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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再過了一個小花園後就到了。

兩人被塞進後車座,林雲衍坐上副駕駛座,裴邵仁最後一個鑽入車內,問:“去哪?”

林雲衍思忖片刻:“我們幾個家裡都不安全,先去私人診所,再找家賓館暫住吧。保密方麵,要麻煩二少爺你了。”

裴邵仁悠悠笑道:“小事一樁。”

這件事足足鬨騰了兩個禮拜才消停,裴三太子的身體底子太差,裴邵賢隻躺了一天就恢複活力,段硯行卻高燒一個禮拜,每天虛%e8%84%b1乏力喚不上氣,藥灌不進,吊針又過敏,說句話都牽連著神經,撕心裂肺的痛。

病情時好時壞,反反複複,懸著半條命渾渾噩噩熬過來,把林雲衍嚇得魂不附體,兩周內瘦了整整十斤。

第四十章 劍門世家II

大病初愈,為了讓段硯行調養好身子,裴邵賢用職權給他放大假。

近幾日,段硯行都是幾分滋潤幾分憂愁。

滋潤的是能有閒暇空餘安安靜靜看幾本往常沒時間看的風水書;憂愁的是天天喝人參燕窩粥或老母%e9%b8%a1湯,喝得他覺得自己快能下蛋了。

每天給他送粥送燙的人是K.S.A會所的大總管……不對,是大總監大人,這點讓他覺得自己頗有麵子。

不過湯不是裴邵賢煮的,據說林雲衍每天趁著劇組放工的時間,有時候半夜三更給他煮好粥燉好湯,並且保溫好,讓裴邵賢第二天帶來。

段硯行前兩天看見過他,人是日漸消瘦,笑起來也淡而無味。

本想多聊幾句,林雲衍卻說拍戲忙,匆匆忙忙就走了。

這天6月1日,裴邵賢提著燉好的%e9%b8%a1湯姍姍而來,段硯行靠在床頭,擱下書來瞅他一眼:“兒童節,你放假?”

“嘖!”裴邵賢頗想把他那張嘴巴縫起來,沒好氣地齜牙,“我給你送湯來嘛,人家昨晚冒雨送來的,你喝不喝?”

說罷,把密封陶瓷碗從保溫箱裡拿出來,塞到段硯行麵前大有威脅的意思。

段硯行搖頭歎氣,接過湯來小喝幾口:“你們真把我當太上皇伺候啊,天天%e9%b8%a1湯燕窩粥,我人都快跟老母%e9%b8%a1成%e4%ba%b2家了!”

“切,人家是一番好意!”裴邵賢替林雲衍抱不平。段硯行癟嘴,睨著他竊笑,“又不是你過門的弟媳,你緊張什麼。”

這玩笑不太好笑,氣氛瞬時有些冷場。

裴邵賢大大咧咧坐下,佯裝正兒八經地說:“我緊張公司的利益,五年合同期滿之前,你是公司的人,樣樣要聽公司安排。”

段硯行壓下一聲笑,對擺起官架子的裴邵賢點一點頭:“是是,裴總管,呃不,總監大人有何吩咐?”

他這老不死的故意插科打諢,裴邵賢有些吃不消,一手放在嘴邊清咳幾下後,嚴肅道:“就是拍《劍門世家》第二部的事,流毓當然還得你來演。”

段硯行點頭表示知道,裴邵賢似有躊躇,頓了頓才說下去:“不過這次發行版權被另一個公司買下了,我要事先讓你知道下。”

知道眼前的人是段硯行後,裴邵賢對他這個太上皇老人家的脾氣也算摸得很透,心知要是隱瞞內情,段硯行發現後估計要摔劇本罷工,到時候免不了一場冷戰。

段硯行眉頭立馬皺緊,冷道:“彆告訴我是葉慎榮,讓他去找我的屍體演流毓去吧!”

裴邵賢早料到他這種反應,歎一口氣,正色道:“不是葉慎榮,這次的製片總監是夏蓮,你應該聽過這個名字,他以前是我們公司裡一個小製片,轉行後現在飛黃騰達了。”

“夏蓮……”

這個名字段硯行不僅有印象,而且不淺。

娛樂圈雖然水深,卻狹小,有些什麼樣的人,或大或小彼此都心裡有一個秤砣,能掂一掂份量。

夏蓮給他的感覺是心高氣傲,不易%e4%ba%b2近的人,性子有點冷淡,不太圓滑,做製片的時候,段硯行聽到過不少關於他的負麵評價。

說他一意孤行,沒有團隊精神,還喜歡挑彆人的毛病。

但其人相貌氣質都不錯,曾有導演相中他想讓他走出幕後,不過結果卻反遭他冷眼奚落,稱自己不是誰都能買下的夜店牛郎。

這種言論,當然會遭到與他合作的演員反感,想來,可能是混不下去,才轉行的。

這是十多年前的夏蓮,而現在呢?

裴邵賢悠悠的語聲打斷段硯行的思路:“他點名要求更換流熙的演員。”

這一點出乎段硯行意料:“他不滿意樂駿?”

裴邵賢鄭重道:“他想要林雲衍來演流熙。”

段硯行更吃驚了。

樂駿的流熙雖然屬於中規中矩,與舊版段硯行演的比較起來火候差了些,但畢竟他憑此奪得了新人獎,在觀眾心目中也站穩了腳。

這半年以來,他的人氣節節高升,如日中天,早已超過了同期的林雲衍。

林雲衍飾演的蘭陵王雖擁有一大批鐵杆的女性粉絲,影響力卻與如今的樂駿相去甚遠。

樂駿現在是一線大牌,而林雲衍隻能算二流演員中比較拔尖的。

娛樂圈近來炒作楚寒詠、樂駿、林雲衍以及現在以裴易尋麵貌示人的段硯行為未來演藝界鼎足四天王,可是與前兩位相比,後兩位不論身價或能出手的作品都差了一大截。

葉氏娛樂公司因此占儘風頭,很有在未來要壓過K.S.A會所多年以來作為龍頭老大的勢頭。

夏蓮是出於什麼目的,想用林雲衍替換樂駿?

段硯行把空碗擱於床頭櫃上,眉頭深鎖:“我記得,夏蓮和葉慎榮不是同學嗎?”

“他是去過英國留學,是不是同學不知道。”裴邵賢兩手環抱,沉思著道,“還有一件事,前兩天,他剛剛收購了雲觴的服裝品牌公司,以及雲觴在美國上市公司6的股權,這苗頭可能不久以後雲觴的律師會宣布雲觴破產。”

段硯行瞬間瞳孔縮了一縮,握起拳頭的手骨節發白,皮層下的筋線仿佛猙獰的一張網,血氣衝上腦門。

裴邵賢按了按他的肩膀,安撫說:“彆緊張,這並不表示雲觴一無所有了,他手中還有一大筆不動產,以及你留給他的遺產,他好像分文未動,這些足夠他翻身。”

一室的靜俏,隱隱蘊含著情感的流動。

他們兩個都是最近才知道雲觴從段硯行手裡繼承的遺產,原封不動保留到現在。

當初安葬段硯行的那筆錢還是從彆人那兒借來的,葉慎榮對雲觴名下的戶頭管得很緊,雲觴很多事還得瞞著他做。

段硯行的父母在鄉下,這些年多蒙雲觴照顧,每逢佳節都有禮品寄過去,這些外人都不知道。

各方的壓力和輿論,雲觴這些年怎麼過來的,段硯行不敢去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說這是他的個人意願,還是葉慎榮想告訴我,他能把雲觴捧上天,也能讓他一夜間一落千丈?”目光森冷,沉沉低喃,“雲觴十年的心血就這麼沒了……”

裴邵賢不便加以論斷,隻好溫言勸道:“他締造的國際品牌不會消失,他在IFDU的席位也不會動搖,夏蓮就算收購了他的公司,但他還是首席設計師,新品發布會依然需要他協助,而且,我打聽到他們公司今年依然有巴黎服裝展的活動計劃。所以我想,雲觴混到如今的地位,葉慎榮要他完全垮台不太可能。”

段硯行若有所思,忽然露出一絲冷豔的笑容:“這戲我接了,和誰演對手戲都沒問題,我聽製片人安排。”

裴邵賢看見他豁出一切的表情,心裡有點後怕:“老段,你彆亂來。”

段硯行眼縫裡透出刀刃般的寒芒,淡定地笑道:“不入虎%e7%a9%b4焉得虎子。”

成王敗寇,前生他輸的慘淡,如今再世為人,他絕不再輸!

腦中的一絲臆想讓明暗錯綜的黑眸中悄悄然淌過一息冷厲。

段硯行被奉為“太上皇”,自有駕馭眾人之上深藏不露的一麵。此時,麵上氣定神閒,淡淡一笑,說:“邵賢啊,我有兩件事,不知道你肯不肯幫忙?”

裴邵賢盯著弟弟的臉,卻從那神情裡看見昔日老友的影子,不由得額上冒出了冷汗:“咳,你要我幫啥?”

段硯行擺出若無其事的神情:“一個是想讓你問問看穆總監,能不能幫我拿下雲觴那個服裝品牌的代言權,穆總監這方麵很有手腕,這事我想隻有他能辦到。”

裴邵賢眉角抽了一下:“小染跟你還不夠熟?你自己不去說,非要繞到我這——”

段硯行沉靜地目光注視裴邵賢,眼底幽幽的一片深意:“你開口,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愣了愣,裴邵賢心底罵了句陰險狡詐的老不死,臉上保持淡定,裝腔作勢道:“那另一件呐?”

段硯行訕訕一笑,拍拍好友肩膀:“裴大哥,你可要牢牢穩坐CEO的位置,以後很多事我都要靠你呐!所以,還不快回公司去專心工作,勤勉努力,彆老幫人家做免費快遞,天天送什麼粥啊湯啊的,灌得我一肚子湯湯水水。你跟衍衍說,心意我領了,情分點到為止就好,我欠不起他的。”

裴邵賢嘴角再度抽搐,暗自又罵了句老不死的原形畢露。

他到是為林雲衍覺得可惜,早前段硯行把林雲衍塞到他家中住的那段日子,不甚暢談。

林雲衍到真是個不錯的人,知趣善談識大體,為人溫潤如玉,心性品格比之雲觴那更是上了好幾個檔次,處事也略勝一籌。

像段硯行這麼老氣橫秋又眼光挑剔的人,裴邵賢以為林雲衍這種事事能麵麵俱到的人才適合伴在他身邊,讓他稱心如意。

然而情字難解,雲觴先入為主,隻能說林雲衍生不逢時。

至於他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

愁緒忽如一波一波漣漪在心中泛藍,裴邵賢嘴上嘀咕:“這也要我去說?你對雲衍稍稍上心一點吧,不能因為人家脾氣好,你就有借口不理不問。”

段硯行思忖片刻,長歎地一笑:“我以為這輩子落得孤家寡人,怎麼反而卻欠下不少情債。”

裴邵賢的話,他是真放在心上掂量了好幾天,可惜一直沒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