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她們母子兩條性命再加上一個龍靖瀾,你不吃虧。”龐寧看著緩緩落下的印章,深深一笑說道。
燕北羽蓋好印章,冷冷抬眼道,“定魂珠呢?”
龐寧收起了聖旨,雙手結起繁複的印契,一身蕩起詭異的氣息,而後緩緩抬起右手遮住了右眼,手下透出微弱的白光,半晌他拿下手,攤開的掌心赫然出現了白玉一般的半顆珠子,珠子周身流光溢彩。
龍靖瀾看了看他的眼睛,似是難以置信,這樣的東西竟然可以藏在眼睛裡。
燕北羽伸手取過了東西,一刻也沒有多留離開了書房,龍靖瀾後腳跟了出去,到龐府外上了馬車。
“今天在龐府的事,我希望不要從你口中再透露出一個字。”燕北羽道。
許是來得及,馬車內並沒有放置照物燈,龍靖瀾看不清想刻坐在對麵的人是何麵色,但也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怒氣。
“答應那樣的答件,你不怕她將來恨你?”龍靖瀾問道。
將來,他的王後不會是她,他的太子也不會是她們的孩子,以那個人的性子……
“如果,當年霍雋也麵臨這樣的境地,隻有一個喜歡他的女子能救她,而那個女子要他們成%e4%ba%b2了,才肯答應救她,你會怎麼做?”燕北羽反問道。
龍靖瀾沉默,一語不發。
“我想,你便是綁著他,也一定會讓他們成%e4%ba%b2。”燕北羽說出了她心裡的那個答案,歎道,“愛也好,恨也罷,總得是活著的人。”
周圍隻有馬車駛過街麵的聲音,龍靖瀾沉默了許久,道,“我會設法把那道聖旨偷出來,隻要沒了證據,抵死不認便是。”
“他一向行事謹慎,你怕是沒有那個機會,不要去涉險了。”燕北羽緊緊攥著手裡的定魂珠,平靜地說道。
“可那樣的東西在他手裡,早晚是禍害。”龍靖瀾道。
這如今,到底誰是主誰是仆了,口口聲聲叫著他這個少主,到頭來卻是耍這樣的詭計來威脅人。
“下蠱的人已經查出來是大燕鄭太後派來的人,可一直以來緹騎衛每日都在巡查江都,就是怕有不軌之徒混進來,這個人在江都那麼多天,竟然都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多少有些奇怪,我的人可不是沒用的瞎子。”龍靖瀾道。
“你懷疑江都有人在暗中幫那個凶手?”燕北羽問道。
“我懷疑是同樣去了錦繡坊的那個女人,你知道是誰。”龍靖瀾毫不避諱地說道。
燕北羽久久沉默著,沒有說話。
“在燕京宮裡的事兒,也是她動的手腳吧
。”龍靖瀾繼續說道,半晌沒聽他出聲,又道,“你彆以為女人這些小手段沒什麼,那你就太小看她們的嫉妒心了……”
“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燕北羽疲憊地打斷她的話。
“到底不是追究的時候,還是你根本不想追究?”龍靖瀾質問道。
她相信他喜歡宛莛不是假的,可是他對於這個女人,未免太過寬容了。
燕北羽沒有理會她的問題,隻是朝外麵道,“賀英,再快點。”
天已經快亮了,他必須儘快趕回漪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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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後天又到加更的日子嘍,請叫我加更王。
☆、幸福,盛極必衰10(一更)
黎明將至,漪園還籠罩在她靜默的黑暗中。
燕北羽還不待馬車停穩,便已經從馬車上下來,腳下生風地進了漪園趕往水榭,寶珠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見來人回來起身道。
“東西拿到了嗎?”
燕北羽徑自去了屏風後,外麵的人隻見屏風後發出微弱的白光,他從屏風後出來,手中是兩個半顆的定魂珠楮。
寶珠抿了抿%e5%94%87,道,“時間不多了,你以定魂珠護住她心脈,我來替她解蠱,可能需要一個多時辰,你確定你撐得住嗎?”
她這麼一問,跟著進門的賀英也不由有些擔心,這些人不清楚,他卻是清楚他此刻身上的傷勢的,要長達一個多時辰耗費內力,對於一個身負這般重傷,且多日都沒有合眼休息的人,實在太過勉強。
“開始吧。”燕北羽平靜地道。
寶珠將以婆羅藥入藥的解蠱藥給謝詡凰喂了下去,扭頭朝他道,“該你了。”
燕北羽站在床邊攤開手,掌心的兩塊定魂珠碎塊緩緩出柔和的白光,緩緩凝聚成了一顆完整的定魂珠,他伸臂將手伸到了她心口處扣下掌心,定魂珠緩緩下沉,懸浮在她心口上方,白色的光華緩緩落在了她的心口處,昏迷之人的麵色緩緩現出了幾分血色。
寶珠展開自己的針囊,扭頭望了一眼邊的龍靖瀾,朝燕北羽道,“如果撐不住,就讓人助你一臂之力,使用定魂珠本就是極其損耗人內力的,你有傷在身,若是不能堅持到最後,不僅你會被定魂珠的力量反噬,就連她也會沒命。”
隻是,這在場的人之中,除了他沒有人能控製定魂珠的力量,否則她也不願讓一個重傷之人來做這樣的事。
“彆浪費時間,快點。”龍靖瀾站在邊上催促道。
寶珠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哼道,“那麼急,那你來?”
龍靖瀾瞪了她一眼,朝羅蘭道,“帶人在水榭周圍守著,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是。”羅蘭和賀英出去,帶著人將水榭周圍守著。
屋內,寶珠坐床邊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拈起金針,“我要以金針,打開%e7%a9%b4道筋脈讓婆羅花的藥性驅除她體內的毒血。
屋內沒有人再出聲,眼見一臉稚氣的少女拈起金針,眉目沉定如水,而後一手施針,一手施以苗疆特有的驅蠱手法。
龍靖瀾站在旁邊看著,眼見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寶珠已是大汗淋漓,一旁控製定魂珠的燕北羽緊抿著薄%e5%94%87,臉色比之先前更加蒼白駭人。
她抿了抿%e5%94%87,走到了他的身側,運起內力傳給他,她不會控製定魂珠,但起碼內力還能助他一臂之力。
半晌,寶珠收完了金針,對燕北羽道,“你再等等。”
她說罷,給謝詡凰把了把脈,等她脈像穩定下來再收手,以免會毒發。
龍靖瀾從身上摸出藥瓶,扔給她道,“這是可以壓製毒發的解毒丹,會有用的。”
現在蠱已經解了,隻要把這毒控製下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
寶珠倒出藥丸,喂著謝詡凰吃了下去,一直把著她的脈博,注意著脈息變化,直到外麵天光大亮,她長長地舒了口氣,“脈像穩定下來了,隻要人醒來,應該就沒事了。”
燕北羽緊抿著蒼白的薄%e5%94%87,手勢一轉原本的定魂珠又恢複成了原先的兩半,他取回了一半,咬牙另一半咬牙送入了她的心脈。
但如此長時間的耗費自己的內力,又要在最後關頭將一半定魂珠放入一個完全不懂得控製定魂珠的昏迷之人的體內,無疑更是難上加難的。
但他清楚,這樣的東西留在她身上,卻百利而無一害的。
定魂珠剛剛沒入謝詡凰的體內,一股無形的力道震得他一個踉蹌,當即口吐鮮血,就連助他一臂之力的龍靖瀾也被震得後退了幾步,口中一陣腥甜。
寶珠坐在床邊,又把了一番昏迷之人的脈像,才朝他道,“再過幾個時辰她應該就能醒了,胎兒也還好,不過現在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
“少主。”賀英直到孫嬤嬤出去傳了話,才和羅蘭一起進來。
燕北羽走近床邊,伸手拉了被子給她蓋上,道,“你們好生照顧著,我需要休息一下,她醒了再過來通知我。”
這麼多天的奔波,加之這麼重的傷在身,
tang他真的需要休息。
寶珠見他準備出去,喚道,“等等。”
燕北羽以為還有什麼事,停下了腳步,“何事?”
寶珠走近,將一粒藥丸遞給他,道,“看在你也這麼拚命救人的份上,這顆藥是給你的,會讓你內傷儘快複原的,我這麼多年才隻得這麼一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燕北羽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接了過去,服了下去默然出了水榭,去了先前的寢居調養傷勢。
“嘖嘖嘖,這麼難得東西你給他,怎麼不給我,難不成春心萌動看上人家了?”龍靖瀾一伸手搭上寶珠肩膀,調侃道。
“我隻是覺得他這麼拚命救自己的妻兒很難的,誰會看上這麼老的男人。”她說罷,轉身回去忙活著收拾自己的東西,一看到桌上盤著的大寶二寶,頓時滿心歡喜了起來。
“大師姐,你沒事吧。”羅蘭看著龍靖瀾嘴角的血跡,關切問道。
龍靖瀾抬手一抹,掃了一眼床上的人,對孫嬤嬤道,“你和寶珠在這裡照顧,我得回房去睡一覺。”
“是。”孫嬤嬤垂首回道。
這些天,都在四處奔波,現在王妃已經%e8%84%b1險,是得鬆一口氣了。
龍靖瀾拖著羅蘭出了水榭,到四下無人了道,“讓人暗中盯著龐府,一舉一動都要告訴我。”
“我還正想問呢,你去了龐府一直沒有回來,到底在乾嘛?”羅蘭想起來追問道。
“讓你辦個事兒,哪來那麼多刻廢話。”龍靖瀾沉著臉道,總不能告訴她自己被人關了三天,還不讓他們笑話死。
“哦。”羅蘭不敢再追問下去,跟著她一邊走一邊問道,“你不會是想對付龐大人吧,那好歹是鎮北王的義父。”
“是他的又不是我的。”龍靖瀾道。
一是要為了給自己出那口惡氣,二也是想要印證一些自己的猜測罷了。
“可咱們現在好歹在人家的地盤上。”羅蘭縮了縮脖子提醒道。
“叫你去,你就去,管那麼多做什麼?”龍靖瀾冷冷地斜了她一眼訓道。
羅蘭撇了撇嘴,一溜小跑著離開了。
夏日的午後,還是一如繼往的炎熱,龍靖瀾在自己房裡熱得醒了,想想那個人也該醒了,於是洗了把臉便來到了水榭。
孫嬤嬤坐在床邊還在給人打著扇子,看到沉睡了數十天的人緩緩掀開了眼簾,喜出望外道,“王妃,你醒了?”
謝詡凰撐著想要起身,卻發現一身根本使不上什麼力氣,“我這是怎麼了?”
不過睡了一覺,怎麼睡得一身都虛弱成這個樣子了。
孫嬤嬤將人扶著坐起,拿了軟枕給她靠著,朝邊上的仆人道,“快去通知王爺,王妃醒了。”
龍靖瀾正坐在榻上,吃著冰鎮過的葡萄,伸著脖子瞧了一眼,道,“有什麼好通知了,他自己會過來看的。”
孫嬤嬤想也是,少主有傷在身,從王妃病倒就沒有好好休息過,讓他多休息一會兒也是好的。
“奴婢已經讓人備好了膳食,這就讓人送過來。”
“還有我的份兒。”龍靖瀾出聲道。
“是是是,都有,都有。”孫嬤嬤笑了笑,帶著人下去傳膳。
謝詡凰抬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e7%a9%b4,側頭望向坐在榻上的人,“是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你就是被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