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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過如此。可能正是被一時的貪念蒙蔽了雙眼,導致她失去了本該有的理智。

心裡自嘲的笑了笑,這可真是什麼事情都能發生。人們做一樁事總需要一個理由和動機,可是自己和二夫人可以說出了妯娌這一層關係,並沒有太多接觸,為何她起意要這樣謀害自己?

青籮做了自己房中的通房,難道對她有什麼好處不成?總不能是為了挑撥她和杜懷瑾的關係吧。如果真是這樣,那隻能說明二夫人生活實在是寡淡無趣,唯有看著彆人鬨出點事情來才能作壁上觀,看看笑話。

不,不是這樣的。這事定不是表麵看起來如此簡單。

沈紫言轉念想想,青籮給自己下藥最嚴重的後果就是懷孕艱難,難道這個就是二夫人的目的?念頭閃過,沈紫言就想到了那次大夫人的流產,似乎也和二夫人有%e8%84%b1不了的乾係。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似乎二夫人十分不願意看著大夫人和自己有喜。

難道是二夫人自己不能生育,所以也不能看著另外兩個妯娌有孕?可是細想一想,似乎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沈紫言不由撫額,這事怎麼看怎麼詭異,二夫人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做出這樣的事情?

電光火石中,沈紫言驟然明白過來,二夫人是在阻止福王府第三代子孫的降生或者,說得更明白一點,二夫人是在為自己謀求一個更榮耀的位置假如自己的猜測屬實,不得不說,二夫人倒真是野心勃勃。

若是她真的想讓杜懷珪上位,要走的路程還有很長很長,可不是讓自己和大夫人不孕就能了結的。首先,福王還在世,就算是杜懷瑜夫婦,自己和杜懷瑾都不幸早逝,杜懷珪是庶子身份,這是已經上了族譜的,無法改變的事實。福王大可以選擇過繼嗣子,依照福王妃的性子,隻怕也不會同意讓杜懷珪襲爵。這個可能性實在太低。

其次,若是福王不在世,那理所當然的,承爵的就是杜懷瑜,杜懷瑜死了,大夫人可以過繼子嗣。就是大夫人不過繼嗣子,那還有身為嫡子的杜懷瑾,怎麼算怎麼輪不上杜懷珪。二夫人若真是想要杜懷珪上位,這其中的艱辛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說的。

正閉關的福王聽完福王妃帶著怨氣的一席話,沉默了片刻,問:"這是瑾兒的主意吧?不少字”福王妃雖經過杜懷瑾的寬慰,略略平複了些,可到底是怒火難平,說出去的話就有些帶刺:"不管是誰的主意,您就給個音,到底是分不分家?”

福王無奈的搖頭,自己的枕邊人是什麼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隻得說道:"就是分家,也要有個章程才對,哪能說分家就分家的?”福王妃冷笑,“若不是你給二少爺娶的好xifup,我又何至於這麼急切的想要分家?”

福王心裡驟然明白過來,必是這二夫人又惹福王妃不痛快了。然而二夫人現在遠在山西書院,又不在金陵城,福王妃這怒氣來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也就問道:"又出了何事?”當初二夫人是福王%e4%ba%b2自挑選的xifup,福王妃一直不滿,見他問起,沒好氣的說道:"你選的好xifup,先是撞掉了大xifup的孩子,現在又起意謀害三xifup,她現在臥病在床兩個多月了。瑾兒操心得了不得,你倒是說著閉關,清淨了,我們瑾兒可好,提心吊膽的,才多久的功夫,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她說的東一句西一句的,福王卻是聽明白了。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團,杜懷瑾的品行他是知道的,輕易從來不說人長短,今日卻告到福王妃跟前去,必是忍無可忍了。思忖半晌,隻得歎道;“等到珪兒回來m了,就立刻分府。”福王妃這才肯罷休,心裡憋著一股腦的怒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

福王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眼中驀地一黯。這些年,他對於當初的那件荒唐事也是心懷愧疚,畢竟不是出自他本心,又是被杜懷珪的生母算計。因而杜懷珪的出生反而給了他說不出的厭惡和惱怒。十幾年來一直沒有正眼看過那二兒子,麵上也是淡淡的,不像對待杜懷瑜和杜懷瑾,一心盼著他們成材,為此耳提麵命,時時刻刻都在操心。

就因為這樣,到了杜懷珪娶妻的年紀,他才想要為杜懷珪娶一個高門xifup,隻當是略略補償他了。哪知道這張氏雖然出身高門,眼孔卻小,如同市井婦人一般。這顯然是他始料未及的,大家閨秀都是養在閨閣裡,甚少出門,他一介王爺,自然不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紫言就著杜懷瑾遞來的茶盞抿了幾口茶,也不欲坐起,索性歪在他懷中,圈住他的精瘦的腰,忍不住掐了兩把,“你說二嫂想做什麼?”杜懷瑾本來性子冷清,在她這麼一掐之下,身子一僵,慢慢吐了口氣,才說道:"誰知道呢。”語氣淡淡的。

沈紫言直覺他隱藏了什麼,然而卻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感覺,也就將頭在他%e8%83%b8口蹭了兩下,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你說楚大夫開的藥方,能湊齊麼?”說到這裡,杜懷瑾頗有信心的含笑睨著她,“自然能尋到,現在還差三味藥,等來年開春的時候,應該就湊齊了。隻是藥引倒也費神,要春天開的白牡丹的花蕊,夏天開的白荷花蕊,秋天白菊花花蕊,冬天的白梅花花蕊……”

沈紫言聽著撲哧一聲笑,“這哪裡是配藥,這分明就是尋花。”杜懷瑾見著她粲然的笑容,眼中一點點黯了下去,聲音柔得似能擰出水來,“不管是尋花還是配藥,隻要紫言好了就成。”他的聲音喑啞,如同在地底埋了數十年的老酒一般甘醇。

沈紫言聽著心中一動,眼眶微熱,使勁的點點頭,“會好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貓膩(四)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十一月十二,燕京城紛紛揚揚下了好幾場大雪,滿院子裡銀裝素裹,自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韻味。人走過,便留下一條條深深的腳印,。隻不過轉眼之間就會飛舞的大雪掩去。

屋子裡四角都放著雕著各種飛禽的火盆,鏤空香爐裡燃著一塊塊焚香,滿室都是暖洋洋的,彌漫著一陣陣的清香,讓人昏昏欲睡。沈紫言擁著被子,看著杜懷瑾在窗口的書案上練字,聽著他沙沙的書寫聲,隻覺得心裡暖暖的。

不由自主的,%e5%94%87角微勾,細細的凝視著他的柔和的側臉,隻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厭一樣,光是這樣,就叫人心裡突突直跳。似乎杜懷瑾這些日子心情大好的同時,人也越發生得俊朗了。這話沈紫言自然埋在心裡不會說出去,否則叫杜懷瑾那廝知道了,還不得美得上天。

杜懷瑾正聚精會神的筆走遊龍,待整整寫滿了十張雪浪紙,才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放下狼毫毛筆。他一直有練字的習慣,沈紫言屢屢看著他手腕靈活的晃動,而眉目間都是種種鄭重,不由在心裡暗道,果然是認真的男子最經看……

感應到沈紫言的目光,杜懷瑾轉過身,目光灼灼的落在她嫣紅的麵頰上,三步做兩步的就走到了床邊,啄了啄她的嘴角,低低調笑,“娘子為何覬覦為夫?”沈紫言頓時無言,白了他一眼,好在嘴皮子也磨練的厲害了,順口胡謅,“我不過是在看窗外的雪景罷了,也不知梅花開了沒有。”

杜懷瑾眉梢微挑,一眼瞟過被封的嚴嚴實實的窗欞,眼裡沁出了淡淡的笑意。因著她身子弱,怕她著了寒,是以他十月份就命人將窗子糊上了,不留一點縫隙,現在從內室望過去,也隻得見著外間模模糊糊的影子罷了,這有什麼好看的

分明就是信口雌黃

可是,看著沈紫言因為扯謊而變得亮晶晶的眼眸,杜懷瑾也不挑破,隻淡淡說道:"是麼?”沈紫言點頭,理直氣壯的說道:"我還想著用鬼臉青的壇子甕了梅花上的雪水,用來煮茶吃呢”杜懷瑾就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鬼點子真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紫言就重重的啃著他薄薄的嘴%e5%94%87,“到時候我們一起吃茶,豈不甚好?”杜懷瑾眼中驀地一黯,想到那將是何種情形,也露出了笑顏,心裡被塞得滿滿的,隻知道此生能有這樣的日子,再無所求了。

自楚大夫開了藥方以後,杜懷瑾每日必要盯著沈紫言喝下藥汁兒才肯罷休,屢屢好說歹說的,哄騙著沈紫言吃藥,調養,隻覺得像是在安撫一個小孩子一般。沈紫言哪裡不知道他的好意,然而她心裡隱隱有種預感,自己若是太過溫順,隻會叫杜懷瑾心裡不安,反倒是每每故意惹他動惱。

果然,杜懷瑾雖口%e8%88%8c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道,可心裡卻沒有絲毫不快,也唯有看著沈紫言神清氣爽的和他鬥嘴,惹他生氣,才覺得她身子大好了。今日,沈紫言也覺得自己的確是大好了,楚大夫不愧是一代名醫,也不過是這一個多月的光景,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雖然偶爾還是有些疲憊,可比起當初,實在好得太多。

這種轉變叫她心生歡喜,應該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下地了。若是這大好的雪景,她若隻能擁被而眠,豈不是大煞風景?隻不過,還是有一樁叫她心裡忐忑的事情,那就是,杜懷瑾始終沒有找齊那張藥方上的配藥。

也就是說,自己日後子嗣艱難的可能性,實在太大……

可惜這事也急不來,沈紫言和杜懷瑾都極有默契的,從來不提起這事。她心裡雖然著急,可也不願為了這事讓杜懷瑾心裡背上沉重的負擔。這些日子,杜懷瑾雖極少在她麵前說什麼,可身為她的枕邊人,不可能毫無所覺。多半是不想讓自己擔心,所以他刻意瞞下了許多事情。

沈紫言懶洋洋的靠在大迎枕上,心裡卻在想,冬日來臨,也不知由泰王引起的這場戰爭現如今發展到何種地步了。離上次杜懷瑾說起戰事將結束,已經過去三個月了,而還有一件事情讓沈紫言十分不安,那就是沈大老爺收受賄賂的證據,還沒有毀滅。

若是到時候賬冊落入彆人手中,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現在的日子雖然平靜,可總讓人感覺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夕的那種死寂。

還有一件讓人心生膈應的事情,那就是二夫人暗中唆使青籮下毒一事,因為二夫人還在山西書院,也算是不了了之了。沈紫言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總覺得身邊危機四伏,讓人難得有片刻的安寧。她暗自想,待二夫人回家以後,自己又該以何樣的態度麵對她呢?

說她心眼小也好,心%e8%83%b8狹隘也好,她就是沒法在這件事情上原諒二夫人,甚至還想著,要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