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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沉默了一陣,鼓起勇氣問:"dajiex夫怎麼說?”杜懷瑾臉色微凝,歎了一口氣,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摩挲著沈紫言滑如凝脂的手背,“有時候糊塗一些不是更好麼?”

幾乎不用杜懷瑾再解釋,沈紫言也可以想見事情的真相,心中顫了一顫,還是忍著紛亂的思緒問:"是李馭?”杜懷瑾默然點了點頭,將她的頭輕輕一撥,靠在了自己%e8%83%b8口。沈紫言心裡窒息的喘不過起來,她和李仁雖是各不相乾的兩個人,但是這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人眼前,還是讓人有些不好受。

杜懷瑾默默擁著她坐了一陣,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她高興一下,輕咳了一聲,笑道:"泰王現在節節敗退,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兵敗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這幾個月來,沈紫言等的就是這一朝,沉重的心情微微有些緩解,“這是大好事,好歹是沒有戰事了。”

杜懷瑾就摸了摸她的頭,“不要多慮了,好好休息休息,到了明日,我帶你出去走走。”沈紫言點了點頭,隻覺得頭沉得厲害,也不知出了何事,隻當自己是困倦了,支著下巴懶懶說道:"你快去淨房洗漱吧,我也累了,先去躺著。”

杜懷瑾忙鋪好了床,一回頭就見她已經歪在了榻上,不由失笑,搖了搖頭,橫抱著她的身子,輕輕放在了炕上。沈紫言睡得迷迷糊糊的,連杜懷瑾何時從淨房裡出來也不知道,隻隱隱約約聽見他關門的聲音,知道他回來m了,翻了個身,嘟噥道:"吹燈……”

杜懷瑾依言吹滅了床頭的羊角宮燈,放下大紅色的羅帳,輕笑道:"這帳子也該換一換了,這麼著晃得人眼花。”耳邊自然沒有傳來她的回答。杜懷瑾隻當是自言自語了,側過身子慢慢的躺了下來,將她擁在了懷中,輕手輕腳的拉上了被子。

沈紫言身邊頓時有了依托,胡亂抓著他的手貼上了自己的臉。杜懷瑾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心中立時一蕩,見著她熟睡的模樣,苦笑了笑,強自將心中的情愫按捺下去,偷偷在她嘴角飲下一%e5%90%bb。

沈紫言似乎睡得極不安穩,一張雪白的小臉埋在枕間蹭了蹭。杜懷瑾心裡滿是愛憐之意,用自由的那一隻手輕撫著她的後背,想要她睡得安穩些。沈紫言的兩隻小手固執的將他的手擱在自己臉上,過了一陣突然含含糊糊的嘟噥:"真涼快呀。”

杜懷瑾頓時失笑,心裡滿是歡愉,將她擁得更緊了些,伸手去輕輕撫摸著她細滑的麵頰,心裡滿是歡喜,隻覺得一股說不出的滿足,好像隻要這樣看著她,就心滿意足。

手慢慢滑向她的額頭,心裡頓時咯噔一跳

第一百八十五章 相許(三)

沈紫言的額頭,杜懷瑾明裡暗裡不知多少次撫摸過,可是這次,卻感覺它滾燙得異常。他心裡陡然一驚,下意識的就問:"紫言,你是不是病了?”沈紫言睡得昏昏沉沉的,隻知道渾身熱得難受,而杜懷瑾身子又帶著微微的涼意,就不住的往他身邊湊,覺得這樣才能舒適一些,耳邊聽著杜懷瑾問起,隻說道:"沒病……沒……”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她到底是困了還是病了。

杜懷瑾咬了咬牙,柔聲在她耳邊低語:"紫言,鬆手,我去掌燈。”他的一隻手還被她緊緊攥著貼在她滾燙的麵頰上。這要是往日,他心裡能歡喜得開出花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做。往常她在床上時,若不是她主動,她總是將身子蜷成一團,背對著他,哪有對他主動表示%e4%ba%b2昵的時候。

隻不過,現如今杜懷瑾心頭滿是她熱燙的額頭,哪裡還有心思風花雪月。見著她猶自將頭埋在繡著鴛鴦戲水的繡花枕頭裡,不時還用麵頰去蹭一蹭,心都軟了,有如冬日的積雪,化作了一汪春水,流淌著,蕩漾著,找不到邊際。隻是擔憂很快就席卷而來,咬了咬牙,強自從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就要下床去尋火石掌燈。

沈紫言驟失所依,哪裡肯依,不住嚷嚷,“好熱,好熱……”杜懷瑾心裡更是擔憂,而沈紫言就撲了上來,扯住了他的衣襟,語氣裡是少有的嬌嗔:"杜懷瑾,我熱。”她滾燙的身子緊貼著他後背,杜懷瑾又怕自己這一離開,她身子一歪,從床上摔下來,忙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子,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好聲好氣的哄她:"乖,一會就不熱了……”

一隻手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隻手慢慢從她雙臂中抽離,然後,身子一點點往後移。他離開床頭時,沈紫言還安然躺在那裡,杜懷瑾見著微微鬆了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尋到火石,拿起燈罩,就去點燈。

那邊卻傳來撲通一聲響,杜懷瑾正掌燈的手猛地一顫,立刻回過頭去看炕上。月色皎潔,隻見沈紫言已七扭八扭的,從床上跌到了地上,身子還卷著亂糟糟的被子。兩條玉%e8%85%bf,就這樣一上一下的夾住了絲被。火星子在晚風中跳躍了幾下,灼傷了杜懷瑾滯在半空中的手。

杜懷瑾這時才回過神來,立刻點燃燈光,扔下火石,三步做兩步的就衝到了沈紫言跟前,連被子一起將她整個人抱住,輕輕放在床中央,然後一連迭的問:"有沒有摔到哪裡?”沈紫言睡夢中隻覺得一直有人在自己耳邊低語,攪擾得她不能入眠,就含糊的嘟噥:"不要吵。”還伸出手去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

杜懷瑾鬢角都出了一層冷汗,伸手捉住了她不老實的小手,用額頭抵住了她的,依然滾燙得驚人。而她原本雪白的雙靨,在燈光下,也泛著一種病態的潮紅。不過才一會的功夫,沈紫言又不高興了,超嚷道:"好熱,好熱……”又伸%e8%85%bf去踢被子,頑皮得如同一個孩子一般。

杜懷瑾一麵替她蓋上被子,一麵又聞言寬慰,見她漸漸安靜下來,也顧不上擦拭額頭的汗珠,推開內室的門去喚墨書:"去請個大夫過來。”墨書見麵前的杜懷瑾臉色發白,額頭還有一層虛汗,而內室卻傳來沈紫言含含糊糊的嘟噥聲,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病了,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出去吩咐人去請大夫。

杜懷瑾立刻回轉到內室,沈紫言依舊是含含糊糊的直嚷著熱,杜懷瑾又不敢用冰塊來將熱,隻不住的用帕子替她拭汗,見她不適的扭來扭去,恨不得以身代之才好。沈紫言卻猶自不肯有片刻老實,渾身上下在杜懷瑾身上直蹭:"好痛……”

杜懷瑾被她蹭得幾乎要起火,又聽見她呼痛,著了慌,忙輕輕摩挲著她的後背,急道:"哪裡痛,哪裡痛?”沈紫言似乎要哭出來一般,“哪裡都痛。全身上下都痛。”杜懷瑾將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在她後背輕輕揉捏了兩下,“還痛不痛?”

沈紫言病得稀裡糊塗的,哪裡知道什麼,隻知道杜懷瑾的手在她背後拂來拂去,反倒是更痛了,頓時氣極:"杜懷瑾你欺負我”杜懷瑾頓時哭笑不得,平時沒看出來這女人病了以後一臉無賴相,倒也好脾氣的哄著她:"好好好,都是我不好,你好了怎麼都行。”說著,又去輕撫她的背部,緊張的問:"現在有沒有好受一點?”

沈紫言這才感覺舒服了一些,就眯著眼趴在他肩頭,倦意襲來,又似要睡著一般。她急促的呼吸聲一陣一陣的傳入杜懷瑾耳中,讓他心急如焚,若不是懷裡抱著她,幾乎立刻就要衝出去,奔到太醫院去喚人了。

他手一下下的輕輕摩挲著她的後背,時間久了,就有些酸軟,不過略停了一停,肩頭的沈紫言睡夢裡都帶著哭腔:"好痛……”杜懷瑾心裡都在哆嗦,再不敢停,強忍著酸痛到麻木的手腕,一遍遍在她耳邊低語:"乖,太醫馬上就到了。”連他自己都佩服他自己的耐心,還從來沒有低眉順眼的,安撫過哪個人。

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過了一陣,太醫院終於來人了,屋子裡的丫鬟都回避了去。幾個媽媽領著那太醫進了內室,杜懷瑾%e4%ba%b2自將羅帳撩開一條縫隙,將沈紫言的手輕輕柔柔的擱在了小枕上。太醫見著屏風後人影幢幢,頭也不敢抬,隻見著羅帳後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忙告了罪,就去把脈。

杜懷瑾在旁邊一動不動的候著,眼見著那太醫診脈,他將手按在右手脈上,調息了片刻,凝視細診了半晌,換過左手,亦複如是。杜懷瑾見著他忙活完了,忙問道:"拙荊這症候可還好?”

那太醫見著這滿屋子的氣派,又聽著杜懷瑾焦灼的問話,心裡明白了八九分,躺在羅帳裡的多半就是福王府的三夫人了。這下哪裡敢怠慢,忙應道:"看尊夫人的脈息,該是風寒的症狀。”杜懷瑾的心頓時就涼成了一片,隔著帳子看著床上躺著的沈紫言,眼裡劃過一道哀慟之色。

自有媽媽帶著太醫出去吃茶,開方子。杜懷瑾就走到了沈紫言床邊,握住了她微熱的雙手,胡亂在她臉上%e4%ba%b2了%e4%ba%b2,這才想到內室有不少丫鬟看著,也不以為意,隻吩咐墨書:"好生照看著。”就走了出去,細細的詢問了那太醫半晌,又凝神看了那方子片刻,這才問太醫:"可有什麼禁忌之處?”

那太醫似乎早料到會有此問,回答得十分熟練:"%e9%b8%a1鴨魚肉自然是要禁食的,還有烏梅,%e9%b8%a1頭,百合,柿子……”滔滔不絕的說了一長串,又唯恐杜懷瑾記不住,%e4%ba%b2自寫了不宜進食的食物。

杜懷瑾將單子細細看過,在心裡默記了一遍,打賞了那太醫十兩銀子,命人送了出去。心裡還是有些沒底,又吩咐阿羅去換了一個太醫過來瞧瞧。來的也是太醫院的老太醫了,所說和才離開的那位太醫基本大同小異。

杜懷瑾為求慎重,不住的命人叫了太醫來問詢,一時間福王府太醫來來往往。

這一早上的功夫早就驚動了剛剛起床的福王妃,她帶著林媽媽%e4%ba%b2自來看沈紫言,徑直進了院子,見著滿院子人來人往的,端盆子的端盆子,煎藥的煎藥,擰毛巾的擰毛巾,雖然人多,可也是井井有條,暗暗頷首。

墨書寸步不離的守在床前,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遍遍的擰著帕子替她擦拭額頭上的冷汗,見著福王妃和林媽媽進來,忙讓了開去,恭順的立在床頭,眼裡還是不離了沈紫言。福王妃就坐在了床側,見她依然睡得昏沉沉的,麵色潮紅,蹙了蹙眉,“大夫怎麼說,怎麼現在還是這副模樣?”杜懷瑾籲了一口氣,聲音有些低落,“說是感染了風寒。”

“風寒?”福王妃正去撫摸沈紫言額頭的手就懸在了半空中,“這孩子怎麼會……”聲音已有些哽咽。輕輕替她撩開了額前的碎發,目光落在她毫無血色的雙?%e5%94%87上,黯然的歎了口氣,“昨日看著還好好的。”金陵城不知多少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