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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情這麼順利,咱們出去吃一慶祝一下怎麼樣?”晏西笑嘻嘻地瞅了瞅兩人,道,“剛才看到順風茶樓掛了新茶和新菜出來,好像挺不錯的樣子。”

燕北羽聞言,望了望謝詡凰道,“天天在府裡吃,出去換換口味也可以。”

謝詡凰看兩人都有興致,也不好再說什麼掃興的話,默然點了點頭。

“行,那我明個兒一早就去把位子定下。”晏西道。

若是她一個人把她帶出去,到時候撞上了龍靖瀾他們,她怕會起疑是她故意的,反正現在拿主意的是燕北羽,出了事也賴不上她一個人。

次日,陽光正好,燕北羽一行人上了馬車,到了順風茶樓,進了晏西訂好的雅室。

晏西興衝衝地幫著點了菜,不時裝做張望店家上菜,其實在等著龍靖瀾過來,可心裡卻又忍不住地直打鼓。

她知道,小謝並不喜歡跟那些故人碰麵的,自己這麼做到底是有些不仗義的。

隻是,以後許多事暗中得還需要龍靖瀾援手,她也不好拒絕她的要求。

店家送來了剛沏好的茶,謝詡凰自己端起茶杯沏了一杯先遞給了坐在對麵的燕北羽,正低頭倒第二杯,雅室的門被人一下從外麵推開了開。

龍靖瀾帶著一名白發老翁闖了進來,她抬頭一眼怔愣在了那裡,拎著茶壺的手一顫,茶水一下倒在了手上。

“怎麼這麼不小心?”燕北羽慌亂地擦了擦她上的茶水,看到手上已經燙得紅紅的一片。

“不好意思,龍大人,你們走錯了,你們訂的雅間在前麵那一間。”店家小跑著過來,又朝著屋裡的人賠禮道歉,“不好意思,驚擾到王爺和王妃了。”

“原來鎮北王和王妃也在這裡。”龍靖瀾淡淡地打了招呼。

燕北羽淡淡瞥了一眼,“龍大人怎麼也來這裡了。”

“師公一向喜歡新茶,看這茶樓說有新茶新菜出來,他不容易來燕京一趟,帶他過來嘗嘗罷了,不想走錯房間驚擾王爺和王妃了,你們慢用。”龍靖瀾說著,轉身扶著老莊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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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詡凰抬頭望了望門口,隻看到龍靖瀾扶著一頭白發的老翁轉身出了門,鼻頭瞬間一酸紅了眼眶。

一彆多年,師公竟已發白如雪,蒼老了這麼多。

燕北羽正低頭給她吹著燙傷的手,一抬頭見她紅了眼眶,便道,“連箭傷都不怕的,燙了手倒忍不住了。”

“有些傷忍得,有些傷忍不得罷了。”謝詡凰壓下心頭翻湧的思緒,起身道,“我先回府了,你們吃吧。”

一想到師公就在隔壁坐著,這頓飯,她還哪裡吃得下去。

她一起身走,燕北羽又哪裡還肯留下,“罷了,我跟你一起,晏西你留著吧。”

“喂……”晏西瞧著逃也似地走開的人,一時心中有些愧疚和鬱悶。

☆、真郡主,假郡主1

另一邊的雅室,龍靖瀾拉開了窗戶一條縫,看著匆匆上了馬車離去的兩人。

“她走了?”老莊坐在桌邊,麵色平靜地問道。

“嗯。”龍靖瀾關上窗戶,道,“我現在,也隻能安排你這樣看她一眼罷了。邾”

“見到了就夠了。”老莊主深深地歎了歎氣道犍。

若非她眼底那一瞬湧動的淚光,他都險些認不出,她就是當年那個風風火火的小丫頭,這一轉眼她經了這麼多事回來,他也到遲暮之年了。

“明天那件事,還有勞師公你開口了。”龍靖瀾道。

若是師公在離京之前,能敲定了太子和上陽郡主的婚事,想來也算是幫了她的大忙了。

“我自是可以開口提,可是對於太子……她真的就一點都不在嗎?”老莊主問道。

當年,她和太子的婚事可是一時被傳為佳話,如今看那太子也並非全然無情之人,如今定這樁婚事,定下的雖然是上陽郡主,可終究不是她啊。

“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哪還會在意這些,為了達到目標已經就沒有她不可舍棄的東西了。”龍靖瀾歎息道。

為了能回到這裡,她賠上了一個女子最寶貴的婚姻和清白,何況一個曾經加害於她的男人呢。

長孫晟再怎麼舊情難忘,隻要他還是長孫家的人,就必然是她的敵人。

“那得恨到什麼地步啊。”老莊主心疼地歎息道。

原是那麼好好的一個丫頭,說話待人都是笑容飛揚的樣子,如今竟被人逼到了這個地步。

“那樣深的血海深仇,她又豈能不恨呢?”龍靖瀾冷嘲地笑了笑。

長孫家剿殺霍家,不僅毀滅的是霍家軍,還有她一直堅持的忠義和信仰,以及信任的種種美好,可這一切都隨著當年風雷原的茫茫大雪,永遠冰封了。

“罷了,我這老頭子能幫到她,儘力幫一把,隻是以後你就暗裡多費心,務必要保她一條周全性命,也算不負當年霍家救下你的恩情。”老莊主道。

“師公放心,等她了結了這裡的事,我會帶她回折劍山莊。”龍靖瀾道。

霍家沒有了,折劍山莊總還能給她一個安身之地。

“好,師公就等著那一天。”老莊主慈愛地笑了笑。

龍靖瀾雖是這般說著,心中卻憂慮起來,師公近年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可還能等到那死丫頭回去相認的那一天?

“方才那鎮北王……”老莊主端著茶抿了一口,驀然想起方才房中那名男子。

“怎麼了?”

“不是善類,你們都得離遠點。”老莊主認真地叮囑道。

那個人,亦正亦邪,命中劫數太重,在他身邊必會被其牽連。

“當然不是什麼好人,隻是現在為了達到目的,她還不得不跟那個人走在一起。”龍靖瀾道。

若不是那人設法揭穿了他的真麵目,直到現在她也不知堂堂的鎮北王竟和天機閣主是同一個人,一個明裡在朝中手握重兵,被皇帝視為%e4%ba%b2信大臣,一個暗裡掌控著燕京城。

若是以往,知道這樣的消息她絕計不會容他活,可現在動了他,必然會牽連到她,她隻能忍了下來。

“總之,不要與那人走得太近。”老莊主道。

活得久了,見得人多了,但那個人總給他一種不祥之感。

“我會牢牢盯著他的,一旦他有威害到她的時候,我第一個殺了他。”龍靖瀾說著,眼底一片凜然。

“我怕你還殺不了他。”老莊主意味深長地說道。

龍靖瀾聞言失笑,道,“他的武功我試過,雖然單打獨鬥比我略勝一籌,但若加上緹騎衛,要殺他也未必做不到。”

老莊主緩緩搖了搖頭,道,“那隻是他想讓你看到,他真正的實力遠勝於你。”

武功是可以隱藏,但隱藏得再深,總有一些蛛絲馬跡可循,像他這種與武學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一個人有幾斤幾兩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那還真是不簡單了。”龍靖瀾眸子微微眯起,神色幾分凝重。

那個人和這樣一個危險的

tang人在一起,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尤其一想到前段日子還有她孩子小產的消息,她都心有餘悸。

“潛龍在野,騰必九天,這個人前途無量,但卻也是個危險的人,你務必要記住我的話,你們一定要離他遠遠點。”老莊主道。

“我管他是龍是蛇,找死撞我龍靖瀾手裡,不讓他死也廢了他去。”龍靖瀾冷哼道。

若非現在那鎮北王與她夫妻一體,一損俱損,她定要試試他到底有多少斤兩。

“還有你,現在皇帝知道你與上陽郡主有瓜葛,切勿再這麼鋒芒畢露,以免惹禍上身。”老莊主叮嚀道。

龍靖瀾一邊看著菜單,一邊笑語道,“師公,我知道了,你還真當我是第一天出來混的,這燕京城裡能耐何我的人沒幾個。”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你啊,收斂一些總沒有壞處,真當自己天下無敵了?”老莊主語重心長地勸道。

折劍山莊老一輩的弟子,走的走,死的死,如今身邊剩下的也沒幾個了,有生之年他實在不想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好好好,我收,我收。”龍靖瀾討饒地道。

與此同時,鎮北王府的馬車已經離開順風茶樓,駛往城北的王府。

燕北羽小心地吹著她手上的燙傷,抬眼瞧了瞧她,人卻還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還疼嗎?”

謝詡凰回過神來,垂下眼簾點了點頭。

“再忍一會兒,到府裡抹了燙傷膏就好了。”燕北羽說著,催促了冥河儘快趕車回府。

謝詡凰垂著頭不再說話,腦海裡還想著方才那匆匆的一麵,一直避著不想與他們見麵,卻不想就那麼猝不及防地撞上了。

在曾走投無路的時候,她不是不曾想過去向折劍山莊求救,但是經曆過南宮沐月的欺瞞和長孫晟的追殺,她已經分不清自己該去相信誰了。

於是,她選擇了投奔了曾經與為敵的北齊,因為他們與她有著一樣的目標,就是對付長孫皇族,覆滅大燕。

“你見過折劍山莊的老莊主嗎?”燕北羽問道。

方才那個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沒有,那是折劍山莊的人?”她訝然問道。

“那就是折劍山莊的老莊主,今天也得虧他在皇上那裡要為上陽郡主討公道,南宮家的事兒才這麼快有了結果,是個在江湖上和朝中都頗有名望的人,隻是離京多年一向不怎麼過問政事罷了。”燕北羽一邊打量著她手上的燙傷,一邊向她解釋道。

大約是自己多想了吧,折劍山莊的莊主從未去過北齊,而她一直在北齊,怎麼可能見過麵呢。

可是那個老翁的眼神總讓人有些害怕,似是那一眼就能把人裡裡外外都給看通透了,讓人無所遁形的感覺。

“是嗎?”她淡淡應道,有些疲累地閉目靠著馬車。

曾經她有三個家,第一個是霍家,第二個是長孫家,第三個折劍山莊,可如今霍家沒了,長孫家視她如死敵,折劍山莊也回不去了。

曾經不知是周圍的人偽裝得太好,還是她受到的保護太多,沒有見過那麼多的爾虞我詐,人心險惡,當這一切無情地毀滅霍家的時候,她險些崩潰欲死。

她怎麼也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要這樣對霍家,後來她漸漸明白了,心也寒涼如冰了。

不一會兒,冥河停下馬車,道,“王爺,王妃,到王府了。”

管事匆匆迎了出來,道,“王爺不是說要去順風樓用午膳,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去拿燙傷膏來,讓寧嬤嬤準備午膳。”燕北羽扶著她下了馬車,匆匆進了王府大門。

管事不敢多問,連忙差人去拿了藥送到寢居。

燕北羽低眉給她上著藥,抹上了藥膏,小心地吹了吹問道,“有沒有好些?”

“嗯。”謝詡凰輕輕點了點頭。

燕北羽將藥收起,而後一本正經地望著她,“詡凰,你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