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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高昌推出來,也得虧是燕北羽如今病重沒有精力注意外麵的事,否則隻怕現在他都沒命再站在這裡了。

謝承顥故意泄露高昌的事,一是想借燕北羽的手先除掉他們高昌,同樣也是對燕北羽的一種試探,隻可惜那邊並沒有注意到,他便也隻能做罷了。

“不,真正處於主動的,在於高昌和你,而不是他們。”莫玥冷笑著說道。

“哦?”闞璽在花圃旁的亭子裡坐下,饒有興趣地等著她的下文。

若說對於燕北羽和龐寧二人的了解,這個在他們身邊多年的人,自然比他要了解得多。

“這幾方之中,勝算最大的莫過於北齊,隻要北齊鐵了心將南楚也據為自己有,義父不可能是北齊的對手,不管他將來手裡那個皇子是真的還是假的,都難敵北齊?”莫玥麵目平靜分析了當前局勢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

“可是,北齊王這個人太過心思狹窄,高昌若與他合作,最後也落不得好處的。”闞璽道,就從先前他故意暴露他高昌就可以看得出來。

“隻怕你想與北齊合作,北齊不也見得會答應,因為到了這一步,謝承顥已經不需要再與任何人合作,他就已經勝券在握了。”莫玥道。

南楚唯一能與謝承顥抗衡的就是鎮北王府裡的那個人,可現在他已經時日無多,所以在謝承顥的眼中,北齊已經沒有他的對手了。

“所以,高昌所能選擇的隻有龐寧,是不是?”闞璽沉沉一笑道。

“這是必然的選擇,之後義父到現在還沒有與高昌撕破臉,也是有此用意的。”莫玥說道。

因為,他們不管是他,還是高昌,都不可能單獨鬥得過謝承顥,而這場南楚之爭中,最大的阻礙便是北齊,唯有他們雙方聯手先除掉北齊。

“可是,即便兩方聯手,也不一定就能扳得倒謝承顥。”闞璽擔憂地說道,在高昌與北齊打過這幾次交道中,他已經深深領教到了謝承顥這個人的可怕。

他已經不像個人了,而是一個貪得無厭又心機駭人的怪物。

“僅憑義父和高昌自然還不可能對付得了謝承顥和北齊,若是再加上一個人,那麼便是有絕對的勝算了。”莫玥深深一笑,說道。

“什麼人?”闞璽眸子微眯,追問道。

莫玥擱下手中的剪刀,麵目冷凝道,“謝詡凰。”

“她?”闞璽皺了皺眉。

“我不知道現在她為什麼沒有動靜,但我敢肯定,隻要她知道了燕北羽是如何被害死的,她一定會選擇與你們合作。”莫玥望著他,目光堅定地說道。

那個時候,她知道是謝承顥借她的手害死了燕北羽,必會恨毒了謝承顥,也恨死了她自己。

“她是北齊王後,還有霍少將軍,若是能說動她站在我們一邊,謝承顥也不足為懼了。”闞璽點了點頭說道。

“隻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是不會讓那個人出生入死打下的南楚江山落到北齊手裡的,隻要扳倒了北齊,僅是她和她那大哥,便也好對付多了。”莫玥冷冷一笑,說道。

想來,到了那個時候,便是他們不對付她,她自己也是生不如死的。

“而且,隻要將燕北羽遇害的真相說出來,他那些%e4%ba%b2信也一樣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北齊再怎麼樣,要對敵過這麼多人的聯手也沒那麼容易,你倒是出了個不錯的主意。”闞璽沉冷一笑,說道。

“到時候,我隻有一個要求。”莫玥說道。

“你說。”闞璽道。

“謝詡凰,最後要交給我。”莫玥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e4%ba%b2手殺了她,將她化為灰燼灑在極北之地,讓他們至死也難相聚。”

“那麼,你最好祈禱,一切會如我們所設想的那樣發展。”闞璽冷冷一笑,說道。

“如果不是那樣,大家誰也活不了,高昌等了那麼多年,總不甘心這麼大好的機會,就拱手讓人了。”莫玥道。

這一局,不僅是南楚權位的爭奪,也是一場生與死的爭奪,若是不能贏,那麼就隻有死路一條。

闞璽沉默地望著漸暗的天色,靜默了良久才道,“如果,隻有一事讓我還想不明白,按理說到現在,北齊已經有了最好的進攻時機,謝承顥一直按兵不動,他到底

想怎麼樣?”

“恐怕,到時候他也會來燕京,這一局成敗不在外邊的戰事,而在於最後是由誰控製了燕京。”莫玥道。

“他竟想來燕京,再怎麼說這也是南楚的地方,他也不怕自己有來無回了。”闞璽道。

“因為,在他看來,燕北羽一死,已經沒有人攔得住他了。”莫玥道。

謝承顥這個人心機深得很,但同樣也自負得很,他自負這天下沒有人能算計得過他。

“他來燕京,倒也好了。”闞璽道。

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帶著北齊的大軍來,那麼在這個地方,要聯手取他性命,就要容易多了。

“還有一事,鎮北王府那邊務必得盯緊了。”莫玥微擰著秀眉說道。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難不成他還能起死回生不成。”闞璽笑道。

“我就怕,他沒那麼容易死。”莫玥道。

她自小在天機閣,自然對燕北羽的了解也不少,起碼到至今她也未見到他被任何困局所難倒的局麵,雖然現在這一切都是著好的方向發展,但總還是有些心中不安。

“幾位大夫都在王府內,有任何異樣會報信的,而且那藥中是謝承顥%e4%ba%b2自動的手腳,他總不可能會給他有逃出生天的機會。”闞璽道。

謝承顥都不擔心,那他們自然也不用擔心這個了。

“燕北羽這個人心機之深不輸北齊王,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莫玥道。

闞璽聽了她的話,微微點了點頭,“我會讓王府裡的大夫多注意些的。”

“你不是說,高昌王和王後也要來燕京?”莫玥拿起剪刀,剪掉了就近一截花枝問道。

“等燕京的局勢再穩定些,他們再過來。”闞璽道。

否則,這麼早早的父王和母後就來了這裡,會引人懷疑的。

莫玥沒有再多問,收拾了東西,便準備走了。

“我也該好好想想,要怎麼去說服龐大人和謝詡凰將來一起站在同一戰線上。”闞璽喃喃自語。

現在的當務之急,自然要想辦法對付北齊這個強敵,可是在這之後的事,也必須得早有打算,因為在北齊之後,就是他們三方的恩怨了結了。

龐寧一定不會容許高昌來占取南楚的江山,而謝詡凰知道那金曼陀是高昌與謝承顥聯手動的手腳,隻怕也不會善罷乾休,所以必須早做準備,以免介時應對不及。

這世上,從來都是哪此,沒有永遠的盟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然而,在外麵的人都挖空了心思算計鎮北王府那個病弱之人時,卻不知無形之中自己早已成了他人棋盤上的棋子。

孫嬤嬤端著煎好的藥到寢房外,聽到裡麵有說話聲,便沒有再敲門進去,隻是隱約聽到裡麵傳出一句,風如塵被龐大人的人接走了。

早在那個人來到鎮北王府,她也隱約猜出了要將她送來之人的用意,隻是少主一直沒有表示,她一個仆人自然也不好多說。

隻是現在看來,龐大人已經在為南楚的將來謀算了,將風如塵送到王府來,隻是為了有借口將來製造出一個南楚的儲君。

估計,當年在莫皇後生下那個孩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那樣的念頭了,隻是那個孩子卻早死了,讓他的計劃也未來得及開始就夭折了。

若是當初那個孩子沒有意外死在王妃手裡,興許如今南楚的局麵早就不一樣了,少主也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那時候隻要龐寧想要扶持那個孩子,要對少主有加害,早就有證據將他及其同黨一網打儘,肅清內朝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隻是,他畢竟是大周跟過來的老臣,又是南楚如今的丞相,要肅清他一派的朝臣,就必須要確鑿的證據,讓人足以置他於死地的罪名,可這一切都是沒有那麼容易的。

那時候,他們都滿以為莫皇扣生下的那個孩子是時機到了,可是那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會是少主的孩子,立莫玥為皇後本就是情勢所逼,他心中早有了眷戀之人,又哪裡會與莫皇後有肌膚之%e4%ba%b2。

也許彆的事,他可能會因為情勢屈服,但在與王妃的感情上,他一直都是在努力維護的,斷不可能真做出負心之事。

相信,除了少主和她所有人都以為,那個孩子是少主的骨

肉,可是他與莫玥大婚之日起,少主就將她派到了莫皇後那裡,目的就是為了借精通催眠幻術的她控製莫皇後。

她精通這些,也隻有少主和老主子知曉,這些年除了先前在他與王妃大婚之時對南宮沐雪用過,甚少用在人身上,自然也無人發現其中的端倪了。

隻是那時候,他太過急於掃清阻礙他們在一起的障礙,結果反而事得其反,因為北齊的王的介入,攪亂了所有的一切,還讓他與王妃幾近反目,讓她不惜遠走北齊而去。

過了好一會兒,寢房的門打開,冥河從屋內出來,匆匆離開了。

她這才端著藥進了屋內,端到了榻前,“少主,藥快涼了,先喝了吧。”

燕北羽默然接過藥碗,喝了下去,問道,“那位夫人的病,可有起色了。”

“時好時壞的,不過已經有些好轉的跡象了。”孫嬤嬤道。

燕北羽微微點了點頭,道,“那便好生照顧著。”

“是。”孫嬤嬤回話間,又瞧見了他放在手邊的錦囊,似乎從高昌回來這東西就一直在他身邊沒離過。

她也隻在偶然一次有看到裡麵掉出幾根碎頭發,可那頭又短又細也不像是王妃的頭發。

燕北羽以拳抵著%e5%94%87,咳得麵色一陣陣慘白,接過她遞來的藥茶抿了一口,方才緩過氣來。

“朕這裡沒什麼事了,你下去吧。”

孫嬤嬤收拾了藥碗,卻並沒有走,猶豫了再三詢問道,“少主,眼下真的沒有奴婢能幫上忙的嗎?”

她不信他是會坐以待斃的人,可他在做什麼,在籌謀什麼,卻不曾對他們任何一個人講,便是他們這些跟隨他多年的%e4%ba%b2信。

他們信他不會死,可看著他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身體一天比一天孱弱,卻又忍不住地的害怕,害怕他真的過不了這一關。

這麼多年,血雨腥風,刀光劍影的生活都過去了,卻偏偏在這樣太平的時候要倒下了,這是他們怎麼樣也難以相信的。

“你幫著照顧好那位夫人,也就是幫了朕了。”燕北羽蒼白地笑了笑,說道。

“可是少主,你這病……”孫嬤嬤微微哽咽道。

所以來這裡的大夫,都說沒有法治,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若是真治不好,那該如何是好。

“那就看老天爺,還護不護我這一回了。”燕北羽望著窗外濃濃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