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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還是回未央宮看折子去吧。”

長孫晟囑咐了翊坤宮裡的人好生照應皇後,這才帶著隨從離開,一出門看到待侯在外的上陽郡主,快步走了過去。

“宛莛,凍壞了吧。”

不知為何,從她一回來,母後並不怎麼喜歡與她碰麵,故而他方才也沒有帶她一起進去。

“沒有,你見上皇後娘娘了。”上陽郡主問道。

“我們先回未央宮吧,內務府之前來說大婚好些東西

要咱們來定,這會兒正好還有些空閒,咱們一起過看看。”長孫晟拉著她一邊走,一邊笑語說道。

上陽郡主臉上的笑意有些沉斂了下去,怔怔地望著身側的男人,“阿晟,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長孫晟頓步,奇怪地望著她,“我不喜歡你,如何會娶你,怎麼問這樣的傻話?”

“那你是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上陽郡主望著男子幽黑的瞳仁,有些傷感地問道。

“以前的你,現在的你,不都是你嗎?”長孫晟失笑道。

“如果,我不是我,我不是上陽郡主,我是彆的人,你還會喜歡我嗎?”上陽郡主激動的追問道。

麵對這樣一個優秀且癡情的男人,她如何不心動。

可是,他喜歡的並不是真的她啊,隻是她扮演的另一個人而已,那人在一旁總是冷眼看著這一切,不為所動。

她知道,她留在他身邊的日子不多了。

“宛莛,你今天怎麼了,總問些奇怪的問題。”長孫晟笑語道。

“你問答我。”上陽郡主道。

“那你不是你,你又是誰?”長孫晟笑問道。

“我……”上陽郡主語結,沉默下去。

她隻能是上陽郡主,隻能是她扮演的那個人。

“好了,快走吧,這冰天雪地的,怪冷的。”長孫晟說著,拉著她回未央宮去了。

隻是,心裡卻還是不免想起了她所說的話,說實話重新回來的她,與以前的她是有不同的,可那也應該是因為霍家的事,在外麵流落八年才有所改變的吧。

他說了要娶她的,即便輾轉隔了這麼多年,他還是要兌現當初的諾言,娶她為太子妃。

可是,怎麼也想不到,這場他等待已久的婚禮,卻成了他一生揮之不去的惡夢。

就在上陽郡主與太子的婚期的前一天,關在刑部大牢的鄭家幾人,一夜之間皆在獄中自縊而亡,偌大的鄭氏一族,終究也沒能逃過和南宮家一樣的命運。

皇帝因為臥病在床未能主持太子的大婚,故而才下旨解了鄭皇後的禁足,由他出席太子與上陽郡主的婚禮。

太子得到了消息,一時之間隻能壓下噩耗,想著等到了婚禮結束,自己去查清楚再稟報鄭皇後和父皇。

謝詡凰主仆兩人天亮了才回到王府,沐浴換了身衣服,小睡了一覺才起來帶著賀禮進宮去參加太子與上陽郡主的大婚。

“小謝,我剛一起來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是不是今天要倒黴了。”晏西一路揉著眼睛道。

“是你沒睡醒吧。”謝詡凰笑語道。

“又跳了,又跳了。”晏西使勁揉了揉眼睛,叫喚道。

謝詡凰無奈失笑。

兩人進宮,已經快到大婚的吉時了。

冗長的禮儀一項一項地進行,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才完成,她遙遙地望著殿中行著交拜大禮的新人,隻覺諷刺得可笑。

婚禮一結束,朝臣和賓客還在參加宴席,太子將新太子妃送回了未央宮,卻再沒有露麵。

隻有謝詡凰得到了天機閣的線人送來的消息,太子已經帶著%e4%ba%b2衛出宮去刑部追查鄭家人遇害一事了。

晏西借著去出恭,觀察一下番周圍的守衛,正準備回殿的時候,迎麵撞上了帶著鐵甲巡視的應承祖。

“應大人,最近看來又高升了。”

應承祖一揮手,示意侍衛繼續防視宮廷,自己留了下來。

他四下掃了一眼,飛快地從袖中取了一封信給了她,“這是王上的密旨,一會兒宮裡大殿這邊有我照應,你們辦自己的事就和。”

“小謝猜得果然沒錯,你和謝承顥合起夥來陰我們呢。”晏西打開信掃了一眼,低聲哼道。

“王上有令,事成之後,務必儘快帶回公主。”應承祖道。

“廢話。”晏西說了一聲,見有人過來便大搖大擺地走開了。

雖然,對這兩個混帳隱瞞的事有些窩火,但現在知道多一個幫手,多少安心了一些。

她剛剛一回到宴客的大殿,曹

敬便帶著人過來了,朝謝詡凰道,“鎮北王妃,皇上請你過去一趟。”

晏西有些愕然地望了望她,難道長孫儀那老東西也是準備今天對她下手的?

謝詡凰擱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正好,本宮也正想一會兒去見見皇上,剛從王兄那裡討了一顆難得的雪參,準備給皇上送去調理身體呢。”

“王妃真是有心了,這邊請吧。”曹敬側身為其引路道。

晏西抱著帶進宮裡來的神盒,跟在她身後一道離開了大殿前去蘭台,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繃緊了每一根神經。

她們都清楚,這是一個生死局。

要麼活下來的是長孫儀那老賊,要麼是她們。

這一路過去的路也顯得格外漫長,謝詡凰沉默地走在曹敬身後,想起了許久都沒有讓自己去想起的人,想起霍家軍裡每一張她熟悉地麵孔……

曹敬帶著兩人到了蘭台,轉身道,“皇上現在身體虛弱,進出的人都得由太醫查過身上帶著的東西才能進去,還請王妃拿下`身上的飾物讓太醫看看。”

謝詡凰沒有說話,隻是默然地拿下了頭上的發釵,手上的扳指和戒指,放到宮人端著的托盤之中。

晏西也跟著配合的解下了身上的東西,以及手裡裝著雪參的盒子。

太醫將東西端到一旁仔細看了又看,聞了又聞,這才讓人還了回來,最後打開雪參的盒子檢查了許久,才向曹敬點了點頭。

“王妃請進吧。”曹敬這才領著她們進去。

晏西冷冷地哼哼,這老東西還真是怕死呢,查這麼嚴格還真是虧心事兒做太多了,怕有人來毒死他吧。

謝詡凰進了帷簾深處,一股子藥味兒撲麵而來,皇帝難得有了幾分精神正坐在榻上等著她。

“皇上,鎮北王妃到了。”曹敬近前稟報道。

皇帝抬眼望了望來人,有些虛弱地笑了笑,“給王妃看座。”

曹敬搬了椅子,讓人奉了茶上來,這才帶著宮人退到了殿外去等著。

“皇上最近身體可好些了?”謝詡凰淡笑問道。

“年紀大了,時好時壞的。”長孫儀歎了歎氣,可看著她的一雙眼睛卻已經顯露了森然的寒意。

謝詡凰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問道,“皇上傳本宮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當然。”長孫儀深深地笑了笑,眼中寒芒逼人地望著她說道,“朕想向明凰公主借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長孫儀麵色緩緩沉冷了下來,沉聲道,“公主的項上人頭。”

謝詡凰並沒有被他的話嚇到,反是輕輕一笑道,“本宮這顆人頭可是金貴得很,不是誰想借,就能借得走的。”

“朕今日,怕是非借不可了。”長孫儀語氣冷厲逼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謝詡凰起身,一步一步走近前去,含笑說道,“就算皇上今日不找本宮過來,本宮也是要過來見您的,咱們的舊帳也該好好清算清算了。”

“舊帳?”長孫儀冷然一笑,道,“朕不記得與公主有什麼舊帳可算。”

他說著,緩緩端起手中的茶杯,準備給外麵的侍衛以暗號。

謝詡凰伸手一把按住了他握著茶杯的手,緩緩運起內力抓著他的手將茶杯握成了碎片,也將長孫儀的手割得鮮血淋漓。

她微微傾身望著對方的眼睛,冷笑著一字一句沉冷如冰,“風雷原上霍家軍數萬冤死的亡靈,他們是如何是死的,你都忘了嗎……我的長孫皇孫?”

“你……”長孫晟似是想起了什麼,目光驚駭地望著眼前的人,“你到底是誰?”

☆、她才是上陽郡主(二更)

“我是誰?”

謝詡凰冷然失笑,緩緩鬆開了長孫儀鮮血淋淋的手,順手就著他的衣袖擦了擦沾在手上的血跡,“長孫皇叔,你倒說說,我到底是誰?”

長孫儀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緩緩搖頭道,“不,你不可能是她。曼”

“我為什麼不能是她,因為上陽郡主現在正在與太子成婚?還是她本該是一個死人了?”謝詡凰咬切齒地反問道獁。

他既然今天召了她過來要動手殺她,想必今天也是要對上陽郡主下手的,隻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一個上陽郡主是個假的,而真的她就站在他的麵前。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長孫儀也想到了那個上陽郡主,該是這個人放在燕京的障眼法,目的就是掩飾她的真正身份。

可是,那一個真的太像了,連說話舉止都像,像得他們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她是假的。

他扶著龍椅的扶手有些發抖,麵上卻是冷笑問道,“所以,你現在是要回來殺了朕替霍家報仇?”

“你這條命是父帥幾次救下的,這大燕的半壁江山也是霍家打下來的,可是你卻恩將仇報置我們於死地,天不亡我,如今就是要拿回霍家給你的一切,包括你的項上人頭。”謝詡凰恨恨咬牙道。

“你以為殺了我,你就能活著離開皇宮嗎?”長孫儀雖然訝異這個人回來苦心籌謀的一切,卻還是極力讓自己鎮定著。

“拜你所賜,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怕再丟這條命嗎,為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整整十年了。”謝詡凰冷然一笑,道,“不管我今天能不能活著出去,你也活不成。”

“沒想到,你竟然歸順了北齊,變成了這副模樣回來,難怪沒有一個人認得出你。”長孫儀慨然道。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真正的上陽郡主,會成了北齊的王的妹妹來到大燕。

“也不儘然。”謝詡凰冷然一笑,說道,“皇貴妃娘娘和太後最先認出了我,可是她們都死了。”

“是你殺了她?”長孫儀氣得一陣發抖,麵上陣陣失血的慘白,“那是你%e4%ba%b2生母%e4%ba%b2,你也不放過?”

“從她改嫁成為皇貴妃的那一刻起,她已經不配是霍天霄的妻子,不配是我霍宛莛的母%e4%ba%b2!”謝詡凰截然道。

她雖口上無情,眼中卻瞬間湧現淚光。

晏西隻是默然站在一旁,看著她滿懷痛苦地將壓抑在心中十年之九的往事道出,聽著陣陣揪心。

長孫儀被氣得一陣陣的咳嗽,捂著嘴咳出了血來,“你……你……她哪裡虧待你了,太後寵你比宮裡的皇子公主都甚,你竟連她們都下手?”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沒有殺太後,而是太後要殺我。”謝詡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