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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杜懷瑜不說什麼,他也不好越俎代庖,畢竟這隻是他的猜測罷了。現在竟然算計到沈紫言頭上來了,杜懷瑾心裡的怒火噌噌燃燒起來。這二夫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杜懷瑾眉頭蹙了蹙,沒有片刻猶豫的去了福王妃處。

福王妃正和林媽媽說話,準備用晚膳,見著他麵色不善的走了進來,怔了一怔,下意識的問:"紫言身子如何了?”昨日福王妃才%e4%ba%b2自去看過,並不見不甚好,也沒大憂心。現在見著杜懷瑾臉色不好看,隻當是沈紫言那裡出了什麼事,語氣也就急促了起來,“是不是不大好?”

杜懷瑾搖了搖頭,“娘,我有事要和你說說。”福王妃一愣,見他鄭重其事的,也就給林媽媽使了個眼色。林媽媽會意,立刻帶著眾人退了下去。杜懷瑾咬了咬牙,冷聲說道:"娘,你尋個借口,將二哥分出府去吧。”

福王妃吃了一驚,自己從前雖未看清自己這小兒子,可這段時日她見得分明,杜懷瑾雖時有不羈之行,可心地純良,怎麼這次突然說起這種重話來想了想,說道:"斷然沒有這等道理,你爹還健在,什麼能提起分府的事情。”雙%e4%ba%b2在世不分家,這是大楚朝的習慣。

可杜懷瑾既然說出這種話來,就沒有打算收回,思忖著說道:"娘,話雖是如此說,可您不是不知道,二哥成日在外念書,隻和分出府去是一樣的,日後他考中了舉人,又考進士,還是要出去做官,到時候他回來m,不也一樣要另辟府邸?這也比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更何況……”

杜懷瑾頓了頓,話鋒一轉,“二嫂那德行,實在讓人心裡不寧……”一席話說到了福王妃心坎裡,杜懷珪的存在,就如同一根刺紮在她心上一般,時時刻刻提醒著她當年的那件舊事。她年輕時也耿直,氣性大,福王曾許諾不納妾,此生唯有她一位夫人,她自然是當真了,哪知後來居然出了那樣的醜事,還有了杜懷珪的出世,雖然後來那丫鬟被處死了,可福王妃這些年,屢屢想起那事,心裡依舊是不痛快。

可杜懷瑾從小在福王妃膝下長大,從未對杜懷珪和二夫人有過抱怨之詞,有什麼事情也隻是擱在心裡,今日他突然提出這種要求,福王妃自然有些錯愕,追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臉色變得嚴峻起來。

杜懷瑾抿緊了薄%e5%94%87,福王妃是她的生母,有什麼話不能攤開了說的?再說,自己藏著掖著,也隻會叫福王妃起疑心罷了,自己又何必替二夫人遮掩這事。想了想,也就說道:"不知二嫂存了什麼心思,暗中慫恿紫言的丫鬟在紫言的茶裡下藥,這才導致紫言渾身無力,臥病在床這麼久……”瞞下了沈紫言可能不孕一事。

福王妃話未聽完,已經氣得渾身發抖,待到他一字一句說完,一巴掌就拍在了炕桌上,“這張氏是想要做什麼?”一個念頭從杜懷瑾腦中一閃而過,靈光一閃間,他突然明白了什麼。可是這事無憑無據的,卻不好當著福王妃說出來,也就無奈的歎息:"誰知道二嫂是想要做什麼……”君子不論人長短,他話已及此,也不再說起二夫人的不是。

福王妃卻是婆婆,又最是熱心腸的人,聽了這話,怒火燃上心頭,氣道:"那**大嫂不明不白的小產,我心裡就不痛快,現在又算計到紫言頭上,她到底是安的什麼居心?娶妻娶賢,我們家要娶的是賢妻,可不是這種心思歹毒的婦人”說著,一刻也坐不住了,“你說得對,無論如何都得分家,你爹那裡由我去說,現在就是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杜懷瑾知道她正在氣頭上,說話不免有些口不擇言,恐說出什麼話來惹得福王不快,夫妻之間反倒是生分了,忙勸住了她:"娘,您暫且先等等,想想該如何和爹說起這件事情再說。”福王妃恨道:"還要如何說?若是你爹說個不字,我做婆婆的,立刻就上告到禮部,還要去太常寺說說,我xifup不孝,這該如何?”

婆婆告xifup不孝,不是什麼少見的事情,可這畢竟是家事,鬨出去大家顏麵上都不好看。福王府這樣的人家,金陵城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看著,虎視眈眈,稍微鬨出點事情,就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杜懷瑾忙拉住了福王妃,“娘,您也不要動怒,說風就是雨的,分家自然是要分的,隻是得有個說法。”

福王妃知道自己這兒子鬼點子是最多的,也就略略平息了心頭的火氣,“你看這話應該怎麼說?”杜懷瑾就扶著福王妃坐下,不急不緩的說道:"現在新皇登基,局勢不穩,我們福王府自然也該多做打算才是。二哥分出去以後,一麵可以不受我們府上俗事拖累,可以自立門戶,另一方麵,我們府上若是有了大事,他作為福王府的子孫,也可以回來m幫忙。”也不過是這麼說說罷了,杜懷瑾哪裡真想過讓杜懷珪幫忙。

福王妃聽他說得在理,不住點頭,“我的兒,還是你說的有理,我方才也是氣糊塗了。我見了你爹以後,就照著你的話說,再者,你爹自己心裡也明白,與其呆在一個屋簷下讓我們都不痛快,不如利索點,分出去算了。若是你爹不答應,我寧可讓你二哥休妻……”

杜懷瑾對於這種不安好心的人從來沒有手軟過,也不大在意自己的名聲,可若是杜懷珪休妻,對於福王府的名聲有損。他雖可以不計較這些,可自己家中還有未出嫁的小妹杜水雲,就怕影響到她在許家的聲譽,也隻得忍著了,“娘也彆著急,就是要休妻,也等水雲出閣了再說。”

福王妃也不過就是那麼一說,雖心內希望休了二夫人,可也知道這事的輕重,又不是尋常人家,說休妻就能休妻的。微微頷首,“你不用說我,這些輕重,我還是知道的。”杜懷瑾笑了笑,“這些話,也隻得我和娘說說罷了。”福王妃眼圈驀地一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又問:"可知道你大哥現在在何處?”

“還未尋到。”杜懷瑾搖搖頭,笑著寬慰福王妃:"許是什麼事情拖住了也未可知。”福王妃歎了歎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杜懷瑾也是笑意微斂,母子二人心中都覺得杜懷瑜去了那煙花之地,隻是始終不肯捅破這層窗戶紙罷了。

畢竟福王府上還有有身孕的大夫人……

杜懷瑾雖然常年在外往來,可從未去過那等煙花之地,以前自己名聲如何倒也罷了,現在有了沈紫言,自己若是落下尋花問柳的名聲,對沈紫言也是一種傷害。因而自己也就未出麵,隻暗中命阿羅帶著人慢慢尋找,又讓西晨風幫著在秦淮河兩岸的酒家一家家的尋覓,隻是始終沒有音信。

金陵城大大小小的青樓不下千家,在這種魚龍混雜之地,想要尋一個人,談何容易

眼看著時候不早,杜懷瑾忙起身告辭。福王妃知道他心裡掛著沈紫言,也不留他,隻低聲問:"下藥的那丫鬟如何處置了?”杜懷瑾眉眼也沒有動一下,“毒死了。”福王妃頷首,“對待居心不良的丫鬟,就該如此。”主仆主仆,一旦賣身給主人家,身家性命都是由主子說了算,企圖謀害主子,自然是重罪。

杜懷瑾也沒有二話,出了正房,徑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就見屋子裡幾個丫鬟都靜靜的,比往日更顯得謹慎小心。這正是杜懷瑾想要的結果,他自小生活在這種環境中,主就是主,仆就是仆,仆人起了異心,自然是不可饒恕。

撩開簾子進入內室時,沈紫言正睡得香甜。杜懷瑾見著又是心痛又是憐惜,坐到床邊輕聲喚她,“紫言,紫言……”沈紫言睡夢中被人打攪,心中不快,蹙了蹙眉。哪知杜懷瑾卻鍥而不舍的直喚:"紫言,紫言……”沈紫言被他打擾得無法安生,一伸手就拉上了被子,掩住了自己的頭。

第二百二十一章 貓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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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懷瑾見著她如斯模樣,方才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隻覺得冰冷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忍著笑和她搶被子,“紫言,彆睡了,不然晚上又睡不著了。”沈紫言睡得迷迷糊糊的,哪裡知道杜懷瑾在笑些什麼,緊緊攥著被子捂住頭嘟噥:"不要吵。”

殊不知杜懷瑾越看越覺得好玩,忍不住半趴在她身上,伸手去扯她的被子,又輕輕重重的去啃她露出來的半張粉臉。沈紫言一個不耐煩,一腳就踹了上去,隻是她那點力氣杜懷瑾哪裡看在眼裡,反而隔著被子將她抱得愈緊。沈紫言被他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死死拉扯住被子阻止杜懷瑾的攻勢。

杜懷瑾也未用真力,否則沈紫言人微力小,哪裡扯得過他。杜懷瑾也不一下子拉開,隻是如同和沈紫言一般,拉扯一下然後就鬆開,然後繼續拉扯,如此反複,鬨得沈紫言的睡意一點點慢慢消去。猛的睜開眼睛,惱怒的瞪了杜懷瑾一眼,“你做什麼呢?”

杜懷瑾嬉皮笑臉的,頗為風騷的回了她一眼,大大的鳳眼裡寫滿了揶揄,絲毫未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妥,“這不是看娘子睡得香甜,特地添點樂趣嗎?”不跳字。沈紫言頓時語凝,這要是從前她身子好的時候,隻怕立刻一個枕頭就摔了過去。看看這廝還敢不敢這麼沒日沒夜的鬨騰。

杜懷瑾卻自有自己的打算,眼見著她未用晚膳,就這麼睡過去,於身體有損,也就想著法子將她鬨醒再說。自然也就坦然的望著她,“醒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說。”沈紫言絲毫沒有餓意,並不想用膳,可是見著杜懷瑾眼裡的懇切,甚至帶著些哀求的意思,忍不住歎了口氣,點點頭,“好。”此時睡意早已散去,或許是才睡醒的緣故,顯得精神頭十足。

杜懷瑾見著,眼裡就露出了淺淺的笑意。沈紫言吃完最後一塊酸棗糕,接過杜懷瑾遞過的帕子淨了手,就隨口問:"可曾問出來那花粉是從何處而來?”杜懷瑜不欲為了此事讓她不痛快,也就一直沉默著未提起,可是現在她主動問起,而他又不想在她麵前扯謊,隻得照實說道:"是二嫂。”

沈紫言愣住。

杜懷瑾暗歎了口氣,解釋道:"是二嫂的丫鬟給二嫂下藥,恰巧被青籮撞見,她也就起了彆樣心思。”饒是他說得再隱晦,沈紫言還是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天下哪裡就有那麼巧的事情,下藥是何等秘密的事情,怎麼會就這樣讓青籮撞見,這事說不定就是二夫人設下了陷阱,等著青籮往裡跳呢。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青籮若是沒有動過歪心思,可能現在還是自己身邊的丫鬟,再過上不久,等到秋水、隨風和默秋三人出嫁了,這一等大丫頭的位置遲早是她的。那時見著她機靈,如今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