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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到他跳過了最關鍵的問題,但是眼下不方便打斷,隻好先聽下去。

裴葉二人雖在台子上談生意,其實私底下兩幫交惡結仇已有些日子了。

葉慎榮埋伏了人手本來打算收拾裴邵仁,而裴邵仁也早就看穿了這點,正好利用雲觴的出現混亂局麵。

當時當地,裴邵仁彈了雪茄,從椅子上起身便掏槍指向葉慎榮,葉慎榮注意力全在雲觴身上,措手不及下,隻大聲喝令手下人不準掏槍。

子彈不長眼睛,兩邊要是開戰,難保不會傷及雲觴。

裴邵仁料到葉慎榮會有這樣的顧慮,握著槍也不急於動手,隻是嘴角扯出冷冰冰的笑容,殘忍而冷酷:“葉老板,我想這樣的機會應該不會有第二次了,你欠我一條命,這種殘局,你看你打算怎麼收場?”

葉慎榮冷著臉,眼裡泛出殺氣:“雲觴,你到我身邊來!”

他是以命令的口%e5%90%bb懇求雲觴,雲觴卻沒有走向他,而是到裴邵仁身邊,奪了槍,槍口對準葉慎榮:“這樣的機會,確實不會有第二次了。”

雲觴在微笑,笑裡藏著十幾年來的恨,冰冷而淒美。

裴邵仁在這時候揀起了地上的雪茄,篤定地置身於旁觀者,看看雲觴會開幾槍。

一槍是恨。

兩槍是痛恨。

三槍……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碎屍萬段吧?

可惜,雲觴的槍法實在糟糕透頂,三槍隻打穿了葉慎榮一條手臂,自己卻被葉慎榮的手下射傷。

裴邵仁死在葉慎榮手裡。

他帶著受傷的雲觴撤離現場時,被葉慎榮從背後射穿%e8%83%b8骨。

林雲衍帶著警方人員來到現場時,裴邵仁隻剩一口氣。

背後是蕭條的樓道小巷,他跪在逐漸擴散開來的血泊中,懷裡抱著麵色蒼白的雲觴,彎彎的眼睛帶著笑意:“快把這個連三米內的靶子都打不中的飯桶帶走吧,真是枉費我以為他槍法有多了得呢。”

雲觴那會兒已經說不了話,裴邵仁抹去他臉上的一條血花,眉眼如桃花似,溫雅馥麗:“長得到真是不錯,但不如我家三弟。那小子……應該在九泉閻王殿裡等我吧……”

雲觴止住話敘,合上眼,長長的睫毛上竟沾了溼潤。

段硯行看了一陣錯愕,猶豫了一下,伸手去輕輕撫摸他的眼瞼,細致秀美的輪廓,冰冷的觸?感。

他淺淺地笑了一笑,溫和而低沉地說:“還好你沒有跟著下去,不然我重回人世,不是白走一趟?”

雲觴嘴角勾出一絲蒼白的笑容,睜開眼看他:“我寧願你隻是一座墓碑,每年我去祭拜你的時候,可以安靜地跟你說說話,也不用受你的氣。”

段硯行皺眉,哭笑不得:“你這說的什麼話,我一個大活人居然不比一塊冷冰冰的石碑?”

雲觴靜靜注視他,那種眼神像是深深地渴望把他看個透徹,卻又若即若離:“至少那樣,我知道你一生深愛我,活人會變心,死人不會。”

這要命的極端想法攪得段硯行頭疼欲裂,不知該如何對雲觴表白心聲。

他和雲觴之間有太多難解的死結,以致時間顯得太短暫,不夠將一切說得明明白白。

沉默之中,林雲衍忽然敲門進來,淡淡的眼波流轉著一道清輝,注視著兩人,過了一會道:“裴大哥來日本了,剛才打電話來時在東京機場,現在大概在過來的路上。”

第四十九章 攜手並進

發現圈入懷裡的人渾身僵直一動不動,還有些微的顫唞,像是竭力在壓抑,不讓自己失控。

但自始至終沒有堅決地拒絕他,段硯行皺了下眉頭,一步步深入到裡麵,慢慢探索,從溫柔細膩到輕狂霸道,感情逐步加深,既體貼又非常強硬。

予取予求,雲觴忍著一直到窒息的痛苦逼上%e8%83%b8腔肺腑,再到頭暈發脹,迫不得已才把人推開。

彌留的一絲情-欲慢慢冷卻下去,錯雜的呼吸交織起伏,分不清彼此。

雲觴低垂下頭,散落肩頭的發梢遮沒幾分臉頰,半掩半露間,眼角淌下一道清淚,明晰而深刻地硬在他缺乏血色的臉上。

他不喜歡流淚,流淚就是承認自己懦弱,他討厭在彆人麵前顯得脆弱無能的自己!

於是淡漠地垂著眼,用力咬到牙齒生痛,%e5%94%87色發白,不小心便破了道血口,染得殷紅。

段硯行用手指最溫暖而柔嫩的指腹去拭去雲觴臉側的淚痕,再細致地慢慢描繪著他秀美的%e5%94%87。

就連嘴%e5%94%87的輪廓和弧度也給人以極為涼薄無情的印象。

段硯行忍不住笑了一笑。

“對不起,我不應該強迫你。”

雲觴甩手想打人,卻懸停在半空中,最後又收了回來,轉為暴躁地推開段硯行:“媽的,滾開!你們這些流氓!”

他到兩個單人沙發之間的茶幾邊,拿了打火機把煙點燃後,順手把打火機扔在茶幾上。

煙圈嫋嫋盤繞上升,段硯行從背後看過去是一襲清冷單薄的背影,長發繞過了脖子,露出幾寸後頸的肌膚,給人冰涼的錯覺。

看那微微起伏的肩膀,就能想象出他用力吸著煙,把煙深深吸到肺裡麵的模樣。

段硯行一邊慢慢靠近過去,一邊正想說話,雲觴兩手扶腰,頭也不回地打斷他的思路搶先道:“彆跟我說那些個廢話,我通通都膩了!以為我是什麼?人儘可夫的娼妓?”

冷硬的語氣,蠻橫的措辭。

知道雲觴一向口不擇言,他那脾氣放縱慣了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不把人氣死進棺材,是打死他也不會承認自己的錯,低下頭來給人賠罪道歉的。

他那顆腦袋,總是仰得太高了。

可段硯行聽了還是一陣%e8%83%b8悶,打好的腹稿就這麼被他吼沒了。

雲觴這時候又忽然轉過身來,揪住他的衣領拽到麵前,細長的眼睛眯了起來:“你%e5%90%bb我乾什麼?那天我讓你到我房裡,你不來,現在%e5%90%bb我想做什麼?嗬嗬,裴少爺,我其實主動向你示好不止一次兩次,但是屢戰屢敗,老子我心灰意冷了。你現在,到後悔了?”

雲觴咯咯地在笑。

剛才還在彪悍地罵人,此刻又忽然妖嬈柔美,柔情四溢起來,上揚的眼梢裡露出一股子的妖媚,聲音細柔低啞,勾得人魂魄都生生溶化在裡頭。

一會剛一會柔,一會凶一會誘,段硯行實在拿他沒辦法,低聲歎了口氣,道:“雲觴,我們好好談一談。”

“談什麼?”雲觴挑了一下眉梢,眯著眼繼續笑得放蕩不羈,“談情說愛?”

段硯行再歎一口氣:“我有很多事想問你。”

“問什麼?”雲觴湊近他,冷笑,“問我能不能跟你狼狽為奸?床有現成的,環境也還不錯,要麼現在就辦了?”

暖氣吹在臉上,透著情-色的氣息。段硯行腦袋昏昏脹脹的,隻好把視線挪開:“你怎麼腦子裡竟想著——”

“我腦子裡竟想著這些齷齪的事,幾次三番要勾引你上床,屢次被拒絕還恬不知恥?我老了,又有性障礙,嫌我不好用,是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雲觴陰柔地一直在笑,他的聲音尖嘯而脆亮,是一種低冷的歇斯底裡的感覺,尾音上吊,讓人神經麻麻的發痛。

他步步逼近,把段硯行推到床邊,而後蠻橫地跨坐到段硯行%e8%85%bf上,按住他的肩頭,動作即使不說%e6%b7%ab-蕩,也足夠直白的了。

段硯行忙阻止:“雲觴!”

雲觴媚眼如彎月,滿是譏諷:“葉慎榮現在已經沒有再派人監視我了,所以我在外頭很自由。我們現在同居中,不過暫時還沒做什麼。暫時。”

段硯行一愣一愣,沒有想到雲觴自顧自地說起來。

那兩個重複的“暫時”,隱含著刻骨的蒼涼之感。

雲觴的語調慢慢平穩下來,溫和恬靜,眼底是一汪清水映著明月似的笑容:“我腦子裡一直想著這些齷齪事……是因為我一直真的很想跟你乾那事,十幾年了,沒有人碰過我,我也沒碰過誰,可我是個男人。”聲音一頓,逸出涼涼的一聲輕哼,“你試試十幾年不發泄一下的滋味?”

段硯行麵皮上有些熱烘烘的,情不自禁,卻不得不壓抑住。

他一手托在雲觴背後,從雲觴的後頸一直擼到腰際,雲觴也情不自禁地把頭高高仰了起來,露出頎長秀美的頸子,低低發出一聲喟歎。

但是兩人依舊什麼也沒有做。

在失去控製以前,段硯行的手停在雲觴有些微熱的脖子上,既而把扯開的領口又束好。

“你到日本去做什麼?”

段硯行問了以後,或許顯得有些不解風情,雲觴微微蹙眉,露出幾許不滿,但又低笑著說:“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一兩句說不清楚。”

“你告訴我,裴邵仁怎麼死的。”段硯行語氣加重了些,說得有點急。

雲觴平複了眼角的笑紋,目光清清地凝視他:“葉慎榮殺的,但是你現在不要想著去找他報仇,你對付不了他。”

話語到了尾音有些沙啞,眼底一片溫潤的風情,沾濕長睫。

段硯行暗歎,他確實比當初清瘦了不少,攏在懷裡竟沒有什麼實感。

在日本一定發生過什麼事,裴邵仁忽然死了,死因是槍傷。葉慎榮曾被拘留,雲觴進了醫院,林雲衍刻意隱瞞事實詳情,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內幕。

這一係列現象,結合上雲觴此刻公布的答案,到是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意外。

裴邵仁經手黑道生意,以葉慎榮的家世背景,和他有生意往來一點也不稀奇。這樣一層層推測下去,說葉慎榮殺了裴邵仁,那就是兩人在日本有過什麼衝突,導致裴邵仁被槍殺?

那麼雲觴怎麼會卷進去的?蘇文的事,有沒有了結?

他最想不通的是,蘇文到底告訴過雲觴什麼,為什麼雲觴知道後卻讓他去問裴邵賢?

“雲觴,”段硯行嚴肅道,“害你進醫院的人是誰?”

雲觴定定看著他,卻不說話。良久之後,柔而不媚地淺笑了一下,意味深長,輕輕地歎道:“你關心的是我,還是事實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