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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漢月 烏雲登珠 4330 字 2個月前

打著滑兒不肯拿主意,推撇得一乾二淨。

湯醫師作為內府中年紀最大,學曆最高的長者,隻好出來圓場。對於綠階身上諸多無法解釋的反常,他居然這樣對大家解釋,說綠階這陣子吃藥吃多了,她的話大家有該信的,也該有不信的。

綠階哭笑不得,湯醫師越來越昏聵了,這分明是在說她“吃錯藥”了,身為霍府的健康總管,怎能這般詛咒一個無助的孕婦?

她不理會他的牽強附會。

先給女孩子們設了點秋千架,允許她們做完了事情去玩兒;又讓人去挑了一些花,把侯府布置得溫馨一些,府裡除了兵器架就是個小校場,搞得冷冰冰的;還廢了侯爺不回來也要準備飧食的製度,他一共吃不了幾頓,沒得浪費糧食,還不如多養幾隻狗看看門……

花盆是勉強布置上去了,但是,每日準備飧食的製度被明月她們更嚴謹地遵守了起來,綠階姐姐居然打算虐待侯爺的腸胃?真是瘋了!

至於那秋千架,根本沒有人上去過,仿佛成了某個禁地。

綠階隻好自己坐上去,晃晃蕩蕩覺得很舒服,這麼令人愉悅的地方,竟然沒有人來玩。

明月皓珠儼然已經是當初的綠階,把府中管得潑水不入。因綠階現在“不能管事”,大家不知道霍侯爺回來怎麼應付他,全都緊張得了不得。全體家奴們那個嚴肅的小樣兒呀,跟刷了漿糊似的。

可憐綠階一片好心腸,被大家晾到陰溝裡去了。

綠階很哀怨,孩子是一天天成形了,如今這般的環境能熏陶出什麼玩藝兒來……一想到肚中那個還沒豆子大的小毛孩,跟他老爹那般一臉酷斃……真是惡夢啊。

立夏已過,長安城今年的夏天來得特彆早,隻有早晨的時候還有一些清涼的風兒。

綠階坐在秋千椅子裡,仰著看頭頂,薔薇花兒在烈日下開得繁盛,纏繞的藤蔓在她身邊組成深翠陰涼的一方天地,點綴著簇簇粉紅色。那綠色的枝蔓不知道何時攀到了秋千上,普通原木普通繩索做成的秋千架,現在有了一種鮮花著錦的美。

她用腳尖踮著讓自己輕輕搖晃起來,仿佛在船裡。

以前她身邊是有人陪的,但是他們太緊張,仿佛她很容易從秋千架上跌下來。綠階很疑惑地看著這個精心設計的座位和那結實的繩子,真不知道他們哪裡來這麼豐富的聯想和烏鴉嘴的精神。

為了身邊的人不至於擔驚受怕,未老先衰,她常常設法支開明月她們,自己一個人偷偷過來玩一會兒。

正晃得開心,忽然聽見角樓那邊一陣熟悉的重鑼撞響:“霍侯爺,回——府——”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湯晏老淚縱橫,仰天長號。丟下研磨到一半的藥材,扶正衣衫匆匆忙忙奔出屋子。

“回來了!回來了!”廚房裡皓珠明月亂作一團,跟幾個小丫頭們撞了好幾下,才找到門口,紛紛奪路而出。

“回來了!回來了!”

所有人第一次感到,侯爺回府真是一件令人熱淚盈眶的事情,他們第一次感到他們那個驕橫成性的侯爺如此%e4%ba%b2切可愛,招人思念。

每一個人都在心裡邊跑邊念叨:侯爺你快點回來主持大局吧。

綠階姐姐如今吃錯了藥,她身上有孩子她不怕受罰。我們一個兩個都是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無知幼子的可憐人,你可要為我們作主,告訴我們到底該在府裡怎麼做?

霍去病是有身份的,一般出入府中都帶足隨從,且有一定的規矩禮數。這一次不同於往日,他隻帶了一個人,就是鷹擊將軍趙破奴。他一路疾馬奔馳,隻求速到霍府。

以他對霍府的了解,他認為今天自己的速度兩倍於往日,從角樓軍士眺望到他,再到所有家奴集結,是無論如何無法正常跪接他的。

他就是不需要家奴跪接!

他已經作好準備打算放馬入府,速戰速決。

這麼想著,他在官寺道上將馬兒駕馭得四蹄生風,趙破奴費儘力氣也眼看著被他越甩越遠。所以,當霍去病意外地發現全體家奴已經完成了集結,整整齊齊跪在門口等他的時候,心中的驚詫無法言表。

他不知道全府上下盼他回來已經個個望穿了秋水。

角樓負責眺望的軍士十分敬業,其斥候觀察能力,足夠趕超他在也漠的頂尖斥候。而那些家奴的集結速度更是駭人,若同等條件下,估計霍去病在也漠精心訓練了四個月的驃騎營軍卒也要輸他們半籌。

霍去病事出意外,馬已衝向冠軍侯府台階。為恐傷人,他在半空裡硬生生將馬韁繩連帶馬轡頭扭轉了個方向,鐵碗般大的馬蹄子重重砸在台階邊角上,漢白玉的台階濺飛石屑無數!

霍去病滿臉驚怒地看著跪在門前的家奴們。他被這麼阻擋了一下,趙破奴才從後麵趕了過來。

“恭迎霍侯爺——”家奴們和守府軍士齊聲高喝,目光炯炯望著日思夜盼的自家侯爺,聲氣壯闊得地上的塵土都忍不住退開一尺,把霍去病的坐騎給嗆了一下。

那畜生如它背上的主人一般皺起眉頭:搞什麼名堂嘛!

霍去病穩住戰馬,他知道綠階做事情非常追求完美,可是現在他們這種集結速度和聲勢都太過可怕,霍去病極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應該請綠階出山,去也漠替他訓練騎兵算了。

霍去病想到了綠階,一看她居然不在隊伍裡,心裡立刻被揪緊了。最近的回報都是綠階很好,而且似乎還不是一般的好,怎麼,又躺下了?

“綠階呢?”霍去病跳下戰馬,順手將韁繩扔給趙破奴牽著。

眾人臉色頓時慘綠:對啊!人呢?有誰看見了?大家都是最快速度衝出來的,都真沒注意到。尤其是負責貼身服侍的明月,瑟瑟發抖。

不好的預感湧上霍去病的心頭,咬碎鋼牙。

他也不再問他們,隻不免眾人站起,任他們跪滿一地,惡狠狠走進府門。

綠階在等秋千停穩了再下來,她不可能直接往下跳。等慢慢爬下來了,她也不可能跑,平平常常地走了出去。對於侯爺入府的一般時間她還是有把握的,想著這樣必不會耽誤。

冠軍侯府門前是一個庭院,方便拴馬走軍卒的。

綠階走到庭院,隻見府門大開,她剛從長廊暗處下走出來,強烈的六月陽光刺得她眯起了眼睛。一道沉默的黑影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綠階睜開眼睛,看看是不是他。

霍去病迎麵看到綠階正在庭院中走來,他緩住匆忙的身形。

他沒想到那個蒼白膽怯的小東西,幾個月不見,變得如此鮮潤飽滿。

這一陣子,綠階不勞心不費力、還時常做戶外運動(蕩秋千),氣色好得異乎尋常,%e5%94%87色透亮紅得撩人。

霍去病四個月來的擔心和煩惱全部都化為烏有;方才的焦灼與怒氣也頓時蕩然無存。擔心了那麼久的人,糟心了那麼久的事情,居然是如此安康又美滿的情景。

他的心中立時因她,而布滿了真切的快樂,%e5%94%87角微扯,露出笑容。

在綠階眼裡看不到這份明朗的燦爛,隻感到若有黑色的重山要壓將下來。

霍去病又是四個月的風曬雨露,人黑了一層也瘦了一圈,身上是全盔全甲。趙破奴也是有軍階的人,全身一色兒的黑盔重甲。

霍府大門坐北朝南,綠階這邊逆光,猛然見到黑乎乎兩個人,彆說看到他的表情了,她甚至分不清哪一個是侯爺。

就算沒看清,她也能夠明白,自己出來太晚。這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綠階也不知該懼還是該驚,隻慌慌然望著他,隨著他的走近而心跳漸亂。

光線一點點撥開,綠階看清楚他了,也看到了他的笑顏。他左側的臉頰有一個淺淺的疤痕,笑的時候仿佛一個深長的梨渦。

——麵對如此難得的恩惠,她隻會本能地跪下來,向他行家奴之禮。

他快步向綠階走過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拽起跪到一半的她向裡疾走。

他走的速度根本沒有顧及綠階的腳步,綠階幾乎是被他半拖著向裡麵去。他嫌綠階的步子跟不上他,反手一抄,將她索性抱了起來。

綠階以為他要把她帶到屋裡,又似乎不像。他抱著她往一帶假山迅速走過去,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裡,隻是一個離大門口最近的,有點隱蔽的地方。

霍去病將她帶到假山邊,把她往山石凹處放直,大手朝綠階身上一按。三個月的身子,綠階的身體已經有了些許變化。他的心,因為這一摸終於完全踏實了:這裡就是……他的兒子……

綠階對他還沒有這麼%e4%ba%b2密的感覺,本能地抬起手護著身體。他的積威太深,她又不敢真的拂開他的手。

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他整個人就已經壓了上來,%e5%90%bb住了她的%e5%94%87。

……

門口的家奴們有跪得比較靠裡的,也看得一清二楚,眼珠子啵落落掉了一地。

……

最值得令人同情的,是站在門口沒有動的趙破奴。

看到自己的將軍窩在那個小角落裡,欲蓋彌彰地行其苟且之事。他心裡那個鬱悶啊!給點麵子吧,我趙破奴好歹算是老弟你的一個情敵吧?這樣當眾撩撥在下?

像霍去病這種自信心超級爆棚的男人,哪裡有什麼情敵的概念?——綠階在他心目中,早已是他霍某人的私人物品,誰敢覬覦?

……

綠階被他壓在身體底下,背讓後麵的山石硌得有點痛。

綠階緊緊咬緊牙齒,這是她唯一能夠為自己做的。

這麼熱的天,他滿身都是重盔重甲。裡麵的紅紗軍衣肯定已經濕透,隔著盔甲裡的防潮竹衣,依然可以感覺到潮潤,他身上的熱氣隔著盔甲一步步向著綠階緊緊逼過來,透衣而入。

……

“哐!——”傳來一記沉悶的響聲。

忍無可忍的趙破奴,在大門口用戰刀刀鞘擊打冠軍侯府的鐵皮門。

“嘩——”這位偉大的鷹擊將軍趙破奴,立時獲得了眼球無數,霍府眾家人對他的膽略表示震驚:你敢壞我家侯爺的好事?!

趙破奴見霍去病沒有任何反應,怒了——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紙糊?身為情敵,今天無論如何要拿出一點做男人的尊嚴。

“哐哐哐!”趙破奴怒不可遏地又重重敲打了三下。

綠階感到侯爺忽然用起力氣來,他抹開她的%e5%94%87試圖頂入她的口中。綠階幾乎無法抵擋,她用被擠壓在兩人中間的那隻手,使出渾身的力氣一把推開他。

事情是做下了,她開始後怕了。

她揉著自己發白的手掌,低頭不敢看他。綠階擔心自己的反抗觸怒了他,接下來還不知道受什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