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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吃,他便也坐在那裡不走,兩人無聲的僵持著。

謝詡凰卻始終沒拿筷子也沒有碰一下,坐了一會兒索性起身去了床上躺下,閉上眼睛完全當坐在屋裡的人是空氣一般。

燕北羽獨自坐在床邊,看著背對自己躺下的人,她就是這樣的人,心裡眼裡全是你,絕情起來便是你在她眼前,她也不願多看一眼。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桌上的晚膳也漸漸冰涼得再沒有一絲熱氣,坐在桌邊的人一直不肯離去,床上閉目的人也始終不曾入眠。

這樣無言的沉默,一直到了天明,賀英見裡麵的人始終沒有出來,才在門外提醒道,“少主,朝議的時辰要到了。”

燕北羽這才收回自己向床上的人注視了一夜的目光,起身出了門走了好一段道,“讓羅蘭準備早膳。”

他送來的東西,她是不願吃的,可人也不能一直這麼餓著。

“是。”賀英送他出了大門,便連忙去敲了羅蘭的房門,叫她起來準備早膳。

謝詡凰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一睜開眼睛,便有淚水沿著眼角滑落。

她起來,看著那人坐了一夜的地方,一時心痛難耐,便再是想讓自己絕情,可是一旦動了心,又哪裡那般容易就斷情,更何況還有這個孩子。

羅蘭草草洗漱了過來,看到一桌動也未動的膳食,便知她昨晚定是沒有用晚膳,道,“謝師姐,我出去買點吃的回來,這些東西我拿下去了。”

謝詡凰點了點頭,其實並沒什麼胃口,可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不能不吃東西。

羅蘭將東西收進了食盒裡提出去放到了廚房,然後才出門去,冷冷掃了一眼在門口的賀英,“我出去買吃的,也不行?”

賀英一揮手,示意人放了行。

羅蘭出了龍府到了早市去買了些做飯的米麵蔬菜,買了城裡酒樓裡的熱粥,正準備收拾東西往回走,擠在邊上看似要買東西的一人低聲朝她道,“羅姑娘,勞煩給謝大人帶封信。”

羅蘭看了看邊上的人,“你誰啊?”

“彆回頭,後麵有人看著。”對方低聲提醒道。

羅蘭咬了咬牙,知道是賀英讓人跟著自己,於是裝做整理東西的樣子問道,“你到底是誰?”

對方將信塞到了她買的東西裡,說道,“是晏西晏大人讓我來的。”

羅蘭愣了愣,謝師姐前些日就讓她設法送信去北齊,這會兒北齊的人竟然已經先過來了,她再想多問什麼,對方已經混在人群中走開了。

她收拾了東西,裝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回了龍府,將先買回來的熱粥送去了謝詡凰的房裡,“謝師姐,你先吃著,我再去做點其它的。”

外麵其它賣的都較油膩,看她這兩日不怎麼愛吃,她也就沒有再買。

“我幫你一起做。”謝詡凰道。

羅蘭扭頭看了看外麵,確定周圍沒有人了,才取出帶回來的信,說道,“方才在外麵買東西的時候,有人要我把這封信帶給你,說是晏西讓他送來的。”

謝詡凰擱下手中剛剛端起來的熱粥,拆開信看了看,不由皺起了眉頭。

“她說什麼了?”羅蘭問道。

“他叫我明天去萬福寺,見麵再說。”謝詡凰合上信說道。

難道,是解藥的事情有了變故嗎?

“可是,現在外麵那麼多人守著,我們怎麼出去?”羅蘭道。

賀英帶著人守得嚴嚴實實的,恨不能蒼蠅都不放進來一個,哪容得她們出去,便真是出去了,也是帶著那一幫子人跟在她們後麵。

“你忘了龍靖瀾最喜歡在自家宅子乾什麼?”謝詡凰淡笑道。

羅蘭這才想起來,她們昨天發現的密道,大師姐一向會給自己留後路,雖然一向少有敵手,但她住的地方總是會給自己留一條逃生的密道,一旦來犯的是自己應付不了的對手,還能讓自己撿條命。

這座府第,也一樣被她挖了密道,昨日她們找東西才找出來。

“那我先去廚房了。”羅蘭道。

“我吃完過去幫你。”謝詡凰道。

從懷孕之後,自己原本就餓得快,昨天晚膳又沒吃,這會兒早就快頭暈眼花了。

羅蘭見她眼底全是血絲,道,“謝師姐你吃完還是先睡一會兒吧,我做好了再過來叫你。”

謝詡凰想到肚子裡的,這兩日自己也確實沒怎麼休息好,於是道,“好吧。”

羅蘭拿了買回來的米麵蔬菜去了廚房,一想到屋裡的人跟燕北羽現在的情形,不由頭疼的歎了歎氣,若是大師姐在就好了,她那麼聰明一定有辦法讓兩人解開心結,現在她不在了,她們什麼都做不好。

謝詡凰吃完了羅蘭帶回來的熱粥,看了看放在邊上的信,這麼久都沒有消息,也不知這來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因著最近幾日的朝會,加之各州的軍事布防安排,燕北羽一直到夜裡才過來。

“少主。”賀英上前行了禮,便準備給他開門。

燕北羽微一抬手,示意他不用開門了,昨天他在那裡坐了一夜,她怕也是一夜沒睡好,自己再去對她而言隻是打擾,隻是不過來心裡又空落落的。

“少主,真打算這麼一直瞞著王妃嗎?”賀英望著風中獨立的人,低聲問道。

那個人以為是欺騙隱瞞,可是在他們眼中,他卻是事事以她為重的。

“有些事,她不知道,總是好的。”燕北羽望著夜色籠罩的江都,深深地歎息道。

夜,寂靜而漫長。

他在府外蕭然獨立,卻始終沒有進門,又到天明時分才離去。

午後,謝詡凰在府裡用過了午膳,按照約定的時辰從龍府裡的密道悄然混了出去,繞過了人來人往的正街,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了萬福寺。

為了不讓賀英等人發現,特意讓羅蘭留在了府裡,以免外麵有人進來發現了自己不在。

“謝大人。”她正在寺中徘徊,有人在她背後喚道。

謝詡凰聞聲回頭,“晏西呢?”

“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

還是換個地方再說。”對方說罷,走在了前方引路。

謝詡凰跟著到了一處,正在修繕的小殿,“不是說晏西讓你來的,她人呢?”

“晏大人不方便過來,所以派了屬下來見您。”對方說著,拱手朝她行了一禮。

“她要你來做什麼?”謝詡凰打量了對方一眼,直言問道。

“晏大人說陛下從中作梗,解藥怕是一時間難製好了,還得謝大人多等些時日了。”

謝詡凰咬了咬牙,她就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謝承顥一旦發現了端倪,勢必會無所不用其極阻止晏九研製出解藥。

解藥原本就難以研製,再加上他從中破壞,隻怕還得費上不知多久的時間。

“可有說還要多久?”

對方無奈搖了搖頭,道,“這個還不知曉,晏九公子沒說得多少時間了。”

謝詡凰無奈歎了歎氣,想起之前想打聽的事,將帶來的信交給對方道,“你將這封信帶回去交給晏西,請她儘快幫我查清信上的事。”

對方將信收了起來,道,“謝大人還有什麼彆的吩咐嗎?”

“此事務必不要讓謝承顥知道。”謝詡凰鄭重囑咐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對方拱手回道,“是,謝大人也一切小心。”

說罷,先出了門離開。

謝詡凰隨後才出去,看到寺中來往祈福的香客,心念一動也跟著到了送子觀音殿,虔誠的上了香,雙手合十誠心祈願道:信女彆無所求,隻求腹中這個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出生,無病無災。

若是可以,也請保佑孩子的父%e4%ba%b2此生能得償所願。

她無法再伴隨他左右,但也真切希望,他此生得償所願,君臨天下。

她祈完願,去一旁取了福帶到了寺中的菩提樹下想尋了地方綁上,卻突地見一行侍衛進了寺中,以為是賀英他們已經發現了自己不在龍府,連忙閃身躲到了樹後。

不一會兒,進到寺裡的人不是燕北羽也不是賀英,卻是見莫玥抱著孩子帶著幾個侍從進了寺中,似是來請寺中師傅為孩子祈福的。

中原一向如此,講究一點的人家,孩子過了滿月就會請寺中高僧為孩子祈福。

寺門有侍衛守著,她不好貿然出去引人注意,於是便先站在了樹後,等著外麵折騰完了再與香客一道離去。

外麵給孩子祈福的法會,折騰了小半個時辰才結束,她尋了地方係好了福帶,便準備等著對方一行人離開也回府去。

哪知,突然聽到打鬥之聲,從樹後探頭一看不知從哪裡冒出一撥人,竟是朝莫玥一行人行刺,那孩子似是被驚嚇著了,一直哭鬨不停,寺中的香客也嚇得四散逃開。

刺客身手非同一般,前來的侍衛已有好些都喪命,莫玥身邊的侍從也因護衛她離開接連喪命,眼見情勢越來越危急,聽那孩子哭得實在可憐,想到自己那個早夭的女兒不由心頭一軟,於是取出身上的帕子蒙住了臉,拔劍從樹後衝了出去,擊退了刺向她們母子的刺客。

她是那麼恨她的,恨她奪走了她心愛的男人,可此刻卻又不得不出手救她們母子。

莫玥抱著孩子退了數步,看著突然出現的蒙麵幫手越瞧越是眼熟,直到認出了她手中的雪影劍,那曾是那個人一直帶在身邊的,後來……他贈給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便是她眼前這一個。

“霍宛莛。”她咬牙切齒地看著被刺客圍攻的人。

謝詡凰一劍橫掃擊退幾人,這些刺客是衝著她身後的母子來的,根本不願與她多交手,想儘了辦法要去刺殺莫玥和那個孩子。

她也曾心念一轉,自己就這樣袖手旁觀,也許這個女人和孩子就會死在這裡,那麼……

隻是,她再心狠,卻也無法狠下心去害一個剛滿月的孩子,亦不想為自己腹中的孩子折了福。

於是,她咬了咬牙幾步退到後麵,一把抓住莫玥,“跟著我出去。”

方才已經有侍衛去報信了,想必漪園一會兒就會有人過來,隻要把她們送出去了,便也就沒有她的事了。

莫玥抱著孩子走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咬了咬牙,就是這個人的出現,那個人眼中……便再沒有了她。

即便,已經有了這個孩子,他也都不願多看他們母子一眼。

隻要這個人還在一天,她這個南楚王後,永遠都形同虛設。

她聽到外麵奔雷般而至的馬蹄聲,便知是漪園的侍衛來救駕了,看著發了狠一般圍攻過來的侍衛,心下一橫抱著孩子狠狠撞向了身前的人,讓她撞向刺客刺來的利刃。

隻要她死了,她才不用擔心,何年何月,那個人會為了她,廢掉她這南楚皇後。

謝詡凰不曾料到背後會遭到襲擊,眼見肚子要撞上刺客的劍,慌亂之下劍鋒一轉擋開刺向自己腹部的一劍,卻沒能躲過另一邊刺向手臂處的一劍,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