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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知道,痛了也要讓他們知道,不高興了也是,高興了更是。你一直就這樣,什麼都自己憋著,多累啊。許莫然,靠在我懷裡待會兒,你身上太冷,太冰,怎麼就總是這樣不知道珍惜自己呢?”

他的身子僵硬了。被我抱住的那一刹那,他渾身都僵住了,甚至像是被什麼震住了一般,他的身子抖得更為厲害。

“怎麼?疼得厲害了?”

他搖頭,看著我的眼,細細地看著,突然伸出手環住我,“好久沒覺得這麼溫暖了。”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就放開了我,任憑我再怎樣問他都隻是搖頭,然後轉過身,默然地上了樓,每一步都很艱澀、孤寂,卻多了一分堅定。

多年後許莫然對我說,他說,念錦,你知道嗎,那一晚你不該抱我的,你那一抱就把我死死地捆住,再也沒有辦法逃離了。

隔了幾天我去秦子陽那兒,但是想到什麼就臨時去了沃爾瑪,卻不想,竟然在路上碰上了白可。這也在所難免,畢竟這裡是T市的市中心,購物的繁華地帶,她們這些人,閒暇的時間一大把一大把的,逛街就成了消耗金錢和時間的一種主要方式。

“喲,這不是蘇念錦嗎,我當是誰呢。”

其中一個女的用著嘲諷的語氣道。

白可轉過頭,看向我,眼神憤恨得巴不得一口把我吃下,她走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蘇念錦,你那店開業我沒去上,前幾天我補送給你的開業禮物怎麼樣,可還算滿意?”

我緊咬著牙齒,上下牙被我死死地咬著,甚至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但我依然沒有衝上去抓她,咬她,甚至打她。過於衝動隻會帶來無窮無儘的災難,我經曆過一次,就不會再經曆第二次,人可以在某個地方摔倒,但不可以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謝謝白小姐的心意。”我淡淡地說,聲音平靜,此刻連我都要佩服起我自己來。

她眯著眼,看著我,冷笑道:“不用謝,你該謝謝秦子陽,若不是後來他過來求我,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毀了你服裝店算什麼啊,找幾個人趁你回家時攔住輪奸也未嘗不可,簡單得很,隻需要給點錢就行。所以,你啊,你該謝謝秦子陽,那樣驕傲的人竟然求我,嗬嗬,真是的啊,他怎麼可以低下他那高貴的頭呢。”白可說這話時雖然在笑,但是眼裡卻有著濕意,尤其是她邊笑邊搖頭,末了仰起頭看著天空,然後轉過身,在其他那些女人錯愕的目光下就這樣放過了我,什麼都沒說,隻是留給我一個高傲而倔強的背影。

也許,白可也曾深愛過秦子陽。

在曾經的某一個時刻。

也許。

當她轉過身後,我的身子卻是不受控製地開始狂猛地顫唞起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來得莫名奇妙,秦子陽竟然會去求她,他怎麼可能會去求人,就像是白可說的,這樣的秦子陽怎麼可能會求人,更何況是為了我。他沒愛上我,他隻是感激我,感激我在這個時刻陪在他身邊,或者連感激都不是,是人落到最低點後一種本能的反思和自我悔悟下呈現的善意。

我衝到馬路上攔了一輛車。

“司機,去太和小區,快點,麻煩你快點。”

“這怎麼快?你這姑娘真是的,不得注意安全嘛,這是市中心,你看那前麵全是人。”

“停車,那馬上停車,讓我下去。”

“有你這樣的嗎?”那司機剛踩下油門開了一段路就被我給喊住。

我惡狠狠地看著他,“立刻停車。”

許是被我這氣勢嚇到了,他嘟囔了幾句倒也把車停了下來。我下了車後就向其中一輛摩托車那衝去。

“拉我去太和小區。”

“我不是拉人的,這是我自己的摩托。”那人有些尷尬地說。

是啊,哈雷,這樣的摩托怎麼可能會是拉人的。可是此刻,我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我打了電話他不接,一連幾個都是。

“我真有急事,拜托你拉我過去行嗎?我真著急,這地方堵得厲害,出租車過不去。”

“可我真不拉人。”

“這是五十元錢,你拉我過去,就太和小區,離這兒不遠。”

那人想了想,“行,上來吧。”

我坐上了車,他開得倒是飛快,成排的樹木唰唰唰地往後退,還有那些行人,沒過一陣就被落得老遠。

“前麵我就不過去了,路不太好走,你自己走幾步吧。”

“嗯,行,謝謝你,給你錢。”

“算了,看你是真著急才拉你的,我不差錢。你趕緊去吧。”

“謝謝,謝謝。”

我一邊道著謝,一邊往那裡跑,咚咚咚一口氣跑上樓後感到肺裡的空氣都要被徹底擠光了,大口呼吸的同時,我狠狠地向那門上砸去。

“秦子陽開門,開門!”沒人響應,我又忙拿出包,在裡麵翻找著鑰匙,找到後急急地插進鎖孔。

門開了,我走進去。大廳沒有人,桌子上麵還放著沒有喝完的酒,甚至煙灰缸裡還有剛熄滅的煙頭,我又往裡走,廚房沒有,衛生間沒有,臥室也沒有,陽台仍是沒有。

我走向他的衣櫃,拉開後,發現幾件他常穿的衣服不見了,而一直放在抽屜裡的護照和證件也通通不見了,我的大腦中立刻浮現出一個信息,那也是我剛剛在回來的路上一直害怕的——

秦子陽,他走了。

就這樣離開了。

他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我恨得拿起桌子上的酒,把它們全部摔碎在地上,然後坐在地上,眼淚終於還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這些淚水,我難過時忍著,傷心時也忍著,就連服裝店沒了我也都在忍著,因為我怕自己會軟掉,可是這一刻,就算軟掉了我也無法再忍住。

秦子陽,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我坐在冰涼的地上,不知多久,站起來時%e8%85%bf腳發麻,身體發虛,還沒完全立直,整個人就栽了下去。然後我看到桌腳下被揉成團的一張紙,我用手展開,上麵寫著一段話,那蒼勁灑%e8%84%b1的筆跡化成灰我都認得。

他說:

蘇念錦,我不知這段話你是否會看到,我寫了又撕,再寫再撕,直到最後這一刻,我也不知到底該不該對你說這些,也許就該走得乾乾脆脆、雲淡風輕的好。

算了,就看上天的安排吧。

我從來沒愛過你,你知道的,但是,你讓我感動。

由最初的征服到迷戀再到最後的感動,這是一個過程,源於逢場作戲,止於現實。

身邊來來去去多少個女人,什麼樣的沒見過,嬌豔的、嫵媚的、性感的、清純的,我這輩子玩過多少女人我自己恐怕都記不得了,你不是其中讓我印象最深的,若要說,也隻是這一兩年來讓我最為癡迷的,但是人生有多少個一兩年,也許下個一兩年裡你就會在我的腦海中淡了。

秦家倒台後,那些女的離開的離開,走的走,走之前想著的無非是再多撈一些,不過撈得最多的還真是你,你走的時機最好,用的手段也最狠。

你和她一樣,都是決絕而矛盾的女人,你身上這種氣質一直深深地吸引著我。

但是,僅僅隻是吸引。

如今,我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所以,我要離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就這樣吧,生命中總會有很多人,有些人就算再耀眼,卻終究隻是過客。

祝福你。

秦子陽。

我緊緊地握著這張紙,手指發顫。

秦子陽,秦子陽,祝我幸福嗎?你當真說得出口,當真走得雲淡風輕。

%e8%83%b8口開始鈍痛得厲害,我把那張紙緊緊地握成團,收入包中,又從中掏出手機,撥了鐘子林的電話。

“是我,蘇念錦,幫我查下秦子陽的去向。”

“這我可不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久沒和子陽聯係了。”他嬉笑著,還是那副腔調。

“你的本事我知道。”我道,乾脆而異常嚴肅。

“嗬嗬,就算我知道,但我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你想要秦子陽不幸福,而我也希望他如此,至少要比我不幸福。”

那邊頓了頓,隻能聽到呼吸聲,過了幾秒,他道:“好,我一會兒打給你。”

沒多久,鐘子林就給我打了電話,隻說了兩個字,上海。

上海,嗬嗬,我從那裡飛回來,因為你;即將從這裡飛過去,也是因為你。

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你,而我,就像是一個孤零零的孩子,赤著腳,站在那兒,任狂風吹來,任暴雨襲來,仍是毫無畏懼地站在那兒,但然後呢,然後我濕了身子,臟了衣服,一轉眼,你仍是不見了。

怎麼可以就這樣?

我買了去上海的機票,臨走前我去見了程姍。

我遞給她一張支票,她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然後死死地掐著手指,最後她站起來,當著我的麵,一點一點把它們撕成碎片,那碎片最後散亂在風中,不知去向。

“蘇念錦,我程姍這輩子就你這麼一個朋友,這些錢若是彆人給我,我定會笑著收下,但你的,我不能要。服裝店賠了就賠了吧,我還有工作,子奇的公司也漸漸步入正軌,這些東西我不缺,但是你,我真的很想上去狠狠地給你一個巴掌,看能不能把你給扇醒,扇醒後好問問你,問問你蘇念錦到底是陷入了什麼魔障,當真就那麼難以割舍,當真離了他秦子陽你就活不了了?那樣的人你找他去乾嗎,你就該活得幸福,狠狠地幸福。”

她剛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異常的平靜,甚至帶著一股淩厲,但是越到後來那張臉越柔軟,最後她聲音哽咽,眼眶溼潤,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程姍,難道你真就不懂嗎?為了展子奇,你能做出來的事情一定不比我少的。”

我說到這兒,她的臉瞬間變了顏色,雙肩更是狠狠地顫唞了一下,最後她低下頭,低聲喃道:“是啊,為了他我確實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可是這不一樣,展子奇他對我好,他把我捧在掌心裡當寶貝一樣地去疼,但是秦子陽不一樣,他一次一次地傷害你,一次一次地玩弄你,你為何……”

“沒有為何,在這個世界上做事永遠不要問為什麼,因為就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其實很多事根本就沒有為什麼,你讓我不要找他,那麼現在呢,我整個人像是要炸掉一般,%e8%83%b8口那股氣憋得我恨不得現在就跳到上海去,當著他的麵質問,歇斯底裡一番,或者是什麼都不說,狠狠地扇他一個巴掌,亦或隻是看看他,都好過現在自己在這憋著,我怕我自己會憋出內傷來。這樣的我要用多少時間去忘卻,去平複,然後再找一個人,找一個不知哪輩子會出現的人,也或者這一輩子根本都不會出現的人好好愛地上,當然也得努力讓他愛上我,然後我再和他幸福。怎樣去幸福呢?在夜深人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