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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顧左右而言他,“什麼時候?屋子裡憋得慌,我們出去走走吧。”

杜懷瑾恨恨的捏著她的麵頰,心裡怨憤得緊,這女人,睜眼說瞎話的水平可不是一般的高。隻是,對於戰場上的敵人,可以眼也不眨的揮劍;對於那些小人,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是對於眼前的小女子,竟不知該如何來處罰才好。想到讓她吃些苦頭,想了想,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納悶了半晌,隻得罷了,胡亂揉捏著她的麵頰,斜了她一眼,“出去作甚?”沈紫言努力的將他微涼的雙手掰開,口齒不清的說道:"我的臉被你揉腫了。”杜懷瑾看著她水嫩的麵龐在自己的雙手裡皺成了一團,手心滑膩的感覺又真真切切的傳來,隻覺得心裡漾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紋,恨不得將她擁在懷中狠狠%e5%90%bb一頓才好。哪裡還有方才的怒氣,暗歎了一聲,杜懷瑾啊杜懷瑾,你算是栽在這女人手上了。

沈紫言見著他神色柔和起來,暗自鬆了一口氣,心頭雖壓著李仁夭折的事情,還是強打起了興致,“我們出去走走吧。”算是轉移杜懷瑾的注意力了,免得他一門心思的刨根問底,自己少不得又一番苦頭要吃。光是看著杜懷瑾咬牙切齒的模樣就知道他對於方才自己的誤解十分不滿,現在隻怕是想要秋後算賬了。

杜懷瑾冷冷瞥了她一眼,怒氣早已煙消雲散,隻是一時也沒那麼容易拉下臉,還是板著一張臉陪著她出去了。也不叫上人服侍,直接帶她出了院子,“你要去哪裡?”可憐沈紫言嫁到福王府也有些時日了,連福王府的院子都還未走完,聞言也不過笑著打哈哈,“也就是隨意走走。”

杜懷瑾哪裡看不出她的心思,索性攥住了她的手,“你也彆一味的悶在屋子裡了,我帶你出去走走。”沈紫言早已習慣了他時不時的動手動腳,眯著眼,臉不紅心不跳的點了點頭,“那就有勞三少爺了。”

杜懷瑾再也掌不住,撲哧一聲笑,“剛剛還三郎三郎叫的挺順溜,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說罷,似笑非笑的睨著她,“看來到底是我的娘子太調皮。”沈紫言一本正經的回道:"三少爺此言差矣,正所謂……”

還未等她說完,杜懷瑾就順手一拉,將她拉入了自己懷中,恨恨的盯著她,“你該叫我什麼?”沈紫言眼角餘光看見有兩個丫鬟模樣的人正朝著這邊走過來了,驚了一驚,連忙站直了身子,一麵用眼角餘光看著那二人,一麵笑道:"自然是三郎了。”她可沒有在人前和杜懷瑾鬥嘴的勇氣。

夫妻鬥嘴本是二人樂趣,可要是讓杜懷瑾在丫鬟麵前折了麵子,隻會被人指指點點,也不知會有多麼難聽的話傳出來。她細微的變化哪裡逃得過杜懷瑾的眼睛,心裡和明鏡似的,輕笑了一聲,默契的不再造次。

一直到那兩個丫鬟走遠,杜懷瑾的手才又滑到了她腰間,“想不到紫言也有收斂的時候。”沈紫言白了他一眼,自己現在的脾性,到底是誰慣出來的?若不是整日整日的和這廝打交道,自己哪裡會變成這樣……

不過,內心深處,卻覺得,每日都有那麼一個人,能在身邊說說笑笑,倒也是一件極快樂的事情。至少,在他麵前,不用那麼小心翼翼,說話不用在心裡打幾個彎,瞻前顧後,唯恐自己說錯了一句,被人笑話了去。

想到此處,嘴角微勾,方才充滿了陰霾的心情也變得明快了些,遙望著前方的甬道,柔聲道:"我要去花園裡看花。”杜懷瑾輕笑著撫摸她的頭,緊緊攥住她的手,“走吧。”慢慢的,牽著她的手,進了園子。

滿院子都是各色的菊花和海棠花,沈紫言望著那一片花海,久久沒有言語。杜懷瑾望著她姣好的側麵,%e5%94%87邊綻開了一絲滿足的笑。

到了晚間,杜懷瑾和李駿越好去了綺夢樓,李駿見著杜懷瑾,十分羞愧,麵色都成了豬肝色,“三妹夫,我實在沒臉見你。”杜懷瑾神色不為所動,笑得雲淡風輕,“dajiex夫何來此言?”也不知他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李駿雖然甚少和他打交道,可上次二人在此把酒言歡,他也隱隱覺得杜懷瑾不是外界傳聞的那般不堪,這次見他如斯模樣,心裡直打鼓,那件事情說上去也是自己不對,隻得陪笑道:"是我辜負了三妹夫的囑托。”

杜懷瑾不解的望著李駿,“請dajiex夫明示。”

第一百八十四章 相許(二)

李駿又羞又愧,幾乎不敢抬頭,“說起來,都是我們沒有看好孩子,他去井邊玩耍時,不慎跌了進去……”杜懷瑾眉梢微挑,淡淡說了句:"是麼,那可真是不巧,這麼小的孩子,身邊連個服侍的媽媽都沒有。”

不動聲色的,開門見山的,戳破了李駿的謊言。

李駿鬢角已有冷汗淌下,照理說這本是李家的家事,自己對於那孩子雖然覺得愧疚,可出了這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知道自己和李馭不過說了幾句,就被那宋氏聽見了。又哪知道他會有那種烈性子,當著他的麵就和李馭大吵大鬨,連他自己也沒有料到,李馭居然真的在宋氏大哭大鬨之下,負氣將那孩子扔入了井中……

現在想一想,心裡著實不是個滋味。

他一開始就知道宋氏氣性大,將李馭製得服服帖帖,李夫人為此十分不高興,多次敲打那宋氏。可宋氏根本就不怵,一開始當麵還是和和氣氣的,漸漸的,也將李夫人的話當做了耳邊風。偏生她又身無所出,李夫人一怒之下,往李馭房中一連塞了四個丫鬟,哪知這樣反倒更是鬨得%e9%b8%a1犬不寧。宋氏在自己院子裡指桑罵槐,罵罵咧咧的,話語說得十分難聽。

李夫人初時還能對她的作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間久了哪裡忍得住,屢屢尋了由頭敲打。隻是李馭那樣驕縱的人,在宋氏跟前卻是唯唯諾諾的,連母%e4%ba%b2李夫人的話也聽不進去。李夫人一怒之下,索性讓他們自己關起門來過日子,也一概不再管了。

李駿想到杜懷瑾對自己的暗示,也知道他必是看在沈紫言的份上,站出來替沈紫諾說上幾句,也有些愧疚,“都是我弟妹太過跋扈,不知道為**的倫常……”話未說完,就聽見一聲:"二哥”然後李家三公子李馭便蹬蹬的疾走了過來,見到杜懷瑾,露出了熱切的神色,拱了拱手,“三妹夫怎麼也在這裡?”

杜懷瑾眉眼不動,不鹹不淡的說道:"不過就是來看看戲。”李馭沒想到杜懷瑾對自己這般冷淡,大惑不解的望了李駿一眼。李駿暗自歎息不已,低聲斥道:"你怎麼就做出那種事情來……”

李馭剛剛%e4%ba%b2手溺死了自己的兒子,心裡到底有些沒底氣,好容易來綺夢樓尋歡,又遇著了杜懷瑾,想著來套套近乎,哪知道李駿的一句話完全敗壞了他的興致。小心翼翼的瞥了眼杜懷瑾,含含糊糊的說道:"誰沒有個荒唐得時候,再說也不全是我的錯……“

事已至此,說再多都了無益處。

杜懷瑾靜靜的看著他臉色的變幻,又默默的聽著他心虛的話語。一直等到他說完,才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起身告辭。他也是真性子的人,瞧不上眼的人,連虛與委蛇的心思都沒有,若不是對麵站著的是沈紫言的姐夫,必然是要與李馭老死不相往來。

離開綺夢樓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下來。

月明星稀,昭示著明日的晴朗天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杜懷瑾仰頭望了眼燈火通明的綺夢樓,目光落在自己方才呆過的房間,眼中黯了一黯。

真沒有想到,果真如自己和沈紫言所想的一般,真是李馭害死了那孩子。

杜懷瑾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若是將這個事實真真切切的擺在她麵前,她必然又是一陣胡思亂想了吧。默默登上馬車,在樹影重重的一處停下,撩開簾子,“出來吧。”西晨風從高高的大樹上一躍而下,眼裡滿是流光,“兵敗如山倒,我看他是支撐不了幾日了。”

杜懷瑾不屑的冷哧了一聲,“我當他是個精明的,這些年在我父%e4%ba%b2眼皮底下還敢興風作浪,哪知道也是個不會打仗的……”西晨風了然的笑了笑,“你也彆高興的太早,他雖然不會打仗,可城府極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焉知他臨死之時不會咬上一口?估摸著也得吃不小的虧。”

杜懷瑾的麵容隱藏在車裡,半晌無語,過了一陣才幽幽說道:"也不知他到底圖什麼,臥薪嘗膽,籌謀將近二十年,總不能就是為了帶著一群酒囊飯袋來衝鋒陷陣吧。”西晨風也有些不解,“按理說,他心思極重,又能忍辱負重,可以稱得上是%e8%83%b8有丘壑了。手下猛將也不少,怎麼這次和你交手的,除了傷到你的那一個程子龍,再也沒有一個能看得過眼的將軍了?”

杜懷瑾並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你派人仔細盯著,當心使詐。”西晨風笑嘻嘻的應了,末了又嬉皮笑臉的問道:"夫人可好?”杜懷瑾冷冷斜了他一眼,目光似刀子般鋒利,慢悠悠吐出兩個字:"多嘴。”便再也沒有旁話了。

西晨風搖著折扇,桃花眼眨來眨去,“也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現在必是歸心似箭,就想著趕緊回家,美玉溫香抱滿懷了……”說完這句,不待杜懷瑾發作,身子已輕飄飄的飄在了十步以外。

馬車裡杜懷瑾冷哼了一聲,隨著簾子落在,飄來一句:"算你跑得快。”前邊聾啞的車夫駕著馬車,消失在了夜幕裡。杜懷瑾在垂花門前下了馬車,先去見了福王,得到的結果是福王在閉關,誰也不願見。

杜懷瑾不由撫額,又問守在門口的小廝:"這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小廝搖了搖頭,一問三不知的模樣,“奴才是剛剛當班的,不知道這些事。”杜懷瑾也知道福王避著眾人也必是有什麼緣故了,不再堅持,一溜煙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沈紫言正坐在榻上等著她,也不知為何,杜懷瑾看著安安靜靜的坐在榻上看著書的沈紫言,一瞬間情動不已,心裡驟然有一處塌陷了進去。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她身邊,從身後貼了上去,輕聲在她耳邊呢喃:"在看什麼?”

沈紫言本來有些昏昏欲睡,因而連他進門也沒有發現,耳邊驟然聽見這麼一句話,驚了一大跳,手上的書抖了一抖,摔落在榻上。沈紫言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推了推身後的杜懷瑾,“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嚇了我一大跳。”

杜懷瑾含笑在她身邊坐下,“剛剛才回來m。”沈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