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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會舍得離開這裡的一切。

可惜,她不是,她要的東西,是這宮裡從來不存在的。

“小詡凰,這天下,除了朕的身邊,你無處可去。”

他說罷,傾身%e5%90%bb了%e5%90%bb她的額頭,起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他離開了島上,出了密道便發現寢宮外有人,舉步出門才知是晏九,“有事要說?”

晏九

tang站在殿下的廊下,素衣青衫的樣子與這奢華的宮廷有些格格不入,轉身望向從裡麵出來的人,直言道,“確實有事想請教。”

“行了,有話就說話,彆跟朕整這麼文縐縐的。”謝承顥負手,一邊書房的方向行去。

早就習慣了晏九那般不守規矩的守話,與他這麼有規有矩地交談,倒顯有些不耐煩了。

“我想問,霍將軍在渤海郡內傷複發之事,你是否動了手腳?”晏九走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問道。

雖然先前並不是他醫治霍雋的傷勢,但是那時也有過偶然的機會診過他的脈像,那個時候確實恢複得差不多了,而以他的身手和謀略,不該在渤海郡受那麼重的傷回來。

表麵上,這一切看似並沒有什麼破綻,但那內傷如今他診治的久了,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

可是,思來想去,唯一有動機,也能做到的人,也隻有他謝承顥。

“朕又不是大夫,怎麼動手腳,晏九你想太多了。”謝詡凰嘻笑道,無人可見的鳳眸掠過一絲幽深。

“我也希望,是我想得太多了,可是師叔這些年在為霍將軍診治傷勢,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辦法,把他請了來,你是不能動手腳,但你可以讓他下手。”晏九說道,如果是師叔幫了他,那麼他一直沒看出什麼端倪也不奇怪了。

“嘖嘖嘖,晏九你說你這一天比晏西還疑神疑鬼的,那好歹也是朕的大舅子,朕怎麼能害了他。”謝承顥一臉無辜地說道。

“也許,你並不是要害他,你隻是不想他有機會帶宛莛離開北齊而已。”晏九直言道。

雖然他們成了%e4%ba%b2,可看得出來霍雋並不喜歡他這個妹夫,所以曾去過中原一趟,還見過燕北羽一麵。

他自己大約也感覺到了霍雋如果清楚了他們之間的事,一定會設法送她和孩子離開北齊,所以他不是要害他,隻是不想他帶他們母子三個離開罷了。

“朕要那麼想,乾嘛還去高昌跟她一起找金曼陀?”謝承顥一副被冤枉的樣子。

晏九並沒有因為他的辯解,而對自己心中所懷疑的動搖,繼續說道,“你若真是想幫她,不會在她去找的時候,你卻什麼都不幫,或許你早就算到燕北羽會去,而他不會那裡密宗高手的對手。”

“你說的這些,朕怎麼沒想到?”謝承顥挑眉道。

“又或者,從霍將軍內傷開始,你就已經有你的謀算了。”晏九並沒有因為他的辯駁推托而放棄追問,一邊走一邊說道,“她去高昌尋找金曼陀,根本就是你想引燕北羽過去,隻不過有些事,我如今還不知道罷了。”

這些年,他確實是遠離朝堂,但於這個人,他也從來不輕視,他做每一件事,甚至說每一句話,都會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這些,往往是他們都難以去猜想到的。

“你要那樣說,在高昌傷重之事,朕大可以趁機下手,讓他死在高昌,而不是這樣讓他回了南楚,還要來與朕做對。”謝承顥哼道。

說起來,他現在還真有點後悔,那個時候要是早一點找到,就不會讓他溜掉了。

“是嗎,可是在我看來,你更想借刀殺人。”晏九停下腳下,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想留下她,但他真殺了燕北羽,一定會遭到她的怨恨,所以他不會%e4%ba%b2自下手,隻會借彆的人手去對付燕北羽。

可是,他若真的有心要下死手,在高昌他也大可以暗中動手腳,可是他又沒有,這也是他還想不明白的地方。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對於南楚一定有圖謀之心。

“那朕好歹去借一把快一點的刀,早就送了姓燕的見閻王。”謝承顥停下腳步,書房的大殿外說道。

尤其,現在一看到璟兒和沅沅越來越像那個混帳東西,他心裡的火越來越大,他這麼天天養著,結果卻是他兒子。

“王上,你若真想留她,就彆太過逼她。”晏九道。

這個人喜怒無常,他隻怕她哪時真萌生去意,這個人會更加不擇手段,反而更會傷她。

謝承顥聞言轉頭看著他,咧嘴一笑道,“晏九,你這麼快就死了心了,心甘情願看著她做朕的王後?”

“我隻是想遵她自己的意願。”晏九道。

他是傾心於她,可是為難她的事兒太多了,這麼多年她也未曾有過想與他逾越朋友之宜一步的意思,他也該明白是何意思。

她的處境,他是一直看在眼裡的,所以也實在不忍去挾恩以報,要她以情感回報,他做不出那樣的事,也不想要那樣的感情。

如今,這樣能幫她一些,便也足夠了。

“可是朕與你不同,朕要的,就必須得到,朕沒你那麼大方。”謝在顥說著,望著夜色籠罩的帝宮,沉聲道,“不是這天下疆土,還是她。”

“可是,王上你要的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晏九冷笑問道。

“有區彆嗎?”謝承顥哼道。

人都在他身邊了,心早晚也會在的。

“當然有,你固然可以使儘手段,將她困在這北齊帝宮,可是一個人的心,卻決不是這樣可以得到的。”晏九一向語氣溫和,此刻說起話來,卻多了幾分決絕,“當然,你自己也並未真的喜歡她,說到底也是得不到的不甘心罷了。”

“朕是不是喜歡,應該不是由你和彆人來評斷的。”謝承顥道。

“你若真是有心,當年不會以毒藥控製她,也不會使那樣的手段逼她回來,更不會將她最牽掛的%e4%ba%b2人藏了整整十二年。”晏九道。

謝承顥聞言,看著夜色中的巍巍宮廷冷冷地笑了笑,側頭望著說話的人,“從朕爬到這個位置上,早就將心腸都舍棄了,朕沒有心,所以也不需要彆人的心。”

晏九微微皺了眉,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這個人如今再狠厲,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說到底,他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也有晏家的緣故。

“當朕被這宮裡所有人的都踩在腳下,當我唯一的母%e4%ba%b2都想著我死,當宮裡一個太監都能把朕當條狗一樣的玩意兒欺負,當連吃的飯都一股餿水味兒,你說,朕還要什麼心腸?”謝承顥鄙夷地哼道。

這座光鮮奢華的北齊帝宮,卻是他兒時的惡夢,隻有當他成為這宮裡的主載,成為這北齊的主載,他才擺%e8%84%b1了那個惡夢。

“如今,你已經坐擁北齊,無人敢再冒犯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晏九歎息道。

當年,淑貴妃也是深受先帝恩寵,起碼在姑母入宮前是的,姑母的第一個孩子夭折,那是她認定了是與她一向不和的淑貴妃所為,不惜與皇後聯手要將淑妃置諸死地,於是巫蠱之禍起,就連那時淑女的生下的孩子,也被皇後和姑母買通的欽天監,說是男生女相,乃為妖邪。

淑妃拚死護下了孩子,卻被打入了冷宮,可日子漸漸長了,她有些瘋了,自己也認定了是這個孩子是妖邪,是因為她自己才落到那個地步,好幾次險些要了他的命,那時他不過才三四歲的年紀。

那時出入宮裡的母%e4%ba%b2撞見了,心生不忍,安排宮人將他養在了一邊,可他也並沒有過得有多好,他是不祥的人,宮裡就是最低等的宮人也欺侮他。

於是,在那樣的環境下,他很小的年紀就學會了算計,他故意讓母%e4%ba%b2再一次撞見了他的淒慘處境,而那個時候數年過去,姑母那個孩子的事已經真相大白,並不關淑妃之事,而是另有人所為,嫁禍於她罷了。

母%e4%ba%b2和父%e4%ba%b2也是心生愧意,畢竟是晏家害了無辜的他,所以將他帶出了宮,送到晏西學藝的地方去,讓他遠離宮廷。③思③兔③網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但是,他終究難忘這個地方曾帶給他的惡夢,在又回到中都之後,接近了宮中皇族子弟,為他們爭奪儲君之位獻計,而最終那些人都在他的謀算中丟了性命……

那時候,朝堂真已然到了天翻地覆的地步,可那時候父母並不知這一切是他所為,於是幫他登上了帝位,但也在那之後才真正發現他的可怕。

不過,好在他登上帝位之後,雖然有些行徑荒唐,但卻讓北齊日漸強盛,雖算不得仁君,但卻也是個帝王之材。

“權利可能對你們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但是他卻是朕唯一擁有的東西。”謝承顥說著,咬牙切齒道,“因為隻有擁有它,朕才活得像個人,曾經朕在這裡卑微如螻蟻,如今這一切都被朕踩在腳下。”

他是貪戀權勢,可也是因為,這些東西可以帶給他安全感。

所以,他並不喜歡不受自己掌控的人和物。

“如今你已經是北齊的主載,你何苦還要將自己活得那麼累?”晏西歎道。

“不,這還不夠。”謝承顥說著,展臂衝著遙遙天地,野心勃勃地道,“朕不僅要成為北齊的主載,朕更要成為這天下的主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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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二更可能會淩晨了,明早起來再看。

☆、不負你情深(補昨天二更)

在晏九和他師叔兩人的聯合診治下,輔以宮中許多珍貴藥材入藥,霍雋的傷勢有明顯的好轉,但相對了,謝詡凰卻比先前更加虛弱了。

霍雋看著心頭,幾番表示不要再取血了,但謝詡凰還是執意堅持了些。

終於,在熬過了兩個半月,終於不在需要她以血入藥,先前一直擔心自己暈倒,會讓大哥阻止她再以血入藥,所以一直咬牙堅持著,如今終於緊繃的神經可以放鬆下來,人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霍雋雖未完全恢複,但傷勢卻沒有再複發了,隻是還需要繼續以針灸和藥物輔助調養。

但原是想傷勢好一點就立即起程去高昌,可是看著謝詡凰還那番虛弱的模樣,終歸有些難以放心,於是隻得推遲了行程,打算等好些了自己在上路桕。

不然,他這一走了,她自己還虛弱成這樣,還得照顧兩個孩子,自在顧不過來。

沅沅還是喜歡爬,璟兒現在倒是不需要人攙扶就能自己走了,隻是還走得不怎麼穩當,春末了天氣暖和,屋裡又鋪了地毯,由著兩個孩子在上麵爬著滾著。

謝詡凰蘇醒過來,卻還是被霍雋勒令臥床休息,瞧著兩個孩子憨態可掬的模樣也隨之喜上眉梢,明明他們兩出生的模樣都還仿佛是不久前的事,一轉眼都快要會走了。

璟兒自己搖搖擺擺地走到了床邊,趴在邊上笑嗬嗬地看著他,拿著自己手裡沒有吃完的糕點遞給她,小嘴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娘%e4%ba%b2不吃,璟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