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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含笑看她,卻始終不說話。

君莫憑著一口氣下來,夜風一激,突然覺得清醒不少,訥訥的無法開口。

他突然開口,語氣淡然,卻如同溫緩的流水,細細長長的流進人心:“我沒有走,一直在等你。”

是在等她下來,還是等她開口?這些都不重要了。君莫抬起眼睛,就像初遇,眼神清澈而明麗。當她開口說話的時候,似乎所有慌亂與不安都消逝的無影無蹤:“真是對不起。我想我應該重新考慮對你態度。”

這樣嚴肅、公事公辦的口%e5%90%bb,直讓人忍不住想笑——其實君莫心中有苦難言,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然後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以前我總是想得太多,嗯,你知道的……”

他知道她麵對內心深處向來羞澀,言語間的局促不安,突然讓他覺得心生憐惜,於是他接下她的話,柔和而理解:“我知道了。”

她這樣子的表態,原來比自己預想的好那麼多——一直蘊含的笑意綻放開,英俊的臉上熠熠生輝,他輕輕伸手撫上她的肩膀,透著堅實的溫暖,似乎在幫她確定和明晰心意。

君莫並沒有掙開,她微微走近一步,緩緩的說:“可是,我……”她換了一種說法,聲音很低,“你真的那麼喜歡我麼?”她並不是要他回答,隻是順著話語說:“如果,現在我不能像你對我一樣對你……”她抬頭望進他的雙眸,好似兩汪悠遠綿長的潭水交融在一起,“怎麼辦?”

韓自揚笑出了聲,很是暢快,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那樣體貼和寵愛:“我能怎麼辦?我不會給你壓力,慢慢來,這樣好不好?”

她咬著嘴%e5%94%87,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看著他,終於笑了出來,雙眸燦燦若明星,抿著嘴笑,良久才問他:“你不是要去應酬麼?”

他抬腕看表,無奈的笑:“已經晚了。”還是走向車子,君莫笑望他離開,“路上小心。”

韓自揚已經坐進車裡,剛剛將車發動,忍不住側首看她一眼,猛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利落的下車,重新站在她麵前。他捉住她的手,握住纖細冰涼的腕骨,將手中帶著溫熱的小盒子放在她的手心。

君莫帶著疑惑看他,才要問他,他已經極快的放開她,重新回到車裡,向她展眉一笑:“你拿著。”他一字一句,清楚明白的對她說,“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當他堅持的時候,很少有人能違抗,君莫捏緊了手中的盒子,微笑著向他揮手道彆。

摩卡咖啡

香濃甜滑的巧克力終於掩去苦澀,甜意如此,嘗試過的人們最終還能否放開?

第二日君莫醒來,突然覺得心情異樣,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那一幕清晰地浮現出來,無端覺得溫暖和舒心。

泡杯麥片打開電腦,教務處的通知已經掛在網上,春假在即——A大剛剛推行的三學期製,將暑假縮短,另設了一個春假,足足有十多天。

以往這種時候,總是最浮躁的,學生上不好課,老師也無可奈何。君莫呆呆的看了很久那張通知,一下子覺得茫然,不知道這樣長的假期用什麼來打發。直到電話響起,君莫瞥了一眼號碼,這才拍腦袋想了起來——恩平的生日,早就讓她去H市一起吃飯。

恩平的性子很急,想必是來催她的,於是無視鈴聲,極快的喝了麥片,簡單收拾了就打的直奔車站,鈴聲響了數次,聽著心煩,索性打開無聲模式,扔到了小包的最下層。

十分鐘一班的大巴坐滿了一半,君莫挑了一個靠後的位置,車子緩緩開動,這才拿出手機慢條斯理的給恩平回電話。

剛吞了半口水,君莫差點岔了氣,努力吞了下去,冷冷的說:“那我怎麼辦?”

“你等我下午回來,一起吃飯,反正你有鑰匙對吧?不如你住到明天再回去吧。”恩平輕鬆的說,“欣然說給我驚喜,你說多難得啊!”最後說得可憐兮兮,君莫念在她是壽星,隻能儘量大方的說:“那你早些回來。”

她掛了電話,窗外景色飛馳,春色漸濃,隻覺得處處綠色,靈氣逼人。

其實兩個城市給她的感覺幾乎是一致的,水靈靈的朦朧,南方城市大約隻有春秋兩季最合人心意的,陽光不溫不火,微風隻能輕輕帶起發梢末端,總讓人覺得愜意。倒是絲毫沒有感覺自己已經挪了一個地方重新工作生活,君莫熟門熟路的回到名修城,下意識的看看咖啡店,還沒營業——她這麼積極的回來——跨越了兩個城市,時間才不過原本的上班時間,還莫名其妙的給人放了鴿子。

快步走回熟悉的樓層,不由想到不知道韓自揚昨晚回來了沒有,也隻是想想而已,君莫懊惱得發現自己還是有些不願主動和他聯係——總是覺得心慌。她開門進去,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小屋,原來恩平那樣……拜金,八卦,物質的女人,居然喜歡粉嫩的居家風格,窗簾和桌布都帶著粉色蕾絲。第一件事是將禮物放在桌上,生怕自己會忘了,無所事事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午飯時間,她順口就可以背誦附近好幾家外賣的電話,於是方便解決。午後的陽光最讓人覺得慵懶,君莫不喜歡睡午覺,總覺得會影響到生物鐘,往往晚上就失眠。她習慣在一兩點的時候喝咖啡提神,一忙到四五點就睡意全無。可是恩平向來討厭咖啡因,總覺得是程度略低於海洛因的某種藥物,家中清清爽爽的擱著純淨水數桶,於是她自然而然的窩在軟軟的沙發上,慢慢的倒了下去——睡得天昏地暗,沉沉一片,連一片夢也沒有。

略帶掙紮的張開眼睛,屋外還是陽光燦爛,君莫又半閉上眼,和腦中殘餘的睡意艱難鬥爭,緩緩坐了起來,瞄了一眼時鐘,快5點了——她的耐心漸漸到了儘頭,恩平總不能就這樣將她喊來,然後不聞不問的和男朋友去快活了?

她拿起手機,想了想,決定過了五點還沒有來關心自己——就隻能打騷擾了,猶帶憤恨的看了眼桌上的紫色禮品盒——這幾乎是她小半個月的工資,居然淪落到無人問睬的地步。

韓自揚的車開到那幢樓下,不由自主地慢下車速,他早知道她不會在這裡,還是忍不住往上看了一眼——陽台上站了一個人影,那樣像她,隻可見白淨的襯衣和搖曳的素色長裙,從來就這樣淡淡的立在某處——記憶也好,生活也好,似水墨畫一般,隻有細細的想起來,才覺得光韻粲然流轉。

他沒有停下車,撥電話給她。

終於清晰的看到陽台上的女子接起電話,他突然覺得幸福——隻有這樣一幕,她立在陽光下接起他的電話。

“你往下看。”他帶著笑意對她說,宛若%e4%ba%b2昵耳語。

君莫低頭,自然對那輛車很是熟悉了,不由笑道:“真是你?”

是很巧,他已經很少住這裡了,恰好回來取些東西,這可算緣分麼?

“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韓自揚直截了當的給她選擇,他時間不多。

“我下來。你彆上來了。”君莫急急的說,既然如今屋子是恩平住著,總不能像以前隨便讓人進出了。

她抓著手機就往下跑,砰的關上門。

“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有告訴我。”韓自揚撥開她的幾絲額發,她表情微微一僵,卻沒有躲開。他將一切收在眼底,看來並沒有習慣自己的%e4%ba%b2昵——卻沒有避開,到底還是好事。

“恩平生日,我早上才來的。”她側著頭看他,高大的身影遮去一些陽光,“可是她把我拋下自己去約會了,我在想自己出現在這裡的意義。”

韓自揚看了看時間,不無遺憾的歎口氣:“又被人捷足先登了。”

君莫隻能假裝糊塗,“你很忙?那我上去了。”

韓自揚微微皺眉看她欲走,實在找不出理由將她留下,亦隻能說再見,卻低低的說:“晚上我聯係你。”◢思◢兔◢在◢線◢閱◢讀◢

君莫回頭宛然一笑,揮揮手中的電話,聲音清脆:“好。”

他微微眯起眼睛,還是那部黑色的手機,隻有那一聲爽快的答應聲讓心情稍稍明快起來。

才跑到電梯前,又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心中已經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是曾經聽過的聲音,費欣然。

“君莫嗎?我們被堵在山路上了,看來晚上下不來了,恩平的手機又停機了,她讓我給你說一聲,真是對不起,我們明早回來。”他一鼓作氣的說下來,不帶停頓。

君莫心中先冷笑了數聲,真把她當猴耍呢?酒店服務業的高級職員,可以全額報銷手機費用,居然還能停機?騙人也不找個像話的理由——還不如說沒電了。

這樣險惡的用心,就是瞧準了自己不好意思對費欣然發脾氣——她儘量克製自己,用愉快地聲音說:“你們好好玩。”爽快地掛斷電話,心想誰還等你呢,決定上樓提了包就回去。

然而走到門前,終於覺得整個世界開始扭曲了——她帶鑰匙出來了麼?

現在可以肯定沒有了,因為她的衣服極簡單,一個口袋也沒有——唯一手中握著的是手機。

真好,懶得給恩平撥了,肯定關機。費欣然大約也遵從女友的指示,關機。她頭疼的想,自己還能投奔誰?

或者去酒店住一晚?

可是錢包在屋裡。

所謂的山窮水儘。

君莫打電話給他,一時間也隻是想起了他。

“我被關在屋外了——無家可歸。”她語氣中帶著不滿,似乎在向電話那頭的男子發脾氣。

韓自揚頭一次被她的話驚愕得回不上話,過了片刻,似乎平複下心緒:“你下來。”他快速的將車掉頭。

“你想怎麼樣?要不我讓人送你回去。或者在這裡住一晚?”他略帶微笑的看著她撅著嘴,神氣像極一個孩子,很有耐心的問她。

“不回,我所有的東西都在上麵。”她沒好氣地指了指樓上,“你……能不能借我些錢?”

韓自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借錢?”他重複了一句,“你想住酒店?”

君莫點點頭。

“住我家吧。”他淡然說,“我今晚不回來,反正屋子空著。”態度認真而懇切,並不讓她有一絲難堪。

“那不好。”君莫搖搖頭,執著的伸出手去,“借我點錢好不好?”她的眼神小心翼翼。

他看著伸在自己麵前纖細的手,一把拖了過來,懶得再向她解釋。

她一直不知道韓自揚住哪裡——原來是小區最裡麵的一幢排屋。他的力量大得驚人,君莫乖乖的沒有掙開,轉眼便站在了屋內。他將屋子鑰匙塞給她:“我真是來不及了。你先自己呆著,一會讓人給你送些東西來。”他才要帶上門,回頭望她:“你不餓吧?”