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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委曲求全,幾乎沒有喘熄的幾會,這次,她說什麼也要為自己好好活上一次。

她隻願她此生,如晴天落白雨似的明亮纏綿,讓人,忍不住心曠神怡。

心裡百轉千回,繞過了多少心事。

杜懷瑾顯然也是有些失落,靜靜的坐了一陣,輕輕吐了一口氣,慢慢轉過身,想要離開。沈紫言看著他寂寥的背影,忍不住鼻子一酸,一遍遍的問自己,是否真的要為了自己內心的執著而將這結果強加於杜懷瑾身上?

她不能生育,不代表杜懷瑾不能。是否自己真的要扯上杜懷瑾,要他也背負同樣的負擔?到那時他又要麵臨怎樣的處境?

杜懷瑾這樣的人,一般都會獨自承擔自己的重擔,而不會選擇和人一起負擔。作為他的妻子,是一件幸事,也是一件不幸。看著他咬牙忍受,隻覺得心似被撕開一般,痛不欲生。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杜懷瑾雖說要從善養堂抱養孩子,可是想必心中也是糾結萬分,不然他不會踟躕了這麼久。“三郎”沈紫言忍不住輕輕喚住他,還未說話,眼淚已經簌簌落下來。杜懷瑾腳步一頓,立刻轉身,坐在床頭,默默的抱住她,然後輕輕柔柔的為她擦拭眼淚,飄逸的帕子拂過她的麵頰,帶來一陣**感。

沈紫言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此刻卻顯得有些淒涼。貪婪的呼吸著獨屬於杜懷瑾的氣息,咬了咬牙,終於說道:"我身邊的丫鬟默秋,今年也不過十七歲,也是個美人,你要是喜歡……”“紫言”還未等她說完,杜懷瑾立刻喝住了他,眼睛瞪得渾圓,“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人?”

沈紫言一時語凝,她承認,方才不過是她的一時意氣之舉,要是給她更多的時間考慮,她未必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在感情一事上,她從來就不是大方的人。沈紫言搖頭,眼淚隨之滑落,“現在縱然是我無意,可日後你若是有心,或是後悔……”一旦杜懷瑾有了納妾的念頭,沈紫言作為身無所出的正室夫人,根本沒有立場阻攔。與其到時候讓杜懷瑾主動提出,自己處於被動地位。不如現在自己提出,也好留下夫妻的情麵。

隻是,雖然如斯勸慰自己,心裡還是一陣絞痛,她很想對杜懷瑾說,她不過是迫不得已的選擇,隻要杜懷瑾說上一個不字,她從此就不再二話。可是,話在%e8%88%8c尖饒了又饒,終究,還是無法說出口。

到頭來,說出口的話卻又成了另一個意思,“你現在或許沒有那個意思,可是日後起了念頭,我人老珠黃,又有什麼法子呢?”或許是心情太過跌宕起伏,說出去的話,猶如利劍一般,直刺人心。

“沈紫言”沒等她繼續說下去,肩膀上突然搭上一隻手,一股強大的蠻力幾乎將她一把拽下床去。“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想我的,我以為,我一直以為,你是明白我的”杜懷瑾顫唞著扣上她的肩胛骨,五指用力似乎要捏碎她的琵琶骨。

他本是習武之人,這次用力,叫沈紫言一口氣痛得隻抽氣,一口氣提不上來,雪白的臉漲得通紅。想要出聲製止他,隻是自病後,渾身無力,根本連說話的力氣也拿不出來,更不用說用手推開他了。

沈紫言試圖想要甩開她,隻是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就連肩膀也似風中的柳絮,隨著他用力而左右搖擺,一陣陣痛感襲來,沈紫言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眼前漸漸朦朧,眼看著杜懷瑾一改往日的溫柔似水,滿臉的震驚和痛心,而他似乎一直處於自己的憤怒之中,忘了鬆開手。

沈紫言痛得渾身冒汗,眼前景象一點點變得模糊,然後周遭一切好像靜止一般。終於所有的光亮慢慢散去,沈紫言慢慢合上雙眼,身子也隻不過在他雙手的扶持下勉強支撐。杜懷瑾終於察覺出了異樣,一個激靈,立刻冷靜下來,迅速鬆開了自己的雙手,捧住了她毫無血色的麵頰,輕喚:"紫言,紫言……”

沈紫言迷迷糊糊的,隻感覺肩頭一輕,再也沒有力量支撐下去,斜斜的倒在了床上,耳邊聽得他一聲聲焦慮的呼喚聲,也無力回應,隻呢喃了一句:"好痛。”便沉沉睡去。杜懷瑾大驚失色,迅速扯開她的褻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看著她滑如凝脂的肩頭一片紫紅,又愧又痛,內疚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或許正是這消息太過突然,讓他們二人都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一時之間,一點小事,都導致彼此失去了理智。小心翼翼的替她穿戴好褻衣,然後拉上被子替她蓋上,於被中輕輕握住她的手,將額頭貼在她的,靜靜等待她醒來。

沈紫言隻覺得痛極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倦,眼皮沉重,努力了好幾次也睜不開,索性罷休,隻當是一場夢,就這樣沉沉睡去便罷了。隻是,也不知她睡了多久,渾渾噩噩間,額頭上,似乎有一滴溫熱的液體落下。

一滴,兩滴,三滴……

那一刻,沈紫言的心猶如被針尖紮過一般,那一定是杜懷瑾的眼淚。

一瞬間,她什麼都明白了。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自己杞人憂天罷了。

杜懷瑾是怎樣的性子,沈紫言再清楚不過,而如今,他肯為了她流淚,不管到最後他們會如何,此刻,她相信杜懷瑾,一定是真心的。哪怕就是日後二人之間生生成了路人,她也願意為了此刻的溫暖,再相信杜懷瑾一次。而同時也願意,給自己一次機會。

活在這世間,本來就那麼累,因為身邊沒有倚靠的人,沈紫言清楚的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而選擇相信杜懷瑾,就是要承擔日後被杜懷瑾所欺瞞帶來的深深的傷痛。可是連她自己都不願意相信,她竟然會為了此刻杜懷瑾在她額頭留下的三滴眼淚,付出自己所有的真心和信賴。

也不知怎的,一瞬間,她豁然開朗,突然之間,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深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杜懷瑾微紅的眼眶。他冷蕭的眼眸在接觸到她的眼睛以後,露出毫不掩飾的驚喜。這一抹亮色從他哀痛的眼中一閃而過,快得叫沈紫言來不及捕捉,它已經消散開來。

杜懷瑾微微泛白的薄%e5%94%87哆嗦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沈紫言不用想已經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必然是道歉了。而這恰恰是她不想聽見的,也就虛弱一笑,伸出手去撫摸他冰冷的眼角,“你哭了。”

杜懷瑾一愣,看著沈紫言含笑的眼眸,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又暗暗為她主動%e4%ba%b2近自己感到高興。頗有些難為情的轉過臉,拭了拭眼淚,一本正經的說道:"沙子迷了眼罷了。”語氣淡淡的,不仔細揣摩,還真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隻不過,現在可是在內室,門窗關得好好的,哪來的沙子……

沈紫言也不點破,抿著嘴笑,“我睡了多久了?”杜懷瑾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愧疚和憂色,“有大半日了。”難怪覺得天色黯淡了些。沈紫言暗自想著,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輕咳了一聲,“杜懷瑾,你不納妾,真的還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杜懷瑾來不及發怔,已經理直氣壯的回嘴了一句。沈紫言暗自竊笑,杜懷瑾牙尖嘴利,哪怕就是他自己怔忪,回答人家的話倒是順溜。然而就是這不假思索的話,卻是最貼近內心的話。隻要有這麼一句,沈紫言就覺得心滿意足,她慢慢將五指插入杜懷瑾手中,十指交纏,緊緊相握,“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

杜懷瑾垂頭看著二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e5%94%87角微勾,“我不會忘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處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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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紫言就露出了璀璨的笑容。

似乎是許久沒見著沈紫言暢然一笑的關係,杜懷瑾隻覺得一陣暈眩,凝視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沈紫言見著他灼熱的目光,抿嘴輕笑,似乎和杜懷瑾說開以後,就覺得二人之間的關係又近了一步。也不怕他,輕輕揉了揉他的麵頰,揶揄道:"怎麼,太久沒見著陽光了,眼花了?”

杜懷瑾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斜了沈紫言一眼,這一眼叫沈紫言%e9%b8%a1皮疙瘩幾乎落了一地,誰能想到杜懷瑾這樣的人,方才的眼神看起來似乎有些哀怨……

杜懷瑾不過一瞬之間就恢複了常色,繼續哀怨的看著她,“誰讓娘子生得太好看,讓人多看一眼都不行。”臉不紅氣不喘的,沈紫言都替他害羞。或許是被杜懷瑾這種賴皮磨練出來的關係,沈紫言也淡然一笑,“那興許是三郎老眼昏花的緣故……”

“我老眼昏花?”杜懷瑾哭笑不得,眉梢微挑,在她耳邊低語,“你夫君正值雙十年華,如狼似虎的年紀……”語氣曖昧,沈紫言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立刻拉上被子,將頭埋了下去,“我要歇息了。”杜懷瑾見著她如此,越發覺得心裡歡喜得緊,哈哈大笑,如同拍著小狗一般拍著她的頭,%e5%94%87邊含笑,“你慢慢睡著。”

沈紫言不由白了他一眼。

杜懷瑾又挑了挑眉梢,那眼神,怎一個輕佻了得。沈紫言知道再這樣下去會引火燒身,立刻將頭縮回了被子,悶悶的說道:"待會要吃酸棗糕。”難得她主動想要吃些什麼,杜懷瑾含笑點頭,“好,我叫人給你做。”

聽著他輕輕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耳側。沈紫言才從被子裡出來,眼裡閃過一道冷意。花粉和檀香,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下的,多半就是自己身邊最%e4%ba%b2近的人了。她和杜懷瑾都心照不宣的對此事保持了沉默,然而不代表她不會去想。

杜懷瑾的脾性她是知道的,對於那種不懷好意的人,從來不手軟。而沈紫言自己也是如此,譬如當初的金姨娘和郭媽媽,她都不假顏色的去處置了。隻不過,這次還不知道下毒的是誰,這要是查出來了……

結果不言而喻,就是自己肯放她一馬,杜懷瑾那裡,也不會輕饒了她。

沈紫言想了又想,到底是誰要這麼做,又是出於什麼目的。現在來說,自然是自己身邊服侍的這幾個丫鬟嫌疑最重。墨書,隨風,默秋這三個丫鬟她是可以作保的,當初一起經曆了那麼多風雨,在前世自己最艱難的時候她們都沒有拋下自己,在現在又怎麼會謀害自己。

再說,隨風和默秋一個管著衣裳,一個管著廚房,也很久沒有來自己身邊走動了。而墨書,根本沒有謀害自己的理由。至於秋水,沈紫言相信她是聰明人,不會鋌而走險,因為紙包不住火,這事遲早被敗露的,到時候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