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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隻隻火蝴蝶。

來人正是杜懷瑾的大哥杜懷瑜,同杜懷瑾一樣,都是一雙鳳眼,同福王有七八分相似。杜懷瑜見了杜懷瑾書案上那本兵法書,因隔得遠,看不真切,便問:“那是甚麼書?”杜懷瑾舉起那書,搖了搖,擠眉弄眼的笑道:“市井上新出的**。”封麵上是兩個男人,一絲不掛的交纏在一起,杜懷瑜手握拳頭放在%e5%94%87邊輕咳了一聲,“你成日裡就看這些東西?”

杜懷瑾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笑問:“有何不可?”杜懷瑾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陪我喝杯酒。”杜懷瑾見他臉色極為難看,甚至有些氣餒的模樣,心中一片了然,嘴上卻嗤笑道:“大哥這又是為了哪個花樓的姑娘神傷了?”杜懷瑜臉上一熱,斥道:“你當我是你?成日流連花叢,我好歹還是你大哥,你幾時將我當大哥看待過?”

杜懷瑾一眼瞧見他手裡的酒壺,一把奪了過來,已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淺嘗了一口,眯著眼說道:“真是好酒,入口綿長甘醇,少說也有二十年了,虧得你,不知從哪裡偷來的。”杜懷瑾身形極快,杜懷瑜竟是阻攔不得,眼睜睜看著他搶了自己的酒,死死瞪了他一眼,“你就沒個正形兒。”

杜懷瑾接連飲了兩杯酒,十分受用,搖頭晃腦的%e5%90%9f道:“重按清音上玉京,一笛風月幾傾城。那年醉笑彆君去,天下無人解此聲。”杜懷瑜不由失笑,“你念書最不認真的,怎麼如今也能出口成詩了?”心裡卻想到自己這三弟打小就鬼點子多,連先生也不能製伏得了他,想起往日他烈日炎炎時被先生罰跪的情形,搖頭笑了笑,黯淡的眼眸裡漸漸生出了些暖意。

杜懷瑾冷眼瞧著,在心裡暗歎了口氣,語氣雖是淡淡的,臉上卻收斂了玩笑的神色,“又和大嫂吵架了?”杜懷瑜見他一眼戳中自己的心事,澀然一笑,“明明是夫妻,到頭來竟和仇人一般。”杜懷瑾默然不語,又飲了一杯。

杜懷瑜也喝了幾杯,他酒量本不甚好,幾杯下肚,也就有了些醉意,“還是你逍遙自在,一人來來去去的,當初要不是娶了你大嫂,我也不至於這樣。”杜懷瑾臉色微冷,也不瞧他,冷冷說道:“難道彆人的就一定是好的?”杜懷瑜卻不知他是何意思,拿著酒杯在手裡細細把玩,“我聽娘說,要給你娶沈家三小姐,也不知是真是假。”

酒杯在空中滯了滯,杜懷瑾冷冽的麵龐柔和了些,“誰知道呢。”口氣依舊是不冷不熱的,看不出作何想法。杜懷瑜見慣了他這副模樣,也沒大放在心上,又喝了一回酒,見時候不早,踉踉蹌蹌的由丫鬟扶著回去了。杜懷瑾的目光似子夜一般的暗淡,聽著他漸漸遠去的腳步,微微歎了口氣。說起來,自己不欲娶%e4%ba%b2,與大哥這些事情,也頗有關係吧。

杜懷瑾揉了揉微痛的額頭,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副月夜牡丹圖上,久久的凝視著沒有說話,許久許久才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將近子夜時分,才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誰也不識的記號,塞入了一支通體光滑剔透的玉簫之中,吩咐身邊叫流光的小廝,“將這玉簫送給玉成。”那小廝得了令,急急的出去了,不多時身影便消失在暗夜裡。

卻說白日裡沈佩春與王崢大吵大鬨了一場,二人居然就動起手來,沈佩春人小力弱,哪裡是王崢的對手,連連被扇了好幾下,沈大太太見了也顧不得許多,自然衝上去幫著女兒,誰料到被王崢的拳風掃到,左臉瞬間便紅腫了一片,好幾天不能見人,但又不能說出是自己千挑萬選的女婿做的,那樣這臉麵也就全無了,隻得忍氣吞聲的敷了藥,坐在正房裡吱吱呀呀的叫疼。

沈佩春又氣又急,對於嫁去王家一事悔恨不已,不免埋怨大太太,“當初您若是將我許給了許公子,不是什麼事沒有了?說到底,都是您看走了眼,誤了我這一生。”說著,伏在榻沿上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沈大太太早已後悔不迭,聽了沈佩春一席話,更是羞愧不已,不住的勸慰:“乖女兒,都是娘不好,誤了你終身。”沈佩春已恨恨說道:“我要和王崢和離,嫁給許公子。”

沈大太太自然覺得自家女兒千好萬好,配王崢實在是可惜了,可想到那豐厚的聘禮,一陣肉痛,“你可想好了?萬一和離了,那許公子瞧不上你,可怎麼著?”“娘”沈佩春急得直跺腳,臉上通紅一片,“反正我還是清白之身,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沈大太太想到自家嬌生慣養的女兒,如今卻要守活寡,也是心痛難忍,語氣就有些鬆動,“萬一王崢不同意呢?”沈佩春抹了抹眼淚,笑了起來,“二叔不是尚書麼,讓他和王家人去說,一準成。”沈大太太眼中一亮,“這主意好,到時候連聘禮也不用退了。”

說著,臉上又浮現了笑容,“你二叔和許尚書同朝為官,私交想必也極好,到時候正好讓他和許尚書說說。”沈佩春連連點頭,“正是這麼說。”母女倆合計了一夜,第二日便登門造訪。

沈二老爺聽沈大太太說完一席話,頓時目瞪口呆,隻覺得是聽到了天下奇聞一般,眉頭擰了擰,“一女不侍二夫,佩春這還是新婚,就鬨著要和離,傳了出去,名聲也就完了。”沈大太太已理直氣壯的說道:“那王家騙婚,佩春要和離也是理所應當。”

沈二老爺奇道:“王家騙婚,此話從何說起?”沈大太太暗道王崢不能人道,但此話卻說不出口,隻含含糊糊的說道:“他性子暴烈,一言不合便動手,並非佳婿。”沈二老爺眉頭微挑,笑勸道:“都是新婚,難免有些磕磕碰碰,日子久了,也就好了。”心裡卻想著這門婚事當初他就私下裡同沈大老爺說過不妥,讓他仔細瞧瞧,當時他滿口說無事,現在倒是知道後悔了,就是和離也無濟於事,許家是怎樣的人家他再清楚不過,哪能娶個和離的女子回家。

沈大太太暗惱沈二老爺不肯出手相助,但畢竟是有求於人,日後還要求他幫襯,隻好氣鼓鼓的帶著沈佩春離開了。默秋就奇道:“這真是怪事,大太太竟空手而歸了,連午飯也不吃了。”眾人皆知沈大太太是有便宜必占的性子,見了她如此,也都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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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懷瑾這廝冷森森笑道:“誰給子夜那女人粉紅票,我就%e5%90%9f詩給誰聽。”

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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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除服(四)

第六十九章除服(四)

隨風去打聽了一回,回來是如是說了一番,沈紫言聽著半晌沒有做聲,心裡卻感歎不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若一開始便將王公子的品性打聽得清清楚楚,何至於到如今。這哪裡是結成%e4%ba%b2家,分明是結成仇家

沈佩春回家後自然是又哭了幾場,王崢死活咬著不肯和離,沈大太太又氣惱又羞愧,擔心這事被大老爺知道又是一頓排頭,責怪自己辦事不力,也不敢多說,隻得藏著掖著,有時還要替王崢說上幾句好話,心裡著實憋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王崢與沈佩春也隻在金陵住了一月,不多時便回到了王家,那沈佩春不情不願的,雖不願離開,可也並無彆法可想,哭鬨著跟著王崢離開了金陵。

到了第二年的秋日,梧桐瀟瀟雨的時節,沈紫言二十七個月的孝期守完,也就除服了。照例又是做了幾日的水陸道場,去拜祭了沈夫人,在這淒風苦雨的時節,難免又添了些眼淚。

轉眼就到了冬日,沈紫言坐在暖閣內,聽著雪珠子敲打明瓦的聲音,如同珍珠落在玉盤上,十分的清脆。屋內卻焚燒了百合香草,一股甜絲絲的味道,令人昏昏欲睡。沈紫言雙手抱著赤金鏤空雕花小手爐,靜靜的半躺在炕上,聽著默秋和隨風說些金陵人家的奇聞軼事,也覺得有趣,不時問上幾句。

默秋見沈紫言心內喜歡,愈發的高興,也就似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說了起來,“我聽說那鄭燕入了齊府以後,大太太竟不聞不問的,隻當是沒有這個表侄女一般,那鄭燕的母%e4%ba%b2去齊府探望,想要鄭燕幫襯幫襯她弟弟,便拿了鄭燕房中的一個白瓷花瓶,想要去當了換銀錢使,被齊府的人發現,好一頓說嘴,最後真是麵子沒了,裡子也沒了。”

沈紫言想到大太太當初帶著鄭燕來到沈府的做派,眉頭微蹙。若真稱了大太太的意,如今沈府隻怕又是另一番光景。

默秋見眾人都歪著頭聽她說話,又想了一回,正色道:“噯喲,李閣老府上有一件大故事,你們可知道?”眾人見她說的鄭重,且又正言厲色,都圍了上來,因問:“什麼大事?”默秋見問,便笑道:“李閣老的二公子,據說在外麵包了個女子,連私生子都有了,滿城都傳的風風雨雨。”

沈紫言隻知道李府的三公子是個紈絝子弟,那日去李府做客,還撞見那三公子和丫鬟做那事,自己和墨書避之不及,還躲到了花叢裡,後來大概這三公子的好事被宋閣老的孫女給撞破,兩家都是要臉麵的人家,後來也就不明不白的結了這門%e4%ba%b2事,隻是不知那宋小姐如今如何了。

墨書也是一樣的心思,不由望了沈紫言一眼。默秋又繼續說道:“這李家二公子還未娶呢,就鬨出了這事,也不知今後是要怎麼著。”沈紫言素知李閣老家教甚嚴,萬萬沒有料到屢次三番的出這種不名譽的事情,但畢竟不是自家的事情,隻當是茶餘飯後的閒話聽了一回,也沒有多放在心上。

那邊李閣老府上卻是死寂一片,都知道主家出了大事,連說話也不敢大聲的,做事也是戰戰兢兢,輕手輕腳的,就怕主子心裡不痛快,將這番怒火發泄到自己身上來。

李夫人猶自在那邊勸著李閣老,“老爺,都是我養出了這個孽子,您好歹消消氣,要打也行,要罵也可,您何必憋在心裡不說話……”李閣老重重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李夫人見李閣老好歹有了反應,心裡一鬆,忙勸道:“那逆子現在正在您書房外跪著,您好歹說句話,要殺要剮憑您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