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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一早進來,看著披著衣服守在搖籃邊睡著的人,暗自陣陣心疼,她對這兩個孩子可謂是疼到了骨子裡,孩子病了幾日,她都沒好好睡過一覺,有時候急了連用膳都未顧得上。

她和寶珠也說要幫著照顧的,可是她卻不放心,非得自己守著才安心,大約也就是先前夭折的楚楚,讓她對這兩個孩子也緊張得不行,生怕一刻他們離開

tang了自己的身邊。

她看到沅沅先醒了,輕手輕腳先抱了起來洗澡穿衣服,一邊給她穿衣服,一邊小聲道,“沅沅乖,讓娘%e4%ba%b2好好睡一會兒好不好。”

小家夥咧著小嘴直笑,穿好了任由她抱著去奶娘那裡,不哭也不鬨。

羅蘭交待了寶珠看著沅沅,自己回了房裡去照顧璟兒起床,謝詡凰大約真的是累極了,就趴在搖籃邊上睡著都沒有醒來的跡像。

兩個孩子病好了,精神也好了,送去奶娘那裡喂飽了,抱回放在榻上跟她們一起坐著玩,乖巧得不得了。

謝詡凰一覺睡醒都快正午了,一睜眼看見搖籃空了,扭頭一看兩個小家夥被羅蘭她們帶著在榻上玩耍,這才鬆了口氣。

“謝師姐,我讓人備了午膳,你用些好好睡一覺吧,孩子今天我和寶珠帶著就行,你看他們現在多乖。”羅蘭勸道。

謝詡凰點了點頭,這些天被這兩個小家夥折騰得也確實累了,不然不會趴在這裡就睡成這個樣子,不休息過來,實在沒有精力再看著他們兩個。

“對了,霍大哥有來信,在那邊桌上。”那寶珠道。

霍雋為免這邊擔心,每個月中旬都會準時送信回來報平安。

謝詡凰起身去看了信,自己去了用了膳,抱了一會兒孩子,就把他們交給羅蘭她們照顧自己先休息去了。

南楚,燕京。

禦書房幾名奉旨征討賀蘭關的將領頻頻失利,不僅未剿滅盤踞在賀蘭關一帶的燕兵,反而接連折損了近兩萬的兵馬,不得不回京請罪。

可是,這已然跪了近一個時辰,禦案之後批著折子的人也麵色沉冷未發一語,這讓同在殿內的龐寧有些心神不安。

南楚自起兵之日起,從未有過敗績,就這麼一部分大燕殘餘竟讓大燕折損近兩萬兵馬都未剿滅,隻會讓朝中臣子指責他治下武將,不堪大用。

可是,他也心知肚明,這是皇帝故意在給他出難題,明明知道那夥大燕餘孽會拚死頑抗,他卻還要將此事故意交給他去辦,因為他就算準了他手上的那些人根本拿不下賀蘭關,如此他便可借機發難,降罪下來。

雖然知道,可他也無力反抗,畢竟是他派去的人要了敗仗回來。

“陛下,這幾人……當如何處置?”他定下心神,朝著禦案後的人詢問道。

燕北羽合上手中的折子,冷冷地掃了一眼狼狽跪著的幾人,“小小一個賀蘭關,五萬精兵竟潰敗成這個樣子,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他們?”

“賀蘭關易守難攻,燕軍又殊死抵抗,也不能全怪程將軍他們?”龐寧道。

“南楚自立國之日起,前線戰事從未有過敗績,如今這燕京都拿下了,你們卻在一個小小的賀蘭關潰敗,這等的奇恥大辱,你們還有臉回來?”燕北羽冷聲斥道。

他們會戰敗,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大燕雖然在他手上戰敗,可還沒有無用到會敗在這些人手裡,折損的兵馬也是龐寧培養出來的%e4%ba%b2兵,留在他這裡也是害群之馬,不如這樣助他一臂之力。

“這些大燕餘孽再不除去,隻怕會再圖謀燕京,陛下當儘早斬草除根,南楚方得太平。”龐道。

“既然龐大人都這般說了,還望不要再讓朕失望。”燕北羽目光深冷地看著說話的人。

“陛下,微治下這些武將恐怕都難堪此重任,還請陛下派洪將軍或是房將軍等人出戰。”龐寧拱手道。

“洪大人先前攻打燕京時負傷,如今在府中養傷,房將軍等人隨朕一路攻占大燕,都已兵困馬乏,正值需要休養之際,難不成……一個小小的賀蘭關,還要讓朕禦駕%e4%ba%b2征來給你們收拾爛攤子?”燕北羽怒然道。

“臣等不敢。”龐寧也跟著跪下,連忙道。

明知是皇帝故意要為難他,可眼下的情勢他卻也反駁不得,隨聖駕%e4%ba%b2征的兵馬也確實傷得傷,累得累,如今一個賀蘭關都拿不下,還要讓這些人出麵,實在貽笑大方。

可是,皇帝此舉也分明是想借大燕之手,削弱他手中的兵力,同時借著他要顧著賀蘭戰事,而自己把握朝政大權。

“那便有勞龐大人了,朕等著你的好消息。”燕北羽朝龐寧說道,而後掃了一眼跪在殿中的幾人,“至於這幾人,既然不適合領兵打仗,那便貶為先鋒到房將軍軍中磨礪一番,那些不戰敗回來的

,也暫時交由房將軍訓練。”

龐寧垂首沉%e5%90%9f了片刻,道,“陛下聖明。”

一場賀蘭關的戰事,讓他折扣了兩萬多的兵馬,幾個%e4%ba%b2信大將也被貶,剩下的兵馬又被送到了姓房的手裡,皇帝是在一步一步瓦解他的權力。

可是,每一件事又都有著讓他無法反駁的理由,他隻得被動接受。

“若無其它事,幾位退下吧。”燕北羽說輕,垂下眼簾繼續批著案上的折子,自始至終麵上都了無一絲波瀾。

“陛下,歸義侯求見。”賀英進來稟報道。

燕北羽微抿著薄%e5%94%87,沉默了片刻,道,“宣。”

賀英出了書房,領著高昌王子進了禦書房,闞璽朝著高座之上的人行了一禮,“微臣見過陛下。”

“歸義侯請你,不知這般急著入宮,可有要事?”燕北羽擱下手中的,一臉關切問道。

“實不相瞞,國中來信使,說母後最近纏綿病榻,召我回國探望,所以微臣入宮來是向陛下請旨,準許微臣回國一趟探望母後。”闞璽一臉焦急,一撩衣袍跪下懇求道。

“原來如此,隻是歸義侯剛剛接手禦史台大夫一職,還有許多事情需你安排,這一走不知要去多久?”燕北羽狀似一臉為難地道。

“待母後病愈,微臣自當會返京的。”闞璽道。

燕北羽沉%e5%90%9f了片刻,道,“不如這樣,歸義侯這幾日暫且將禦史台的事安頓一下,過幾日朕派人護送你歸國,順便帶上宮中的禦醫,也好為王後診治。”

“母後是舊疾複發,倒不必這般麻煩陛下費心了。”闞璽道。

“大燕與高昌以後都是一體,燕京到高昌路途遙遠,若是跟去的大醫有辦法醫治好王後的舊疾,以後也免歸義侯擔心,以後大燕還得侯爺鼎力扶持,如何會麻煩。”燕北羽說罷,朝賀英交待了下去,“讓禦醫苑最好的禦醫,帶上最好的藥材,過幾日隨歸義侯一同上路前往高昌。”

“是。”賀英拱手回道。

“微臣代父王和母後謝陛下隆恩,微臣告退。”闞璽跪了安,離開了禦書房。

賀英將人送了出去,進來詢問道,“陛下當真要放歸義侯回國?”

陛下給他賜以官職,又是封侯賞賜,不過是要把人留在燕京為質罷了,有了他在燕京,高昌和燕京一帶的高昌兵馬便不敢輕舉妄動,這若將人放回去了,誰知道高昌還會有什麼圖謀。

“朕也估算著,高昌該讓這個王子回國一趟了。”燕北羽淡淡道,並未有絲毫擔憂的樣子。

“可是,把他放回去了,若是高昌生了異心,南楚剛剛結束戰事,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賀英道。

南楚才剛剛結束與大燕的戰事,如今陛下又快要與龐丞相撕破臉了,若是再與高昌起了戰事,難免會不好應付。

“難道朕還能把人軟禁在京,不準他回國探視%e4%ba%b2人?”燕北羽冷笑反問道,若真到那個地步,才會真的挑起戰火。

“可是,這樣放他回去,太冒險了。”賀英擔憂道。

南楚與大燕的戰事,損失最多的陛下的%e4%ba%b2信兵馬,高昌的兵馬拿著他們給的軍餉,卻根本沒有幫上多大的忙,若是把這人質一放回去了,到時候再向他們發兵,那可就太得不償失了。

“朕知道該怎麼做,你照辦便是了,去九城兵馬司告訴鐘統領,讓她安排老七和幾個得力的人護送歸義侯回去。”燕北羽道。:-)思:-)兔:-)網:-)

“陛下……”賀英一臉擔憂,陛下做事一向不會如此急不可耐,這麼早放了人回去,終究太過冒險。

“朕沒有時間再等了。”燕北羽沉聲道。

他一天一天在鎮北王府,在沈園,在踏雪山莊去所有她曾出現過的地方,尋找她曾殘留的一切,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再等下去了。

在戰事緊張之時,他無心去思念,可如今每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刻,他一想到如今的她在北齊,在那個人身邊,一顆心就像被刀一遍又一遍的刺著,讓他幾近癲狂入魔。

他不要隻守著過往的回憶度日,既然她不肯回來,那便是翻覆北齊,他也得讓她回來,哪怕這一生相互折磨,也絕不會放手。

賀英沉默地歎了歎氣,沒有再出言相勸,默然地退出了禦書房前去傳他的旨意。

他是想儘早處理這些心懷不軌的人,好儘快全心與北齊王一爭高下,他等不了的是那個人北齊王身邊,多一天,於他就是多一天的煎熬。

情之一字,當真是如此可怕嗎?

愛至深入,便是入了魔。

☆、愛至深處,便是入了魔2

自占領燕京,燕北羽除了重大的政事,或是三天一次的朝會議政會留在宮中處理政事,其它時候都會住在鎮北王府。

賀英勒馬在王府外停下,下馬匆匆進了正門,尋到園中見一身素色龍紋錦袍的人坐在陽光裡,定定地看著重新搭建起來的葡萄架,不知已經看了多久。

他默然歎了歎氣,少主變了許多,除了在宮中處理政事,他甚少再與人說話,在王府裡住著總是會這樣看著以前王妃在的地方出神,有時候一看便是數個時辰攆。

若非是平日處理政事還是那麼冷靜理智,他都快懷疑他是否是犯了什麼病了,畢竟這樣的行為實在無法像一個正常人。

他想不通,明明對所有事都能冷靜有度的人,偏偏對於感情就偏執的近乎瘋狂,若是一般的人明知那是亡國的仇人之女,定然是殺之而後快,豈會如他這般還泥足深陷,愛得近乎卑微如塵茂。

甚至,那人已經棄他而去,另嫁他人,甚至連他們的骨肉都舍棄了,他還這般執念,費儘心血地要將人帶回來。

可那人即便回來了,他們之間又哪裡還能回到以前,抑或者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隻是他太過執著的一廂情願罷了。

他已坐擁如畫河山,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何苦非要執著這樣一個並未全心在他身上的人,這般為難自己。

半晌,他上前去稟報道。

“少主,歸義侯已經離京了。”

燕北羽回過神來,低頭看著手中的折子,淡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