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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結論是,如果公司不能為她澄清此事,那麼不如就將計就計,我願意繼續做她的緋聞男友,如果那樣對她的名聲比較有利的話。”

裴邵賢大笑:“你這是出於什麼考量?自我犧牲?”

原本一臉正直的人,頓時語塞了。

他在同情薛婧?

“我反對。”冷僷欣一板一眼,從不廢話,但隻要開口便很犀利。她瞪了眼過於散漫的段硯行,嚴肅道,“走紅的方式有很多,借助緋聞是最笨的一種,你彆以為這是捷徑,它會對你未來的發展很不利。新人還是一步步踏實點好,你剛剛拍完星美那部片子,角色雖小,但卻是個很好的開頭,等電影播映,會有人看中你。”

“現在這個時候,如果是二線的導演或製片人,恐怕不敢接這個燙手山芋。”穆染平易近人地目光,卻像是一支箭,定住了冷僷欣。

穆染也是從經紀人做起的,論經驗論眼光都比她老道,一眼就識破她的人脈達不到一線市場,簽大客戶的機會少。二線如果再走不通,工作就很難進行下去。

她竟一時頭腦發熱,鑽起牛角尖來。

冷僷欣緩過心神後,眉目間一派巾幗不讓須眉之氣,衝BOSS據理力爭:“裴總,您有沒有考慮過小尋以後的發展?薛婧那邊還沒有表態,如果她的經紀人站出來發表對小尋不利的解釋——”

“這不正是鍛煉你能力的時候?”裴邵賢的聲音不高不低,一句話卻有如震天雷,讓冷僷欣說不出話來。

裴邵賢平常看起來流氓腔十足,可是正兒八經起來卻十足地道。

他坐在寬敞的皮質椅子上,雙手擱著扶手,神情從容不迫,首席執行總監的派頭冷厲威嚴,說:“薛婧一向服從公司的安排,否則我不會讓她待在K.S.A。”

他有著一張刀削般深刻的臉,眉峰銳利,眸光清朗,笑起來帶了一點兒狡黠的味道,漫不經心裡卻藏了把刀子:“緋聞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我們隻有順水推舟,索性把這段戀情傳為佳話。”

冷僷欣愣住:“您的意思是,繼續炒作小尋和薛婧?”

裴邵賢點頭,正了正眉色:“既然葉慎榮給了東風,我們為什麼不來個草船借箭,一不做二不休。”

仿佛心思已經細致到能體察入微的地步,穆染在這時候主動請柬:“裴總,我有興趣把三公子捧上一線。”

裴邵賢餘光瞥向他,驀然山明水秀,眉目裡花繁葉茂:“哦哦,我的小染總監,你消極怠工了大半年,終於肯出山了?”

穆染靦腆地頷首微笑,不語。

裴邵賢目光溫柔地轉向了段硯行:“那就總策劃由小染來負責,小冷這邊……手頭上其他的藝人我會安排轉給彆人來帶,從現在開始你就做小尋的專屬經紀人,給他找合適的片約和代言,近日就把未來一個年度的計劃表排出來,我要%e4%ba%b2自過目。”

這些話,他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段硯行說完,最後留了一個深味的笑容。

“至於下一部主打電影……”他故意停了下來,鋒利的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氣,嘴角邊帶一點老辣的笑意,好像刻意在暗喻什麼地注視段硯行,“我來替你選。”

第二十一章 單刀直入

薛婧的行程計劃表雖然已經排到了後年,一兩個緋聞不足以動搖她的工作和收入,但在她的年度計劃中,今年是衝擊影後至關重要的一年。

她出道十數載,一開始磕磕碰碰,後來投對門路演了個人氣角色,K.S.A會所力捧她,近兩年拿過的獎項不少。

不借著水漲船高的絕佳時機摘得“影後”登頂後座,再過兩年新人輩出,各個都比她年輕比她有資本,讓她一個年過三十的老女人隻能拿經驗和新人競爭,她不敢冒這個風險,也不想讓自己落得難堪。

所以,接到葉慎榮的委托時,她猶豫了很久。

她也說不清自己在葉慎榮心裡處於什麼位置。

大概是三四年以前,葉慎榮明確說過,他心裡隻有一個雲觴,薛婧當時一笑置之。

她想,一個年輕的男人玩心重,會有一些出格的愛情觀並不稀奇,男人天性是叛逆的。

她可以等,等男人真正成熟的時候,他們的心會轉向家庭,他們會想要一個女人。

何況她的情敵還是那個風花雪月的雲觴,那種妖孽,那麼不安定那麼會惹禍,葉慎榮現在受得了,不代表能消受一輩子吧?

等玩膩了,男人的目光會變得現實而深遠。

葉家的來頭非常了得,並不是“豪門”兩字這麼簡單。

他們家主業在美國,是國防武器簽約承包商之一。葉慎榮是海歸派混血兒,獨自一人留在國內闖蕩,據說當年開設娛樂公司就是為了雲觴。

或許是在英國讀完大學的緣故,葉慎榮雖然性格冷漠陰狠,對女性卻十分尊重,初次交談,都會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好男人。

可惜,他喜歡男人,確切地說,他愛雲觴。

沒有雲觴,也許這個男人會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生子,一生平淡美滿。

那些和他鬨緋聞的女藝人想嫁入豪門,都是主動倒貼上去,葉慎榮其實對她們都很體貼,但是一旦她們和雲觴起衝突,關係就維持不下去了。

薛婧之所以至今仍得到葉慎榮信任,就是因為她在這方麵做得比那些女人聰明。

可是女人易老,等不了幾年便要人老珠黃。薛婧還沒有頭腦發熱到為了葉慎榮犧牲自己多年以來建立的事業,尤其是進入新一年後,她的演藝事業蒸蒸日上,形式一片大好。

今年,她要主演一部投入巨資的電影,十年磨一劍,衝擊影後誌在必得。

薛婧今年二十八。

二十八歲的“清純玉女”未免有點老女人裝純情的尷尬,她的經紀人提議過讓她改走成熟美豔路線。

但不是用緋聞的方式打破她原來的形象。

自從爆料裴易尋是她的秘密男友以後,她一直寢食難安。

畢竟是她擅作主張闖出的禍,公司方麵會如何處理,裴易尋那邊接下去會怎麼做,各方的壓力如潮湧一般,她想淡然視之,卻控製不了煩躁的情緒。

即使經紀人給她一再吃定心丸,暗示輿論會給與她更多的同情,指責隻會拋向裴易尋,可她還是坐立不安。

於是,當穆染聯係了她的經紀人,告訴她公司的決定,以及裴易尋本人的意願時,她忍不住感動得想哭。

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外表看起來陰柔、像罌粟花一樣滿含劇毒似的年輕人,竟會袒護自己。

混娛樂圈不容易,隻要走錯一步,便可能萬劫不複。

這十年以來,她咬緊牙關在世人麵前風采奪目,漸漸地混出頭了,同行喊她一聲“薛姐”,她雖在人前傲慢得意,人後卻嘗儘各種苦澀滋味無人傾訴。

地下戀情演變成正式拍拖,裴易尋堂而皇之到片場來探望她,她知道記者在遠處盯梢,故意把戲做足了,幸福地接受裴易尋印在臉頰上的輕%e5%90%bb,一時竟情難自禁,緊緊擁了上去。

段硯行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得臉色僵住了。

女人借著記者看不見的角度,靠在他肩膀上哭,或許是逢場作戲,或許千萬滴眼淚中總有真實的情感藏在裡麵。

他沒有多想,溫柔地摟住薛婧的腰,慢慢撫順她的長發安慰她。

不管是演技,還是這個女人的確需要宣泄壓抑的感情,他都願意付出這一點微薄的溫柔。

當天正好是雲觴的新劇《蘭陵王》實地試拍,在乾雍影視城一角,露天搭了個簡易布景,領銜主演的幾位演員都在片場做一些對戲預演之類的配合,培養默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雲觴人在VIP放映廳裡矯正另一部劇的色調,沒有出現在片場,段硯行很慶幸不用與他打交道。

就在此時,意外地看見了林雲衍,而後才知道,這部戲的男主角高長恭的飾演者是他。

薛婧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走神,問他在看什麼,他驀然有些惆悵地道:“看見一個老朋友,我過去打個招呼,聊兩句。”

薛婧懂得放,也懂得收。戲演得有始有終,這時候露出幾分溫婉和細膩,往段硯行麵頰上蜻蜓點水地回了個%e5%90%bb,柳眉鳳眼,女人味十足。

段硯行一瞬間心神恍惚,不覺遠處的林雲衍已將目光投過來。

化妝師正在給林雲衍試造型,他走過去以後,林雲衍便從椅子上起來,對化妝師說:“對不起,可以讓我休息十分鐘嗎?”

化妝師是雲觴劇組禦用的,見過段硯行,段硯行衝他寒暄地笑笑,他識趣地立刻閃人。

留在原地的林雲衍似乎是勉強地對他擠出一個微笑,漆黑的瞳仁裡明暗交錯。

在國外拍戲的時候,他惦記著林雲衍的身體,曾打國際長途去問大哥感冒好了沒有,那圈子兜得有點遠了,後來才後悔為什麼不直接打給雲衍。

裴邵賢那時候在電話裡說過,林雲衍拿到了片約,搬出去住了。

回國後因為緋聞風波,一直沒機會詳細了解林雲衍的情況,結果不期而遇,徒然增生出一份疏離感。

段硯行把手插在褲兜裡,斜著身子打量林雲衍一身錦衣玉帛,北朝時期的宮廷服飾古色古香,十分貼合他本人清雅文秀的氣質。

隻是臉上妝上了一半,清爽的碎發貼著臉頰,半古不古的造型看得他忍俊不禁,取笑說:“我大哥果然給你找了個好出路,就是雲導的脾氣比較難伺候,你小心點多討好討好他,他女王嘛。”

段硯行還在那兒嘻嘻哈哈,後來才察覺林雲衍有些不對勁。

也就是一個多月沒見吧,這個容易臉紅害羞的孤傲小子似乎整整瘦了一大圈,勉強撐起的華貴衣裝仍掩飾不住藏在裡頭隨風搖曳的單薄身子,緊束的腰帶勾出纖細的腰杆,看著就有些柔弱可憐的樣子。

他的臉色蒼白,雖有底妝潤色,仍看得見眼圈很重。

清淺的一雙眼睛裡,神色也有些不對,好像是映著晚秋黃昏煙雨瀟瀟似的那種蒼涼景致。

人,有些陰鬱了。

段硯行愣了一愣,笑著問:“拍戲很辛苦嗎?”

林雲衍注視著他,表情沒有變化:“拍戲不辛苦,隻是……我有話想和你談一談,我們——”他謹慎地四處張望了一下,“——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好嗎?”

段硯行點著頭,心裡卻有疙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

跟著林雲衍到一處廊下,兩排秦漢時期的古建築中間一條石磚路延伸到視野之外,遠處霧蒙蒙的天地分界線彩霞繽紛,渲染出引人愁懷的氣氛,十分的應景。

段硯行看林雲衍站得筆直,光隻是眼睛盯著他不開口,有點摸不著頭腦。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好笑道:“你想說什麼,彆炫耀你眼睛大,光這麼瞪著,看得我有點心裡發毛……”

林雲衍怔了一怔,臉色微微發白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