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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事到如今,福王妃根本沒有收回這話的意思,而她也是百口莫辯。更不用說旁邊一直默然不語的杜懷瑜,和擺明了唯恐天下不亂的杜懷瑾了。福王妃已端著茶盞說道我也乏了,你們都下去吧。”

二自然是百般不情願,心想著留到最後再和福王妃說說。哪知杜懷瑾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意思,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裡,優哉遊哉的喝茶。沈紫言哪裡不明白他的思,也就垂下頭,跟著杜懷瑾抿了幾口茶,隻當是沒有看見二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打鐵要趁熱。

二心知此刻不斷個分明,等到福王妃命人將灼桃送去了,才是悔之晚矣。隻是杜懷瑾和沈紫言二人如土菩薩一般坐在那裡,叫她到了嘴邊的話也不知從何說起。她也是極好麵子的人,斷然不肯在他們二人麵前折了顏麵。

福王妃見二始終杵在眼前,心知她必是有話要說。不用想也是事情,直接吩咐林媽媽你去讓灼桃收拾了鋪蓋,現在就去二少爺身邊服侍吧。”林媽媽應了。福王妃說完,也不待二,徑直走進了內室。

二望著福王妃的背影,抿了抿%e5%94%87,似乎是想要跟上去的樣子。卻被瓔珞攔住王妃要休息呢。”雖然是笑語盈盈,可明顯的是不想讓二進去。杜懷瑾眉梢微挑,似乎頗為同情的望了二一眼。

二見著,心裡更是噌噌起了怒火。

杜懷瑾卻已站起身來,看向沈紫言,“我們走吧。”沈紫言心知二已不可能再尋福王妃了,也就頷首,“好。”說著,就起身跟在杜懷瑾身後,一齊出了院子。

二人的路上,並肩走在一起,彼此都是心事重重,未多說一句話。

直到走到院門口的小道上時,杜懷瑾才拉著她閃到了一旁的抄手遊廊,“紫言,你不用急。大嫂和二嫂,都是進門好幾年以後才有的消息。”是想要安慰她吧。沈紫言露出了笑容,點了點頭。

杜懷瑾就鬆了一口氣。

沈紫言看著遠處的梅樹,沉默了片刻,才問二嫂那裡,你打算如何?”杜懷瑾也陷入了沉默。過了半晌,幽幽說道這罪過,唯有我背負了。一屍兩命,下地獄,便下地獄了。”沈紫言微微一顫,杜懷瑾還是沒有改變心意。

隻是聽著他話裡的蒼涼,有些不是滋味。

他若是當真害死了二,隻怕這一生,和杜懷瑜的情義,也就走到了儘頭。

那孩子雖然無辜,可若是生下來,將來帶來的禍患更大。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那孩子多半是杜懷瑜的,若是大生下了女兒,而二生下了,杜懷瑜將會如何?

沈紫言幾乎不敢想象到那個時候會出現何樣的結局。

與其到時候亂成一團糟,不如現在就一了百了。

可是,想到二腹中無辜的孩子,還是覺得有些不忍。

大人的罪過,卻要叫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來背負。

沈紫言暗暗歎了口氣,就見阿羅急匆匆的迎麵趕來。

杜懷瑾眉梢微挑,阿羅的聲音帶著少有的急促少爺,順天府來人了”

沈紫言和杜懷瑾齊齊愣住。

第一百三十九章 波瀾(四)

這個時候,順天府來人, 還能有什麼好事不成?

杜懷瑾和沈紫言對看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憂色。不過是一瞬之間,杜懷瑾就恢複了常色,“我去看看。”阿羅匆匆跟在他身後,風中傳來他急促的聲音:"這次來的是順天府的喬大人……”

沈紫言暗暗懊悔。

她對朝堂上的人,一概不熟。有些是聽過名字,有些是連名字也沒聽過。

這個喬大人,她更是聞所未聞。從小在閨閣裡長大,來來往往接觸的人,也不過就那麼幾個。重生以後才略略知道了些時事,但也僅限於和沈家來往甚密的幾位大人,如李閣老,許尚書這些人。

現在,想要站在杜懷瑾身邊,替他出謀劃策,卻是不能。念頭閃過,沈紫言有了一絲挫敗感。加快腳步進了院子,丹萼就迎了上來,似乎是沒有看見杜懷瑾,微微有些詫異。沈紫言隨口就問:"秋水呢?”

丹萼應道:"她去了廚房,說是要替您煎藥。”秋水哪裡會煎藥

沈紫言立刻會意過來,秋水是怕上次的事情再發生,所以這次特地去盯著,不容有絲毫的岔子出現。但沈紫言身邊最信任的,也唯有秋水和墨書這幾個人,想到自己要囑托的事情,沉默了片刻,心念微動。

立刻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了白蕊,“你將這封信%e4%ba%b2自交到二少爺手中,萬萬不可讓旁人看見。”白蕊見她神色鄭重,不敢馬虎,忙應了,“夫人放心。”沈紫言微微頷首,又隨手裝了些點心,“這些吃食也給二少爺送過去。”無非是找一個由頭罷了。

白蕊就%e4%ba%b2自帶著朱紅色雕漆匣子回到了沈府。守門的婆子見著是沈紫言身邊的大丫鬟,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姑娘回來m看看?”白蕊笑語盈盈的說道:"是我們夫人送了些吃食回來m給二少爺嘗嘗。”

那婆子滿臉是笑,“還是三姑奶奶心疼二少爺。”瞧這話,儼然是沒有將大姑奶奶沈紫諾放在眼裡。白蕊覺得她不大會說話,也沒有多搭理,徑直進了沈青鈺的院子,迎麵就遇見杜鵑帶著幾個婆子在那裡鏟雪,見了她,忙從台階上下來,“快進來,外邊冷。”

白蕊一麵走一麵問:"怎麼這早晚的讓人鏟雪?”杜鵑就朝著屋子裡努了努嘴,“早上二少爺去給夫人請安回來m的時候,險些在這裡滑倒了。”“現在沒事吧?不少字”白蕊聽說是沈青鈺出事,也有些著急,“可沒有扭傷哪裡吧?不少字”

“倒是沒有傷著哪裡。”杜鵑麵上浮現出一絲奇怪的微笑,“隻是夫人把我們叫了去,都、、訓斥了一頓。”白蕊立刻明白過來,這是柳氏在借題發揮,想要拿沈青鈺身邊的丫頭做筏子了。無法拿沈青鈺如何,唯有拿他的丫頭做法了。念及此處,也就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事我會在我們夫人跟前提一提的。”

杜鵑見話已挑明,索性又說道:"還有一事隻怕也要和三姑奶奶說說的好。”湊近了幾步,拉著白蕊到了私下裡無人處,竊竊私語,“二少爺如今也有十四歲了,我瞧著夫人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要為二少爺迎娶自家侄女。”

語氣裡有了幾分寒意,“即便是你今日不回來m,我和海棠姐姐也是打算和三姑奶奶說說的。夫人的娘家侄女是何等模樣性情不知道,可二少爺明年就要考試,現在正是頭懸梁錐刺股的時候,也不欲為了此事分心。老爺現在對內院的事情一概不理,在二少爺的事情上也沒有個說法,就怕到時候……”

杜鵑的聲音戛然而止。

白蕊卻聽得分明,杜鵑是沈紫言%e4%ba%b2自挑選出來服侍沈青鈺的,沈青鈺的所想,多半也就是杜鵑所說了。柳氏名義上畢竟是母%e4%ba%b2,按理來說對於沈青鈺的婚事是可以插手的,但是卻沒有沈夫人那種絕對的主導權。這事多半是要看沈二老爺如何說了,可沈二老爺現在萬事不管,自然而然使沈青鈺的婚事變得不明朗起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白蕊歎道:"這事,我會好好和夫人說的。”杜鵑鬆了一口氣,又說道:"前些日子聽說三姑奶奶病了,二少爺特地去看了一場,說是無甚大礙,昨日又聽說三姑奶奶下床了,現在可是大好了?”白蕊就想到了沈紫言早晨吃藥的情形,暗暗歎了口氣,“看樣子是大好了,隻是還未斷藥。”

“怎麼會拖這麼久?”杜懷瑾嚇了一跳,“我們聽得也不甚分明,隻知道三姑奶奶是感染了風寒……”想來也是沈紫言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的緣故吧。白蕊心知如此,也就沒有和杜鵑多說,隻含含糊糊的說道:"風寒倒是好了,就是一直拖著不見好,看了許多大夫,現在依舊好多了。”

杜鵑也就不再問了,迎著白蕊進了屋子。沈青鈺正坐在書案前寫字,海棠在旁邊溫茶,見了她們二人,輕手輕腳的走了上來,“可巧二少爺今日放學了,你就來了。”一般人家冬至以後就閉館了,沈青鈺到現在都還在上學……

可見得刻苦了。

白蕊就露出了與有榮焉的笑容,拿出匣子,將來意說明:"夫人讓我送些點心來,還有一封信要交給二少爺。”那邊沈青鈺就抬起頭來,“三姐給我的信?”白蕊聽說,忙將信呈了上去,“夫人說,請二少爺仔細看看,也給個音兒。”

沈青鈺忙拆了信件,匆匆掃了幾行,臉色微變,而後又細細看了一番,神色漸漸變得冷峻起來,“你回去和三姐說,這事我定會辦好的。”白蕊雖不知道是何事,但得到沈青鈺的保證,也算是完成了差事,不再多坐,立刻回了福王府。

沈紫言已吃了藥,坐在窗前等著她,見她進門,開門見山的問:"二少爺看了信,怎麼說?”白蕊就將情形細細描述了一番,又說道:"二少爺說一定會辦好的。”沈紫言微微頷首,“你也乏了,下去歇歇。”白蕊雖有未儘之言,可眼看著沈紫言似乎有話要和秋水說的樣子,也就見機退了下去。

屋子裡就剩下秋水和沈紫言二人。

沈紫言淡淡的聲音就響起:"你認為如何?”秋水跟了她這麼久,對她的脾性自然有幾分了解,說起話來也不會藏藏掖掖,直言道:"二少爺開春就要考試,現如今讓他去打聽金陵城大大小小的官員的消息,未免有些不妥。”

開春以後,就是三年一度的科舉考試。

秋水的顧慮,沈紫言何嘗沒有想到。她比誰都希望沈青鈺能在科舉中一舉奪魁,可是僅僅有期盼,是遠遠不夠的。沈紫言相信沈青鈺有天賦,也付出了努力,但科舉考試,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要學會迎合考官的喜好。

沒有得到考官的青睞,就等於,是空有才華。古往今來不知多少才子,就敗在了科舉考場上。

沈紫言此時讓沈青鈺去收集消息,一方麵自然是為了了解現如今朝堂上的事情,另一方麵,卻是為了讓沈青鈺了解,這個世間的規則,遠遠不是他能從書裡能學到的。埋頭苦讀自然好,可有些時候,也要學會走出去,看看這外間的人情冷暖。

否則,就是有一朝他進士及第,在官場上,也一樣不會順暢。

隻不過,憑著沈青鈺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摸清那些大小官員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