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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室時,卻見他這位大哥閒散地坐在寬敞的皮椅上,端著一隻精致的瓷杯。

辦公室裡茶香四溢,花香芬芳,段硯行鼻子靈,聞出似乎是玫瑰伯爵紅茶。

等他坐下後,裴邵賢招來秘書,指一指,說:“給他泡杯茶。”

沒多久,他滿不樂意地捧著自己的速溶立頓紅茶,眼裡瞅著大哥手裡的玫瑰紅茶,心裡罵大哥小氣。

“這幾天你不需要飛去洛杉磯應酬?”

“本屆奧斯卡我們公司又沒參選作品,去乾嘛?”裴邵賢挑眉一瞪,“沒大沒小,我問你話,還是你問我話呐!”

大哥擺出大哥的架子,做小弟的段硯行隻好噤聲,佯裝乖順地聽教。

實在看不出裴邵賢此前打了場漂亮勝仗的老奸巨滑樣,此刻,他慢條斯理喝著茶,笑嘻嘻道:“小尋啊,最近忙什麼?”

段硯行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又被冷大美人告狀了,忙掩飾:“忙工作啊,采訪啦、節目啦、廣告啦、拍片啦,唉,人出名了就是麻煩,日子過得都不像個人樣,到處被人盯著。”

段硯行抱怨完,裝模作樣低頭喝茶。

裴邵賢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也不急於揭發他,繼續對弟弟欣然微笑說:“周三公司老董們有個酒會,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見識見識大老板?”

“周三啊……”段硯行露出尋思而又為難的神色,“那天我約了衍衍一起吃晚飯,他正好晚上6點飛機到Z市,我要去接機,咋倆好久不見啦。”

“哦。”裴邵賢不毛不燥,又問,“那沒關係。周末的時候小染他們搞了個創意展會,你來玩玩吧。”

“周末……”段硯行繼續露出尋思而又為難的神色,“我要和衍衍去逛逛我新家的家具。”

裴邵賢揉揉眉心,壓壓火氣:“下個禮拜總有空吧!”

段硯行扳手指數:“下周一到衍衍新家去瞧瞧,周二逛花鳥市場,周三約了國際大廚學手藝,周四和衍衍一起香格裡拉——”

裴邵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睛冒火地瞪過去:“是誰前段日子保證不讓感情生活影響事業?你們他媽的不知道節製點,這麼明目張膽天天混一起?”

段硯行故作眼淚汪汪狀,委屈道:“我和衍衍有好幾個月沒見了……”

“煙花會是上個月的事吧?!”

“……是。”

火冒三丈的裴邵賢使出最後殺手鐧,將穆染招進辦公室,拿出首席總監的威嚴命令:“年前讓他搬進白金館公寓,就讓他住林雲衍隔壁!”複爾又瞪著段硯行,補充,“現在你們就隔一堵牆,出門走廊裡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彆跟我把那堵牆也打穿了!”

“那我新買的彆墅……”

“老子買下了!”

K.S.A會所對旗下的新藝人起居生活管得很嚴,名下有好幾棟公寓大廈是專門給不同等級的藝人居住的,白金館公寓就是專門讓正在走紅卻尚未成熟的新科藝人住,統一起來方便管理,還能控製好被狗仔隊盯梢暴緋聞的概率。

說穿了,就是K.S.A會所對藝人一言一行都要乾預到底。

大年初三是段硯行搬進新居的日子,其實他沒什麼可帶走的行李,卻硬是整出兩大箱子。

他知道那天林雲衍在家。林雲衍無%e4%ba%b2無故,過年期間正好沒有行程,必定閒在家。

他打電話過去問:“衍衍,有空沒?幫我搬家。嘿嘿,我今天開始要住你隔壁啦。”

林雲衍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雲淡風輕,細細柔柔:“嗯,我知道。不過我在等客人來。你……一個人行嗎?”

“哦,那算了,你招待客人吧,一會再聯係。”

段硯行滿心希冀,卻被澆了盆冷水,心涼意冷地獨自搬家,嘴裡唱著那句流行話:“咱搬的不是家,是寂寞。”

好不容易整頓完一切,他坐在新居的客廳裡細細琢磨著。

房子隔音設備太好,隔壁在乾什麼,什麼動靜也聽不到,不過一個小時前,他就看見有輛紅色法拉利跑車大搖大擺停在樓下,目測價位六百萬,不像新人能闊綽的。

他想來想去,覺得那輛法拉利跑車有點眼熟,鬼使神差地便走到了林雲衍家門口。

敲了門之後,等了會門開了,林雲衍不出意外地站在門口,居家打扮,閒逸舒適。卻對他露出像是頗為尷尬的神色:“啊,那個客人還在……”

“裴小尋吧?一起進來坐一會吧。”洪亮的聲音從客廳裡傳出來,仿佛隨之飄來了百花爭奇鬥豔的妖嬈芬芳。

段硯行臉色一沉,%e8%84%b1鞋進去,打量沙發上的男人:“啊哈,雲大導演,是你啊。”

雲觴朝他轉過臉來,鼻梁上凹造型用的金絲邊眼鏡閃過一道銀芒,柔媚而斯斯文文地點頭,微笑:“春節裡搬家呢?行禮收拾好了沒?要不要一會我和雲衍過去幫忙?”

段硯行臉上三道黑線豎下來,上下端量雲觴嶄新的皮大衣上乾淨挺刮得沒有一絲皺痕,那一塵不染的樣子簡直像國家元首下到地方民居視察,還指望他真動手幫忙乾活?

“不勞您費心。”他兩手一叉腰,挑眉毛說,“雲大導演,坐了那麼久,是打算留下來吃晚飯吧?”

雲觴手裡端著一隻比幾天前裴邵賢那隻更為精致的茶杯,通透碧綠,像是青玉所雕,杯中溢出龍井的淡香。他優雅地低頭抿一口,肩膀上幾縷長發滑落,畫麵唯美得讓段硯行不爭氣地暈血了。

雲觴抬頭起來,鏡片後麵一雙眼睛淡雅深邃:“哎呀,被看穿了。”

段硯行連忙轉向,去看林雲衍端秀清俊的臉兒,被治愈了,複爾找回些許理智來。林雲衍被他瞅得慌慌張張躲開視線。

接著,他大馬金刀往雲觴對麵沙發一坐,有如宣戰般道:“小輩怎麼也要買雲大導演麵子,我也一起留下來吃晚飯吧,過大年,多雙筷子方顯熱鬨。”

客廳裡氣氛十二萬分的詭異,林雲衍給段硯行泡了同樣的龍井,但是茶杯不同,被段硯行莫名其妙嘟噥了一句:“衍衍,你偏心。”

林雲衍速度去換來一隻一模一樣的玉杯,段硯行方才滿意地接下,雲觴坐對過,歪過臉去忍笑,拿茶杯的姿勢卻是比之對方說不出的優雅。

林雲衍終於在段硯行旁邊的沙發坐下,段硯行故意無視妖孽的存在,對林雲衍溫柔至極地說:“衍衍,你今天一上午都乾什麼呢?”

林雲衍暗暗瞥了眼雲觴,神情有些不太尋常:“今天睡晚了,午飯前出去跑步,然後等雲導——”

“咳,午飯吃了什麼呀?”

“午飯……”林雲衍再瞥瞥雲觴,雲觴自顧自喝茶,林雲衍看著段硯行,笑了笑,“午飯沒有來得及做,雲導帶了些茶點過來,你要麼?”

雲觴繼續一聲不吭地喝茶,道貌岸然,像沒事人似的。

林雲衍打算去廚房,段硯行拉住他:“你彆忙,彆忙,我不餓呢!”

雲觴忽然道:“早上剛剛從法國空運過來的限量藍莓穆斯,那個師傅一年隻做十二個。”

段硯行頓時被五臟廟出賣,不由露出一敗塗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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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莓慕斯……他最愛藍莓慕斯!

半杯茶以後,一塊藍莓慕斯下了段硯行的肚。雲觴這時候道:“我剛才正在和雲衍討論下一部戲的劇本。”

“嗬嗬。”段硯行裝模作樣擱著%e8%85%bf,一邊露出酒足飯飽的滿足神情,一邊冷笑,“雲大導演不是不跟彆人討論劇本的嘛?”

雲觴眉梢抖了一下,倨傲地仰頭:“看對象而言,有些人能讓自己激發新靈感,不過那些木魚腦袋的,討論了也是浪費時間。”

“那是。”段硯行露出尖酸刻薄樣,“雲大導演時間金貴呐,何況您腦袋瓜聰明,我們愚笨,所謂天才和蠢才有理也說不清,是不?”

雲觴神色一凜,低下頭去喝茶時,不由蹙眉:“我沒有那個意思。”

段硯行也低頭下去喝茶:“哦,是我錯覺嗎?雲大導演好像近來脾氣變溫順了,會斟酌彆人的意見了?我隨口說說的嘛。”

林雲衍低聲歎了一口氣,起身:“我去買菜,你們聊吧。”

段硯行忙拉住他的手:“衍衍,我一起去。”

林雲衍淡淡一笑,把手%e8%84%b1開,眼睛裡一清見底,有如明鏡:“總不好留雲導一個人在家裡吧。”

仿佛一縷溫存的陽光照映進心田,段硯行忽然不舍得放手,卻沒有再去抓住。

雲觴默默喝茶。

林雲衍走了,客廳裡氣氛更詭異了。

一片悄然無聲中,段硯行嗖嗖嗖地喝茶喝茶喝茶,時不時偷瞄對坐的雲觴,也在和他同樣頻率地喝茶喝茶喝茶。

段硯行底氣不如雲觴足,沉默了片刻後按奈不住了:“咳咳。”

雲觴露出笑容,把茶盞擱在交疊的大%e8%85%bf上,清瘦纖長的手指慢慢磨著杯口,那慢條斯理的動作就好像他心裡在暗自揣摩著什麼,眼睛一直盯著窗外。

段硯行也不知道外麵有什麼景色好看,想起雲觴過去就常喜歡走神。旅行時總喜歡坐靠窗的座位,喜歡望著外麵的風景發呆。

過了會兒,雲觴加深了掛在嘴邊的笑意,輕輕問:“雲衍是個不錯的人,是不是?”

“當然是。”段硯行得意洋洋地故意抬杠,“他這個人坦率灑%e8%84%b1,卻又乖巧懂事,聰明伶俐、心靈手巧、認真仔細、樂於助人,而且無微不至、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優點數也數不過來。不過我最喜歡他溫和安靜的性子,喜歡養生之道,跟我很合得來。”

雲觴低%e5%90%9f兩聲,像是乾澀的兩聲笑,望著窗外的神情有些許恍惚,人也仿佛在朦朧的光霧裡變得單薄起來,晃悠悠的。

“的確是與眾不同,”他低下頭端起茶杯時,淡淡地笑了下,“能泡出這樣的好茶。”

段硯行眉頭上跳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清雲觴的樣貌:“雲大導演很關心衍衍的事?”

他叫一聲“雲大導演”,雲觴的身子便好像微微地晃一下,臉上的笑容越發生澀起來:“雲衍是我栽培出來的演員,關心他不是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