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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紫言笑了笑,“也彆拘這些,去問問大夫,看能不能使,若能使,都拿出來用了罷,白放著也無用。”海棠忙應了,又與墨書一道慢慢對賬,沈紫言隻在一旁聽著,心裡有了盤算。

過了大半天工夫,墨書放下賬冊,笑道:“這賬冊一時半會也是對不完的,小姐您一大早便沒見飲食,這會子我叫人收拾點飯菜,小姐您好歹吃些,這裡橫豎有我和海棠看顧著,您也不必操之過急的。”

沈紫言也著實有些餓了,自去命人端了些奶油炸的小點心與海棠和墨書送去,自己先行回了院子,進門便見默秋急急說道:“小姐,柴房那婆子來了好幾次了,說是郭媽媽搶天撲地的,隻喊著要見夫人,說是不讓見,便絕食以明心誌。”

沈紫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心誌?”眼睛似刀鋒一般的凜厲,“她既要絕食,便由著她好了,隻彆說是我們沈家苛刻了下人!”默秋得了令,便匆匆要出去,被沈紫言叫住,“你還給我帶句話,她要是那有眼色的,就老老實實的說個來龍去脈,她要是那不要命的,橫豎後院暫由我管著,那也彆怨誰不懂情理了。”

待默秋走後,隨風不免怒道:“這郭媽媽也忒拿自己當回事了,倚老賣老,也不看看自己那老臉值個幾斤幾兩,真真是自討沒趣!”沈紫言長長的歎了口氣,郭媽媽有今日的無法無天,說到底,也是自己的母%e4%ba%b2,縱容出來的吧。

不一會便見默秋回來了,一頭烏壓壓的青絲散亂著,白若玉蘭的麵上竟有了一道血痕,隨風吃了一驚,目瞪口呆的望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許久才諾諾問:“你這是怎麼了?”默秋氣得臉色發白,恨恨說道:“我將小姐的話一字不漏的說與她聽,豈料話還未說完,她便動起了手……”

沈紫言端坐在窗前,看著茶煙彌漫,滿是都是淡淡的清香,“我聽說市井上有種藥,能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病’死了。”隨風心中一跳,“小姐,您這是……”沈紫言淡然道:“今晚我倒要看看,這郭媽媽到底是有幾分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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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花儘(一)

此話實遂了眾人的心意,隻是不免有些擔憂,又知道自家小姐最是那說一不二的,說過的話再不肯收回的,隻得罷了。一麵心喜小姐終於下定決心要整治整治這郭媽媽,一麵憂心不知會出什麼變故,又怕沈紫言年輕鎮不住這老奴,著實心情複雜。

墨書就對著隨風使了個眼色,隨風忙說道:“小姐,還是我去把郭媽媽喚過來罷。”沈紫言點了點頭,“速去速回。”隨風得了令,忙匆匆出去了。

沈紫言望著窗外隨風輕移的竹影,慢悠悠的抿了口茶,似乎極喜歡今晚的月色似的,盯著那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有些朦朧的竹子,出了好一會神。直到手裡的茶漸漸冷卻,隨風撩簾進來,才收回恍惚的神思,不緊不慢的問:“人呢?”

隨風臉紅耳赤,低首無言。沈紫言已大致猜到了八九分,必是這郭媽媽罵罵嚷嚷,強掙紮著不肯來了,想來隨風雖是丫鬟,可也是跟在自己身邊的人,哪有那力氣去使蠻力。也不點破,雲淡風輕的笑道:“既然如此,你去叫四個粗使婆子,塞住了她的嘴,把她捆著來見我。”走到這一步,也是郭媽媽咎由自取。本打算隻讓隨風去喚她過來,她若是肯乖乖聽命,老老實實的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現在,也怨不得誰了。

隨風倒吸了口冷氣,方才聽沈紫言說起要下藥,還隻當是玩笑,現在竟要捆著人來,顯見得是動了真怒了。這些年,她在沈紫言身邊服侍,朝夕相處,對沈紫言的脾性也摸清了幾分,越是生氣的時候,就顯得越是冷靜,越是漫不經心。默秋忙催她:“快去吧!”

隨風忙平靜了淩亂的心思,一溜煙出去了。沈紫言眉眼不抬,著默秋去續了熱茶,把玩著手裡的小蓋鐘,“我讓你去弄的藥,可得手了?”墨書忙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紙包來,“這就是小姐說的那種藥了,隻是沒想到還有如此雅致的名字。”沈紫言淡淡笑了笑,“我也是偶爾聽人說起,醉清風這種藥,人喝下,不過是如同喝醉一般,在睡夢中就靜靜的去了。”墨書歎道:“想不到還有這功效。”

沈紫言靜看這自己的雙手,細長得如同蔥管,柔若無骨,哪曾想到有朝一日,這樣一雙手,卻要%e4%ba%b2手了結一個人的性命。上一世,她也曾有過提心吊膽,苦苦掙紮的日子,對人的性命有一種自然而然的看重,覺得活著就是上蒼最大的恩賜,沒想到,竟被一個刁奴逼到如斯地步。

自嘲的笑了笑,望著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眼中一點點黯淡下去。若母%e4%ba%b2現在還健朗,還有多好……

回想起過去三姐弟和和氣氣的簇擁在母%e4%ba%b2跟前的場景,竟宛如雲煙,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那樣的日子,是再也回不來了。

默秋看著她情緒十分低落,便寬慰道:“這等狗奴才,借著自己原比彆人有幾分體麵,在府上作威作福的慣了,這樣的無法無天,竟敢算計到夫人頭上來,小姐給以顏色看看也是應當的。若不然,底下的人見了,有樣學樣,還不知要成什麼樣子呢!”

沈紫言笑了笑,並不接言,她哪知自己心裡在想什麼……

隨風%e4%ba%b2自撩了簾子,四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就擁著郭媽媽走了進來,見了沈紫言,人人臉上露出誠惶誠恐的神情,沈紫言看也沒有看眼前的郭媽媽一眼,端著茶盞,一言不發。就有大膽的婆子推了郭媽媽一把,“見了小姐,你怎麼還不跪下!”沈紫言眉眼不動,卻也未曾出言相阻,想來也是並無反對之意。

剩下的三個婆子見了沈紫言如此情形,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先是沈夫人小產,然後是三小姐動了怒,將郭媽媽關進了柴房,現在又是命人用繩子捆著進了此處,想來這郭媽媽必是犯下了大錯,也無甚翻身之機了,想著郭媽媽素日對她們的不屑和頤指氣使,又見沈紫言對郭媽媽淡淡的,越發明白,也就都大了膽子,強行按著目眥欲裂的郭媽媽跪在地上,不讓她動彈一分。

沈紫言這才瞟了她一眼,又迅速挪開了目光,“這天也晚了,你們彆是想要回去賭牌罷。”那四個婆子驚了一跳,想到前些日子向婆子被打了幾十大板後攆出去的事情,連連擺手,“奴才哪有這樣的膽子,就是借來豹子膽,也不敢賭牌啊!”沈紫言垂著眉,也不知在想著什麼,神情有些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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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個婆子愈發著了慌,額頭滲出了冷汗,“小姐明察,我們四個一直勤勤懇懇的,上夜的時候,都小心坐更,並不敢躲懶。”沈紫言這才抬了抬頭,說道:“難為你們了。”說著,命墨書一人打賞了五百錢,“打些酒吃,隻是彆賭牌。”這可是一個月的月錢,四個婆子喜不自禁的接了,千恩萬謝的磕了個頭,“我們不敢違了小姐的吩咐。”

沈紫言微微頷首,端了茶盞,那四個婆子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沈紫言的目光就冷冷的落在了郭媽媽身上,見她不住掙紮,奈何被繩索縛住了雙手雙肩,想要站起來,十分不易,口裡又塞著一塊白布,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不住瞪眼,滿臉怒容,眼裡射出十分怨毒的光芒。

沈紫言不急不慢的站了起來,“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我也倦了,正好歇歇。”默秋與隨風麵麵相覷,對視一眼,又看了眼地下跪著的郭媽媽,一時之間有些無所適從。墨書抿著嘴笑了起來,“我給小姐做的鞋麵子,默秋你針線好,不如替我把剩下的花繡上。”默秋現在隻求手裡有活計,怎麼都好,忙不迭應了,“都拿來吧。”

墨書命小丫頭取了來,剪了燈花,屋裡頓時一亮,“你就著燭火做罷,隻是彆讓火星子濺上了鞋麵。”默秋忙應了,墨書就望著隨風笑道:“我們服侍小姐歇下罷。”隨風又看了一眼郭媽媽,似是明白了什麼,會心一笑,“好。”竟當真開始鋪床,有板有眼的。

沈紫言隻是靜靜的坐在榻前,玩弄著自己的手指,沒有絲毫的不耐,反而是十分有興致的模樣。滿屋子裡的人忙忙碌碌的,竟將郭媽媽視作無物一般。郭媽媽見了更是青筋直暴,怒目瞪著沈紫言,眼裡似能噴出火來。強行想要從地上掙紮起身,屢次三番隻是不得,急得麵紅耳赤,豐潤的胳膊被勒出了一道道紅色的痕跡。。.。

第四十三章 花儘(二)

沈紫言的目光似蝴蝶一般輕輕落在郭媽媽身上,隱隱帶著若有似無的嘲諷。郭媽媽怒火更熾,雙目圓瞪,嘴裡含糊不清的支吾著,不知在說些什麼。趁著郭媽媽不備,沈紫言暗自對墨書使了個眼色。

墨水會意,走到郭媽媽跟前,心平氣和的說道:“媽媽,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我們小姐也並不想為難你,隻要你安安靜靜的,我們小姐問什麼,你便答什麼,我就放了你。”郭媽媽自然是不會答應的,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含糊的聲音,望著墨書的眼裡寫滿了怨恨與不甘。墨書就望了沈紫言一眼,見她雙目微垂,一副作壁上觀的模樣,又繼續說道:“事到如今,你就是掙紮,也是白費力氣,你害得夫人小產的事,小姐一清二楚,既然敢當著闔府上下的捆你過來,也就是破釜沉舟了,你若是不小心應付著,今日隻怕也難得從這裡出去了。”

聽墨書說完,郭媽媽不免有幾分氣虛,臉色由紅轉白,垂下頭不再說話了。墨書就抽出了她嘴裡塞著的帕子,“隻要你老老實實的回了我們小姐的話,我們自然不會再難為你。”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腦後亂糟糟的頭發上,還是那日用花瓶砸出來的傷口,流了些血,與頭發結在了一起,顯得十分醃臢。

豈料墨書一抽出帕子,郭媽媽嘴裡剛得了自由,便破口大罵:“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麵前稱你我!當初還不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毛丫頭,現在就敢在我頭上裝主子了!”默秋本在一旁繡花,聽她罵得十分不堪,眉頭擰成了一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