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頁(1 / 1)

哪怕,如今再想起她,苦澀已經多過甜蜜。

半晌。

他微微仰頭看著天際的陽光,不知從何時起這四季再暖的陽光也照不暖他的心,隻有她在那個冬天出現在他生命中的時候,照暖了他冰冷幽暗的生命,讓他在那個冷漠無情的宮廷想到她的時候,還有一絲絲心暖的感覺。

那份心暖的性動,是除了她誰也

給不了的,他就是沾了上癮的毒,從開始的想要再見麵,到最後的想要她在自己身邊,到最後想要她的心上都是他,越來越貪心。

就算,她就是他碰不得毒,他也願此生飲鴆止渴,甘之如飴。

鳳凰,你既許諾了一輩子要在我身邊,那麼不管將來是生是死,化成骨化成灰,你也必須是在我的身邊。

☆、愛至深處,便是入了魔3

三天一次的朝會,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要處理,以至讓人在宮裡耽誤了一天一夜,直到次日快至天亮的時候,才回到鎮北王府。

賀英剛把帶回來的折子送到書房,便見冥河風塵仆仆地進了王府,“少主呢?攆”

“剛從宮裡回來,在寢房。”

冥河點了點頭,徑直朝寢居那邊去了,到了門外稟報道,“陛下,你要的東西,都帶回來了。”

燕北羽正欲進房休息,便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出了門便看到仆人忙活著搬著東西進了園中,有箱子,有書,還有花盆,都是些再簡單不過的東西茂。

可是隨過來的賀英認得,那都是江南漪園還有折劍山莊的東西,確切地說是王妃住過的房中所用過的東西。

他看了看站在寢房門口一身蕭索的人,他真是入了魔了,隻要沒有政事要忙,總是徘徊在那個人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如今更是讓人將這些東西都從江都和華州搬到了燕京來。

“全都搬回來了?”

“除了房子,可不全搬回來了?”冥河歎了歎氣道。

可是,如今人都不在身邊了,他也隻有這些東西留著念想了。

“不用往進拿了,放在這外麵就行了。”燕北羽製止了欲將東西拿進門的人道。

眾人愣了愣,將東西都放到了園中的空地,賀英離開去送批示完的公文,冥河一人留在了園中,隻看到那人一步一步繞著那些堆放在庭院的東西中間,然後把它們一件一件一搬回了房內。

他將裝衣服的箱子帶進了屋裡,然後將裡麵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疊整齊了又放進了她平日裡放衣服的櫃子。

每取一件出來,都不由浮現出她穿著那衣服,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樣子,就好似人又出現在了自己眼前似的。

她在自己麵前說著話,笑著,依偎在他身邊,那時的時光他是那樣的快活。

他似乎已經魔怔般地迷上了這種,依靠這些舊物慰藉相思的感覺,每拿到一件東西他都要怔愣許久,回憶它與她相關的所有畫麵。

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放到合適的地方。

他不讓任何人幫忙,全都自己一件一件的拿,生怕他人的闖入,破壞了房中一絲一毫的東西,一個人慢慢的收拾,不知不覺都耗了大半天。

黃昏時,他看著放在園中幾盆花,那是她先前種在折劍山莊的院子裡的,他也讓冥河移回來了,自己將花一株一株移到了花圃裡。

他記得,那時種著這些花的時候,她就含笑在他身邊,他一轉頭還能%e5%90%bb到她,可是此刻他轉過頭,身旁卻是空蕩蕩的一片。

一連數日,除去入宮的朝會,他都是一個人待在園子裡,宮中的折子也是賀英每日送到書房,待到他批示完了再取走,無人敢擅自到園中去打擾他。

直到,北齊的消息秘密送到燕京,他才匆匆送到園中去。

“陛下,北齊的消息。”

燕北羽剛剛給移栽過來的花木澆了水,起身過了他送來的東西,展開畫像頓時擰起眉頭,“難道是他?”

“少主說的是何人?”賀英問道。

燕北羽將東西遞給他,道,“你看著,他像何人?”

賀英接過仔細打量著畫像上的人,總覺得甚是眼熟,可似乎又是沒見過的,半晌驟然道,“霍王廟,他像霍王廟裡的那尊金像。”

雖然畫像與真人是有差彆,可是確實是很像霍王廟中的那尊金像。

“金旗將軍霍雋,果真他也沒死。”燕北羽道。

當日交手,他隱約覺得他的武功路數與她有些相似,也曾懷疑過是不是折劍山莊的人,可這個人竟是霍家的少將軍,這倒是讓他未曾料到的。

難道,這些年……他一直在北齊?

可是,若是他在,如何會讓自己的妹妹一人到大燕為霍家複仇而置之不顧,若他真是活著在北齊,不可能連她也以為他死了。

難道,是謝承顥故意隱瞞了他還活著的消息,然後一步一步逼得她與南楚對立,最後再以霍雋的消息,使她不得不回到北齊。

那個時候,一邊是傷透了她,又曾參與謀害霍家的他,一邊是自己生死相隔十幾年的兄

tang長,她必會選擇後者。

“可若是他在北齊這麼多年,不管是大燕,還是咱們的人都未有一絲消息,實在太過蹊蹺。”賀英憂心道。

畢竟,所有人都以為那個人已經死了,若他還活著,不會這麼多年不回來替霍家和自己報仇,這之間到底還有什麼事。

“如果謝承顥存心要把人藏起來,就沒人能輕易找到他的行蹤,先前所有的事都隻顧著大燕這邊,自是沒有那麼多的精力顧及北齊那邊,不知道這個人在北齊也不足為奇。”燕北羽淡聲道。

加之謝承顥一向防範甚嚴,派去的探子很難在中都追查到有用的線索,甚至有時還會被他的人所誤導。

“若真是霍家軍少帥,如今站在了北齊一邊,將來……”賀英看了看麵前的人,不由止了言語。

當年霍家的事,少主雖未是直接凶手,但也默許了大周的人推波助瀾置霍家於死地,此事王妃知曉之時與少主已有情份,倒並未多有追究,可這霍雋不是王妃,怕不會那麼輕易了卻。

尤其,他如今還出任北齊軍中的將領,一個北齊王已經棘手了,再加上這麼一個霍家軍的少帥,少主這一次的對手,非同尋常了。

而且,他還想讓王妃再回來,也無疑更是難上加難了。

“可還查到這個人在北齊的其它動向?”燕北羽側頭問道。

賀英無奈搖了搖頭,道,“先前探子都是注意著北齊朝廷和軍中的動向,若非這一次他出任渤海總兵引人注目,也很難會去注意到這麼個人,隻是先前有探子偶爾見他與晏西從宮裡出來,也試著去跟著兩人,不過被他們發現甩掉了。”

在北齊的探子,都曾是老主子在時安排在北齊境內的眼線,已在北齊生活多年,不易惹人懷疑,故而對於這在大燕人儘皆知的霍家人,也並未有多熟識。

不然,也不會直到現在才會發現他的行蹤。

那時,探子原是跟蹤晏西的,不想被他們察覺了,可又不再繼續下去暴露了身份,故而隻得放棄了。

“從今日起,不僅要盯著謝承顥的動向,還要看緊了這個霍雋。”燕北羽沉聲道。

那時候,他與他交手似乎並未起殺心,還是她並未向他透露那些事。

謝承顥奪走她,他可以與之爭奪,可若是她唯一的%e4%ba%b2人阻止他們在一起,於他而言才是真的棘手,他殺不得,可也不能罷手。

“少主,這個人若是真是投靠了北齊,那怎麼辦?”賀英看了看他,認真問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原本,與北齊之爭少主如今都在下風,再加上一個霍雋,事情就更加難辦了,那畢竟是那個人的%e4%ba%b2大哥,他必是不會下殺手。

可是,對方若是站在了謝承顥那一邊,也將是南楚的心腹大患。

“霍家的人,不是彆人能掌控的。”燕北羽淡聲道。

從她的稟性便可看了霍家出身的人是些什麼稟性,不是會輕易任人擺布的個性,而且以霍雋這個人的智慧,不會察覺不出謝承顥此人的心機,所以即便他如今還在北齊,但也一定不會全然由謝承顥擺布。

即便真的到了不得不為敵的那一步,他也還不至於一點勝算都沒有。

“可是,他若是知道了霍家的事,未必不會與北齊王聯手。”賀英道出心中的擔憂道。

此事,能左右的隻有那個人,隻是如今已經做了北齊王後的人,對少主還有幾分情份,他也無法預料。

“朕自有決斷,不必再說了。”燕北羽決然道。

賀英沉默地歎了歎氣,沒有再多言,那個人自去了北齊就再沒有露麵,即便探子想從宮中的人口中打聽她的消息,也沒有知道她的消息,隻說她自大婚之後住在謝承顥的寢宮裡,從來不曾出來,出入身邊的也都是謝承顥的%e4%ba%b2信,外人根本無法靠近宮殿。

若是,她知道這個人還在癡癡等著她回來的那一天,可會有那麼一絲絲的不舍,那麼一絲絲的後悔當初的離開。

他離開,庭園恢複了原有的靜寂,隻有一身衣衫輕薄的人獨站在花圃邊上,背影寂寥而蕭索。

應承祖匆匆入了宮,直接去了上書房,稟報道,“王上,好像有人盯上霍將軍。”

“盯上就盯上唄,有什麼稀奇的。”謝承顥一點都沒有意外的樣子,霍雋那樣的人放出去,要不了多久自會有

人發現異常之處。

“是南楚的探子,如今怕是已經知道霍將軍的身份了。”應承祖道。

“姓燕的知道了就讓他知道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謝承顥正埋頭做著畫,不耐煩地道。

畫作之上,卻是兩個憨態可愛的孩子,依稀是璟兒和沅沅的模樣。

“還有一事,南楚皇如今出行起居都甚是謹慎,派去的人沒有下手的機會,如何是好?”應承祖如實稟報道。

謝承顥咬了咬尾杆,漫不經心道,“著什麼急,再等等,他不會事事都那麼好運的,朕突然有了個最妙的主意。”

“什麼主意?”應承祖迫切地追問道。

謝承顥抬眼瞧了瞧,哼道,“現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

應承祖悻悻地垂下頭,也不好再追問,隻是道,“渤海郡的戰事,看目前的狀況,霍將軍應當是穩贏的。”

北齊的兵馬本不擅海戰,可是這幾個月以來在霍雋的手下嚴格操練,已經戰鬥力驚人,先前那夥出來試探的海盜已經皆被伏誅,可見正試開戰之時,必是穩贏的局麵,果然不愧是從霍家出來的將才。

“哎,看看人家,再看看朕養得你們這夥,真是氣人。”謝承顥沒好氣地掃了一眼殿中站著的人,恨鐵不成鋼。

“臣等有罪,不過如今霍將軍已經在北齊,也是北齊之幸。”應承祖連忙說道。

謝承顥小心翼翼地落下一筆,畫好了孩子的孩子,淡淡哼道,“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