楊翰林說,“介夫兄,你當年也是神童出身的,今日可不能推脫,非得幫捨妹一把不可。捨妹自從去年被沈學士賞識提拔以來,還一直沒有找到何時的塾師,我已經是找得焦頭爛額啦,介夫兄,你說這個忙,你該幫不?”他說的沈學士,就是人稱女學士、女閣老的沈瓊蓮。

楊翰林嗬嗬大笑,感興趣地盯著眼前的女童,見她眉目清朗,一雙眸子仿佛寒星一般,生得也是十分秀氣好看,正倚在南雅身邊,滴溜溜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看,仿佛在思索著什麼,便道,“好哇,原來這就是那個夏二姐,年末會文時,瑩中學士已經對我說過了,她新收了一個弟子,自信不比西崖老人當年差呢,甚至連篁墩先生都對煙鎖池塘柳贊不絕口,沒想到,倒是這麼一個不害臊的小丫頭。”

樂琰眨了眨眼,她正被一堆字號虐得不輕,在費力猜測疑似楊廷和所說的人都是誰,見楊翰林這麼說,便不解地道,“哪裡不害臊了,石齋先生是來臊我的,還是來瞧姐夫的?”

楊翰林開朗地笑了起來,看了看桌上的書本,目光一閃,他自己也是有名的神童,雖然名氣沒有李東陽、程敏政那麼大,但七歲時也已經是百裡挑一、萬中無二了。但當時他也還沒有讀王摩詰的詩,雖說,夏二姐不用學八股,但聽說沈學士對她的要求十分嚴格,也要求她熟讀儒家經典,暫且不要把精力放在詩詞上,沒想到,這不是主要攻關目標的詩詞,也已經學到王摩詰了。看起來,這還真是個人中龍鳳。

他摸了摸胡子,忽然指著南雅道,“你可認得他是誰?”

樂琰莫名其妙,答道,“姐夫。”

楊翰林笑道,“能以這二字為一上聯否?”南雅也望著樂琰,想看她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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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為什麼要藏拙!這就是原因啊!來了來了,終於來了!樂琰無奈地吐了口氣,心知這樣的挑戰會一直持續下去,便搜索肚腸,片刻道,“窈窕淑女,宜室宜家。”

楊翰林與南雅都點頭微笑,樂琰心裡有氣,指著天花板道

14、楊翰林的風采 ...

,“咦,那是什麼。”楊翰林與南雅都抬頭望去,隻見屋頂空空如也,楊翰林奇道,“這不是什麼也沒有嗎。”

“這不是沒什麼可談的嗎。”樂琰冷冷說,楊翰林怔了怔,忽地捧腹大笑起來,南雅卻還不解其意,楊翰林一邊笑一邊解釋道,“沒什麼可談的,那不就是無聊?”

南雅也就會意過來,不禁笑著摸了摸樂琰的腦袋,道,“二姐,這是楊翰林好性子,長輩考校晚輩,應當認真回答,卻不可這樣輕浮了。”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才道,“怎麼能說楊翰林無聊呢。”

樂琰梗著脖子說,“我可什麼也沒有說。”楊翰林笑對南雅道。

“我家那個楊慎,論年紀也比二姐大了好幾歲,人人都誇他是個神童,他卻不如二姐機變多了。”

他對自己的兒子極有信心,隻肯承認樂琰機變勝於楊慎,卻不提別的,即使是如此,南雅也連連說哪裡敢當。樂琰此時終於肯定這個人就是楊廷和了,不由得好奇地多瞅了他幾眼,也沒那麼生氣了。

“嘿,這也難怪,我們這幾個老家夥湊在一起,常常說起瑩中學士若是個男子,那我們全都不是對手,沒想到西崖老人和篁墩老人都還沒找到可以傳授衣缽的弟子,瑩中學士就又搶先一步了。能讓她另眼相看的,又怎麼會是平常人呢。”楊翰林笑著說,也摸了摸樂琰的頭,“小姑娘,你可不能辜負了瑩中學士對你的看重,定要用功些,將來才好接過她的衣缽。”

樂琰趕忙肅容應了,見楊廷和好像有事情要和南雅商量,便直接告退了,她的知進退明分寸,又一次讓兩個大人暗暗點頭,接著,他們便開始談論朝中的事情與另一件事:皇上有意讓楊慎來做朱厚照的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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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琰過了兩三天才知道,楊廷和原來是南雅的遠房表兄,難怪他也算是前輩了,但南雅在他麵前卻還是談笑自如。沒過多久,楊廷和便派人來把她和夏樂瑜接到家裡做客,撿了見神童楊慎,當時在場的還有文壇領袖李東陽(前文所說西崖)、李夢陽、程敏政(前文篁墩)等人,眾人對這個六歲就能出對‘煙鎖池塘柳’的神童都很好奇,作為士大夫,他們固然是憂國憂民,但他們也都是名滿天下的文人,自有藝術上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